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府里众人谁都没想到最先出手的会是问语。
“赵嬷嬷好。”问语叫住往挽风阁去的赵嬷嬷，“嬷嬷可有时间？问语有事相询。”
“什么事，你问吧。”赵嬷嬷停下脚步，神情严厉。
赵嬷嬷向来冷脸，问语早就习惯了，她不在乎此刻赵嬷嬷什么表情，她对另一件事比较上心：“我记得刚进府的时候嬷嬷说过，朱府的丫鬟每月有一天的探亲时间，我如今在朱府已经呆了一个月了，嬷嬷我何时可以出府探亲？”
问语已经一个月没有见到娘亲了，心里十分想念，又挂念秋娘的病情，因此她此刻面上不显，但心里却是十分焦灼。
“是这事啊，”赵嬷嬷见问语问的是小事，放松下来：“那时你顶的是二等丫鬟的缺，自然是有一天假期的，可如今你只是个粗使丫鬟，探亲时间则是半天，你今日可要出府探亲？”
“半天？”问语想起之前她与爹爹来县里花的时间：从家到镇上走了半个时辰，又在镇上租了个牛车来县里又花了半个时辰，那么来回一趟就要两个时辰，她在家凳子还没坐热就得回来。
问语不由有些失望，不死心的问道：“嬷嬷，能否通融一下，让我下午探亲，明天早上再回来？”
“规矩就是规矩，若为你破了例，其他丫鬟见了岂不人人都来寻我破例？”赵嬷嬷呵斥道。
“嬷嬷，一等丫鬟探亲时间是多久啊？”问语思绪了一番，问道。她有些后悔当初赵嬷嬷提到这一块的时候她没有细问了。
“一等丫鬟两天。”赵嬷嬷道，“行了，我还等着复命，你自己在这里琢磨吧。”
问语静静的思考：要想每月都能见到娘亲，只能往上爬了。朱洛锦身边的一等丫鬟是良辰和绿绮，良辰是赵嬷嬷的女儿，朱洛锦的心腹，动不得，能动的只有绿绮了。
绿绮仗着朱洛锦的宠信，背地里不少磋磨小丫鬟，她此番算计绿绮也算是为其他人出口气了。
“二小姐今日胃口不好，吩咐你们做些开胃的饭食。”绿绮昨日去见了冯春生，问他什么时候娶她，可那人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来，她正气恼着，今日又被良辰给支到厨房传话，更让她气愤，因此她此刻面露不虞的站在厨房外面，没好气的传话。
问语大喜：机会不就来了么！
“绿绮姐姐，”问语赶紧上前，收敛喜色，担忧道：“小姐因何胃口不适？又可曾请过大夫医治？姐姐可知道大夫如何说的？”
绿绮被拦问语拦了下来，身上沾染上油烟味，更是不喜，白了问语一眼：“胃口不好就是胃口不好，你哪来那么多事！”
“姐姐，我娘亲常年生病，为此我专门研究过药理，知道食物会和身体相生相克。如今小姐不舒服，姐姐自该告诉我们小姐因何不适，这样我们才好避开那些与小姐身体相克的食材。”问语全然一副我是为小姐好，苦口婆心的劝绿绮。
“难道姐姐不知道小姐为何不适？”问语一副吃惊的样子：“怎么可能呢，小姐对绿绮姐姐这般好，绿绮姐姐不该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姐姐不妨回去问问再来？”
“你还来劲儿了是吧？”绿绮见问语上赶着找不痛快，也不忍了，直接撸起袖子，拿起一旁的扫帚，就往问语身上招呼：“看我怎么教训你！”
问语惊慌失措，连忙躲闪，不带动手的呀，嘴里却满是谴责：“绿绮姐姐受小姐看中，那是多大的体面啊，可姐姐却对小姐漠不关心，不怕寒了小姐的心吗？”
绿绮跑得累了，停了下来喘气，问语也跟着停下来，她从小漫山遍野的跑，体力自然比绿绮好，不像绿绮那般大喘气。
“我……我对小姐……自然是忠心的，哪容你……容你在这里……挑唆。”绿绮断断续续的说。
“姐姐若是忠心的，怎会不知小姐因何不适？”问语继续浇油：“我可真为小姐不值。”
“你……找打！”绿绮怒不可遏。
“绿绮姐姐，生契者不可无故处罚同等地位的人，你若是打了我，可是要犯律法，被发卖出去的……”问语继续刺激，她的后背火辣辣的疼，她跑得再快，还是被打到了。
“就算打了你又如何，今日之事，我看谁敢说出去。”绿绮眼带威胁的扫射一圈看热闹的人，只要她在夫人小姐那里没有失宠，那么这些人以后还得巴结她，他们自然不会说出去的。
“绿绮姐姐这般大放厥词，真是好大的威风啊！”问语被气笑了，都是奴婢，怎的有些人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呢？“不过姐姐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我如今可都是最没地位的奴籍，厨娘们可都是良籍，你做不了她们的主。”
厨娘们一听，顿时大彻大悟：是了，她们虽然在朱府做工讨生活，可她们到底是良籍，何必看一个奴籍丫鬟的脸色？想想以往被绿绮指使的团团转的模样，她们就想抽自己一嘴巴子！
“绿绮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赶紧收手吧，否则我们告到夫人那里，不好过的可是你。”一厨娘出来打圆场。
“笑话，就凭你们还想斗过我？”绿绮冷笑，“今儿我就教教你们什么叫做仗势欺人！”说着绿绮拿着扫帚又冲问语招呼过去，厨娘都是良籍她动不了，可问语她还是能收拾一顿的，而且都是她挑的火！
“我竟不知我身边有你这样的刁奴。”一道声音传来，绿绮顿住脚步，手里的扫帚不自觉的掉落在地上，发出“啪”的声响，在安静的院子里格外刺耳。
朱洛锦来了。
绿绮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背对着朱洛锦，不敢转身面对。
“见过二小姐。”众人赶紧行礼，心里猜测二小姐怎么会来。
自打问语觉得拿绿绮下手，她便叮嘱问辞一旦见她和故意挑衅绿绮，她便立马去请小姐过来。因此今日问辞见问语故意出言刺激绿绮，立马跑去院里找朱洛锦帮忙，这才有了朱洛锦到来听到绿绮那句大逆不道的话。
“说说吧，怎么回事？”朱洛锦一进院子，良辰便命人搬了把椅子，让朱洛锦坐下。
厨娘顿时兴奋起来，小姐发话问发生什么了，那得上赶着揭绿绮的短，以报之前受欺负的仇。
厨娘们争先恐后的说话，场面顿时闹哄哄的，朱洛锦不悦的蹙眉，厨娘们一看到自己蹙眉，立马安分起来，按照顺序一个一个回禀：这个是管月钱的，不能得罪，大不了我们有序些嘛！
问语背上一阵抽痛，她忍不住轻哼一口气，从小到大，可没人打过她，绿绮是头一个。
问辞见问语吃痛，立马上前扶住问语，忙问怎么回事。
问语朝她摇摇头，示意她无事。只有把眼前的事情解决好，她才能回去上药。不过这些厨娘怎么把半年前的事情都拿出来说？那得说到什么时候？
她背上可疼了，等不了那么久。
于是，问语迫切的看着朱洛锦：您老快点审案，我要疼死了！
而朱洛锦接收到的信号是：快点审案，我尿急！
呃……不得不说，问语的小碎步颠的确实像尿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