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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36章咒怨幻噩梦(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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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筠理着衣衫刚迈出竹门,就迎来两道打量而惊讶的目光,她僵硬转身看向主屋檐下,王家两老正在晾衣物。

    王大娘擦了擦手,缓步走进竹屋,苍老而慈祥的眸子将她全身上下仔细打量了一遍,心道这姑娘怎么长得与小桑桑这般像,难不成?

    她蹙着眉,额头布着褶子,“姑娘你是?怎么与我家小桑桑这般像?”

    说着王大娘偏头担忧朝屋子瞧去,满含期待看到小桑桑的身影。

    桑桑失踪几日,可把她老两口担心坏了,两把老骨头走遍了整个村子,招呼着大家伙帮忙也没寻到,两老口已有几日茶饭不思。

    见着她忧虑的神情,桑筠心头微拧,愧疚无比,与江浮舟呆在李府的几日,竟忘记给老两口捎个平安信,昨夜回来太晚,见两人屋中熄了灯也没打扰。

    思忖片刻,桑筠挠着脑袋,支支吾吾道:“我我是小桑桑的娘,最近家中出了些事,便将小桑桑托付给我家远房大侄子。”

    她握住王大娘的手,一脸认真,“大娘放心,小桑桑无碍,她太过淘气,贪玩在镇上迷了路,收到浮舟来信我匆匆赶到安宁镇,昨日我与浮舟才寻到了她,连夜将她送回了扬州,她托我给你俩老报个平安。”

    闻言王大娘泪止不住的流,桑筠焦灼地为她拭泪,“你老别哭啊!”

    “这个臭丫头,害我老两口担忧了好几日,现在招呼不打一声,就走了!”

    王大爷走来,递给她手帕,“老婆子别哭了,人家娘都来了,你还担心什么?”

    “死老头子,你懂什么,老婆子我这不是想小桑桑吗?”王大娘绞着帕子,狠狠瞪他。

    良久王大娘平复下心情,擦尽眼角地泪,“让夫人见笑了!”

    桑筠连忙摆手,“不见笑的。”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我姓萧,名宁钰。”

    “萧夫人。”

    “大娘叫我宁钰就好!”

    “宁钰,你可长得真美,浮舟也长得俊,俗话说得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桑筠笑呵呵,连忙应是。

    不知何时,江浮舟出现在桑筠身后,声音幽幽传来,让她寒毛竖立。

    “原来你还知道我是小桑桑的哥哥?”

    江浮舟满目戏谑之色。

    糟糕!穿帮了!

    桑筠是个脸皮厚的,只要不承认,那她抱着徒弟叫哥哥的事就没有发生过。

    “哈哈哈,我大侄子就爱开玩笑”,她急忙扯开话题,拉过王大娘在石桌上坐下,“我初来咋到,给你两老添麻烦了,今日午膳还得劳烦你俩添副碗筷。”

    王大娘笑呵呵:“不麻烦不麻烦,我老两口爱热闹!”

    “我大侄子有很多银子,有什么需要尽管给他说”,桑筠笑眯着眼看向江浮舟,“是吧?”

    江浮舟抱着手臂,轻轻点头,目光轻轻落在她松散的发髻,眉色微拧。

    “你干什么?”

    江浮舟将桑筠按在竹凳上,解开散乱的发髻,“挽发髻。”

    挽发髻,该不会又给她挽两个包子顶在头上,绝对不行!

    她刚想反抗,却听见他说:“不是以前的样式。”

    破罐子破摔,霎时桑筠看开了,喊句哥哥怎么了,喊句哥哥不仅有好喝好吃伺候,还有人束发,还有人哄睡觉,还能吃上珍馐美味,喊了就喊了,瞎矫情什么劲儿!

    思及此桑筠的心间涌出酸涩之感,那些日子她误把江浮舟当作自家哥哥,她真的过得极其自在欢愉,似回到丞相府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

    萧宁钰也是有哥哥的,亲自为她束发,教她弹琴习字,睡前给她讲故事,为她买糖葫芦,将她放在肩头,把她宠成娇滴滴的小姑娘,可惜他回不来了,永远回不来了!

    不久的将来,文昔也会彻底失去这个哥哥,思及此桑筠沉了一口气。

    “你想文昔了吗?”

    墨发间的手忽地顿住,桑筠垂首低笑,心神一凝,掌间散发阵阵红光,冰蓝色的水镜显现掌心,她反手递给江浮舟。

    “我在避祟镯铃下了一道术法,这面水镜从此是你的了,通过它你可以见到文昔,与她说话。”

    “多谢师父”,江浮舟接过,搁置一旁的桌上,继续为她束发,“文昔是不是喜欢师父?”

    桑筠呛了一口水,练练咳嗽,这江浮舟为何重提旧事,是故意呛她还是搁着儿给她装纯。

    “一切这都是误会。”

    “那师父喜欢文昔吗?”

    桑筠险些从竹凳上摔倒,幸亏江浮舟扶住她的肩头,头顶那双眸子少了平日的狡黠与冷冽,不过正饶有兴味等待着她的回答。

    “你妹妹很可爱,我蛮喜欢的,不过你不要想歪,单纯的喜欢而已。”

    起初她说得慌张又亢奋,后面两句越说越小声,江浮舟笑得肩头发颤。

    “你笑什么?”

    “之前徒弟似乎误会你了?”

    桑筠眼神躲闪,挺直脊背,轻咳道:“误会什么?”

    “误会师父喜欢女子。”

    “江浮舟你”,桑筠满面通红烧到耳根,咬牙切齿道:“你确实误会了!”

    祈月:“小血魔,咱桑儿,只喜欢长得好看的,你还是给爷小心些!”

    桑筠:“损货!”她庆幸只有自己能听见损货说话。

    江浮舟暗中冷哼。

    桑筠想起除树妖时,她握着江文昔的手腕施法,江浮舟那一言难尽的表情,不由心血来潮反问一句,“那徒弟喜欢文昔吗?”

    好奇的目光一瞬不瞬凝在他的脸上,想捕捉一些别样的情绪。

    喜欢吗?喜欢一个人是久旱逢甘霖吗?

    江浮舟心里是有些思念江家,文昔待他很好,当初也是她与江夫人收留下漂泊无依的他。

    思索良久,他回道:“我喜欢文昔。”

    桑筠若有所思点头。

    司洺要阻止他已然来不及,只好连连叹气,他这傻子殿下喔!

    不过一刻,江浮舟替桑筠挽了一个精致的飞仙髻,裹上翠绿色的发带,从包袱拿去那日去镇上买的玉簪,替她簪上,整个人仙气飘飘,似春日的仙子精灵。

    祈月:“桑儿,真美,还是适合给人当媳妇儿!”

    桑筠:“闭嘴!”

    桑筠眨巴眼,仔细打量着铜镜中的自己,这就是长大的萧宁钰?

    “师父闭眼!”

    这温润的声音入耳,带着别样的蛊惑,她颤着黑长的睫毛乖乖阖上了眼,下颌被一只冰凉的手指轻轻抬起,继而额间被细腻的狼毫扫得酥酥麻麻,似猫爪子轻挠着心。

    “好了!”

    桑筠缓缓撑开眼,转身面向铜镜,抬首扶上精致的发髻,额间莲花状花钿灼灼似火,心中涌出别样的感觉,回首给了江浮舟一个赞赏的眼神。

    江浮舟放下描钿的笔,莞尔一笑。

    不得不说江浮舟心思细腻,不仅会烧饭还会束发,容貌比清虚老头儿与云岚大师兄还好看,很有给人当媳妇儿,不,相公的潜力,若他不是那传说中的天魔遗脉,桑筠想她非得骗回去做相公。

    翌日清晨,江浮舟正在院子里练剑,竹屋一道红色的光柱破屋直冲天际,推开竹门那一刻,桑筠正盘腿坐在竹榻上,面色凝重嘴角挂着鲜血,身周散发着炽焰般的红芒,荡着额角两缕碎发妖曳而破碎。

    桑筠手中繁琐的动作,结出一道繁琐精美的印界,悬在她的头顶,随着下一步的动作,印界破碎成红色的羽片散在空中,然后如雪般化作阵阵红色的流烟,撑开那双妖曳的红眸,流烟内敛入体,直至瞳孔的红芒彻底消退,又是一口黑血喷薄而出。

    在门外站定片刻,见状江浮舟衣袂飘飘迅疾上前扶住她。

    “师父怎么了?”

    桑筠随意擦去嘴角的血渍,眉梢眼角满是激动。

    “我突破,彻底修成火系灵脉。”

    据桑筠上次突破已过去三年,此刻她灵脉里灵力磅礴汹涌,似大海汹涌的浪潮,身体却似清风般轻盈,灵火的力量逐渐觉醒,血液在烈火中淬炼,却丝毫不不灼热,却带着燃尽一切的力量。

    她展开手掌,血红色的灵火灼灼燃烧,“往后我能对付墨池这种大妖了!”

    江浮舟垂眸,那双手正死死握住他手腕,桑筠过于激动,白皙的手腕下出现了几道红印。

    “徒弟恭喜师父。”

    待桑筠离开竹屋后,江浮舟一瞬不瞬打量左手腕那五道整齐的红印,嘴角扬起一抹病态而妖曳的弧度。

    他从腰间拿出咒怨珠,用凉薄的目光打量着左掌,自从幻噩中出来,一切恢复如常,那里早已经没了血痕。

    彼时在幻噩中他用血虽毁掉了咒怨镜,但他不意间发现铜镜怨气与灵力未散,走出幻噩后,他特意留意那破碎的铜镜,果不其然四分五裂的铜镜之上飘散着怨念与即将消散的灵力,趁桑筠不注意他凝练怨念与灵力成珠。

    修长的手指轻捻过珠面,迅疾一道紫光投射到眼前,他慵懒地靠在竹椅上,饶有兴味地看着幻噩中画面,有桑筠的,有他,有李梦黎一生的噩梦。

    当初御花园遇到的那个臭美又爱哭鼻子,手摔破一块皮整整哭了半晌,娇纵不堪的相府大小姐萧宁钰,谁曾想会是如今不知死活的桑筠呢?

    他意犹未尽看完这些画面后,捂住珠子,小心翼翼放进一枚檀香木盒,扶着额低笑,心口在剧烈起伏。

    司洺小心翼翼道:“殿下你怎么了?”该不会真喜欢上那个丫头片子吧,人还未撩拨到手,反而将自己陷进去了。

    平复笑意后,他漫不经心问:“夺了焰灵之心可还能活。”

    “殿下为何这般问?”

    江浮舟摩挲着项间的玉坠,认真回答他,“小浮舟竟然能被她蛊惑得自杀,我觉得她很有趣。”

    她的唇那般软似蜜糖般裹着香而不腻的甜蜜,似罂粟那般令人欲罢不能,令人回味无穷,沉沦上瘾,她脸红的时候真好看,似盛开在心头的桃花,真的很有趣,从未有过如此的感觉。

    旋即他又笑补充道:“司洺你说,哪日她亲自杀了我,是不是更有趣?”

    司洺吁了一口无声的气,表示自家殿下蛇精病又犯了。

    “所以殿下是想在事成之后留下她?”

    说着将咒怨珠的力量融入红雾之中,“她很有趣,我竟然有些舍不得,所以我想知道如何留下她,哪怕是一具尸体也好。”

    “若是殿下觉得有趣,不妨试试傀儡之术,异闻怪志录有记载你自行琢磨”,突如其来的力量,司洺有些难以承受,很快便陷入混沌状态。

    摩挲着那颗珠子,他喃喃自语道:“傀儡术倒是个不错的法子。”

    日光洒下来,映在那双愈发猩红的眸子上,缱绻的笑意中含着几分迫不及待的期待。

    桑筠悠哉游哉走在麦浪间的阡陌上,沐浴着前方村头密林送来的清风,突如其来喷嚏不断。

    谁在说她坏话?

    难受好半晌她撑起腰,继续往村头走,寻到溪边的一块平坦的巨石,翘着脚咬着野草,以臂作枕吊儿郎当躺下,阖眼歇息。

    不知睡了多久,耳畔传来稚子宛若银铃般的笑声与杂乱的脚步声,斑驳的光晕打在脸上,桑筠揉着惺忪的眼撑起身子,对上一双双漆黑而天真的眸子。

    “姐姐,你好漂亮!”小男孩拉着他的衣袖,那双漆黑的眸子亮铮铮的仰视她。

    呵,这不是当初合着那阿钦欺负小桑桑的孩子之一吗?

    桑筠撸起袖子,气势汹汹就要去捏扁他肉滚滚的小花脸,不过指尖落在他的小花脸上却变得异常温柔,宛若猫垫子踩似的。

    小男孩收住刚才要落下的泪珠,惊恐的小脸转而笑意盈盈,刚才他以为漂亮姐姐要揍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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