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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罂粟花与蛇妖(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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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筠在客栈修养了好几日,身体也在渐渐恢复,寻思在这几日离开,便带着江浮舟去街上采买物什。

    伊澜正在入定修炼,灵体被折断的剧痛让她清醒过来,感受到来人的气息,她无法施展灵力,脆弱怒吼:“许知意,竟是你这不知廉耻的小贱人?”

    血丝爬满了白睛,狰狞可怖,许知意双手捧上瓷盆,“都是你害得我无家可归流落街头,我要让你这只妖怪魂飞魄散。”

    许知意仰天大笑,用力摔下,哐当一声,瓷盆四分五裂,她将粉色的笑话踩在绣履之下,不急不徐□□。

    灵体破碎,灵力尽失,伊澜毫无反抗之力。

    许知意每一个动作,让她疼痛不已,宛若人碎骨之痛。

    扫过木施上的白袍,许知意笑得更加放肆,咬牙切齿道:“桑筠,我要让你死。”

    桑筠与江浮舟回到客栈时,伊澜灵体破碎,花株蔫蔫地埋于瓷屑之中,灵魄正在逐渐消散。

    当务之急,桑筠别无他法,只好燃了最后一张千里传送符送伊澜回霁林仙山。

    仙山灵力充沛,是挽救她的唯一办法。

    桑筠将伊澜安置在镜湖边的一块宝地,那里水土丰沃,鸟语花香,灵力极为充沛。

    她结印汇聚山水灵气注入花株,伊澜的灵体渐渐复原,灵魄重聚才渐渐恢复灵识。

    千里传送符本就极耗灵力,桑筠又用了聚灵之术,她重伤未愈身体早已不堪重负。

    斑驳日影下那张脸白得骇人,嘴角渗出鲜血,伊澜语声担忧中带着隐隐抽泣,“傻子,你没事儿吧?”

    她捂着胸口,倚在一颗葳蕤的大树下,“我没事儿,扛得住。”

    “扛得住个屁!”,这一声全然带着哭腔,粉色的花瓣在颤抖,“谁让你救的?”

    她擦掉嘴角的血迹,笑得明媚,“我们不是朋友吗?”

    “谁与你是朋友,我们分明是情敌。”

    “随你怎么说,总归我欠你一条命,算还你了。”

    桑筠缓缓从墨玉锦囊拽出那只沉睡的小黑蛇,放在小花身侧。

    颜娘曾告诉过她,人一旦坠入爱河,爱得越深付出越多,越难从中而退,不论对方如何使自己伤心彻骨,心中那道疤都不会轻易愈合,更不会轻易忘掉那个伤过自己的人,有些东西积埋越深,心中得执念越难祛除。

    伊澜放得太过洒脱,这几日对墨池全然不提,这才是反常至极。

    “它现在只是一条灵智未开的蛇,随你怎么处置。”

    “不过我由衷建议你趁它灵智未开,把他利用个彻底,待你得到成仙那日,再一脚踹开。”

    伊澜哭腔中带着一丝笑,“想不到你这个大善人,还有这么损的时候。”

    桑筠半阖着眼喘息,纾解手中憋闷之气,“谬赞啊,我可不是什么大善人,你是没见着我心狠手辣的时候。”

    伊澜哭泣道:“你是好人。”

    桑筠朝她摆手,“行啦,别哭哭叽叽的,我得回去给你报仇了。”

    说着她燃了最后半张千里传送符,树下出现空洞幻境。

    花朵望向那瘦长的身影,伊澜有些失落,这些时日她已经习惯与桑筠相处,此刻心中有些泛酸,“桑筠我们还会再见吗?”

    桑筠调侃道:“也许我们可以在神界相见,伊澜仙君。”

    四荒独立于九洲之外,千里符燃尽,她此生恐怕是没机会了。

    “说好咯!桑筠神君。”

    桑筠灿然一笑,笑得温柔,“好。”

    她转身踏进了幻境。

    那抹身影随着幻境彻底消失在视野中,伊澜暴躁地用叶子敲醒了身侧沉睡的小黑蛇,翠叶狠狠一拂,小黑蛇掉进水中,呛了好几口水才狼狈扭着身子游上岸。

    正值午时,城南的一处院子,许知意正在树下悠哉踱步,忽地一抹白色的身影从天而降,她被人扼住脖颈,将她掠走。

    客栈中,许知意被麻绳紧紧束缚丢在地上。

    桑筠苍白的指尖点着八仙桌,冷冷问道:“这事儿是你干的?”

    许知意惊恐摇头,哭得梨花带雨,“我不知道云姑娘在说什么。”

    “不知道?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尝些苦头。”桑筠上前捏住她的下颌,强喂了她一颗红色的药丸。

    “你喂我吃了什么?”许知意眸子猩红,恶狠狠瞪向她,柔弱之色消失殆尽。

    桑筠耸肩摊手,一脸无辜,“你险些害伊澜魂飞魄散,总要偿还些什么吧。”

    “放心,你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总要尝尽肌肤溃烂破碎之苦。”

    灵体破碎之苦,宛若人全身的骨头一寸寸被敲碎,肌肤溃烂之苦又算得了什么?

    “说,怎么发现她的,为何对她如此恶毒?”

    许知意被拆穿,干脆便撕下了伪装,她笑得疯魔,“若不是因为那妖怪,我便是李府高高在上的李夫人,若不是她我又会落得如此下场,被人当作疯子流落街头,若不是因为她,你们也不会抛下我,都是因为她!”

    “还有你,为何当初救我于为难,转眼又将我弃之如履,我恨你们!”

    桑筠正色道:“你我本不是一路人根本不可能同行一条道,我扪心自问即使知晓你的本性后,虽不若之前那般亲厚,也未曾亏待过你,依旧让你住在客栈给你,一切都是你死缠难打,咎由自取。”

    “你追求自己想要的没错,但万万不该动歪心思害人。”

    “我的人生都被你们毁了”,日光下,许知意嘴角扬起一抹狠厉的笑,“桑筠,今日你也休想逃哈哈哈!”

    暗中听说玄天弟子来了宜阳,于是她毛遂自荐,与玄天仙君合谋设下这个计,待桑筠救花妖灵力亏空之时,打她个措不及防。

    一切都算无遗漏,桑筠果然耗费灵力救花妖,唯一没想到这人竟给她会下毒,不过也没关系,她死了桑筠也逃不过,那样江浮舟谁也得不到了。

    许知意拿出项间的玉哨,趁桑筠不注意吹响。

    桑筠扫过玉哨,沉眸厉声问:“这是什么?”

    “哈哈—,桑筠你逃不了了。”

    小白扑腾着翅膀飞到屋中,惊叫道:“师公,有一群着流云纹法袍的修士正与师父在外面打得不可开交。”

    桑筠狠狠捏住她的下颌,满不在乎道:“原来你都知道啊,可这又怎么样?你以为那群废物能奈我何?”

    祈月瞬间化作银纹宝剑,被她紧握在手中,剑气凌厉,红光四溢,桑筠从楼上纵身飞跃而下。

    客栈外的巷道,人群早已作鸟兽散,打斗之处一派狼藉,巷子中回荡着刀剑碰撞之声,剑声争鸣气如芒,几道白色的身影翻飞交织,宛若大海卷起的怒涛。

    不过一刻,两边都挂了彩,江浮舟肩头被剑气划伤,一道血口自锁骨蜿蜒至肩头,白色的衣襟被鲜血侵染。

    那边的修士亦是要么挨了一剑要么中了一掌,俨然也吃了苦头,一双双眼正怒不可遏地瞪着神色从容的江浮舟。

    “臭小子,把桑筠叫来,否者便对你不客气。”

    开口的是星岩,他是厉鸣座下的五弟子,为人极其跋扈,仗着厉鸣的宠爱与尊贵的出身,时常暗中欺负寒门修士,更是对修炼极其狂热,甚至以女子为炉鼎。

    修长如玉的指节执着绢布,一寸一寸将剑刃上的血渍擦尽,那动作极其优雅令人赏心悦目,好似文人墨客竹林间对诗吟唱,曲水流觞共赴风雅趣事,全然令人忘记刚才他刁钻的剑法与伤人的狠厉。

    星岩与他身后的修士们看得怔愣,细细看去,少年眉目邪魅却不见丝毫媚态,反而让人觉得柔和清雅,不由让人想起江南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树。

    星岩语气柔和了几分,眉目轻挑,“若是你识相将桑筠交出来,本公子可以考虑放你一码。”

    “喔,你们这群废物我师父的对手吗?”

    雪白的绢布血迹斑驳,被随意扔进风中,飘落到星岩身前,那一簇簇血迹似在张口嘲笑他是个废物。

    去前玄天的灵剑大会,首轮星岩败便在桑筠手中,无缘决战魁首,输给一个的小女子,为此他在厉鸣与一群弟子面前丢尽颜面,对桑筠是嫉妒且恨。

    厉鸣下令捉拿桑筠时,他自告奋勇下山,一雪前耻。

    握剑的指节泛白,他咬牙切齿道:“不知好歹的家伙,布阵!”

    江浮舟被一众修士团团围困,他们口中咒诀绵绵,剑气从剑身上涌,在他的头顶凝作一道金光结界。

    紫霄被他握紧了些,瞬间剑气翻涌,绕着重重紫电,好似一条条吐杏的毒蛇。

    星岩扫过他手中的银白绕紫电的剑刃,哂笑,“看来桑筠对你还不错,紫霄都舍得给你,不过今日你难逃一死。”

    说着他手中结印,成千上万的剑气劈裂而下,剑气卷着罡风袭来,结界中白衣少年衣袂翻飞,脸被划出一道血痕,他面色依旧从容,好似北风中坚韧不折的竹。

    就在成千上万的剑气落入结界之际,一道银剑卷着红芒破风袭来,结界被击得粉碎,剑尖在青石地板上磨出火花,强大的剑气震得众弟子趔趄退了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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