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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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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占据逆转的很突然,刺客们在有把握的情况下三五成群的追击,用爆炸手弹和爆裂袖箭对狂异穷追猛打。

    很快,又有两只狂异死在了逃命的路上。

    紫衣伯爵克莱尔并没有选择亲自加入追击的队伍,他的巫力已经耗尽了,虽然痛打落水狗能够收获不错的战果,可是现在的他还有着更重要的事情。

    他在寻找佐伊在哪儿。

    是到了该摊牌的时候了。

    实力低微的刺客和刺客护卫负责收拾残局,遇到这种突袭,下一步就是更换驻扎地,这是不需要刺客之王吩咐就必须要做准备的。

    可是有人心里有疑问了,我们还能去哪儿?狂异为什么只针对我们?无影的明天在哪里?

    佐伊略有些颓废的坐在断墙的暗影之下,她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那意味着无能和胆怯,这次无影遭到屠杀,虽然狂异绝不是她所能理解的存在,可是残胜的结局无疑打消了她最后一丁点自信心。

    她知道自己不适合做刺客之王,却没想到无影会在她的手上走向毁灭。

    白手套也死了,狂异给他造成的创伤还不足以立刻致命,他的死因是狂异撤退时的踩踏。

    很搞笑,近乎是超级刺客的实力,拥有不错容颜的白手套最后竟是被野兽蹄子踩死的。

    蜜蜂,这个救了她的勇敢男子,他毫发无损,正在掩埋他的老朋友豺狗的尸体。

    豺狗被狂异斩断双臂,失血过多而死。

    这样的死者数也数不清,他们都是无影的人。

    那绝美的侧脸绷的紧紧的,她依然保持有少女才具有的轮廓,雪白的牙齿紧咬着粉红的薄唇,那般眼神,脆弱中透着倔强,倔强里又有疲惫,让人怜惜,也让人心动。

    此时无影残存的强者也是隐约的听见了从森林之中传出来的愤怒咆哮,也感受到黑暗巫师才具有的腐烂火焰气息,不过因为各种缘故,克莱尔并不打算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预想,就算他现在出发,到了那地方,战斗也早就该结束了。

    克莱尔走到墙根的佐伊身边。

    “佐伊女士。”

    佐伊抬起脸蛋,这张脸棱角分明,没有人家小妾和娇生惯养出来的圆润,或许是光线的缘故,克莱尔从这张脸上感到了一丝嘲讽。

    “这才是真正的你?”佐伊面前的家伙早就没了糟老头子的颓丧和迟缓,克莱尔此时看起来只有四五十岁,优雅的举止和得体的语言展示了一位贵族应有的全部魅力。那些消失不见了的紫气也更让他偏向于优雅还不算太老的绅士。

    “佐伊女士,我需要提醒您,我效忠的对象只有无影之母,当年我投海自杀,是无影之母,茉莉女神的灵魂救了我,在您担任代理刺客之王前后,我从没有跟您撒过谎,伪装或否认我的身份。”

    “所以茉莉女神真的存在?呵呵,没想到最聪明的人竟然是巴巴拉那个傻子……你是茉莉女神派来监视我……哦,不,我怎么会有那么高的资格?”佐伊自嘲:“我只是个凭借身体获得桃的部分恩宠,借此上位的女人罢了。你的存在一直是监视葵,我死去的丈夫,是吗?”

    克莱尔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给她来了个默许。

    “巴巴拉和你一样,也是无影之母的忠诚奴才吗?”她着重强调奴才两个字,满是讥讽和嘲笑。

    克莱尔半点都不生气:“无影之母在人间的代理人只能有一个,要想找第二个,除非头一个死了。巴巴拉是虔诚于无影之母的信徒,可是被吸血族欺骗,无影之母很恼恨他愚蠢,所以对他的评价不高……刚才狂异袭击时,巴巴拉在牢狱里逃走了,我看见了,没出手阻拦。”

    佐伊叹了口气,双手摩挲着膝盖。

    “我可以见见你们的无影之母吗?……算了,还是不见了。”佐伊对无影的感情并不深厚,她说“你们的无影之母”是有意而不是无心,无影之母这种操控所有人的伎俩足够让她痛恨和厌恶。

    不过她也清楚无影之母很快就会亲自或者通过代理人出现在她面前,惩罚或者处决。

    “老博士去哪儿了?”靠近断墙距离最近的是白手套的尸体,四个刺客护卫来把他的尸体搬走,佐伊忍住心头的不适,无影还剩下最后一个可以让她牵挂的人。

    “博士说:这个世界的使命他已经完成了,他选择离开。”克莱尔的语气里有股淡淡的悲伤:“他足够老了,活了超过预计寿命三十多年,他说,他不想再活了,反正再活八十年见到的东西也没什么不同,这个世界和历史的轮回、人的欲望和人性、万物的因果不过是重复的轮回和交替,他早就厌烦了,况且这个世界是不尊重知识的世界,他宁愿离开。”

    “是吗?”克莱尔不置可否,月光转移,将端墙的黑影全部笼罩在她的身上,她缩在黑暗里,任凭光线转移,直到外人再也看不清她的脸。

    密林,薄雾,祭坛。

    极薄且狭窄修长的刺剑握于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里,在月光下没有多少寒光,这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剑身,不会因反光而给对手留下堤防的机会。

    刺剑如白龙贯月,从后背到前胸刺穿了吸血雀的胸膛,吸血雀惊恐的岔开全是血的手,捂住胸上冒血的血洞,一边吸汩汩而出的血,一面软软的倒地。

    小丑巴巴拉还保持着矮身挺臂刺剑的姿势,他的打扮太奇特,如此美的剑招在他使起来毫无美感,反而让人有点想笑。

    血灌满胸口,沾满少女的脸庞,吸血雀大口喝自己的血,杏仁眼流露出难以置信的情绪,她不敢相信巴巴拉真的敢杀死“无影之母”

    “你们都是骗子!”巴巴拉委屈的擦擦鼻子

    “你们为了权力和欲望伪装成无影之母,欺骗我们的母亲,你们会受到报应的。我可怜的母亲!”

    “佐伊、黑头巾、克莱尔、禽牧、吸血雀……都是坏人,都是好的演员。你们真的有无影之母的祝福吗?不!你们实则是母亲的遗弃者,可是都把母亲当成了发财和争权夺利的工具,你们忘了刺客的信条,忘了无影的信仰。”巴巴拉语调阴阳怪气,像被捏紧了脖子的歌手,他哭丧着脸,对着空荡荡的黑夜发表只有他自己能听懂的演说。

    “你缔造了海牙兄弟会,您创造了海牙的荣誉,可是您却没有得到该有的信仰和荣耀,为什么?!为什么!”

    “戏台上的演员得到荣耀和富贵,人们向他招手,掷去象征光环的彩花,观众用欢呼和金钱赋予演员超过其所拥有的名气,但是剧本的缔造者却在饥寒交迫里得不到任何供奉,只能在黑暗的角落用笑容观望戏台的热闹,鲜花和美酒都和缔造者无缘,后者只能在贫穷和寒冷中保持苦笑,这就是母亲您得到的!”

    “巴巴拉是记得您的教诲的,您在书里说过:尊敬吾名而心怀敬畏的人,视众生平等而无善恶之分的人,知晓光明黑暗的区分而不越界的人,可以为我的儿女,得到我的祝福。但是克莱尔他们不是这么想的,您瞧。”巴巴拉回头看看树林,没有人,没有风,祭坛上的鸡肉风干萎缩,牛奶也涓滴不存,只有刻画祭祀图案的匕首还在,祭坛前不远放着吸血雀小女孩的尸体,也凉的透透的,不过并没有像传说里描述的那样,吸血雀的变形会在死后恢复原状。

    巴巴拉叹息说:“按照伟大母亲的劝告,巴巴拉用您的名义,是的,真理般您的名义让他们离开海牙,让葵停止作乱,可是他们都把我当成疯子,傻子,把您的劝告当成小丑的无稽之谈。巴巴拉累了,巴巴拉要用别的方式让他们知道,您的存在不是为了让他们谋取利益的工具!”

    他倒转刺剑,颓废的弓着背走入森林。

    海边,山岗,岩石。

    一位垂暮的老者缓缓合上手里的书本,细心的像抚摸自己的孙儿那样,擦去书本封面上的灰尘。

    他是多么的喜欢大海,所以选择了海边作为他的最后一站。

    大海是广阔而无垠的,即使变化多端,本质上也是见惯了沧桑的平静。

    他喜欢它安静的样子,咆哮的样子……望眼过去那开阔无边的大海,雄浑而苍茫,城市的繁华和拥挤,人和人的算计与争夺,在它面前全然是可笑的笑话,任凭是帝王、巫师之王,还是刺客之王,在大海的面前都无比的渺小,和蚂蚁没有什么区别。

    海风依旧,波涛汹涌,陈年旧事,亦随千层浪尽,杳无踪迹。一切悲欢离合,情仇爱恨,徒在人心上,留下层层伤疤,和着时间和岁月,慢慢腐朽,慢慢溃烂。然后被海浪冲刷,什么都不会剩下。

    都是一场梦。

    风浪渐渐的大了,东方的海面正在升起一轮红彤彤的巨日,博士很欣慰的能最后看到这一次日出。

    日出,就有日落,还会有下一次日出……成千上万的新生命在日出和日落之间诞生,衰老者死去,年轻的爱着、哭泣着,年老的悲伤着、颓废着。

    这个世界上,唯有这滔滔不尽的海浪,才是刹那的永恒吧。

    书本搁在膝盖上,两只苍老的手放在封皮上,仿佛触摸着大地般的踏实、幸福。

    一座一座的山向他压过来,脚下的石头忽然摇晃似地往后面退。风乘着这机会震撼他老弱的身子。脸和手都像着了利刀似地发痛,即使是痛觉,也让博士为之喜悦。

    一个浪打来,白沫打湿了他的脚背。屹立在岸边的沙滩上,向远处望去,只看见白茫茫的一片。海水和天空合为一体,都分不清是水还是天。

    旭日东升,他满足的闭上双眼,低下沉重的额头,博士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

    无影两拨残余势力的灯下会议定在大年三十的上午举行,所谓的灯下会议,必须要在白天的黑室举行。就是在长条桌上方燃起一盏巨大的油灯,油灯照亮天花板,寓意举头三尺有神明。

    大部分的与会者因光线缘故都处在黑暗里,但是对峙的双方首领的面前,都会摆放一盏油灯。而旁从者的意见会被富有魔力的大油灯将声音过滤,他们的意见不会有人追查来源,这么做的寓意寓意是没有隐晦和欺骗,矛盾中心的任务,会把所有的表情都摆在大家伙的注意力焦点中间。

    灯下会议只会被用来处理无影内部的矛盾,会议过后,不存在双赢或两败俱伤的结局,必然分辨出一方是无影的背叛者,认定之后,失败者会失去原有的地位,轻则被终生囚禁,重则性命不保。

    今天这次,对峙的双方是禽牧和佐伊。

    前任刺客之王的儿子和小妾。

    严格按辈分算,是儿子,与儿子差不多大的母亲。

    双方参与会议的人员入座,虽然无影的大部分骨干都在内斗和与狂异作战中凋零,但参与会议的规定人数还是凑齐了,他们大多数情况下承担的不是讨论者,而是见证者,见证水火不容的两方面人物的理论。

    讲道理讲不通,可以用刀剑解决问题。当刀剑也解决不了问题时,就会重新回到谈判桌上来。

    漫无边际的黑暗向屋子的四周蔓延,仿佛前后左右都是无尽的黑暗,幸好有侧墙高处开着的一扇通气小窗户,才让人知道自己还在鲜活的人世。

    上午大概八点钟左右,漆黑的小屋里猛然亮起的灯光,照亮了左右两位首领的面孔。

    黑暗中的灯光,是最温暖最难忘的,暂时的驱散了不安、寒冷,也让两位无影的主角,第一次在正式的场合下见面。

    禽牧的岁数要比佐伊稍小,也是因为曾怀孕的缘故,佐伊看上去要比实际的年龄小一些——落血雄鸡仪式后,她就宣称自己过度操劳小产了,这是关系到下一代继承人的问题,可这次在无影里几乎没人好奇和在乎。

    多日的奔波、藏匿和战斗让禽牧看上去有点憔悴和疲惫,如果放在上了年纪的人脸上,会是更深的皱纹和更明显的眼袋,但是他还年轻,表现出来的仅仅是无精打采和昏昏欲睡。

    佐伊情况似乎更不好,她没有化妆,脸上皮肤的瑕疵仿佛是一夜之间冒出来的,漆黑的黑眼圈在昏暗的灯火照耀下也十分明显。她这些天应该受了不少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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