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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归故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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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氏是幽州一带古老的贵族,到洛知瑶这一代只剩下她与嫡亲姐姐洛知妍两个直系血脉,幽州姐妹花先后远嫁京都,一人嫁得铮铮有名丞相,一人嫁于刻板正直尚书郎,由此成就幽州两断佳话。

    酝酿几日,桑筠才鼓起勇气见陌生又熟悉的姨母。

    东苑漆红八角亭中,两人比肩而坐,洛知瑶轻抚过这张与自己有三分相似的脸,“嘉辰把你这些年的事都说与我了,我可怜的钰儿,这些年受苦了。”

    “你哥哥也是,护不住妹妹也就罢了,还害你受了重伤。”言罢她将桑筠揽入怀中,哭得泪雨婆娑泣不成声。

    “姨母别哭,我这不是安然回来了吗?”,桑筠背脊有些僵硬,思忖片刻轻拍她的肩头,“莫哭坏了身子,表哥他很勇敢的。”

    “莫要替他说话,姨母已经决定让你姨父把他送去京畿军营好生历练。”

    陆嘉辰人虽烦了些,话也多了些,但好歹只有一个表哥,她可不想这陆家的独苗苗在军营被折磨死。

    桑筠劝慰道:“姨母我看还是算了,表哥适合读书,在官场博得功名。”

    “不行!”

    见她心意已决,桑筠咂舌,立即噤声。

    “钰儿你别怪你娘,她素来是个嘴硬心软的,想必是鬼迷心窍妖魔附身,才做出此等荒唐事,往事已矣,莫在伤怀。”

    眼前的貌美妇人,风韵犹存,岁月并未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想来她那刻板的姨父待她一如既往的好。

    桑筠欣慰点头,笑回道:“嗯。”

    “萧家风波已过,你姨父会尽力调查当年之事,今后你便安心留在京都。”她用牡丹锦帕点去眼角的泪水,温柔拂过桑筠的头,“冬月末该十九吧,我家钰儿生得貌美如花,姨母定要替你寻得这京都的好儿郎。”

    “恐怕要让姨母失望了,我此来京都有要事相办,等处理好事情便会离开。”

    洛知瑶握过她的手,柳眉轻蹙,苦口婆心道;“如今我是你唯一的长辈,绝不能放任你四处漂泊流浪江湖,京都如你这般岁数的女子,已经是好几个孩子的母亲,如今姨母只想看到你风风光光出嫁,好了却这心中的遗憾。”

    “如今侄女是代罪之身,留在京都嫁人是万万不能的,只怕会连累姨父姨母。”

    这样说姨母应该会死心罢!

    “不必担心,这十年已逝,谁还认得出你,届时姨母给你捏造个假身份,收你做义女,让你风风光光出嫁。”

    她嘴角暗自抽搐,良久回道:“我我此生已无心风月之事,愿姨母谅解。”

    “钰儿,你该不会还在为太子娶妻之事耿耿于怀罢?”,洛知瑶认真盯着桑筠,不放过她神色细微的变化。

    看着这兴味的神情,桑筠一脸疑窦,太子娶妻干她何事?

    良久在自家姨母那双兴味的目光中缓过神来,好像当初她是皇帝下旨钦定的太子妃来着!

    “照姨母说,这皇帝以后那个不是后宫佳丽三千,若是不得宠,守着那漆黑的宫殿独到天明,若是得宠,少不得与其他妃嫔明争暗斗,与其勾心斗角惶惶终日倒不如嫁得知心郎,白首不相离。”

    “姨母你误会了,我都记不得那人的容貌了,谈什么耿耿于怀。”

    洛知瑶来了兴致,拉过她在耳畔低声附语,“这太子娶的可是自己的弟妻,如今的太子妃是青州王之女曲清然。”

    曲清然这名字貌似有些熟悉,思忖间廊庑下身长玉立的男子衣袂飘飘朝院子走来,桑筠恍然大悟。

    若是当初梁州王没有叛乱,恐怕江浮舟还是这宫中的最受宠的皇子,如今已经抱得青州第一美人归了罢!

    “徒弟你怎么来了?”

    江浮舟不理会洛知瑶打量得目光,兀自将药盅放到桑筠身前的石桌上,温和道:“师父又想耍赖不喝药。”

    “这这药对我起不了什么作用,放心我的伤好了一大半了,你不必担心,我性命无忧,你也安然无虞。”

    忽略掉她的话中之意,江浮舟长眉轻挑,偏头哂笑,“我怕死,师父你还是把药喝了罢,否者我不放心。”

    洛知瑶没听清两人的之间的哑谜,只当这是两人之间隐晦的甜言蜜语。

    她从未见过如此貌美的男子,这样貌与她家阿钰样甚是相配,除此之外这几日熬药照顾阿钰都是亲力亲为未曾有一丝懈怠,关切之心可见一斑。

    精明的眸子转过,她的唇角浮现出不加掩饰的笑意,“江公子年方几何?可有婚配?家事如何?”

    桑筠怔愣片刻,反应过来急忙拉扯她,“姨母你这是作甚?”

    洛知瑶反握住她的手,侧身将她挡在身后,“姨母做事,你别过问?”

    桑筠:?

    闻言江浮舟唇角浮现浅浅的笑,拱手道:“在下十八,尚未婚配,本是商贾之子,如今随师父四海为家。”

    扫过少年那双饶有兴味的清眸,桑筠蓦地心虚一阵轻咳。

    商贾之子的确不如目,但胜在对宁钰好,年纪也相仿,儒雅又谦恭勉强凑合。

    洛知瑶神色凝重犹豫一番后,笑开口道:“年岁相仿,不知江公子给觉得我家阿钰如何?”

    桑筠口微启,瞠目结舌看着自家姨母,她姨母这样地高门贵妇不是最重视伦理纲常道德礼教吗?

    “师父自是好的。”

    她急忙打断两人的对话,焦灼道:“不是,姨母你别乱来,这可是我的徒弟,徒弟啊”

    桑筠险些吼出来,看到自己姨母那双肃穆而认真的眸子,她又蔫蔫地咽了下去。

    “什么徒弟不徒弟的,你在江湖上学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姨母我通通不认。”

    记忆中的姨母温婉恭顺,重视纲常礼教,这这这是她的姨母吗?

    “江公子,你可喜欢我家宁钰?”

    还不等江浮舟开口,桑筠大惊失色拉着她走远到院中的大树下,焦灼悄声细语,“姨母,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

    精明地瞥过她,洛知瑶指尖点在她的额头,悻悻扬着柳眉,“姨母不信,刚才你还说无心风月之事,我看你是在哄姨母。”

    “江浮舟他有喜欢的人了!”

    “我看不像,他对你毫无防备不拘泥男女之防,瞧着他倒是对你有意,虽是商贾稚之子,勉强倒是也凑合。”

    桑筠想不出别的推脱之辞,心中默默给江浮舟表达深沉的歉意后,她深吸一口气,一本正经娓娓道来:“姨母你真的想多了,我徒弟不拘泥于男女之防,是因为他压根不喜欢女子,更不可能喜欢我这般的女子。”

    闻言洛知瑶拧眉回首,若有所思打量立在石桌旁的人,这细胳膊细腰,这容貌,确实

    “你说真的?”

    桑筠点头如捣蒜,“真的真的,若有半分欺瞒,这辈子都嫁不出去。”反正这辈子她也没想与谁共度余生,压根儿没想过成婚一事。

    “呸呸呸!你这孩子,竟说胡话,以后不准这般说话。”

    她乖巧点头,“嗯嗯。”

    刚才姨侄两的窃窃私语尽数入了两人的耳,江浮舟倒是一脸从容淡定,没有分毫生气之态,倒是司洺气不打一处来。

    他家殿下是长得清秀了些,但绝对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桑筠携着洛知瑶回到八角亭中。

    洛知瑶坐回石凳,为俊俏的少年斟了一杯茶,“江公子啊,刚才多有唐突,你见谅!”

    “没关系”,江浮舟笑言,将药盅塞到桑筠手中,“师父快些喝药,快凉了!”

    “这就喝,马上喝!”,言罢她端起药盅一饮而尽。

    “姨母我想起来,我有事与表哥相商,先走一步了!”,做了心虚事越怕鬼敲门,丢下药盅她脚下生风逃出院子。

    “嘿,这孩子。”这真是她那小侄女儿吗?

    兰香苑陆府最大的一处庭院,朱薨碧瓦,水榭亭台,夏日方逝,初秋才临,夏末初秋绿树翠蔓未夭,葳蕤成荫,芙蕖别样娇俏,鱼戏荷莲,清池边怪石嶙峋,别有一番韵味。

    桑筠穿过流水潺潺的木桥,进入兰香苑,一步三顾,见没人没有追上来,才深吁了一口气。

    这两人真是太可怕了!

    她转首迈步继续上前,不料撞上人的肩头,顿时鼻酸泪涌,她赶紧捂住似要被撞折的鼻子。

    “大胆奴婢,你可知冲撞了谁?”

    顺着尖细喝斥之声看去,身着墨绿色宫服,头戴巧士冠的太监正怒目瞪着他,他脚旁地青石板小径上,狼狈躺着一个玄衣男子。

    玄衣男子拧眉,厉声喝斥,“混账,还不快过来扶孤一把。”

    “奴才知错,”言罢太监作势去扶,却被挥袖挡在一旁。

    “这位公子对不起,抱歉,抱歉。”

    自知理亏,桑筠敛住眸中沁出的泪水,转而眉眼含笑,低身去扶玄衣男子,岂料手臂被人重重拂开,她举着手错愕愣在当场。

    玄衣男子冷冷瞥过她,这样的把戏他早已司空见惯,她们总是仗着几分美貌,便总是勾搭权贵,轻浮至极!

    “莫要自作多情,你这种把戏孤早已司空见惯,今日便放你一马,若是还敢有下次,孤绝不轻饶。”玄衣男子被小太监扶起,忿然拍去玄袍上的尘土,厌恶地扫过她,“陈安,我们走!”

    桑筠单臂拦住两人的去路,冷眸扫过两人,“站住,我自知理亏才好心上前扶你,我用什么把戏了,你把话说清楚再走,我不受不明不白的訾詈。”

    凛然垂眸对上她的视线,玄衣男子冷哼,“你现在不就是正在用吗?”

    她攒眉,这男人莫不是脑子有毛病?

    还未回过思绪,手臂上酥麻的疼痛蔓延至脊背,桑筠蓦地缩回手,撩开袖子一瞧,白皙的皮肤肿起一道红痕。

    竟是个有功夫的?桑筠狠狠瞪向陈安。

    他得意洋洋地收回手中的浮尘,高傲而蔑视,仿佛她是不堪入目的烂泥,尖利着嗓子,“贱婢,还不快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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