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魔兽
次日，未时。
京都西鼎楼三楼，最后方的房间里：“小姐。”
“嗯。江叔近来一切都好？”沈司凝问。
江舟点头：“劳小姐挂心，一切都好——小姐，已经安排妥当了，再过两刻钟就可以出发了。”
“好。”
西鼎楼是近几年才兴起的势力，处事低调，但实力令人瞩目，其地位和夏家有得一拼。所有人都觉得西鼎楼和夏家是对立的关系，但其实双方合作已久。本来树大就招风，何况是两颗一起，所以没再让第三者知道双方之间有合作。
沈司凝要去查看夏家人的尸身，只能悄悄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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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尸所
江舟推开房门，沈司凝和滢缇先后踏入。滢缇一进屋就熏得捏住鼻子。
沈司凝走到一个尸体前伸手按了按：“尸僵已经开始消失。”她掀开白布看到了尸体心脏部位拳头大的伤口：“直接往致命的地方捅，还真是一点都不心软。”
沈司凝将尸体大致看了个遍，致命伤大体分为两种。一种为割破颈部动脉，另一种为贯穿心口。
沈司凝停在夏家家主的尸体前，盯着他心口的贯穿伤瞧，越看眉心蹙的越紧。
“小姐，怎么了？”滢缇询问。
沈司凝手握成拳，悬在夏家主心脏创口上方：“这些贯穿伤上没有一点灵力，所以应该是武器所为。但是什么样的长形武器能造成怎么大的创口？”
江舟和滢缇对视一眼。
沈司凝收回手：“碧虚，你出来一下。”
手腕上青色丝线应声发出微弱的亮光，从内飞出一个苍青色的光团，落地后变成了一名成年男子。
“怎么了？”
沈司凝微抬下颌：“你看这像不像是魔兽造成的伤口。”
碧虚仔细观察了几个心口被贯穿的尸体，又绕回沈司凝三人身边：“确实像。虽然修为强悍的武师也有能力以拳头打穿人类的躯体，但是创口不会这么大。而且我在一些尸体上感知到了微弱的魔兽气息。”
“除了被契约的魔兽，其他的都生活在自己的领地轻易不会踏足人类的领地。”江舟说：“可是依照尸体的数量来看，前天夜晚潜入夏家的魔兽不在少数。”
沈司凝却是突然道：“夏家的那些契约兽呢。”
契约师身死，与之契约的魔兽也会灭亡。可是到现在为止没有见到任何一具魔兽的尸体。
“对啊！”事发之后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夏家人身上，全然忘记了夏家的契约兽：“会不会灭夏家满门的那群人也是契约师，所以夏家人的尸体上才有魔兽造成的伤口。夏家的契约兽也被那帮人带走了，毕竟魔兽的元丹也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碧虚摇头，否定滢缇的猜测：“他们要元丹，直接抛走岂不更省时省力。还有，尸体心口上的贯穿伤很统一。什么样的契约师会聚集到一起，专门契约同一种魔兽？这不符合常理。”
无论在赤方大陆还是中洲，契约师都是相对稀缺的。他们珍贵，地位自然也就跟着高些，而地位高的人一般都喜欢独大。所以除了是一个家族的，契约师大多都喜欢单独行动，极少会有成群聚集在一起的。
滢缇点点头：“……也是，这件事也太奇怪了。”
沈司凝看着碧虚问：“碧虚，你能不能看出来贯穿伤是什么魔兽造成的？”
碧虚蹙着眉摇头：“魔兽的种类太多了。”
“我知道了。”沈司凝抿抿唇角：“先回去吧。”
三人点头。江舟和滢缇跟着沈司凝往外走，碧虚则重新变成光团没入沈司凝手腕的青色丝线。
沈司凝边走边交代着：“江叔，你让人去查查夏家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江舟应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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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祁颂的帮忙，他和萧秉行各代一拨人排查速度快了很多，用了四天就将琴城符合基本条件的姑娘排查完了，结果一如既往的一无所获。
“杨公子他们已经排查完琴城，准备明日动身前往丹城。”
滢缇给沈司凝汇报着萧秉行那边的动向，刚说完房门就被推开。
一向沉稳的江舟如此，滢缇不免疑惑：“江叔，怎么了？”
江舟看了她一眼，说话的声音是难以抑制的激动：“小姐，属下没有查到夏家得罪过什么人，但是在夏家宗祠的暗格里发现了这个。”
沈司凝接过江舟递来的夏家族谱，翻开看，只在第一页就顿住了。
滢缇疑惑的凑过去看，瞪大了眼睛。半晌才找回声音，惊呼出声：“夏家竟然是苏家旁支！”
沈司凝默不作声的接着往后翻：“根据记载，夏家是在三百年前离开苏家本家的。”
“难怪夏家代代都出契约师，苏家的血脉不出契约师才是怪了。”滢缇呢喃着：“不过好好的苏家不待，夏家离开做什么？”
江舟双手交叠在身前：“小姐，还有一件事。”
沈司凝抬起头，示意他说。
“在调查过程中我们发现还有一些家族也出现被灭门的情况。”江舟说：“但是时间相隔太久，最近的也是一年前，所以不能确定凶手之中有没有魔兽。不过有几家当时的小辈也是和夏凛一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沈司凝敛着眸子，眉心轻蹙：“官府那边查到什么没有？”
江舟摇头：“没有。别说调查出什么了，到现在夏府里满院的血迹都没人打扫。”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更别说功高震主的夏家了。夏家被灭，对坐在龙椅上的人来说利大于弊。
大靖在夏家的助力下已经成为赤方大陆版图最大，实力最强的王朝，无人敢犯。所以站稳脚跟后大靖皇帝一直在想办法削弱夏家的势力，但是碍于夏家的名声以及其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这件事进行起来实在艰难。
现在这样正和大靖皇帝的心意，要不是为了自己的名声和民心考虑，估计夏家上百人的尸体早就被一把火烧干净了，大靖皇帝哪还会费时费力的装模作样。
沈司凝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听到江舟的回答并不意外。她抬手撑着额头，想不出丝毫头绪：“夏家的事先放一放，仔细盯着杨冀那边的动静。”
江舟和滢缇应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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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丹城一连忙活了十天，才将丹城符合条件的女子筛选出来，排查了一半。
祁颂摊在椅子里哀嚎：“要了命了，这活真的是又累又枯燥。”
深受荼毒一年多的鸿煊脑袋点了又点。
祁颂后脑枕在椅背上，扭着脖子看了眼对面气定神闲提壶倒茶的萧秉行：“唉，真羡慕你们武师，体力这么好。”
萧秉行把倒好的茶放到他面前：“武师强悍的身体力量除了修炼还要勤加锻炼，你要是每天能跑两步，也不至于累成这样。”他扬扬下巴：“你看鸿煊，跟着我跑了这一年半，体力比较以往不是好多了。”
鸿煊抱着茶盏，低头默默喝茶。如果可以他并不想这样锻炼体力，他每天都怀疑自己脚脖子要断了。他只想躺着，只想吃好吃的。
祁颂脑袋重新仰回去：“我每天被丹方折磨的焦头烂额的不说，还要和自己老子斗智斗勇，哪有时间锻炼身体。”他抬起手指，勉强算摆手：“我们丹师就不抢你们武师的位置了。”
话音甫一落下，包厢的房门就被敲响：“公子，有发现。”
三人同时看向房门，蔫了的两人从椅子上直起身。
体力比较以前好多了的鸿煊自觉站起来去开门：“进来说。”
来人是萧秉行从萧家带出来的护卫，他将手中的画卷递给鸿煊：“公子，祁少主，我们排查到这位名唤宋澜的姑娘。发现她是在十年前被收养的，而且有人记得宋澜被收养前的名字就是柏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