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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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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杨惠惠和景峰纯洁地睡了一觉后, 梅园里的下人们,又开始传杨惠惠得宠了,对杨惠惠的态度也好起来。

    见识得多了, 杨惠惠宠辱不惊,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 杨惠惠依旧纯洁地同景峰睡觉。

    别人传他们白日宣淫, 日夜不分地乱搞, 说得有鼻子有眼,令无意中听到的杨惠惠以为真是那么回事, 并津津有味地听了许多,偶尔听到刺激处, 心情也跟着激动害羞。

    然没人知道, 她和景峰真的只是纯粹地睡觉而已。

    她推测, 景峰在拿她锻炼对美色的毅力。

    是的, 毅力。

    一开始杨惠惠只脱了半身, 景峰不敢脱, 两天后他终于磨磨蹭蹭地尝试着脱,行动僵硬得跟百花楼里准备□□的女孩没区别,充满三贞九烈又不得不屈从现实的的气息, 而面无表情的杨惠惠, 则是□□的嫖客。

    角色的颠倒让杨惠惠产生奇妙的感觉,她虽没有经历过人事, 却在百花楼待过, 知道男人最不堪的样子。

    那么多男人, 没一个像景峰这般,清纯羞涩得像一只刚出生的小狼崽,明明很害怕却嗷呜嗷呜地对着她张牙舞爪, 虚张声势,自以为很厉害,实则又软又奶。

    故作镇定的模样,让杨惠惠心生欢喜,忍不住忘掉他平日如何专横跋扈,阴郁残暴,起了逗弄之心。

    “公子。”

    “嗯?”

    又是寂静的夜晚。

    月色如纱,从窗口落进来,白蒙蒙地笼罩书桌。

    两人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柔软的丝绸锦被,一同望着上方纱织帷帐,烛台点着蜡烛,灯光昏黄暧昧。

    “你以前没有过女人吧?”杨惠惠胆大包天地问。从景峰如此青涩的反应看,他应该没有睡过女人,哪怕他地位尊崇,婢女成群。

    但凡睡过女人,也不会这样。

    她问得随意,根本没意识到这句话对很多男人来说,是极其侮辱的。

    因为景峰已经二十二岁了,这个年纪当爹的比比皆是,身为贵族子弟,十二岁家族就会放通房丫头,引导人事,二十二岁早该历尽沧桑才对。

    没睡过女人,在贵族子弟圈里很不可思议,也会被人耻笑。

    这句话的问法,就好比一男的问一女的:你还是处女吗?

    景峰一下子从床上坐起,莹白如玉的面容因为恼怒浮现薄红,侧头盯着杨惠惠道:“没睡过又如何,又不是爷不愿意睡!”

    杨惠惠没料到他会生气,也拥着被子坐起,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

    “你想变着法儿问,我身体不好,是不是连女人都没睡过,对不对?”景峰的目光冷冷的,漆黑如墨的发披散肩头,泛着玉一样的光泽。

    杨惠惠被戳中心事,尴尬地一笑。

    的确,这几日景峰拿她练手,她已经在怀疑景峰并未经历过人事,二十二岁高龄居然没经历人事,很大可能因为身体不好。

    但她肯定不能承认自己的确有此猜测,连忙否认,“没有。”

    “呵。”景峰冷笑,“既然你想知道,我也不妨告诉你,不错,我的确因为身体原因没尝过女人的滋味,但那又如何,即便我身体不好,你不也乖乖躺在床上等着我睡么?”

    杨惠惠脸色微变,咬了咬唇,目光变得暗淡。

    这几日两人同躺一床,相处得很愉快,近乎有浓情蜜意、耳鬓厮磨之感。景峰又表现得奶凶奶凶的,以至于让她渐渐放松了警惕,差点忘了两人之间的地位差别。

    见她如此,景峰意识到口气重了,沉默片刻,叹了口气道:“抱歉。”

    杨惠惠摇摇头,“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问的。”

    昏暗的烛光落在她光洁的肩头,整块背部白得如同羊脂白玉,光滑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景峰顺着看到她的背,心神一荡,连忙移开视线。听到她自称奴婢,景峰知晓她还在生气,沉默良久,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解释道:“我的母亲,不愿意生下我,怀孕期间喝了很多打胎药,然而我依旧生下来了,母亲却因为喝多了药伤身体,难产而亡,而我打出生起身体就不好。”

    杨惠惠立即忘掉刚才的不快,抬起头,惊讶地瞧着景峰,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起家里的事。哪怕在梅园,两人情浓之时,景峰都未提起过。

    景峰凝视着虚空中的一点,眼神幽深如夜空,表情冷漠而平静,像是在叙述别人的事。

    “为什么?”杨惠惠惊讶地脱口而出。

    身边的男人挑挑眉,嘴角嘲讽地勾起,“因为她怀的不是安定侯的孩子。”

    杨惠惠惊得微微张嘴。

    安定侯府的夫人,竟然怀的不是安定侯的孩子,放到任何地方都是震惊世人的丑闻!难怪安定侯夫人不愿意生下景峰。

    难道安定侯夫人给安定侯戴了绿帽?

    杨惠惠震惊半晌,忽然反应过来——景峰居然把如此不堪的身世告诉她了!

    男人扭过头,望着她惊讶的眼神,嗤笑,“不是你想的那样。”

    杨惠惠连忙收敛神色。

    男人的眸子漆黑如墨,“是我亲生父亲看上了我母亲,念念不忘,刚好安定侯犯了事,想要保住爵位,获得更多荣宠,就软硬兼施地逼迫母亲献身,母亲经不住哀求,便入了宫,没想到回来就有了我。”

    原来如此!

    杨惠惠目露恍然,又深深地皱眉,心中对安定侯夫人深表歉意。她刚刚以为安定侯夫人红杏出墙,结果居然是被迫献身。被迫献身不说,结果居然还怀了孩子,换成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受不了。安定侯夫人真的很可怜。

    这世上的女人,都是男人的工具。

    凭什么安定侯想要荣华富贵,就得把自己的妻子献出去呢?太恶心了!

    杨惠惠稍微想一想,就想吐。换了是她,不止会打掉那孩子,还想杀了安定侯。

    ……等等。

    杨惠惠忽然抬头看向景峰,他刚刚提到了进宫?

    进宫?

    杨惠惠陡然抓紧被子,呼吸急促,是……是她想的那个人吗?

    老天爷,她是不是知道不该知道的东西?会不会掉脑袋啊?

    杨惠惠忽然很慌。

    难怪景峰一直不肯提身世,如果是她猜想的那般,的确不能提啊!

    景峰没有过多解释他生父的意思,继续道:“我在娘胎里就积了许多胎毒,身体打小就不好,所有人都说我活不长。我的亲生父亲知道了我的存在,我一出生就赶紧派了景姑姑将我接到庄子抚养,却也不敢公开我的身份。”

    他的笑容越来越讥讽,“在外我依旧是安定侯的嫡长子,可内里,安定侯府都盼着我赶紧死。”

    “他们想我死,我就偏偏要活着!”男人忽然咧嘴笑起来,笑得很畅快,杨惠惠却心头忽然一疼,他觉得景峰笑得比哭还难看。

    她想起刚进梅园时,竹青对她说过,世子爷当初去通州梅园,是等死的。

    如果身世如此,也不知景峰该如何煎熬。不被祝福地出生,一出生害死了母亲,又不能被任何人接纳,一个满是病痛的孩子,内心该如何痛苦啊。

    固然,没人希望他来到这个世界,因为他的到来是那几个人错误的证据,是羞耻的明证。

    换个立场,杨惠惠也不希望这个孩子出生。

    可是景峰有什么错呢?

    他只是运气不好地投胎到错误的娘胎里。

    他一定很绝望吧,才会选择远离京城之地,等待死亡。

    “景姑姑待我很好,不过好人命不长,我刚及冠就去世了。”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低下头,像是陷入某种回忆。

    室内安静下来。

    烛火摇曳。

    这就是他叫景峰的原因么?

    杨惠惠暗想,弄清楚了前因后果。

    的确,景峰不能姓安定侯府的陈,因为他不是陈家人,可他也不能拥有真正的姓,最后只能跟着外人姓景。

    也难怪安定侯府的人恨他。他不是陈家人却靠着“嫡长子”身份夺走世子之位,能不让安定侯府的人着急?事关子孙后代的福祉,安定侯和侯夫人自然不遗余力地想要弄死他,把世子之位拿到手里。

    景峰自小就在危机重重的环境里生活呢。

    风从轩窗中吹进来,烛火摇曳,景峰像是被惊醒,转头望着杨惠惠道:“今日之事,不许对外透露一个字。”

    杨惠惠连忙点头,说实话,在知道真相后,她其实后悔知道了。

    心里满是对景峰的同情,杨惠惠伸手摸上他的胳膊,目光明亮地望着他,“不是你的错,不要折磨自己。”

    男人一愣,低下头望着杨惠惠握住他胳膊的手。

    经过几日的酝酿,杨惠惠已经一点儿也不怕这只小狼崽子,几乎忘掉了他以前如何反复无常、阴郁邪气,此时望着他那双幽黑而隐忍的眼睛,她只想好好安稳他。

    杨惠惠的脸慢慢变红,鼓起勇气,主动轻轻地摇晃他的手臂,道:“来吗?”

    烛光下,女人黑发如炭,皮肤如雪,唇红如蜜,两颊的红晕楚楚动人,眼神水润清亮,欲说还休。

    经过几天的酝酿,杨惠惠一点儿也不担心被睡这件事,反而景峰的磨蹭让她略略焦灼。

    今夜烛光正好,气氛也好,知道真相后杨惠惠似乎离男人更近了些,一时冲动,竟然主动邀请了。

    景峰凝视着她,目光忽然变得更加幽邃,嗓音沙哑低沉,“你在勾引我吗?”

    杨惠惠咬着唇,没说话。

    手却渐渐放开胸口的被子,将身体完全暴露在空气里。

    白皙美丽的身子,骨肉匀称,该大的大,该细的细,皮肤如鸡蛋般白嫩。

    不言而明。

    或许景峰几日的锻炼是有用的,至少这一刻,他没有流鼻血,也没有慌张地移开视线。

    呼吸陡然加重。

    “来吗?”杨惠惠的声音柔得像一条小钩子。

    美好的躯体微微颤抖着。

    美人如蛇,吐出迷幻的汁液。

    哪怕是个太监,也会被迷惑。

    何况景峰不是太监,他一直喜欢杨惠惠,以前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罢了。

    如今,锻炼出了水平,控制住了鼻血,哪里还忍得住。

    于是,男人将女人按倒在床。

    帷帐落下,遮住一室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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