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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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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惠惠被发怒的男人赶出房间, 她性格不错,能屈能伸,到也没觉得委屈。被轰出来后直接去走廊尽头的狗房, 牵出杨宝宝, 在庭院里遛弯儿。

    景峰那头在屋里发了通脾气, 沉默地坐在书桌后, 连早膳都不想吃。

    之前他和杨惠惠的话并未避讳着竹青, 阴沉着脸坐在紫檀木书案后,竹青小心翼翼地问道:“世子爷, 您为何又生惠惠姑娘的气?”

    房间安静半晌,景峰冷冷道:“我说要娶她, 她一点儿也不高兴。”

    竹青一愣, 心说就为这?

    “您突然说要娶她, 惠惠姑娘肯定不相信。”

    “不止如此, 我说开玩笑, 她立马松一口气。”景峰漆黑的眸子里蓄满不满, 声音里蕴含恼怒,“她心里依旧嫌弃我呢!”

    又冷笑一声,“哪怕沦为最低等的婢女, 在我身边伺候, 也打从心里嫌弃我是个性格怪异的病秧子。”

    竹青意识到刚才惠惠姑娘表现欠佳,没有在世子爷说娶她时表现出欣喜若狂, 又在世子爷说开玩笑时没有表现出悲伤沮丧, 以至于戳中了世子爷的心病。

    竹青斟酌着说:“或许惠惠姑娘并没有嫌弃您, 若您问她……”

    还未说完,景峰便转头盯着他,讥讽地挑眉, “我问她?她敢说实话吗?定然会回答绝对不嫌弃。”

    竹青一想也对,便不再说话。

    在他看来惠惠姑娘的反应不算错,偏偏世子爷对她有心结,以至于稍稍的言行举止都会被放大,往坏了想。

    “世子爷,您刚刚说要娶惠惠姑娘……”竹青欲言又止。

    以杨惠惠的身份,任何大家贵族娶她都很荒唐。

    然而景峰并非正常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他说要娶杨惠惠,有可能真会这么做。

    可杨惠惠不止是最低等的婢女,她还是罪臣之女!

    “有问题吗?”低头沉思的男人,微微抬起俊脸,目光冷淡地问道。

    竹青迟疑片刻,“世子爷,小的知晓世子爷宠爱惠惠姑娘,可她是罪臣之女,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您不如……”

    “不如什么?”

    “不如娶她为妾。”

    景峰嗤笑,摇摇头,“妾?你不了解她,她娘做了别人的妾,颠沛流离,害她吃尽苦头,所以她很不喜欢做妾。”

    竹青迟疑片刻,“世子爷之前不愿意见惠惠姑娘,怎的突然又想娶她为妻了?”

    “不是突然。”景峰将一本医书翻开,低头道,“一直都是。可惜当初她跑了,惹得我极其生气。如今她通过考验,也算有点良心,自然得把成亲事宜提上日程。”

    竹青微微一怔,才明白所谓的“通过考验”,指的是之前杨惠惠愿意作证帮景峰收拾侯夫人。当初竹青见他逼迫杨惠惠站队,暗地里还为她担心,如今想来,完全是多虑了。

    若世子爷肯娶了杨惠惠,哪怕老夫人、侯爷、侯夫人加起来也不顶用。

    哦,对了,侯夫人不能算。

    景峰上次直接掀开侯夫人做的事后,侯府担心陛下追责,罚侯夫人抄写佛经,跪在祠堂里出不来。

    目前陛下那边没动静,还不知要如何处理。

    “可是……”竹青认真思索,“惠惠姑娘的身份……”

    景峰合上书,拧了拧眉心,“罪臣之女的确麻烦,陛下不会答应的。”

    竹青安静地听着。

    房间静默下来。

    朦胧晨光透窗而入,伴随着女子清脆的笑声,以及大狗欢快的汪汪叫,十分快乐。

    景峰侧头听了一会儿,冷笑,“我在这儿为她操心,她到没心没肺的!”

    竹青拢着手站在书案旁,没接话茬。

    “有她娘的信息吗?”景峰抬头问。

    竹青道:“已经有眉目了,惠惠姑娘的娘亲,被她以前的一个恩客买走,那恩客是个布商,带去了江南。”

    “继续找吧,找到了把人带回来,暂时先别告诉她,万一出了茬子,害她白高兴一场。”景峰摆手。

    房门传来咄咄的敲门声,竹青过去开门,一耳聋口哑满头银白的老嬷嬷站在门口,手中托盘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浓郁的月季花味儿从药汤里传出。

    竹青接过托盘,朝老嬷嬷点点头,老嬷嬷便微微弓着身子离开。竹青关上门,将药端到书案上放下。

    景峰下意识地皱起好看的眉头。

    “世子爷,该喝药了。”竹青说。

    景峰盯着那碗瞧了一会儿,端起药碗试了试温度,随后一口气喝光。

    “宝宝!轻点儿!别咬!哎呀,别咬呀!”

    女子无奈又欢快的声音传进轩窗。

    景峰将药碗重重放在托盘上,冷笑一声,“大清早的遛狗,闲得慌。”

    抬手吩咐竹青,“去,以后熬药的事交给她。”

    竹青说是,退了下去。

    景峰站起身道:“我去一趟宫里。”

    杨惠惠拉着杨宝宝在庭院里玩儿,白孔雀夫妻被迁到了这里,她便不用特意带着杨宝宝去凉阁那边。

    一人一狗手欠地在鸟架旁边伸手摸白孔雀,惹得白孔雀咕咕乱叫。

    它越愤怒,一人一狗越高兴,欠得慌。

    杨惠惠正准备伸手去偷白孔雀的玉米,眼角余光见到从拐角处走来的竹青,赶忙收回作恶的手。

    “竹青。”杨惠惠打招呼。

    竹青含笑道:“惠惠姑娘。”

    杨惠惠瞧他径直朝自己这边走,猜测着问道:“你……特意找我?可是世子爷有吩咐?”

    竹青点点头,“世子爷吩咐,以后你得为他熬药。”

    “啊?”杨惠惠诧异,“我不是看狗婢女么?”

    原来还有别的工作?

    竹青没说话。

    杨惠惠很快回过神,笑道:“没问题!”

    不就是熬药么,以前在通州梅园,她经常干。

    竹青点头离开,刚走两步,杨惠惠叫住了他,“世子爷……”

    她想问早上景峰为何生气,竹青回到:“世子爷进宫了。”

    杨惠惠诧异,怎的又进宫了?为侯夫人的事儿?

    竹青琢磨片刻,提醒杨惠惠道:“惠惠姑娘,以后顺着点儿世子爷,让他高兴一些,若他高兴了,少不得你的好处。”

    杨惠惠心说我还不够顺着么?

    知道竹青好心,便笑着点头,“会的。”

    等竹青离开,杨惠惠拉着杨宝宝琢磨,竹青为什么突然给她讲那番话?

    难道有什么更深层的暗示?

    杨惠惠站在鸟架旁边思索半晌,竹青是景峰身边的心腹,他特意提醒,定然有景峰的意图。

    可她挺顺着景峰的,他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为什么还要让顺着他?

    难道……

    杨惠惠思来想去,犹犹豫豫地猜测——难道景峰想让她主动□□?

    实在想不出第二个理由。

    晌午。

    御书房旁边的卧龙殿,宫女们陆续将大厨制作的丰盛饭菜端上桌,拢共摆了十几样,还没算上后头的点心瓜果。饭菜由巩公公亲自差人到御膳房置办,特意点了两个会做鱼的御厨,做了拿手好菜。

    即便景峰并未透露喜好,善于察言观色的巩公公依旧摸清了他的一些倾向,比如喜好吃鱼。

    宫女们上完菜便退了出去,只留下一身红色宫袍、戴着圆帽的巩公公,和他的徒弟小灵子在御前伺候。

    卧龙殿不大,布置金碧辉煌,十分舒适,皇帝午睡或者歇息时用,又或者皇帝想和臣子们谈谈心,也会留在此地。

    圆桌边,留着美髯、头发略微花白的皇帝和景峰相对而坐。皇帝五十多岁,精神矍铄,面容俊朗,浑身充满长年被权利熏陶的庄严高贵。

    此时,平日里威严的皇帝慈爱地瞧着景峰,伸手指着桌上的饭菜道:“难得你来看朕,南边刚进贡了几条昆山鳕鱼,太后和皇后那边各给一条,剩下这一条,就由我们享用啦。”

    说罢哈哈笑一声,伸筷夹起其中一块鱼肉,放入嘴中,“嗯……好吃!你尝尝!”

    他热心地夹起另一块鳕鱼,放入景峰身前的瓷碗。

    景峰沉默片刻,拿起碗筷将鱼肉放入嘴里。

    皇帝期待地问道:“如何?”

    景峰点点头,放下碗说:“很鲜。”

    “若你喜欢,朕再让他们弄上几条。”皇帝转头对巩高说,“记住了吗?”

    巩高手拿拂尘,微微弓着身子,低眉顺眼道:“奴才记着呢!”

    景峰摇摇头,“陛下劳心,此事不必折腾。”

    巩高笑而不语,没接话。

    皇帝又指着一盘薄如蝉翼,堆叠如牡丹的牛肉道:“这道牡丹牛肉,也很不错,尝尝吧。”

    景峰伸筷夹了一块牛肉。

    两人吃了一会儿,气氛渐好,皇帝道:“峰儿这次进宫,有什么事么?”

    景峰沉默片刻,放下碗筷,整理衣裳,庄重地道:“回陛下,臣此次进宫的确有要事相求。”

    “哦,难得你肯求朕,说吧,什么事?”皇帝和蔼地道。

    “臣想娶一个女人。”景峰声音低沉。

    “哦?是哪家闺秀能让峰儿动心?朕到要好好瞧一瞧。”皇帝吃饱了,放下碗筷,桌子上只听到一声瓷器脆响。

    景峰斟酌片刻,道:“是之前的公侑伯之庶女杨惠惠。”

    “庶女?”皇帝接过小灵子递过来的漱口水,喝了一口,噗嗤吐到巩高手里的黄金痰盂里,“庶女怎堪配你啊?”

    景峰依旧端坐着道:“臣就喜欢她。”

    皇帝没再发表贬低的话,接过毛巾擦了擦手,“庶女就庶女,只要你喜欢,是谁都行。”

    景峰又说:“公侑伯获罪被贬,如今杨惠惠是最低贱的奴婢。”

    皇帝擦拭的动作一顿,转头问巩高,“公侑伯……听着耳熟。”

    巩高声音细细的,“陛下,您忘了么?前阵子为着张忠飞的事儿,好些人在承天门那边儿静坐,逼迫于您,妄图挟持天子,陛下便罚了那批人,其中就有公侑伯。”

    “哦,原来是他啊,有点印象。”皇帝像是终于想起有这么个人,恍然大悟,将毛巾塞给小灵子,对景峰道,“换个人娶吧,朕不喜欢你和那群人混在一起。”

    语气轻描淡写。

    景峰抿了抿唇,眸光微微暗淡。

    皇帝重新坐好,瞧着他神色,道:“不愿意换?”

    景峰没说话。

    皇帝理了理袖子,叹气道:“你是朕的儿子,娶个罪臣之女不像样,何况还是庆党一系的。”

    景峰:“陛下刚才金口玉言,只要臣喜欢,是谁都可以。”

    公然顶撞,巩高忍不住瞧向景峰,却见男人端正坐着,背脊挺直,并无半分退缩。

    巩高收回目光,垂眸。

    皇帝被顶撞,并不生气,“真想娶她?”

    景峰点头。

    皇帝拢着袖子思索片刻,“你即便不是朕儿子,也是侯府世子,娶罪臣之女不合适。”

    景峰:“陛下,臣调查过了,公侑伯并非庆党一派,当初为了赚取名声才去承天门静坐,平日里和庆党并无来往。”

    皇帝转头问巩高,“是这样吗?”

    巩高低声道:“回陛下,的确如此。”

    皇帝便转头对景峰道:“想娶也行,不过得等张忠飞和庆党的事儿解决以后。朕会恢复公侑伯的爵位,你再娶他女儿,才合适。”

    景峰知道皇帝已经做出了让步,不能再逼他,反正一时半刻也不可能娶杨惠惠,便低头道:“谢陛下。”

    “你放心,不会让你久等的。”皇帝哈哈笑道。

    从卧龙殿出来,巩高稍稍挺直一直躬着的背脊,和景峰在走廊并列前行。

    朱红走廊悠长大气,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戒备森严。

    身穿金色盔甲的羽林卫们见着二人,纷纷向他们低头,应该说向景峰身边的权宦巩高低头。在外,无人知晓景峰的身份。

    巩高背负双手,笑着道:“当初你让咱家照顾点儿公侑伯的家眷,咱家还在纳闷儿,原来世子爷看上了公侑伯的女儿。”

    景峰笑了笑,没说话。

    巩高也不再多说,将他送到卧龙殿大门口才止住脚步。

    景峰在小灵子的带领下出了宫,修长身影消失在笔直森严的宫道上。

    杨惠惠牵着狗走到梅园的东侧门,傻狗最近爱逛这边,杨惠惠准备遛一会儿就回去熬药。

    此时已经傍晚,连续阴雨天后,在傍晚居然出了点儿太阳,天边染上一抹金红,色泽艳丽,落在碧波湖中,美得心旷神怡。

    杨惠惠牵着狗在东侧门呆了一会儿,欣赏完湖中美景,准备回院子,忽然听到有人喊她。

    杨惠惠转头便见到一个脸熟的管事冲她招手,杨惠惠想了想,牵着狗从湖边上到大路,“什么事儿?”

    还没说完话,路两头的树丛里忽然蹿出两个身强体壮的嬷嬷,扑上来一左一右扭住她的胳膊,将她拖出东侧门。

    大榕树下,穿着水红衣裳的红袖叉腰等候。

    杨惠惠心头一惊,拼命挣扎。

    红袖见到她被拉出来,怒目圆瞪,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扬手给了她一巴掌,发出清脆的耳光声。

    “贱婢,竟敢出卖夫人!”

    杨惠惠头被打偏,白皙的脸颊上出现五个红色指印,心说:果然被报复了!

    脸颊火辣辣的疼,杨惠惠拼命挣扎,也不讨饶,嘴巴得了空就大喊救命。

    “别以为世子爷真会高看你,他不过利用你对付夫人罢了!我倒要看看,今日谁会救你!”红袖怒道,抬手示意两个嬷嬷将杨惠惠拉走。

    今日景峰刚巧不在,若真让红袖把她拉走,恐怕等人找到她的时候,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了。

    杨惠惠焦急。

    梅园太大,景峰不喜欢太多下人,因而四周无人。

    杨惠惠喊了半天也不见人来,红袖有恃无恐,想必已经和管事勾结,把周围人遣散了。

    杨惠惠不喊救命了,转头大叫:“杨宝宝!咬她们!”

    关键时刻,还得靠乖儿子。

    杨宝宝汪汪叫着冲上来,庞大的身躯和龇牙咧嘴的咆哮吓得红袖倒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们放开我!”杨惠惠拼命挣扎,却挣不开两个嬷嬷的钳制。

    “小贱蹄子,今日你逃不掉的!”

    满脸横肉的嬷嬷扭住她,其中一个伸手在她手臂的肉上狠狠拧了一下,剧痛传来,杨惠惠发出一声惨叫。

    受到惨叫刺激,杨宝宝勇猛无畏地扑向两个嬷嬷,咬中其中一个的腿,伴随一声尖叫,两个嬷嬷终于松了手。

    杨惠惠趁机挣脱她们,拔腿就跑,边跑边喊救命。

    刚跑两步,没被咬的那个嬷嬷便冲上来揪住她的头发,力道大得让杨惠惠毫无还手之力,直接被拉倒。

    那嬷嬷上前用全身的重量压住她。

    另一边红袖和被咬伤的嬷嬷,两人合力拉住杨宝宝的缰绳,将它套在附近的榕树上。

    两人晓得杨宝宝是景峰最喜欢的狗,即便恨得牙痒痒,也不敢下重手打它,只把它拴在树上。

    杨宝宝汪汪乱叫,不断扬起前爪,可惜却无法离开榕树半步。

    “救命啊!”

    杨惠惠声嘶力竭地大喊,一张红布团成一团,粗鲁地塞进她嘴里,随即头上挨了重重一下,人便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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