【35.】不该被发现的东西
隐私不隐私的，那一瞬间宿意崇其实没想那么多。
他是想去再深入地了解一下迟冬，对外能搜集的信息他都找的差不多了，但还不是宿意崇想要的，他想要一些更私密的东西，只属于他和迟冬二人知道的一些东西。
但到底是道德和负罪感在作祟，宿意崇点开迟冬手机的手指都在不自知颤抖，却又带着某种兴奋。
手机没有密码，划开屏幕是内容简单的桌面，没什么游戏和娱乐软件，宿意崇看了看联系人，没发现什么暧昧人物。
只是在看到最近的几个通话记录是自己时，满意地咧嘴嘿嘿乐了两声。
代驾司机诧异抬起视线，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还以为这客人喝多了耍酒疯。
宿意崇接着打开短信，除了几个营业厅的服务短信，剩下的大半都是与客户的联系内容，上下浏览了一遍有些无趣。
手机对于迟冬来说没有很私密的存在，就是一个用来联络的工具，前后看了一圈，没什么收获便退了出来，接下来准备去微信看看，结果手误摁到了角落里的相册。
当然，也没打算退出去，本来就是个前后关系。
在宿意崇的印象里，迟冬不像是什么爱拍照的人，并没有多在意，粗略地点开相册，扫了一样，大多是什么文件备份一些聊天记录的截图，偶尔会有迟秋的自拍照和几张风景照，翻到最后，还看到一张迟冬和迟秋凑到一起的大头照。
迟秋笑容灿烂，搂着迟冬的头，后者虽然皱着眉一脸不耐烦，但看着镜头里的视线则有着他自己的没发觉的宠溺。
宿意崇嘴角笑容加深，还动了心思把这张照片发给了自己，然后又暗搓搓地把聊天记录删了。
相册翻到底也就一百多张照片，与迟冬有关的内容寥寥无几，宿意崇意犹未尽地退了出去，准备去看看迟冬的朋友圈。
迟冬的手机用的时间久了，触摸屏有些反应不灵敏，以至于刚才就摁错了相册，此时想返回，却又点中了相册下方的另一个选项，是每个手机自带着一个折叠其他相册的选项。
宿意崇的手机上也有，只是他从来没有在意过，只当做一个鸡肋的设计罢了，但此时点进去后，屏幕上罗列了大量的照片，却让宿意崇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
照片数量很多，且全是一个人——林生岁。
方才脑海中晕乎乎的酒意消散得干干净净，宿意崇觉得自己拿着手机的手都已经僵住，手指无法动作，却还是强迫自虐般地点开其中的照片。
相比对外的那个相册拍照的随意感，这个专门罗列出来的相册则处处透露着小心与谨慎。
宿意崇接连滑过十几张照片，拍照的角度各异，且内容也诸多，有端坐办公的，有托腮发愣的，有低头穿鞋的，有对着某处抽烟发愣等等……但无一例外都是偷拍，林生岁的视线并没有投在这里。
这些照片处处透露着一种小心珍视的感觉，一种放低姿态不敢打扰的卑微。
就在这时，宿意崇忽然脑子一闪，他退出去相册，径直点开了迟冬的微信，然后点开来他的头像……
“！”
一切都串联起来了，方才看到林生岁抽烟的动作那升起来的熟悉感不是因为其他，正因为迟冬的头像就是林生岁加烟的手！
宿意崇心口蓦地缩了一下，心底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怒感，更多是一种将要把自己烧死的妒火！
他一心一意追求的人，心里竟然有着所谓的白月光，而且迟冬宁愿将一腔情感死死憋在心里，都不舍得打扰对方一丝一毫。
宿意崇承认自己在嫉妒，嫉妒得都要发了狂，他清醒的意识到自己这辈子都得不到迟冬这样的对待。
“……迟冬……”宿意崇关了手机，将其狠狠捏在手里，俯下身，用手捂着自己发痛的胸口，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
迟冬的生物钟因为酒精出了问题，在晨光中茫然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大亮的天光，猛地坐起身，慌里慌张地下床穿衣服。
卧室门却突然被推开，家里有老人，犯了烟瘾的林生岁也只能嘴里叼着棒棒糖缓解，上下扫了一眼正提溜着裤子往里穿的迟冬：“嘿嘿嘿！小子！慌什么呢？！”
“……”迟冬茫然地瞅着对方，哑着嗓子疑惑道，“林哥？”
“给你请假了，前两天事情给你安排的太多了，这两天歇歇吧。”林生岁说了这一句，就往客厅走，“我怕老太太一人在家管不了你，寻思待一会，你现在醒了就行，那我就回去了。”
迟冬穿好裤子跟了出去：“啊……我……宿意崇呢？”
他站在客厅，环视了一圈，迟秋去上课了，除了坐在轮椅上织围巾的阿嬷，客厅里没有其他人的身影了。
林生岁边穿外套边回答道：“昨天晚上就回去了。”
“嗯。”迟冬想说什么，却又闭住了嘴，回了个单音，然后折回卧室穿上衣，“林哥，我送你。”
林生岁本来想拒绝，却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没吭声，等着迟冬穿好衣服走出来。
“找什么呢？”看着迟冬穿好衣服，却在弯腰在沙发找什么，林生岁顺嘴问了一句。
迟冬没抬头仍在找：“手机。”
“那不是？！”林生岁指着茶几上的一个。
迟冬犹豫了一下说道：“……不是这个，还有一个……我之前那个旧的……”
“啊，那没见，你一会打个电话找找吧，就在家里呢，我昨天好像还在哪看了一眼。”林生岁烟瘾有点急，这回想往外走。
迟冬也放弃了打算回来找，穿好鞋跟着林生岁出去了：“阿嬷，我去送送林哥。”
屋门关上，林生岁等不及地点燃了烟，吸了一口，才看到迟冬的脸，差不多自己一手养大的孩，一看表情就知道想啥呢，林生岁说道：“你要着急你就找吧，我自己走也行。”
迟冬摇了摇头：“我先送你。”
“要丢了就算了，一个旧手机，找不到，下午出去再买一个。”林生岁安抚道。
迟冬想了想没说话。
二人顺着楼梯往下走，到楼底，林生岁一根烟也抽完了，夹着烟头，碾灭在门口的垃圾桶上，林生岁斟酌着语言说道：“也别瞒着我了，你一张嘴我就知道你要干啥事，还把你憋坏了。”
迟冬愣了愣，抬起视线错愕地看着林生岁。
“你和宿意崇啥情况。”林生岁又一次开门见山不留余地。
“!”迟冬视线闪了闪，然后心虚移开。
这也是林生岁头一回在迟冬脸上看到心虚的状态，不由觉得有些好玩：“我这么说吧，昨天我也问过他了，我看着他弄得是挺真的，但是，你知道的，我这人从来不信感情不感情的，这玩意空口全靠一张嘴，向来最不可靠，他可以今天喜欢，也可以明天不喜欢……我现在想问问你是怎么想的？”
迟冬沉默许久，才干巴巴回道：“我什么都没想，我和他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关系。”
“你和他不是，但在他那边已经是了。”林生岁说着又抽出一根烟，“感情这东西，你不拒绝就是默认，你看吧，如果需要的话，你去外地待上一段时间也可以，我有能力让他绝对找不到……”
“不是……”说到这迟冬却先一步打断了，结果揽过话头，自己想说些啥一时又说不出来，“我……我只是……觉得可以作为朋友……而且迟秋的事情上，他帮了不少忙，我没有其他想法……就想着迟秋的事情上做好补偿……”
林生岁噙着烟，看着迟冬的样子，也知道了迟冬的选择，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说什么，转身往车边走去。
迟冬目送林生岁开车离开后，转身上了楼，拿出手机拨通自己旧手机的号码，等着会从家里哪个角落响起，但几秒过后，预想中的铃声没有响起，反而是手机被人接起来，隔着听筒，无人说话，只有对面安静的呼吸声。
“喂？”对面没有回应，迟冬有些不安，“您好，是您捡到了我的手机……”
“是我。”有人说话。
迟冬一愣：“……宿意崇？我手机怎么在你那？”
“嗯，昨晚拿错了，有时间过来取一下吧。”隔着听筒，话语声有些失真，同时迟冬也隐隐觉得宿意崇的状态有些不对。
“好，那你什么时候方便？”
“下午吧。”
“好……那你……”迟冬听着宿意崇的语气不太对劲，还以为对方身体不舒服，本来想关心几句，结果对面却先一步挂断了。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迟冬一时觉得有些奇怪，不由自主喃喃道：“奇怪？”
而电话挂断的另一边，宿意崇的家里，房间未开灯，窗帘也没有拉开，宿意崇仍旧是昨晚的装扮，衣服连外套都没脱，就那么坐在沙发旁的地上，是一夜未眠的样子，整个人状态低靡颓然。
此时他正眼神阴郁地盯着放在面前的手机，亮着的屏幕，显示着的是林生岁的那个相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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