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交易
苏向晚挑眉看着玄澈，没有说话，眸子清灵淡漠，又带着与生俱来的桀骜。
玄澈的眸子幽深淡然，此时难得染上几分渴望，还有上位者的矜贵傲然。
他们是一类人。
他们两个都无比清晰地认知到了这一点。
苏向晚浅笑一声，道：“身居南方偶然认识一名医者，学习过些许罢了。阁下想找我医你的毒？”
直接明了，也是玄澈喜欢的方法。
玄澈眸子又亮了些，却生生被他压下去了，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淡然如初，道：“可有胜算？”
“不大。”苏向晚垂眸沉思，毫不迟疑地给出答案，“三四成，保底。”
她不敢说得太高，但是至少四五成的成功率。
因为谨慎的性格，她又把成功率压了压。
玄澈如同听到笑话般勾唇一笑，眸子光亮却在同一时间灭掉，转头望着窗外，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倒是个好天气。
“你可知我身上是什么毒？”
接近20年，他都在寻找他身上毒的解法。
可是没有一个人能说治愈。甚至什么毒他们都判断不出来。
眼前的人，不过十几岁，何谈三四成的胜算？
终究是他妄想了。
苏向晚：“我也想问你，如何患上的冰火两重天？”
冰火两重天，顾名思义，就是让人体验冰与火，体验炎热和严寒这两个极致，一盏茶一轮换。
这个毒不会致命，但是却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而且平时毒发前后，这个毒会在人身体中形成一股奇怪的力道，与身体中的内力相冲，还要体验经脉寸寸断裂的痛感。
痛感加上冰火的感受，这毒在折磨人方面，它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怪不得江湖上的神话，玄澈竟然会被那么10个小喽啰欺负到毫无还手之力。
其实冰火两重天的毒其实是专门用来控制人。
下毒者会在这枚毒中加入自己的心头血，等到受害人发作的时候，只有下毒者的一碗心头血可以缓解。
可是，冰火两重天，早就因为太过于凶残，制作太过于费力，之前都是前朝皇室一手掌控，从不外传。
也算是一种密毒。
改朝换代之时，就因为太凶残直接被新皇禁了，之前留的毒方当众一把火烧除了。
另外，制作冰火两重天中需要一味特殊的药材，十分稀有，因为它需要用人骨和人血栽培，还需要就是极阴之地种植。
前朝有专门养这味药材的地。
据说新皇登基时已经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并且让皇家寺庙在那里修建，就为了改善风水。
据说已经有佛压着，那一块再也不是极阴之地，也种不出冰火两重天了。
这意味着，这毒按常理来说，已经灭绝。
再无可能出现。
所以，即使神医谷中藏书上万本，却只有一本书有对它的记载。
记载还极其简单，只写了部分材料和毒发状况。
至于治愈之术，只记载了几个神医谷医女，前朝去帮人治，却毫无办法。
而且，中这个毒的人，没有可以活过20岁的。
玄澈视线立刻拉回看苏向晚，藏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这是第一个仅仅用了一天便可以知道他毒名称的人。
也是第一个仅仅用了一个晚上便让他的毒再次被压制的人。
玄澈对苏向晚又客气了几分，道：“不过是有人私吞罢了。”
一句话，便点明了这个毒还没消失。
前朝密毒再次出世，意味着朝代更替，新皇所说的全部销毁不过是谎言。
而他中这个毒，只可能当今皇上的手笔。
苏向晚：“好巧，你说的这个有人，我也不喜欢。”
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态度，苏向晚再次开口：“我可以帮你，但是你能给我什么呢？”
这世间，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
而苏向晚这般明目张胆地问，反而让玄澈更加放心。
若是苏向晚什么都没问就答应了，他反而还要怀疑一下苏向晚的用心。
玄澈：“你想要什么？”
跟明白人交流就是舒服省力，苏向晚也不矫情，直接开口：“三个愿望。第一个愿望，任何时候，保下丞相府。”
“好。”玄澈应得痛快。
苏向晚手在茶杯杯身轻轻摩擦，却也想不到还有什么需要玄澈帮忙的，道：“剩下两个就留着吧。”
玄澈：“嗯。那我的毒什么时候开始解？”
“阁下太心急了吧。这毒可是陈年旧毒，可不是一两天可以解的。我先研究研究，等有结果跟你说。医药费一万两黄金，治好之后我会索要。”苏向晚道。
“好。若是没有治好，医药费我会付，但是三个愿望就不一定会实现了。”
“好。”苏向晚道。
就喜欢跟这种土豪做生意。
玄澈：“我希望，小姐能对我的毒保密，还有我的脸。”
“好说好说。”感觉到一万两黄金已经再向自己招手的苏向晚心情甚好，语气也多了几分温柔和随意。
“我先去收集收集药材。”苏向晚好脾气详细地道，“等会儿，我会把昨晚针灸穴位写成单子发给你，你去让有内力的医者给你每日施针，忌辛辣，多注意休息。”
玄澈：“好。”
虽然好奇为何是有内力的医者，但是聪明地没有多问。
直到他拿到那张纸，他才发现，苏向晚写了针灸穴位，还写了每个穴位的施针时长和运功多少。
他的情况的确适合输送内力来压制毒。可是仅靠背部输入，他的专门医者也说过，不适合他，他更适合从穴位输送内力，这样输送更加精准。
可是却不知道哪些穴位和力道。
一不小心容易走火入魔。
向来谨慎的玄澈有些迟疑。
苏向晚明白他的顾虑，只简单说一句：“你如果信我便根据上面的来，不信我，我也没办法解你的毒。”
玄澈毫不迟疑地道：“自然是相信你的。”
一个能压制住他的毒，第一次便能看出他毒名称的人，他可以信她的能力。
若是不成功，就算他不说，他的属下也会找到眼前的人，然后诛杀九族。
清风突然进来，看了看苏向晚，又看了看玄澈，欲言又止。
“无事我便先离开了。”玄澈知趣地道。
苏向晚点点头。
玄澈一走，清风立刻开口：“主子，清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