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旱季
苏清也正在往那边看, 看着看着，心里也升起和祁江一样的想法，脸色微变“江哥, 那边是着火了吗？”
火场离他们还很远, 在很下游那边, 估摸着有一千多公里远，沙尘暴很快就到，火应该来不及烧到这边就会被扑灭。
但有一就有二。
温度每天都在升高，难保他们生活的区域不会突然自燃出现火场。
天气这么干燥，一点火星就能引起熊熊大火，这事不能不防。
“先去跟韩师长说一下吧。”祁江扫一眼昏暗灯光里入目皆是木质建筑物的基地，“今晚早点回家, 想办法把金金搬回来。”
无雪山脉有隔离带, 他们也处理过东面坡那边的草木, 倒不用担心火会烧到家里，就是金金洞穴那里不太安全。
要是不把他带回家，一旦起火，说不定金金就得变烤蛋了。
“也得把山山带回家。”苏清觉得丰城基地又不安全了。
两人加快动作去找到韩师长, 进门直接把着火的事情说了, 韩师长心里咯噔一下, 推开窗“着火？！”
他的目力不及苏清二人, 没看到什么红光，去另一边的窗户也没瞧见, 他的嗅觉也没办法闻到风中极淡的烟熏味, 却并不怀疑苏清二人的话。
想到基地里百分之九十都是木房子, 韩师长有些头疼“我知道了, 这就去安排。”
他急急忙忙跑出去, 苏清和祁江也待不住了，在空中轻嗅，从杂乱的味道中分辨出山山的方向，找到正在野外埋头吃饭的山山。
“山山！”
苏清从空中飞下来，瞥一眼被啃了几口的半妖兽，拿出帕子将山山的爪子擦干净“下游着火了，跟爸爸回家，明天再过来。”
山山舔了舔鼻子，看向下游的方向，有些疑惑“喵？”
苏清收起地上的猎物，和祁江一起带闺女回家，把山山放到新的猫屋中，又飞去金金洞穴那边。
金金蛋壳上的金色比之前又深了一些，耀眼到刺目的地步，上面的火焰图案也像是在跳跃一样栩栩如生。
祁江再次伸手去碰，一道覆盖着火焰的金光从蛋壳上跳起来，像是小鞭子一样挥舞着打在伸过来的手上，但却被一枚黑色鳞片反弹回去，反倒打得金蛋摇摇晃晃。
祁江有些无奈地把手拿开，轻轻捻着没什么痛觉的指腹摇头“继续搬可能会引起他的应激反应，不知道这对孵化有没有弊端。”
苏清也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尝试着自己伸手过去，这次金蛋还是跟上次一样没有打他，甚至还亲昵地在他手下晃了晃。
见此，他再次尝试把蛋搬起来，伸手抱住蛋的两侧，咬紧牙关憋红了脸也才把蛋搬起来一点点。
“不行。”苏清急喘了几口气，咽了咽口水，“搬不动。”
“要不，你把手放到上面，我来搬看金金反应大不大？”祁江又提了个建议。
但是，这个方法还是不行。
之后，两人进行了一系列尝试，发现只有苏清一个人碰才不会让金蛋反击，祁江见此就让苏清虚抱着蛋，而他抱着苏清，谁知道这样也骗不了金蛋。
“要不先放着？”苏清没办法了，不得不抱着一种侥幸心理，“金金现在对外界也有反应，或许过两天就孵化了，情况没那么糟糕？”
“怕就怕我们去丰城基地的时候这边着火。”祁江皱眉，觉得不太稳妥，“我再试试吧。”
“你只有脖子和手有鳞片，抱起来不免会碰到其他地方，要是会受伤的话就算了。”苏清不想让他受伤。
“嗯，我先试试。”祁江笑着点头。
他伸手过去试了一下，在没让鳞片出来的情况下还真的有点痛，但他从这边飞到家里也才要不到半分钟，这点痛也不算什么。
看见祁江点头表示可以接受，苏清松一口气，飞到外面让开路“那你小心点。”
“嗯。”
祁江把洞口的石头都搬开，然后一鼓作气抱着金蛋想飞出去。
刚搬起来走了一步，黑暗洞穴中的金蛋就亮起刺眼的金光，一把大火突然从金蛋底部燃起，火焰燎到祁江的衣服上，火势不到一秒就变大，滚烫的温度让他不得不放开手。
苏清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拿着一盆水过来直接扑灭祁江身上的火。
祁江的上衣被烧掉了一大块，衣服烧焦的味道传出来，苏清担心地蹲下来，撩起他破烂的衣角看里面的皮肤，心疼地吹了吹腰腹上发红起泡的皮肤，拿出烫伤膏，小心翼翼地擦到伤口上。
“疼不疼？”苏清抬头，眼里都是紧张和心疼。
“我没事。”祁江抬手抹去苏清额头上的汗，笑着摇头，反过来安慰苏清，“不疼。”
“这种时候就别哄我了。”苏清手都是抖的。
“真不疼。”祁江又笑了笑，“别担心，温度不高的，就几个小水泡，我的恢复力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到明天就好了。”
“都起水泡了怎么会不疼，恢复快也不代表不会疼。”苏清小声反驳。
这话祁江无法否认，只能沉默。
苏清半蹲着帮祁江擦药，动作轻到祁江都没怎么感觉到他的触碰。
上完药后，他用手扇了扇风想让他的伤口舒服一点，转头看已经没有金光的蛋，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早知道就不让金金出来住了。”苏清后悔了。
“刚刚姿势不对，我换个姿势。”祁江把烧坏的衣服扎好，“我直接举着带回去，你先出去吧，洞口有点窄。”
苏清心里一跳“你的伤还没好呢，万一又着火……”
“我有鳞片。”祁江伸出已经覆上一层黑色鳞甲的手，“我心里有数，你放心。”
“可是……”苏清想到刚才祁江同样碰到火焰的手的确没有一点伤，这才放心地点头，“行吧，你小心点，要是不对赶紧放下来。”
祁江还是跟之前那样笑着点头“嗯，你先出去。”
很快，金蛋再次冒起金光燃起大火，一切攻击都被鳞甲化解，祁江眉头一挑，高高举起金蛋飞回家里，小心地放到金金原来的窝上。
等他放开手，金光再次消失，苏清从门外飞进来，拉着祁江的手看了又看，又直接掀开他的衣服检查，见真的没有事才真的松一口气。
“还好没事。”
“我都说了我心里有数。”祁江反手将苏清的手拉到自己嘴边亲了一口，“先去休息吧，晚上凉快点。”
如今的温度让他们白天也睡不太好，也只能在晚上多花点时间休息。
尤其是苏清，他睡不够就一天都没什么精神，沙尘暴来的时候他又睡不着，但祁江在的时候又睡得很好，祁江只能陪陪他，一到点就跟他去睡觉，等他睡着了再去忙自己的事情。
回到前院，两人打理好一切，在沙尘暴靠近的声音中入睡。
远处，沙尘暴来临前的狂风将广阔的火场吹得快速扩大，四溅的火星将附近的草地和森林统统点燃，张牙舞爪的火舌吞噬着附近的草木。
但很快，沙尘暴到达战场，漫天黄沙将火场掩埋，张狂的火舌瞬间偃旗息鼓，只余一些黑烟和地上反复亮起又熄灭的火星。
沙尘暴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火场被彻底覆盖，其内的高温也慢慢降下来，这场大火终究还是彻底被沙尘暴消灭。
浓烟被风吹向远方，顺着风吹向几千公里远的区域，像是一层灰布遮盖在上空一样。
“咳咳！”
床上的苏清突然皱着眉咳嗽起来，不太舒服地将被子盖到头上，手下意识往旁边伸，没碰到人的时候微微睁开眼睛，把被子又拉下来后发现一层很淡的烟雾出现在屋里。
烟雾中满是烟熏味，跟哪里着了火似的。
想到这里，苏清心里一个咯噔，瞌睡虫瞬间没了，慌慌张张地跑下床，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一边往外跑一边喊“江哥，家里着火了吗？”
开着门在书房里打坐的祁江敏锐地捕捉到他的声音，快速睁开眼睛，呼出一口浊气又吸一口气。
“咳咳！”
祁江咳了一下，快速点燃灯笼跑出去，恰巧碰到往客厅里跑的苏清。
瞥见他光着踩在地上的脚，祁江皱眉，脱掉自己脚上的鞋跑过去拉住苏清“苏苏，先穿鞋。”
苏清哪有心思穿什么鞋，一边捂着鼻子咳嗽，一边用眼睛在屋里扫一圈，找到了烟雾进来的地方。
“通风管道出问题了，先去，咳咳，先去看看。”
“我去看，地上凉，你别感冒了。”祁江强硬地拉住苏清，把鞋子放到他脚边，“你不会修，我去就行。”
说着，他也有些着急地打开门往中间走廊走去。
“等等！”苏清赶紧叫住他，给他拿防毒面具，顺便还塞了一条湿毛巾以防万一。
祁江一边戴好面具一边往外走，一打开门，一股浓烟直扑面门，他怕苏清被呛到，嘭的快速关上走廊门，提着灯笼在浓烟中前行。
通风口装在中间走廊里，他们睡觉的时候都会关门，只开通风管道，所以屋里只有一层很淡的烟雾，但走廊里却都是浓烟，甚至将前后院都笼罩了，熏得中间走廊晾的衣服都染上了一股很浓的烟熏味。
祁江找到了浓烟的来源，是外面。
见此，他从角落里拿出一个滚轮，打开后院新猫房的门“山山，出来跑一下！”
本来房间门关得好好地，烟雾也还没覆盖到低层，山山个子小，一直到现在都没醒。
祁江这一开门，山山一下子就被呛醒了，然后又被一条湿毛巾盖到脸上“自己仰头，我要出门。”
山山被抱到滚轮上，一边喵喵叫着抗议，一边嫌弃地在滚轮上跑步，顺便还不忘仰着头让湿毛巾一直盖在脸上。
排风扇呼呼地转动起来，走廊里的浓烟被快速排出去，祁江拿着灯笼打开侧门往外面飞，在更浓的烟雾中绕着无雪山脉飞了一圈，但都没有发现哪里起火了。
过了一会儿，他意识到风向的问题，浓烟也正巧是从下游吹过来。
想到这里，祁江就知道这烟是哪里来的了。
既然不是附近着火了，他也就松一口气，放心地回家继续排烟。
苏清已经戴着面具出来收好衣服，瞧见祁江回来，有些急切地问“是附近着火了吗？”
“不是，风把下游的烟吹上来了。”祁江微微摇头，然后去检查滤网，本是为了以防万一才检查，却真的发现了问题，“苏苏，得换新的滤网，给我拿几个出来。”
“用得那么快？”苏清一边拿东西出来一边小声发出疑问。
这滤网是比想象中用得快，祁江快速换好，然后检查几个通风口，发现滤网差不多都有问题，他只能全部换了。
在山山的努力之下，大概一个小时后，家里的浓烟全部被排出去了。
苏清打着哈欠去把衣服重新过一遍水晾回原处，然后用湿毛巾给爱干净的猫猫擦一遍毛，把烟熏味都擦掉。
“好啦，去睡觉吧。”苏清笑着揉了一下闺女的小脸，看她猫耳动了一下，忍不住又去摸了两下。
山山天天都出去捕猎，也需要保持充足的睡眠，蹭了几下苏清的手指才恋恋不舍地回去睡觉，苏清跟闺女说晚安之后也打着哈欠回前院。
祁江在烟排出去之后就先去洗澡换衣服，这会儿正拿着消毒水在屋里杀毒，看见苏清回来，指了一下床上刚拿出来的新睡衣“快去洗个澡吧，我帮你放好水了，睡衣也在床上。”
毕竟熏了一个小时，哪怕屋里的烟雾再淡也会有一点味道，所以祁江干脆也把被单给换了。
苏清只进去擦了擦身子换了一身衣服，见身上没有烟熏味之后便走出去，把被单和换出来的衣服抱起来。
祁江一直等着他出来呢，见状赶紧放下手里的喷壶，过去将被单衣服拿过来，再把喷壶塞到苏清手里“我去洗，正好跟外面那些一起。”
“你还受着伤呢。”苏清伸手想把衣服拿过来。
“已经好了。”祁江掀开衣服让他检查，紧实的腹肌上连一丝痕迹都没留。
苏清眼神游离，轻咳一声“那我也可以洗，你去修炼吧。”
祁江挑眉，调笑着低头亲苏清的唇角，亲完又一本正经地摇头“晚上水太凉，你就别碰了，免得着凉。”
苏清摸了一下唇角，无奈地拿着喷壶“我也没那么脆弱。”
“你太容易着凉了，这段时间好不容易养回来一点肉，万一生病又要掉秤。”祁江轻轻摇头，跟哄孩子似的，“好了，这些我来洗，你给家里杀一下毒，这项工作也不简单，麻烦着呢，就麻烦你了。”
苏清最喜欢祁江哄他，笑着点头，不跟他抢这个活，转而拿着喷壶去杀毒。
外面，拿着被单衣服去中间走廊的祁江突然发现晾衣架上的衣服正在滴水，显然苏清已经洗过了。
“真是闲不住。”祁江一边无奈地摇头一边坐下来洗衣服。
两人忙完家里的琐事，很快又回去睡觉，祁江本来今晚是想修炼的，被浓烟一打断，他也没了兴致，干脆就抱着老婆睡到第二天。
次日，祁江照例先被热醒，起来的时候发现窗户外面还笼罩着一层灰白色浓雾，能见度变得很差，他只模模糊糊地看到一点太阳的影子。
根据现在的太阳高度，差不多也就是在早上八点到九点之间。
抬头看一眼墙上的温度计，30度半，同样的时间，温度比昨天又高了半度左右。
祁江已经习惯了这种每天温度都在升高的日子，他们找到了这么一个风水宝地其实还算幸运，至少晚上回来还能睡个安稳觉。
相比之下，丰城基地人很早之前就没有能睡过一个好觉。
白天九十多度，晚上四五十度的高温之下，除非天赋异禀，变异方向正好耐热，否则还真的没有几个人能在这样的天气里睡得着。
旱季不知道要持续多长时间，祁江每天起来看到温度计的数值又往上升都会担心后面的日子，但是今天出现的浓烟却让他有了一个新的想法，不过得等晚上才能实现。
苏清还没醒，祁江小心地将滑落到床上的被角盖到他的肚子上，轻手轻脚去洗漱，然后再去做饭。
大概过了一小时左右，在外面温度继续上升，屋里的温度也成功将苏清热醒。
起床洗漱完，苏清拿着一块妖兽肉去喂山山，顺便去看金金的情况。
也不知道金金是本来就即将要破壳，还是因为昨晚搬家的刺激，今天金蛋上多了一条很细的裂缝，就小指头长，头发丝细，要不是苏清眼神好，说不定还发现不了。
苏清几乎不敢呼吸，小心翼翼地退出房间，快步走到厨房“江哥，金金好像要破壳了。”
“是吗？”祁江放下锅铲，走两步又看看还没做好的菜，又回来继续炒，“你去陪着就好，我先做饭。”
而且，说不定他过去还会刺激到金金，还是算了。
“要不你也跟我一起去吧，金金破壳后看到你肯定高兴，以后也不会老跟你使小性子。”苏清还是想修复一下家庭成员的关系。
“不可能。”祁江好笑地摇头，“在他们眼里，我可是抢走他们爸爸的恶毒反派，要不是我还当过他们一段时间的老师，只怕连个好脸都不会给我。”
苏清无语“……倒也不至于。”
“你去吧。”祁江继续炒菜，“别错过了金金破壳的时间。”
见他真不去，苏清也就自己一个人回到后院。
但一直到祁江做好饭，金金蛋壳上的裂缝依旧只有那么点大，以苏清的目力来看，在这一个小时里，这裂缝绝对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祁江慢悠悠地走过来，怕刺激到金金所以没有直接进去，而是从门口往里面偷看。
从他的角度看不到上面的裂缝，几秒后祁江确定金金真没有破壳迹象才有些怀疑地走进来“真有裂缝吗？”
话音刚落，他来到苏清旁边，一眼就发现了那条小裂缝。
“就这么点大？”祁江愣了一下，“刚刚你在这待那么久，变大多少了？”
“没变过。”苏清都怀疑是不是昨晚金金被搬过来受刺激了才裂了一条缝。
祁江也有这个怀疑，小心地靠近金蛋仔细观察上面的裂缝，心里不可控制地有些担心，后退几步回到苏清旁边小声道“是不是昨晚……”
苏清摇头，心里有些忐忑，觉得现在的情况有些棘手“希望不是吧，不然我罪过就大了。”
金金是他忽悠搬出去的，蛋也是他说要搬回来的，这要是真耽误了金金，他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谢罪了。
他们等了一个小时，裂缝也没有任何变化。
见此，祁江也不等了，怕饭凉了就让苏清去吃饭。
吃完饭后，他们又到屋里等，一直等到太阳升高又落下，裂缝依旧没有丝毫变化。
好消息是，苏清像昨晚一样伸手到金蛋上的时候，金蛋还是亲昵地在他手下晃了晃，看样子应该是没出什么问题。
温度降下来了，经历一天的时间，外面的浓烟也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些随风飘荡的草木灰。
祁江见金金一时半会儿破不了壳便道“苏苏，先忙咱们的事情吧。”
想到还有培训工作要做，苏清叹着气点头“行，那咱们去丰城基地待上一两个小时，檀一龙他们要是没有问题，咱们就回来继续守着？”
“不，我想去昨晚的火场收木炭。”祁江摇头，意有所指，“雨季和旱季的天气都那么夸张，如果未来天气变冷，我们需要的木炭量也会增加。”
而火场，正巧有大量的现成木炭！
苏清眼睛一亮，隐藏的仓鼠属性成功被激发，下意识清点了一下空间里的囤货。
他感觉应该是够用的。
但既然有现成的木炭，不去拿感觉就太对不起自己这个金手指了。
反正多囤货肯定是没坏处的，苏清立马点头赞同祁江这个想法，换上外出的衣服，戴面具的时候，本来想戴防毒面具，后来想外面的浓烟散了就换成防尘口罩和护目镜。
毕竟，他们的防毒面具也不多，以后的日子那么长，得省着点用才行。
他们来到丰城基地，发现基地一夜之间又再次大变样了。
禁地里几乎一半的木屋子被推倒，这一部分家庭只在地窖口弄一个遮阳的石头棚子做出口，大家全都住到地下去了。
至于木材，一些堆在棚子里面，一些堆在路边，看样子是沙尘暴过后才拆的房子，所以木材摆放得很整齐，大家正不停地往地窖里搬，还有一些是已经搬完了的，也不知道是因为搬得比较快还是在沙尘暴来临前就把房子拆了。
剩下那一半家庭则是还没弄好地窖，只有一个遮阳休息的地方，所以还没将木屋子推倒。
除此之外，祁江他们还发现基地的战宠和许多巡逻队正在陆陆续续从外面运一车车的木炭回来，甚至还有不少散户跟着去扛木炭。
“看来不只是我们想到了这一点。”祁江突然笑了，还挺高兴看到这一幕的，“这还是第一次吧？”
“嗯，第一次。”苏清也笑着点头。
以前各种天灾总是令大家应接不暇，无论有没有想到未来的事情都有心无力，每个人都是那么慌乱和无助。
但这次是大家第一次如此平静地面对环境的又一次恶化，甚至能在应付的同时，腾出手来为未来做打算。
两人一边飞进基地里一边观察大家的神情，发现即便是辛辛苦苦建好的房子推倒了，大家也依旧没有什么怨言，都全心投入到新材料的收集之中，他们甚至还听到一些人在讨论地下堡垒怎么建比较好。
相同的场景也发生在基地外独居变异人的领地里。
独居变异人并非只能自己住，他们是人类，到底和兽类不同，唯独可以忍受家人或者伴侣待在自己领地之中。
所以严格来说，并非每一个领地里只住了一个人。
领地里有家人的是家人在忙活家里的事情，自己一个人住的也可以打个报告轮班，找时间请假回家，耐热的甚至还能顶着烈日比别人多工作一段时间。
总之，大家总有自己的办法，哪怕整齐的建筑被推倒了，丰城基地的活力与生气却不减分毫。
山山到基地后就跑去找山图，苏清忍不住嘟囔了两句女大不由爹，听得祁江忍不住轻声笑出来。
“你笑什么？本来就是。”苏清轻哼。
祁江拼命憋笑，还不忘吐槽“人猫殊途，你担心什么？山山又不能变人。”
他本意是安慰苏清，结果苏清却脸色微变，感觉更不妙了。
对，现在变不了，可要是山山蜕变成妖兽，再继续修炼，可就不一定变不了人了。
想到山图现在的情况，苏清更加不满“不行，我得尽快给山山找个保镖。”
“山山现在就能保护自己，找什么保镖？”祁江觉得没这个必要，“虽说她现在打不过妖兽，但等她蜕变进阶，也能自己占山头当山大王，找保镖做什么？”
“我家山山条件这么好，万一以后她变人了，那么多狂蜂浪蝶，人和动物都跑来追她，总得有个保镖去挡吧？”苏清说着又觉得不对，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我都忘了野外那群妖兽半妖兽都是没节操的，不行，这个保镖得早点找。”
祁江变人？这操作这么骚的吗？动物还能变……
等等，苏苏之前给他读苏家古书的时候好像有提过这么一回事。
好像，妖兽的确能变人。
而且，无论是妖兽还是半妖兽都开了灵智，的确有可能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把山山这个傻猫给忽悠瘸了。
想到这里，祁江的心情突然有些复杂。
他既想赶紧把山山给丢出家里，但一想到野外那些颜值不高，不讲卫生，实力也不咋地的动物把山山给拐走了，他就觉得还不如一直养着这只傻猫呢。
“保镖的事情的确得提上日程了。”祁江深以为然地点头。
他是第一次正面附和苏清找全能保镖的这个说法，慈父苏清总算是找到了共鸣感，眼睛发亮“你也这么觉得吧？”
间歇性伪慈父祁江深深点头“对，不能再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