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旱季
“呸, 你才整容了。”张队长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还不是变异闹的。”
“帅了一点。”祁江走过去拍了拍张队长的肩膀，“什么时候来基地的？”
“早过来了, 运气好, 没感染瘟疫。”张队长露出笑, 说到瘟疫的时候，表情有些不自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
祁江和苏清怎么都没想到，他们还会在这种场合遇到张队长这位熟人。
事实上，如果没有火山爆发，没有瘟疫，他们也希望能多和老朋友聚聚, 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 他们早就不奢望能遇到以前的朋友了。
哪怕是陈哥, 他们来丰城基地这么多次也没遇上过，甚至没在这里闻到过他的气息。
怕会失望，所以祁苏二人也不会去特意找，左右如果朋友真的撑不下去, 总会托人来找他们。
老朋友要叙旧, 但不是现在这种温度不高的宝贵时间, 所以见张队长表情不太对之后, 祁江没有继续跟他聊天，而是看一眼日晷。
“去准备自己的装备, 十分钟后到基地正门集合, 战宠不必带。”
祁江严肃的话打断了所有人好奇的心思, 连张队长都只是挥挥手赶紧跑了。
韩师长照例送他们出去, 顺便有些好奇地问“小张以前还跟你们认识？”
“嗯, 以前他是我们那边派粮点的队长。”苏清轻轻点头，表情温和，显然遇到熟人心情不错。
“原来还有这个渊源。”韩师长有些感慨，经历几次大变，能遇到熟人的确是一个值得令人高兴的事情。
他们又多聊两句，见通道快到尽头，韩师长有些可惜地道“苏顾问，这次有个叫周琛的猎到了妖兽，也只是比第三名慢两分钟，他是唯二能猎到妖兽的人，不知道能不能通融通融，再加一个人？”
苏清脚步一顿，之前周琛问问题的时候，其实苏清也有注意到这个人，天赋属实不错，在一百二十人里面，唯一能跟他的相比较的只有战斗团的团长檀一龙。
就是可惜了，差了两分钟。
苏清没有同意“错估实力，的确可惜，但人不能再加了。”
闻言，韩师长心里失望，但也知道不能得寸进尺，只能作罢。
他公务繁忙，也就没有多陪，送祁苏离开战斗团就往办公室走。
主干道上，祁苏二人慢慢往基地外走，遇到张队长的事情让祁江有些想去找陈哥“苏苏，你说陈哥他们……”
“要不去找一找吧。”苏清也有点想和老朋友们聚一聚，“大家能离开天碧园，说明运气都还算不错，或许能再遇到。”
本来计划里是去无雪山脉培训，现在那边的妖兽半妖兽都往下游跑了，他和祁江必定每天都要过来这边打猎。
在培训的同时，让自己朋友再变强一点也是一件好事。
说着，二人走到基地门口，前面有一个穿着巡逻队队服，扎着高马尾的女孩路过，坐在变异犬上面表情严肃，一板一眼地拿着自己的武器巡视周围。
苏清扫一眼这个女孩，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祁江太熟悉他的气场变化了，也不着痕迹地也扫了那个女孩一眼，瞳孔微微一缩。
她的眼睛，和苏清以前的好像。
苏清变异之后，异瞳让他的气质更加清冷，眼型也微微发生变化，虽然依旧是柳叶眼，但却比以前更多了一分冷意。
而这个女生，哪怕是不笑，眼睛也带着一丝多情，她的气质看起来也很活泼。
细看之下，两人五官上有两三分相似，尤其是眼睛，现在依旧有五分相像。
因为气质完全不同，如果不是注意到苏清的视线，祁江也不会关注到这一点。
“苏苏，这个女孩……”
“同母异父的妹妹，叫漫漫，天真烂漫的漫。”苏清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祁江眼神微闪，仔细观察他的神情。
察觉到这一点，苏清笑了笑，微微摇头，像是在陈述一件毫不相关的往事“不必担心我，我没事。”
只是他以前看到这个同母异父的妹妹天真烂漫的性子，总会想，同是一个妈生的，为什么他从来没得到过那个女人一个好脸？如果妈妈也能多疼疼他，他是不是也能像她这样活泼？
可后来他发现，不需要的，他不需要从那个女人身上汲取什么感情，他有爷爷就好了。他也不需要变得活泼，因为他这样就很好。
祁江知道，苏清心里并非完全不在意，或许他已经过去了那段渴求母爱的阶段，但至少心里是有遗憾的，否则这个女孩的出现就不会引起他情绪的波动。
过去的事情，终究会在心里留下痕迹。
他拉住苏清的手，微微收紧力气告诉苏清他在这里“你母亲一家应该也在这里，如果你想弥补遗憾，我们可以去找她。”
“有时候遗憾甚至带着一些美好，只怕我跟那女人的缘分不够，接触得多了，说不定连那一丝美好也没了，既然如此，还不如不接触。”苏清似乎觉得被逗笑了，同时还有一丝无奈，“你不必担心我，真的，我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他释然地笑了一下，声音突然变得很轻，但很坚决“无论是父爱还是母爱，我都从爷爷身上得到了。”
你也给了我爱情，这就够了。
“那我给你爱情，还有亲情。”祁江突然认真道。
苏清一愣，怀疑祁江是不是会读心术。
他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嗯。”
他们在基地门口等了大概不到两分钟，其他人陆陆续续到达，在九分钟的时候，六个人成功集合，速度还不错，态度也很积极。
“今天是第一次上课，你们大多有伤在身，就不打猎了，我带你们去湖边看看那些变异动物，大家顺便互相交流一下它们的习性和弱点。”祁江一边说一边走，“趁着还没到湖边，大家先自我介绍吧，也让我和苏顾问清楚你们目前的情况。”
众人纷纷自我介绍，在六人之中，檀一龙，张不凡跟贺猫都已经到达稳固期。
法器认主的事情每个人都有，之前苏清已经说得很清楚，大家也知道自己自己该怎么做，但目前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他们都不知道下一阶段发展的能力是什么。
按理说，不清楚血脉能力是什么的这种情况应该发生在瓶颈期才是，能到达稳固期，对自身已经有一定的了解，下一阶段的发展也应该了然于心才是。
但现实就是，他们真的是一知半解走过来的，瓶颈期都过了，他们依旧对一些隐藏得比较深的能力不够了解。
归根到底，这还是经验不足，以及几次天气变化能量爆发，他们明显被揠苗助长才会有这种副作用。
好在，苏清和祁江还是能看出他们的问题在哪里，倒是不必再担心。
檀一龙是战斗团团长，鹰类独居变异人，能力是飞行，化鹰爪，化鹰目，法器是一把带着倒刺的短刀，虽说有倒刺，但刀本身很锋利，所以并不存在很难拔出来的问题，他也是目前基地里唯二两个能猎杀妖兽的人。
目前，他能感觉到下一个发育的能力依旧是翅膀，但又跟飞行不一样，他不知道该如何找到这个多出来的能力。
张卜凡是巡逻队队长，蛇类，独居类，能力也是毒液，武器是带毒匕首。他能感觉到自己有一个缠绕的能力，但他现在只是长出毒牙和蛇鳞而已，没有长出蛇尾的迹象，所以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继续发展这个能力。
贺猫是战斗团的一个连长，人如其名，猫科独居变异人，第一次稳固期的能力是夜视以及猫耳，虽看起来比不上何一龙和张卜凡，但贺猫的法器极其厉害，匕首很锋利，她的战斗经验也很充足，所以她才能稳坐战斗团连长的位置。
她的问题跟前两个人一样，不知道自己下一阶段发育的是什么能力。
林琪雪、黄麟以及孙妙妙三人大病初愈，战斗经验不如前三者，也还未到达稳固期，武器也在孕育之中。
林琪雪是冰系狐类独居变异，目前已知能力是嗅觉、控冰。
黄麟是虎类独居变异，目前已知能力是虎啸音波、控金和腾云。
孙妙妙是仓鼠类独居变异，目前已知能力是储物和控土。
三人之中，黄麟的腾云能力有点特殊，其实就是飞行，只是没有翅膀而已。
最特殊的就是孙妙妙，她的储物就是空间，整体能力其实偏向于后勤，但一个女孩子能在沙尘暴中撑到最后，足以见她并不满足于此。
苏清猜测她有储物这个能力，天赋应该是书中所说的，千年难得一遇的虚空天赋，只要成长起来，绝对能位列强者之位。
但这个能力，就连苏清也只是在家中的古书中看过，压根不知道该如何培养，况且书中也说，这种天赋的人，因为前期的鸡肋，最容易夭折。
苏清能做的就是，尽量让她以后走得顺遂一些，减少她夭折的概率。
当天晚上，八人主要是在经验交流中渡过，这也是檀一龙等人过得最轻松的一个晚上。
一晚上下来，收获最多的就是没有什么战斗经验的孙妙妙三人，但今晚他们却又不仅仅是来交流经验，最大的收获其实是祁苏二人说的一些经验，以及对变异能力的理解。
他们一直以为掌控变异能力需要不停地联系，但苏清二人其实练习能力的时间也很少，可他们依旧对自己的能力不陌生。
归根到底，还是要回归修炼一道，运转心法本身就是在梳理自己的经脉，当心法与血脉共鸣，也能帮助他们掌控自己的身体。
再比如，每个人觉醒的血脉都是有等级的，如何利用血脉的反应判断对方的实力以及血脉等级，这也是檀一龙他们不知道的。
沙尘暴将起，祁苏二人让他们回去，自己直接往家里飞。
路上，苏清有些犹豫“江哥，我刚刚试探过，他们的灵符或者阵法天赋都很一般，你那边感觉如何？”
祁江也摇头“看来这次是真的没办法给韩师长培养出一个部长来了。”
“说起来，这几人里面，天赋最好的就是檀一龙，孙妙妙最特殊，但她只觉醒了储物，没有瞬移前身的速度类天赋，也没有虚空刃前身的攻击类天赋，更没有虚空囚笼前身的控制类天赋，总体的虚空天赋也很一般。”
苏清感觉这六个人的天赋一般般，也就一个檀一龙能看一点。
而孙妙妙，没有精通虚空一道的老师带她，她的路也不好走。
祁江拿出前几天他们弄出来的大概培训要点以及几套考试方法，看了看又放下来“左右也只有一个月的师徒感情，最多也不超过三个月，只要考试过线，天赋再差也没关系，尽量教就是了。”
回到家中，他们根据几个学生的情况重新调整考试内容，讨论好要布置的作业之后便去沐浴睡觉。
此时，檀一龙、贺猫和张卜凡三人还在地下训练场里挥汗如雨地训练，旁边还跟着许多同僚，全都是过来蹭课堂经验的。
黄麟三人则是在静室里面打坐，用聚灵阵催化变异。
角落里，周琛沉默地看着人群中心的檀一龙三人，低头沉思几秒，咬牙往韩师长的办公室走去。
扣扣！
“进！”
周琛走进去，啪嗒敬礼“师长晚上好！”
韩师长听到他的声音，像是不意外他会过来，抬手让周琛坐下“是因为培训的事情吧？”
“是，师长，我听说我们找到的矿脉，您划了一些给苏顾问二人，且都是风系灵矿。”周琛没坐下，目光灼灼地看着上司，“属下想停职一段时间，自己出去找灵矿。”
韩师长叹气，周琛的确是他部下里最有魄力的一个，在外苦寻灵脉还能不忘增加自己的能力，并且不落后任何人，本身就是一个极大的成就。
他自然不会阻止属下变强，并且早就准备好了一些东西。
韩师长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箱子“你去吧，记住，他们不缺风系灵脉，去找雷系，速去速回，最好一个月内回来。”
周琛露出喜色，还有些感动，还未来得及说什么，韩师长便挥手“好了，赶紧去准备吧，这件事也可以告诉其他人，如果他们想走，我不拦着。”
“可他们从未去过那么远的地方，万一……”
“我做人总不能偏心。”韩师长轻轻叹气，“后果自负罢了。”
周琛停职独自离开基地的事情在地下训练场引起了轩然大波，但最终，冒险离开的也只有两三个人。
同时，原本出去找灵脉的勘察队也带着一些解毒丹去寻找高城的所在地。
转眼已经到九月上旬，培训的事情一直按照计划进行下去，现在苏清和祁江已经不再每天都跟着。
他们依旧每天都来丰城基地，但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培训工作上，他们会针对性地提前把作业布置下去，谁先完成当前的作业就能领下一个作业。
期间如果学生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每天太阳下山的时候找祁苏二人问。
祁苏二人布置的作业里也有猎杀半妖兽和妖兽，但进度比较靠后，目前他们更多的是让大家挖掘自己的能力，以及如何更有效地运用能量增强自身。
所以，目前来说，大家还处于半实践半理论阶段。
虽然只是培训了一周时间，但每个人都进步斐然，彼此之间也渐渐拉开差距，也让他们知道，原来弯道超车是多么简单的事情，只要找对方法，天赋高低，血脉强弱的差距也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大。
在大家大幅度进步的时候，苏清和祁江也有了一个很大的进展。
他们的心法融合成功了。
也或许是这一天运气真的很好，他们还找到了钱才，知道了陈哥的下落。
钱才如今住在一个小木屋里，就在居住区之中，房子大小是全基地最小的那种。
苏清二人找到钱才的时候，他正在跟自己的小儿子挖地窖，身上的汗把他的头发染成一缕一缕的，湿发沾上空气中的尘土变得十分厚重，脸上的泥糊了一层，汗顺着脸颊流下，留下了很明显的痕迹。
他的变化很大，头发全白，瘦得跟皮包骨一样，脸上的皱纹深如沟壑，看起来像是老了二三十岁，以前他看起来也才四十来岁，比实际年龄还小上七八岁，现在却跟七八十岁的老人一样，连背都佝偻了。
接连的灾难对他的打击很大，也让那双精明的眼睛变得浑浊。
当初火山喷发，家里的老人都死在山洞里面，只有他和几个孩子逃了出来。
后来，瘟疫夺去了孩子们的生命，只留下他和小儿子钱铜，如果不是还有一个小儿子，他自己一个人都不想活了。
至于陈哥，他的儿子小和死在山洞里，女儿小怡掉进水里，不知道当时是在一片混乱中被变异鱼吃了，还是趁乱逃了。
方姐流产，两个孩子一个死了，一个大概率也活不下来，精神失常后一直觉得自己是一条鱼，流连在付罗山附近的水域，怎么都不上岸。
钱才最后一次见陈哥还是在付罗山，那时候他坐在以前他们九人爬上付罗山的岸边，看着远处水面上的方姐，不管救援人员怎么劝都不上船。
后来，钱才染上瘟疫，还曾听说救援人员使用强硬手段把陈哥夫妻俩带走了，但后来他又听说方姐跑了出去，陈哥自己一个人出去找方姐，之后就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
听到这里，祁江心里猛地一沉，他早就猜到陈哥一家很难全部活下来，但他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居然比他想象中还曲折。
看着钱才疲惫麻木的脸，祁江张了张口，本想说要不要让钱铜跟着他和苏清学一些东西，但他突然发现，钱才在跟他们说话的时候也一直在关注自己的儿子，哪怕钱铜就在身边，他也很不放心。
这一刻，祁江心想，或许过段时间再问比较好。
钱才现在的精神其实也不太稳定，他需要他的儿子。
告别钱才，离开他家的时候，祁江心情略有些沉重“也不知道陈哥现在怎么样了。”
“我们之前去追查瘟疫和打猎的时候都没发现他的尸首，应该是没出意外的。”苏清觉得还有希望。
祁江也是不愿意往坏处想，轻轻点头“是啊，这世道，变数太大了，谁说得准呢？”
话落，他小心避过一个扛着木头过来的人，突然发现这片区域的房子都比较小，这里的家庭也大多都是孤身一人，最多两人。
天色渐晚，大家在热浪之中开始一天的工作，每个人都跟钱才一样瘦，大部分人眼里都透着坚韧，还有少部分人跟钱才一样，满脸都是疲惫，或许是为了家人，也或许是因为其他原因，他们还在继续坚持。
在欣欣向荣的基地里，这一片区域像是光明下的阴影。
祁江视线划过这一张张疲惫麻木的脸，突然抓紧苏清的手“苏苏，我们一定不能分开。”
他不希望某一天，他和苏清会变成这样，他不希望他们会被这个不讲理的世道磋磨到只剩疲惫和麻木。
苏清回握他的手，轻轻点头“嗯，我们都要好好的。”
祁江露出笑，拉着他快速离开居住区，刚走到主干道上的时候，苏清偶然一个抬头，放慢脚步眯着眼睛看，有些疑惑地指着天边“江哥，前面那是什么？”
“嗯？”
祁江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只见天际边灰暗的天空下亮起一线红光，像是地上有什么强光灯往上照一样。
再仔细看，红光之中似乎有什么扭曲的烟，或者是云？
祁江皱着眉仔细看，没能分辨出来，只能摇头“不知道，先去打猎吧，去试试我给你做的新箭，要是不称手，我再给你改。”
闻言，苏清勾起唇笑，挑了个熟悉的方向和祁江一起飞出去，来到目的地的时候，他的视线扫过刚才的红光方向，发现红光范围变大了。
不过很快地，他就被一只被祁江赶出来的猪吸引了注意力，拉弓射出一箭，发现灵箭的速度果然比他之前做的灵木箭快许多，也比灵木箭锐利。
“怎么样？”祁江拖着大肥猪走过来，有些期待地看着苏清，“手感如何？还行吗？”
“箭比较沉，但速度挺快的，也很锋利。”苏清一一点评，一边把猪收起来一边问，“有没有办法弄轻一点？”
“那要改一下配方。”祁江微微点头，将苏清的建议记在心里，“再试试狼牙做的那几支。”
“嗯。”
苏清从箭筒里挑了一只，和祁江一起去寻找新的猎物，而他们后方天空中的红光还在继续扩大，隐隐能看到一些扭曲的黑雾升腾到空中。
转眼，三个小时过去，苏清已经试完了祁江给他做的灵箭，也一一点评过了，见时间差不多，便跟祁江一起回基地。
降落到基地门口的时候，恰巧一阵狂风吹来，苏清敏锐地闻到一股淡淡的烧焦味，就跟柴火燃烧的味道差不多。
祁江也闻到了，心里升起一个想法，抬头看向之前的红光之处。
因为天黑了，红光比之前显眼许多，看起来也比之前大，或者说离他们更近了。
火光照亮天空，那边有一个火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