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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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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邀。

    现在人在高专, 刚下商务车。

    悠仁和惠现在情绪很稳定,但我还是满脸懵逼,完全没有从刚刚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就好像一记重拳, 直接给我打蒙了。

    要说为什么震撼……

    因为这次的少年院事件, 以一种非常莫名其妙的方式解决了。

    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我一个人直面了两面宿傩。

    重点中的重点是,两面宿傩和我想象中狂拽酷炫的形象完全不一样。

    虽然第一次在学校里远远的听见他的声音时, 那一句振聋发聩的“女人在哪里”实在是让我觉得他有点脑残。

    但我以为这只是个例。

    念在他被封印了那么久,终于重见天日可能有些激动, 会说出这种掉逼格的话也情有可原。

    所以在我心目中的两面宿傩,依旧是同学们给我描述的杀人如麻、残暴不仁、喜怒无常的怪物形象。

    但是事实证明,他们错了。

    我也错了。

    这个两面宿傩啊。

    他真的就是……好似有那个大病。

    ·

    一开始, 一切都还很正常。

    我和两面宿傩隔空对峙,此时的剧情还是充满了jump系热血番的味道。

    “让我看看你有什么能耐吧。”

    在说完这句有宣战意味的话语之后,两面宿傩从高处的走廊一跃而下, 像猫一样轻盈无声的落在我所处走廊的地面之上。

    似乎是在落地的过程中感受到了力量感的不同,宿傩踩了踩脚下坚实的地面, 又旁若无人的活动了一下筋骨, 然后露出了一种嫌弃中带着不快的表情。

    这种表情用悠仁的脸做出来显得格外可爱。

    嗯……

    太可爱了以至于面对着这张脸毫无紧张感。

    不过战斗毕竟不是重点,拖时间的话, 聊聊天也可以的吧。

    而且我觉得两面宿傩好像……挺爱聊天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憋太久了的缘故。

    悠仁也说过宿傩在他独自一人的时候会向他搭话……一种孤寡老人的既视感。

    我看着两面宿傩那副非常期待我和他大战三百回合的模样, 觉得应该和他说清楚, 顺便试图以此开启一个话题。

    对于他看看我有什么能耐的发言, 我的回答是:“别看了, 我没啥能耐。”

    我很真诚。

    但是两面宿傩好像完全没有听进去的样子。

    “哦?有勇气对我提出要求, 却没有战斗的勇气吗?”

    诶?

    这家伙……在说啥?我们真的是在同一个频道上吗?

    那一瞬间流露出的迷茫表情马上就被两面宿傩捕捉到了。

    “没有记忆吗?”他饶有兴致的眯起眼睛, “这种情况还真是稀奇啊。”

    “话说,什么要求不要求的,我们俩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

    我歪了歪头。

    这个诅咒之王该不会是关太久老年痴呆了吧?

    情节很严重啊,都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面对我的疑问,两面宿傩的回答模棱两可,只是一直用探究的眼神看着我:“谁知道呢?也许吧。”

    ……谢谢你,百忙之中抽出一句话的时间来敷衍我。

    本想顺着吐槽下去,但他的下一句话就让刚刚还比较缓和的氛围急转直下。

    “不过知道这个也没有什么意义,反正你今天就会死在这里。”

    “——这是你冒犯我的代价。”

    他从远处投来漫不经心的注视,说这句话的语气就像我和朋友谈论晚饭吃什么一样稀疏平常,但是周身暴起的杀意却告诉我,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宛如实质化的杀气从四肢缓缓的缠绕上来,深入骨髓的寒意在本就阴冷的少年院里更加的明显,连血液的流动似乎都在这种威慑之下变得缓慢起来。

    我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即使是我,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得不紧张起来了。

    虽然我想尽量避免交战,但是现在明显已经到了非打不可的地步了。

    他的术式是什么?会以怎么样的方式进攻?又会从什么方向进攻?

    被肃杀的气氛拉紧了神经,我一边思考着这些问题,一边密切的关注着宿傩的每一个肌肉的运动,试图以此预判他的动作

    他开始准备了。

    他抬手了。

    他……他把衣服撕了??

    ……?

    在我难得严肃专注的视线中,两面宿傩微微扬起下颌,半阖着眼,左右手交叉抓住了上衣。

    然后在我目瞪口呆的眼神,双手轻轻一扯,校服结实的布料就像纸一样被轻而易举的撕碎,露出了平时衣物遮挡的严严实实的漂亮肌肉。

    那流畅的动作,那享受的表情。

    我都差点以为误入了隔壁片场,直播诅咒之王下海拍片了。

    甚至觉得下一秒就要响起“辣妹儿~法克儿~”的背景音乐。

    …………

    ……

    不是,我都准备开打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我直接黑人问号。

    话说回来,在学校那次好像也是这样来着……我还奇怪呢,怎么只有悠仁的上衣莫名失踪。

    原来是这位大爷的个人兴趣。

    好吧,看来他就是被封印太久,没有在沉默中爆发,直接在沉默中变态的典范了。

    但是对于这种诡异的情景,我实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是本能的小小的后退了一步。

    不怕别的,就是怕宿傩下一秒把裤子也给撕了。

    虽然我是lsp,但是也完全不想看同班男同学的裸体,好歹到时候还要一起上课,真的不知道有多尴尬。

    不过幸运的是,两面宿傩似乎没有那种一边裸奔一边打架的爱好。

    不幸的是,我后退一步的动作不知道又触碰到了这位大爷哪根脆弱的神经。

    此时的宿傩像是看到猎物退缩就开始追击的野兽,我的后退直接按下了战斗开始的按钮。

    然后……

    然后就结束了。

    哦?你们说战斗的部分啊。

    那除了我被吊打还能有什么结果啊?

    我才刚入学,战斗方面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学,自然也没什么攻击手段,所以战斗一面倒的局面几乎是用脚都可以预料的到了。

    所幸在领域的作用下,宿傩的战斗力没有到那种非人的级别,而我又碰巧恢复的快,比较抗揍。

    所以一时间倒也僵持不下。

    既然这样,那战斗最后是如何结束的呢?

    这也正是我奇怪的地方。

    宿傩离开之后,悠仁的身体就径直倒了下去。这说明悠仁还没有恢复意识,更别说恢复到能把宿傩压制下去的地步。

    所以最后宿傩是自己下线的。

    虽然对我们来说是很好的结果啦,但是这就尼玛离谱。

    真当自己是大爷出来遛个弯啊?

    虽然在放弃身体控制权之前,他的表现也很奇怪,一副逐渐狂躁的样子,仿佛领地受到侵犯的猛兽。

    “是你做了什么吗……”他用堪称恐怖的眼神看着我,眼底的暴虐粘稠的几乎要满溢而出,“为什么……正在融合?”

    说完这句意义不明的话之后,悠仁的身体就向前倒了下去。

    ——宿傩离开了。

    我莫名其妙的站在原地,好半天才察觉到这个事实。上前去查看悠仁的情况,发现他身上毫发无伤,和其他两人比起来情况好了不少。

    没有了宿傩掌控身体,悠仁很快就恢复了意识,于是我们一行人就很顺利的回了高专。

    ·

    在和悠仁他们去探望完已经完全恢复的野蔷薇之后,我一个人回了宿舍。

    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宿舍黑漆漆的。

    五条悟没有回来。

    我没开灯,径直洗漱完就钻进了被子里 。

    宿舍里有两个人的日子过惯了,突然叫我一个人住还有些不习惯。

    而且今天发生的事情奇怪的地方太多了,关系到悠仁和两面宿傩的事,我觉得至少应该和五条悟说一声。

    不过他去了这么久,估计是什么重要的任务,我也不好打扰他,只是发了一个消息略写了一下今天的事情,又在最后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回来。

    其实在从少年院回来之后,我一直觉得很困倦,就像有人在意识深处中强行拉扯着代表困意的神经,下达让意识沉入黑暗的指令。

    所以在等五条悟回复的过程中,我眼睛还盯着发着白光的手机屏幕,意识却逐已经渐涣散。

    ·

    我睡着了

    我又醒了。

    但是我马上又知道了我身处梦境之中。

    一是因为我现在所在的这个卧室不管是家具也好装饰也好,都和我在日本留学时住的卧室不同——这是我在中国的家。

    二是因为在现实中遗忘了的梦境记忆,此时又回到了我的脑中。

    我侧躺着蜷缩在厚重被子之中,半边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从外面来看几乎看不出床上有人。

    是很舒适的梦境。

    我在温暖的被窝里昏昏欲睡,想调整姿势继续我的梦中梦的时候,却感觉自己的怀里还抱着一个东西。

    大概有一个公文包那么大,摸起来软软的,是像玩偶一样的触感。

    我挣扎着把自己从被子里□□,把那东西拿出来一看。

    好家伙,是上次梦境里的那个史迪仔。

    不对,应该叫他宿傩来着。

    上次我以为这只是我梦境里幻想出来的某种东西,不过从少年院遇见宿傩的表现来看……

    这货估计就是本尊了。

    嗯……

    虽然因为记忆原因在有些方面污蔑了他,但是总体来说不能掩盖他是变态的事实。

    ……不知为何心情有点复杂。

    我拎着他的其中一只手把他提起来左右看了看,觉得史迪仔模样的他好歹比用着悠仁壳子的时候看上去顺眼一些。

    而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两面宿傩会出现在我的梦里,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以玩偶的形态出现,但是——

    他真的很软很好摸嘛!

    趁他现在还没上史迪仔的这个号,我把他柔软的大耳朵,可爱的四只小手手还有软乎乎的小肚子都rua了个遍。

    补充完可爱能量,心满意足的我没有继续睡觉的欲望,于是从床上爬起准备下床。

    但是当我抱着宿傩玩偶坐到床沿的时候才发现,有鲜红的血水不断从木质地板的缝隙中涌出。

    只是一转眼的时间,血红就铺满了整个地面。

    我试探性的用□□的脚尖去触碰那红的晶莹的液体,感受到了和直面宿傩杀意时如出一辙的寒意从皮肤与水面接触的地方传来。

    虽然有些奇怪,但是毕竟是在自己的梦里,我没有多想,一脚踏了进去。

    预想之中坚实地板的触感没有传来。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我一脚踩空,只来得及紧紧抱住怀里的玩偶,就以从空中坠落一般的速度坠入了那片鲜红之中

    ·

    我看见了一个男人的背影。

    一个四只手臂的男人,站立在鲜血残尸矗立起的高山之上放声大笑。

    血肉横飞的战场上,周围有无数的人前赴后继的上前,却在下一秒成为尸骸中的一员。上位的男人发动术式,燎原的火焰瞬间吞噬了了所有人的身影。

    画面一转。

    还是那个男人,盘腿着坐在屋内,上面的一对手臂摊举着一卷展开的卷轴,下面一对手臂闲适的搭在膝盖上。画面里估计是夏季,他敞开了衣襟,露出从锁骨到腹部一大片精壮的肌肉线条。

    画面闪的太快,我只来得及看清那人有着一头和悠仁一样的樱粉色短发。

    又看了一些乱七八糟的零散片段之后,我有些明白了。

    ——这是「某人」的记忆。

    至于这个某人……

    根本不用猜,送分题。

    只是我没想到他原本居然也是樱粉色的头发,想想有些怪怪的,不过又意外的合适。

    至于为什么突然进入了他的记忆之中……不得而知。出去的方法也没有头绪。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跟着梦的节奏浏览一下这些记忆碎片吧——

    这么想的我实在是太天真了。

    不仅是人类时期的记忆,包括咒灵时期、封印时期就连解封之后也一股脑的全部都有。

    数千年的记忆一点一点的被塞进脑中,越看越觉得脑子剧痛,无法思考。

    过了许久——也许没有很久,疼痛拉长了我对时间的感受——一声惊雷般狠厉威严的声线在我耳边炸开。

    “垃圾,谁允许你窥视我的记忆了?”

    好家伙……

    所以我已经从“小鬼”退化成“垃圾”了吗?

    失去意识之前,我隐隐约约这么想到。

    不知道为什么,脑中的疼痛逐渐消失,但是被搅烂打碎强行灌进来的记忆也一起随之消失。

    唯一记得的是,最后的最后,在眼前一闪而过的那双猩红的瞳孔。

    ·

    我又一次醒来,整个人侧倒在地板上,血水浅浅的漫过手臂,将半边衣服浸的冰凉。

    诶?

    我在这里做什么来着?

    额前涨涨的疼痛,我将额头软软的抵在怀中玩偶柔软的脑袋上,却听到隐隐压抑着怒火的声音从我怀里传了出来。

    “醒了?”

    “醒了就松手。”

    松手?

    我茫然的向怀中看去,对上了一双和梦中如出一辙的赤红瞳孔。

    它有些滑稽的被我搂在怀里,因为身体是毛绒材质的缘故,椭圆的脑袋在我的手臂和胸口间被挤得稍微有些扭曲。

    “噢……不好意思。”

    我下意识的一松手,他很轻巧的借我的手臂为跳板,灵活的蹦到了床上,在床沿用熟悉的姿势盘腿坐下。

    再次望过来的那种冰冷的眼神几乎要在物理意义上的把我碎尸万段。

    我有些心虚的移开了目光。

    这还是我知道史迪仔就是宿傩本人之后第一次和他见面,直到刚刚宿傩说了话,稍微有些实感。

    想到上一次我对着完全不熟的诅咒说出的惊爆发言,和这次知法犯法的行为。

    嗯……

    变态竟是我自己?

    又想到宿傩在少年院的时候说的“这是你冒犯我的代价”。

    我一寻思,估计是把这家伙得罪狠了。

    但是现在我还完全不明状况,急需一个懂行的人帮忙解释,所以也只能厚着脸皮趴在史迪仔坐着的床沿边问东问西。

    宿傩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竟然草草应了几句。

    不过就是那短短的几句,信息量已经够大了。

    是说这种情况是原因不明的生得领域融合。一般情况下是出现在咒物与受肉个体之间,在两者都有生得领域的情况下才有机会出现。

    融合的两者之间记忆也会有一定程度上的交换。

    不过一直只是一种说法,因为完全没有可考据的真实历史。

    既然是这样,我觉得纠结于这一点似乎也没有意义。

    当然,这是在宿傩给我的情报没有错误或者漏掉的情况下来说。

    表达了这一观点之后,宿傩眯起眼,像是在评估着什么。半晌,他突然无声的狞笑起来。

    “确实有很重要的一点没有告诉你。”

    “你完全不知道生得领域融合意味着什么吧?现在告诉你也无妨。”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和你在这里浪费时间。”

    他抬起下巴,示意我环顾四周,我这才发现象征着宿傩的血色裂痕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布满了房间的墙根。

    像是突然接到指令一般,变故突生。

    布满血线痕迹的墙壁顺着线条走势猛地碎裂开来,房间就像是一个小盒子一样从内部破碎瓦解,露出了外部血红的世界。

    我来到了上次梦境中宿傩的领域之中,脚底也踩在了凹凸不平的骨头上。

    这不是让我最为惊讶的。

    更令我惊讶的是,下一秒,我被人掐着脖子提了起来。

    “它不仅意味着记忆融合,还意味着——”

    “在融合过后的生得领域中,我也可以使用你的能力。”

    站在前方的史迪仔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高大的男人,宿傩的声音就是从他一张一合的嘴唇之中传出来的。

    他的身量极高,绝对是两米往上,再加上全身都是虬扎的肌肉,用力时覆满身体的黑色咒文之下隐约有青筋暴起,从视觉效果上来看十分夸张。

    樱粉色的短发凌乱的撩向脑后,露出英武的面孔,眼下的复眼和右半边覆盖着的面具般的半边面孔给他的面孔增加了几分妖异。

    在见到宿傩的本体之前,我还从来没在现实生活中见过所谓“胳膊比大腿粗”的情况,但是在见到了他之后,我只能说,艺术果然来源于生活。

    至于他说的话……

    好吧,我就知道他不可能有那个耐心和一个得罪过自己的人心平气和的聊天,估计平时也就是一刀杀了了事,只能说幸好我的情况比较特殊。

    不过应该说不愧是诅咒之王吗?

    第一次用就能这么准确的把自己的真身变出来。

    他维持着像抓小鸡仔一样抓着我的姿势,扭了扭脖子舒展身体:“果然啊,还是自己的身体用起来舒服。”

    宽大的手掌死死的的扣在颈子上,我跟着他动作像晴天娃娃一样摇来摇去,总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他用大拇指摩挲着我的颈侧,又用指尖顶住下颌骨强迫我转头,对着我的脸看了一会儿。

    我气鼓鼓的瞪回去,得到了一个冷笑作为回复。

    他的视线继续往下,用一种我老妈在市场挑五花肉一样的神情,对着我的身体上下打量了一分钟。

    想到了他吃人的那个说法,我突然有点毛毛的。

    半晌,他发出一声嗤笑。

    “所谓咒术界的两个最强,眼光还真是差到一起去了。”

    “像你这样看了连半分食欲也没有的女人……真是一场闹剧。”

    前半句未竟的话语消失在了口中,但是嘲讽的意味却更浓了。

    我冲他翻了个白眼。

    虽然不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只想说,他看了我的记忆我都没和他计较,他的记忆我就看了一点点还忘了,自己在哪里别扭什么劲啊?

    就无语,果然自古就有双标人。

    也许是成为诅咒之王后就没人敢和他翻白眼,所以他对我的冒犯格外不爽。

    “你应该庆幸,为了保护自己的脑子不被过多的记忆撑爆,潜意识选择了直接清除这些外来记忆。”

    “要不然,等待你的就不仅仅是迎接死亡那么简单的事了。”

    两面宿傩随口感叹的话语也带有浓浓的威胁意味,不过也许对于他来说这并不是威胁,只是对于我的死亡通告罢了。

    “啊,”顿了一会儿,他嘲讽的笑了起来,“我明白了,这就是所谓弱者的智慧吧?”

    在他的话语声之中,隐约窥见他炽红双眼向我投来散漫的视线。

    下一秒脖颈上的手掌猛地收紧,像是折断一朵花茎一般轻松,脆弱的颈骨被他干脆利落的拗断了。

    ·

    “哎,大爷。你是我亲大爷行了吧?”

    “就不能行行好放过我吗?”

    “说真的,杀我这么多次,你不烦我都烦了。”

    回答我的是迎面而来的三道连续斩击,我好不容易接起来的头又咕噜咕噜的飞远了。

    喷溅的血迹在水面上激起了一阵美丽的小水花。

    第三百一十二次……

    无语了。

    我玩难度最高的i wanna都没死过这么多次,没想到在现实生活中还能达成死亡次数超过游戏的成就。

    虽然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骄傲的……

    不过话说回来,我最近和“大龄儿童”还有“最强”这两个词是犯冲吗?

    两个词凡是靠上一个就没什么好事,更别说五条悟和宿傩这两个全占了的家伙。

    宿傩也是,都几千岁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好话软话都说尽了,也没见他施舍一个眼神,只会让我换着花样原地去世。

    前五十次的时候他还会亲身上阵,到后面就只用远程术式,自己则是撑着脑袋坐在尸山之上,漫不经心的俯视着我手忙脚乱的恢复身体的狼狈模样。

    虽然论对这个领域的掌控力,我自认为还是高宿傩一筹的,但是现在和他对着干……总觉得只会起到反效果。

    话说虽然不知道这个所谓生得领域的融合是不是可逆的,但是好歹也要做一段时间的邻居(?),我可不想每次睡觉进来都要面对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在这个异度空间之内,时间仿佛停滞了下来,所以我并不能准确的知道从开始到现在到底过去了多长时间。

    眼看着下一波攻击马上就要到了,我干脆一屁股坐在水中,也不治疗了,一副躺平任砍的样子。

    “谢谢宿傩大人给我当陪练,我的治疗能力一日千里都是宁的功劳。”

    我说的可是大实话,我从原来的回复个手臂就要半天,到现在做接头霸王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中间也只不过差了一个宿傩的距离。

    杀又杀不死,痛也不会痛,再这样下去也只会给我做嫁衣,宿傩意识到了这一点,脸色明显变得阴沉了。

    刚想说些什么,王座上的男人突然抬头看向了上方某处的黑暗,我像他一样抬头望去,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切,”过了一会儿,宿傩靠回椅背,阖起眼,显得有些兴致缺缺:“五条悟快回来了。”

    哦,终于!

    赶紧来一个人停止这无意义的一切。

    看见我突然变得闪亮亮的目光,宿傩带有危险意味的拧起眉头。

    我疯狂上扬的嘴角僵在原地。

    话说……我是不是表现得太得意忘形了来着?

    宿傩本来就看我不爽,想折磨我的目的也没有达成,现在一看我要脱离苦海,该不会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吧?

    “哈……”

    暴虐的诅咒摩挲着下巴,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冷冷的扯开嘴角笑了起来。

    我突然生出不好的预感。

    “闹剧,就是要更加混乱才称得上合格吧。”

    从冷笑转为愉悦的大笑。

    下一秒,我突然出现在宿傩面前。

    这次他没有掐脖子,而是用下方的一对手臂紧紧的箍住了我的腰,将我向他的方向拉去。

    宿傩此时正用一种葛优瘫的姿势斜倚着扶手,一手撑着脑袋,冷眼看着我挣扎不成,被腰间的两只手死死的摁在了他的大腿上。

    嗯……

    剧情是不是朝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我不用想也知道这姿势很不对劲,于是直接开始调用能力,准备和宿傩硬刚。

    之前也说过,我觉得论对领域的把控能力,宿傩是不如我的,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

    但是当我开始反抗的时候,他却依旧气定神闲,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表情。

    难不成他还有什么底牌?

    正这么想着,就感觉睡衣的下摆被什么东西撩起,有一种柔软濡湿的触感划过皮肤。

    酥酥麻麻的感觉。

    我不自觉地抖了一下,想要向后躲闪,不出所料被腰间环着的手摁了回去。

    但是刚刚那一瞬间就足以让我看清了。

    两面宿傩前腰中间居然还长着一张嘴……

    你是啥啊?刑天吗?

    我的目光扫过的那一瞬间,它似乎还冲我咧嘴笑了一下。

    就尼玛离谱。

    但是现在我已经没有闲暇思考其他问题了。

    其实我很怕痒,这件事大概只有小时候的几个朋友知道。

    但是宿傩这货,从我的记忆里知道之后,居然在现在拿来对付我。

    我挣扎着想要逃开,但是腰被牢牢固定住的同时,四处作乱的舌头也一刻没停下,这直接导致我笑的头脑一片空白,完全没有操纵能力的余地。

    等我经历了从一开始的咒骂到后期的求饶,再到终于找到了一个空隙屏蔽了痒的感觉,这一系列悲惨的过程之后。

    我已经笑出了眼泪,此时正浑身无力的用微微汗湿的额头抵着宿傩的胸膛,伸出左手向他比了一个国际通用手势:“你他妈……不讲武德!”

    仿佛是从胸腔发出来的低沉的哼笑声从头顶传来。

    完全没有同情心的人形诅咒看够了我无力抵抗,含泪(虽然是笑出来的)求饶的样子,之前那种不爽的心情好像有所缓解。

    连带着周围的气场也没那么阴间了。

    紧接着,下颚被他被他一言不发的抬起。

    宿傩垂下眼,在我还没问他要做什么的时候,就直接卸掉了下颚的关节,迫使我张开嘴。

    在我迷惑中夹杂着不可置信的目光里,他摩挲着我的后颈,狞笑着说道:

    “让我看看吧,那些咒术师因为嫉妒而发狂的丑态。”

    下一秒,他就吻了上来。

    不对。

    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撕咬。

    像野兽撕扯猎物一般,粗糙的舌苔划过敏/感的上颚,又纠缠着不断躲闪的舌头。我费力的试图从交/缠的间隙中纂取新鲜空气,无法控制的口涎顺着下巴滴落在宿傩的胸口。

    更让我头皮发麻的是,居然感觉到舌尖被宿傩舌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嘴巴轻咬了一下。

    脑中不好的预感在此时达到了顶峰,我挣扎的幅度越发加大。

    下一秒,禁锢着我的手臂骤然一松,但是我的挣扎还未停止,在惯性的作用下,要不是我反应快,差点直接摔到地上。

    伤口周围有一种灼热的刺痛,血水混杂着汗水和口/涎滴滴答答的滴落在地。

    此时环绕着领域的空间已经开始崩毁,隐约能听见五条悟叫我名字的声音。

    我抬头去看两面宿傩。

    注意到我的视线,他扯出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吐出舌头,上面赫然躺着刚刚我被他咬断的半截舌头,我的鲜血还在顺着他的舌尖缓缓滴落。

    然后,空气中就传来了锋利牙齿咀嚼肉块的声音。

    我:…………

    我麻了。

    虽然这个画面真的很精神污染,但是其实这对我来说这不是重点。

    已知两面宿傩已经被封印一千多年了,一千多年一直待在自己的生得领域里。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两面宿傩!”我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用刚刚治好的舌头发自内心的呐喊。

    “你他妈是不是一千年没刷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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