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无情

    古镜飞在空中，手拿明镜，照得小岛一清二楚，如同白天。幽灵武士，在光的照耀下，浑身燃烧起来，化作灰烬。勒住善寻的假“善寻”，化作一道青光，被吸入天上，入了明镜中。尼姑化作一具枯骨，沉入泥土中，武鹰也燃烧起来，在地上跑动几圈，跳进坟墓里，坟墓的泥土，也渐渐掩盖进去，成了一块平地。

    古镜从空中飞落下来，见善寻躺在地上，陈芝靠在树上，一言不发，易峰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又看到牧野，正警惕看着他，疑惑道：“你们是谁，怎么在这里？”善寻从地上爬起来，磕头道：“祖师爷，是我，善寻。”古镜听了先是不信，打量他一番，把他扶起来，喜悦道：“你……你真是善寻？”善寻望着他，激动道：“是我，祖师爷。”古镜捋着胡须，哈哈大笑：“好，好。孩子长大了。”又疑惑看着其他人：“他们是谁？”

    牧野大笑道：“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谁的武艺高。”古镜看了他一眼，见他精神抖擞，身躯挺拔，笑道：“你找我比剑？我有四十年没动手了。也不想动手，你走吧。”牧野伸出右手，手指一抓，“扑！”的一声，树杆上的长剑飞入他手中，牧野眼中精光大盛：“武士只有战死，没有后退！”随后飞速移动，一刀刺向古镜。古镜手腕动了三次，捏住剑身，长剑如碎片一般，一片片落在地上。牧野大吃一惊，扯开胸膛，露出玲珑灯，紫色光芒，越来越亮：“偷天换日。”随后伸出手，朝古镜抓来，古镜疑惑不解，只见牧野手中，多了一面镜子，而古镜手中的镜子，却消失了。

    古镜哈哈大笑：“你偷了去，会用么。”牧野大笑道：“中原武功，学来就用。”随后拿着镜子，朝古镜照去，却大吃一惊，光照下，没有古镜的人，仿佛隐身了一般。古镜从手里拿出一根捆仙索，丢了过去，捆仙索缠住镜子，又夺了回来。古镜拿着镜子，对牧野照去，只见镜子下，是一把刀，插在泥土中，刀柄上，镶嵌着玲珑灯，忽闪忽灭。古镜若有所悟：“怪不得这么刚猛，原来是一把刀。”随后走过去，把刀拿在手上，移开镜子。只见牧野蹲在地上，被古镜抓着，动弹不得。

    牧野不服气道：“你也只会使这种戏法。有本事比剑法！”古镜大笑：“我刚才说过，四十年没用剑了，恐怕忘记了。你找我比剑，伤了和气。”随后用捆仙索，把牧野绑了起来，对善寻道：“这人怎么回事，寻到这里来了。”善寻只有把来龙去脉，告诉古镜了。古镜捋着胡须道：“这么说来，他是幽州岛的人咯。先关在道观吧，饿几天肚子，再放出去。”牧野冷笑道：“士可杀，不可辱。若是我大哥苍云在，两人联手，还怕你这个老道士。”古镜听了，笑道：“苍云？来就来呗，吓唬老道干嘛。先在道观住几天，吃点斋饭。”

    随后用传音密术，对道观那边喊道：“玄机，来后山一趟。”不一会，玄机的身影，匆匆出现在山头，蜻蜓点水，来到小岛上，见了许多人，惊讶无比：“这，这……玄机管理无方，打扰师父清净了。”古镜摆摆手，指着地上的牧野：“把这人关几天，每天给他念念经书。消消气。”牧野大喝一声：“放心吧，哪天再来，就不是我一人。是牧野苍云……”古镜皱眉道：“听不得，听不得。赶快带走。”玄机见了，带着牧野，涉水走了。

    这时易峰躺在地上，虚弱道：“师父，弟子愿拜你为师。给您砍柴做饭。”古镜大笑道：“你六根不净，三年后，你再来，我收你。”易峰大喜，磕头道：“谢谢师傅。”随后起就走。古镜道：“等等，你先把那具遗骨火化了。埋在这，尽惹一些事。”易峰听了，来到武鹰坟墓前，把武鹰遗骨扒出来，放在地上，磕头道：“兄弟，我已经悔改了。原谅我吧。”随后左手放在地上，右手抓起石头，砸了下去，“啊！”易峰惨叫一声，左手已经粉碎，低着头，一声不吭。古镜看了，手臂一挥，一股三昧真火，在骸骨上燃烧起来，不一会，地上干干净净。这时，天渐渐下雨起来，易峰默不作声，来到河边，跳进河里，游往别处去了。

    古镜对善寻，陈芝道：“听到没，什么牧野，苍云的，要联手对付我。我不想出手，就传你们武功，你们对付他们吧。跟我来。”随后飞到山头上去了，回头道：“还不快来。”善寻和陈芝心中大喜过望，连忙过湖，来到古镜身旁。

    古镜带他们来到小庙，进了山涧，来到洞里。洞里明亮异常，墙壁上，花朵，鸟虫飞舞，活灵活现，仿佛在仙境里。古镜坐在椅子上，对他们道：“我传你们的武功，是源于易经，镜花水月。善寻学镜花剑法，陈芝学水月剑法。双剑合璧，无往不利。”

    随后拿出两面镜子，递给他们：“你们拿着镜子，能看到什么。”善寻看着镜子：“能看到自己。”陈芝道：“能看到倒影。”古镜道：“这就是镜子，不同的光，会有不同的说法。”随后给了他们两块透明的镜子，道：“这次，你们看到什么。”善寻打量这镜子，透过镜子，看到了墙壁，花鸟，道：“这镜子也没用，我看得很清楚，只是多了一片透明。”陈芝拿着镜子，反而清晰起来：“我看到的，和刚才看到的一样。有没有镜子，都没区别。”

    古镜听了，闭上眼睛，道：“那我讲给你们听。剑出清水，悬水光洁，飞天遁地，直来直往。镜出水面，包罗万物。剑入水中，镜破水起，剑沉景花。潜龙勿用，上善若水。水平景出，镜圆月明。剑水中行，无风无浪。剑出水中，既见明月。水消景空，明月无景。剑行水上，镜中见剑。无所往来，生于八卦，在于阴阳。五行不空，水月天地。镜生既灭，万法自然。你们听懂了么。”

    善寻和陈芝听了，似懂非懂，道：“我们记住了。”随后，古镜拿出两把剑，一青一白：“这是青白双剑。是我在雁荡山取下的，善寻，你拿青剑。陈芝，你拿白剑。你们练武时，要心意相通，不可有杂念，练武可事半功倍。反之，则事倍功半。”善寻听了，心中一凉，却想到蔡梦起来，不知她还好么，过得怎么样。于是道：“是的，祖师爷，可我心中，有放不下的人。”古镜听了，疑惑道：“谁？你爱人？”善寻摇摇头：“不是，童年好友。至今还没忘记。”古镜皱眉道：“这就难办了。你忘不了，这套剑法，反而难学。你们多少年没见面了。”

    善寻道：“十年了，祖师爷。”古镜道：“那你去看看她，看她心意如何，你的心意如何，再回来找我。要是不成，我也只可让钱富学了。”善寻听了，点头道：“是，祖师爷。”古镜道：“那你去吧。回头给个讯息我。陈芝，你留下，我先传你水月剑法。”善寻出去后，淋着大雨，消失在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