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玄澈的毒
得不到白衣男子回应，本是极其正常的一件事。
可是青衣女孩不管，用手用力地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点头。
可是越看这个男子越觉得奇怪，按道理来说，他如今的神色，并非是内伤导致，倒像是……
毒？
苏向晚顺势附上他的脉搏，轻微的跳动，不像是青年人的强硬有力，像是风烛残年老人的回光返照一般。
这个脉象，有些奇怪。
苏向晚眸子闪过几分好奇。
神医谷阁楼中书籍千千万，毒和病更是数不胜数，可是她竟然一眼没看出来这男子的毒是什么，而且书籍之中貌似都没有记载。
好玩，当真好玩！
苏向晚饶有兴趣地勾了勾唇，道：“那就留你一命吧。”
“清风，清影。”苏向晚淡淡开口，面对着十来个尸体，和昏迷的白衣男子，还有空荡荡的山林。
“主子。”凭空出现两名女子，简单白衣装扮。
“收拾干净。”苏向晚冷漠地吩咐。
然后架着这辆残缺的马车将就地驶向远方。
一个偏僻的小院。
“主子，清欢驾驶的马车预计明天便可过来与主子汇合。”清风恭敬地开口。
主座上的苏向晚眼神微冷，胸腔中止不住上扬的燥热，凉凉的茶水入肚都没有半分作用。
清欢，就是那个伪装成她的小侍女。
“五天的路程，碰到了10次暗杀，硬生生拖到8天都还没过来。”苏向晚冷笑一声，“不想让我入京直接说便是，搞什么真的多小动作，这京城，也就他稀罕呆着，本小姐才不屑来。”
清风没有再说话。
明明是皇上当年许下的娃娃亲，如今却百般阻拦未来太子妃入京，不想让太子和丞相府绑在一起也太过明显了些。
怪不得最近民间都传闻，说皇上专宠十三皇子，有废太子之心，却没有抓到太子什么把柄只能作罢。
苏向晚眼神撇了撇客房，道：“他的身份，可有查明？”
“玄冥阁阁主玄澈。”
“玄冥阁？玄澈？”苏向晚勾了勾唇，“倒是个大人物。”
玄澈是玄冥阁组织的首领，是几年前的武林盟主，15岁之际一战成名。
除去这些消息外，无人知道更多的消息，比如玄冥阁总部在哪里，有多少杀手，就连玄澈什么模样，众人都完全不知。
联系玄冥阁的方式也无人知道，她一直在派人寻找玄澈和玄冥阁，却无半分消息。
玄澈在江湖上一直都是戴好面具，没人见过他面具之下的样子，神秘极了。
有人说，他有三只眼，通天鼻，丑得惨绝人寰，所以才戴面具。
也有人说，他眉眼带笑，翩翩公子世无双，貌比潘安，所以戴面具。
众说纷纭，却从未确定。
可她昨天晚上到了院子就直接掀开了他的面具，让人去给他换了衣服。
长相嘛……
挺拓凌厉的眉，中正挺直的鼻，绝佳的下颌骨，兀立的喉结，矜贵清冷的气质更加分明，让人突然生出距离感。
雪白肤，圆润起伏的唇，又矛盾地让人忍不住靠近。
玄澈就像一副绝世藏画，禁忌孤傲，又引人遐想。
这容貌，简直刷新了她最喜欢的容貌的上限。
长在她审美上的长相。
而且，他的皮肤，不是普通的白，而是那种病态的白色，眉毛此刻狠狠蹙起，薄削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像是在忍受什么难以忍受的疼痛。
因为距离近，她甚至可以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垂下的一片阴影。
苏向晚突然想起一件事，问：“当年青无涯上跟我抢千年灵芝的就是他？”
“是的主子。”清风回答道。
苏向晚忽而一笑：“也罢。那千年灵芝就当姐姐我让给他了。差不多他也醒了，我去看看他。”
苏向晚走到客房的时候，还没醒，不过倒一杯茶的时间，玄澈已经迷迷糊糊醒来，一双漆黑的眸子带着几分懵懂，看到苏向晚后立刻摸了摸自己的脸。
确定面具没在后，又在下颌角摸了摸，摸到几乎微不可察的凸起这才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多谢小姐相助。”玄澈坐起来，微微低头道。
声音是刚醒的沙哑。
苏向晚只是轻轻抿了口茶，茶的甘甜在口腔中慢慢晕开，这才不慌不忙地说：“众人皆传见过你面具下的脸，坟头草都有人高了。”
玄澈：“小姐是玄澈的救命恩人，自然无碍。不知小姐如何称呼，救命之恩，玄澈必涌泉相报。”
苏向晚轻笑一声，若是玄澈恩将仇报，她不介意偷偷用毒解决了他。
她既然可以救他，那自然也可以杀了他。
本想说不用回报，直接一千两黄金作为她出诊费用，也省的日后纠缠。
可是玄澈出现在京城，她的丞相爹爹和娘亲也在京城，如今被皇上盯着指不定那天就有杀身之祸。
不如……
“苏家大小姐苏向晚。”苏向晚缓缓说出自己的名字，手中再次倒了一杯茶水，放在玄澈床旁边的床头柜上。
玄澈眉头微微一动，盯着苏向晚，似乎在衡量她这句话的可信程度。
苏家大小姐苏向晚的确近日传出回京，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可是来京城第一时间不回府反而蜗居在这个小院子？
玄澈聪明地没有多问，只道：“苏小姐，玄澈在此谢过。”
说完拿起茶杯，闻了闻，这才小口抿入，一杯茶立刻见底了。
苏向晚：“还想喝自己起来倒。”
这话颇有几分不客气。
玄澈只能客随主便支撑着身体起来，坐在苏向晚对面，一连又个了三四杯茶水，这才感觉嗓子好一些。
“玄澈好奇，不知苏小姐是如何压制下玄澈身上的毒的。昨晚施针之人可是苏小姐？苏小姐会医？”玄澈终究开口，眸子微微发亮。
昨日若不是他不小心闻到了八迭香，引发他体内的毒，他又怎么会落到虎落平阳被犬欺的下落？
而他的身上的毒，平日都被他内力压制，若一旦放出，可不是可以随随便便压制住的。
而他虽然身体昏迷，意识却格外的清醒，他能感受到昨晚施针和喝药之后明显的好转。
眼前的人，任何事都成迷，包括身份。
可愿意救他，是不是意味着她此时此刻不希望他死？
那么便可以初步信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