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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尽在人心口插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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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禩的差事挂职在了内务府, 主要负责管理广善库。

    广善库属于内务府,又名“生息银两与内库银借贷管理库”,是专门负责借钱给八旗,然后每个月收利息的一个地方。类似于借贷钱庄, 但又不全是, 当初汗阿玛建立这地方的目地是为了解决官员们、八旗勋贵们生计困难的问题, 所给的利息其实也不高,每个月一厘。

    再加上如今管理广善库的是裕亲王福全,而胤禩挂职在这边, 就来跟着福全做事,从旁辅助的, 也因此其实职务上并不是很忙碌。

    他会忙成脚不沾地,日夜紧凑时间完全是为了掌卫事大臣建立情报网的事, 加上自己又临时起意要写新话本。

    这写虐文, 放刀子,真的是一件非常解压的事情!

    胤禩最近精神高度紧张, 全靠写虐的话本来发泄心中的压抑之情绪。

    他放刀子放得开心,想象一下看客们、听客们哭的稀里哗啦,更是犹如打鸡血一般文思泉涌, 一直写到李多福提醒他该就寝了,这才停下了笔。

    然后再睡上一个倒头就睡的好觉,第二天起来又精神抖擞。

    裕亲王福全对胤禩的印象不错, 这位爱笑又亲和的阿哥脾性温和,相处起来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办事的思路极清醒,广善库的事务并不繁忙,他若是有任务需要分派给胤禩, 胤禩总能完好地将这些任务做完。

    时间久了,他们二人也就渐渐熟悉上了。

    胤禩称呼福全为二皇伯以示亲近,福全倒也默认了这个称呼。

    你看,其他阿哥们见到了福全喊一句见过裕亲王,就八阿哥,见到他笑呵呵地喊二皇伯,每天都点卯在眼前晃,福全熟悉了以后,与他之间就不那么生疏了,也会直接喊他名字。

    胤禩将自己当做了晚辈,福全也给带着带入了长辈的身份,这是胤禩特色的温水煮青蛙之法。

    正如当初煮太子那样,二哥一喊就不改口了,大哥就算是醋了也没能让他改掉。

    一个称呼听上去虽然没什么大不了的,乍一听起来是亲近了些,时间久了也就慢慢习惯了。

    正如那温水中的青蛙,等它意识到水温过烫要逃离时,它已经离煮熟只有一步之遥了。

    从刚开始的每天都在岗位上待到下班,到之后的如果没有重要事务需要做,胤禩来点个卯就走,这就是温水煮青蛙的法子。

    裕亲王刚开始还纳闷:“皇上给你安排了很多课业?”

    胤禩沉重地点了点头,他正色道:“二皇伯可以去问一问汗阿玛,他为侄儿安排了一位严厉的先生,如今先生布置的课业是越来越厚重了,侄儿不敢有丝毫懈怠。”

    裕亲王听他说得煞有其事,并没有不信他,但仍去康熙那儿问了一声。

    康熙自是知道韬塞正给胤禩考验,颔首承认了胤禩所提“课业繁重”的说辞。

    自那以后,只要公务不繁忙,裕亲王大多给他开方便之门。

    殊不知,胤禩的情报网安排已经到了最后,而他靠着此前汗阿玛的打掩护,有了更多的时间。

    就这样,虐到人肝疼的《十年》、《错过》、《成全》横空出世。

    笔者“初见”,用细腻的文笔,古朴悲伤的文风,诉说了三篇令人听了就忍不住哽咽流泪的故事。

    准备就绪以后,胤禩将初见的这三篇话本从别的路子售卖出去了。

    不走书肆的路子,是为了不让人将倾城、端正先生、初见三者连到一块儿。

    如今的京城正兴听话本,商人们得知话本赚钱,多的是人想要与书肆抢生意。

    民间写话本的人其实也有不少,但名气都没有端正先生与倾城那么响亮。

    胤禩派人找上商人时,连如何将初见的影响传播出去让各大茶楼里都说上一说都考虑到了。

    “我和你说,我最近好奇之下买了一本新话本,看了以后,第二天眼睛就肿了!”

    “豁,难不成那话本有毒,会熏得人眼肿起来?”

    “我看了以后,忍不住嚎啕大哭,久久难以平复。”

    “我就很新奇,什么样的话本还能引起你这样冷静的人嚎啕大哭?”

    从流言蜚语的造势,到争吵的造势,让所有人都知道京城横空出世一位写话本的能人,号称会写出让人声泪俱下的话本,超越“倾城”,成为京城里茶楼说书先生说书的第一人。

    “现在什么东西都能自称超越‘倾城’了吗?”

    “超越‘倾城’很难吗?她不就是写了一些低俗的话本,还写到一半人跑了,我看她是听见民间骂她的风声,惊觉自己写的不对,不敢再继续写下去了。哼,竟敢写师徒人伦,活该她被骂得不敢出现。”

    “你有没有发现自初见出现后,倾城就被骂的更难听了?”

    “就凭一个无名小卒也敢背地里捣鬼,初见想要超越倾城还差得远呢!”

    因为造势时总是踩倾城,原本倾城的听课们敢怒不敢言。

    “有本事你拿笔去写写看,你若是能写出好作品来,我第一个买你的书!”

    “倾城所写话本大胆,你敢写吗?你不敢写,也写不出。”

    一来二去,民间好像吵起来了。

    郭络罗氏义愤填膺地维护“倾城”,邀胤禩一块儿出门去听一场:“我倒要去听听那初见到底有多少能耐,还大言不惭能超越倾城。”

    胤禩笑着应下了她的相邀,见面后还安抚她莫生气。

    茶楼里最近说书人会经常的说初见的话本,自然是胤禩花了钱买通的结果,不管怎么说,这造势造的还真不错。

    他们先听了《十年》。

    物是人非,世事无常。

    那一年,鲜衣怒马,她太骄傲 ,而他太自负。

    他们在最灿烂的年岁里相遇,互相误会对方,对那个人心生厌恶。

    世事难料,他们的家族却因为要联姻,而将他们凑合在了一起。

    相看两厌的两人在一起,只会互相折磨。

    最开始的话本基调就已经带上了激烈的冲突色彩,他们成亲以后,同住一个屋檐下,却在日渐相处中,渐渐被对方所吸引。

    他/她是她/他生命中出现的一抹亮色,如火一般,如灿烂的昙花般艳丽。

    话本从最开始的冲突,到甜蜜,他们终于在看客们的翘首以盼下相爱了。

    少年心怀大志,一身正气,扬言日后要做保卫一方的大将军。

    风雨飘摇的国家,即将面临敌国的入侵,并且已经被迫割地赔了三座城池。

    因笔者文字颇有战国时期的古韵,人们不禁猜测这“楚国”,会不会就是那屈原的故乡“楚国”。

    笔者虚构了一个类似于“楚国”的王朝,将军所用的兵器也是青铜器,如此复古之风,又颇有而今话本的剧情设计,倒是令许多人好奇之下看起了《十年》。

    山河飘摇,少年前去参军入伍,保家卫国。

    妻子送他到家门外,如往常一般娇横地与他拉勾:“我只给你十年时间,十年以后无论你到哪里,我都会去找你。”

    少年大笑,与她约定:“好,十年以内,我必给你争个将军夫人来。”

    他战功赫赫,渐渐成了大将军,而少女成了将军夫人,每隔几个月都会与他之间互通家书。

    将军保家卫国不能归家,唯一的慰藉便是那几封隔着山山水水需要几个月才能到达的家书了。

    如此十年,他们的家书从未间断过。

    十年以后,将军的义弟带着将军的木牌返乡,敲响了将军府的大门。

    他有一个秘密,一直坚守了四年,如今战事已休,他回到与义兄共同的家乡,打算对嫂嫂坦白真相。

    其实兄长早就在四年前战死了,他在战场之上受了致命之伤,只来得及托付义弟为他继续寄送家书便溘然长逝,留下泪流满面的义弟悲伤难以自制,为他收敛尸骨。

    可当他回到将军府,他震惊了。

    败落的将军府,如今只剩下孤儿寡母,义兄的老母亲带着年幼的孙子,泪流满面地告诉他:“她早就在七年前病死了。”

    大嫂病死了?!

    这怎么可能?

    青年不可置信:“那这些年的家书都是……”

    “是她提前写下,让我为她每隔一个月送去边境。”

    每一份书信,都是那么的温情。

    嫂嫂早已经在七年前病逝,而她与长兄的孩子,也已然十岁了。

    她写下了足足十年的信,盼着十年后,长兄能够带着胜利归来。

    当年那个少女,用温馨的家书,一字一句诉说着想念,告诉他一切安好,告诉他自己安好,还告诉他自己为他诞下了一个男孩儿。

    当年那个自负的少年,用别扭的言语,与她互相通信。

    直到他四年前重伤逝世,他都没有怀疑过这些家书,也一点不知道,原来妻子早已比他先走了三年。

    这十年间,厚厚的家书已经能在案前堆起一座小山,弟弟看着兄长夫妻二人的家书,泪流满面。

    十年,我们约好了的。

    无论你到哪里,我都会去找你。

    ——初见《十年》。

    现在再细看此前他们夫妻二人成婚时的鸡飞狗跳,相爱时的甜蜜,全都犹如刀子碎片,刮得人心口生疼。

    原来她的心疾,早就已经在成亲时就已经埋下了伏笔,她隐瞒了自己的心疾,而自负又与她针锋相对的少年,一点没有发现二人激烈争执时少女的不对劲。

    初见之后的文字,是通过义弟之口,将二人的往来家书念出。

    温馨的你来我往,每一句甜蜜言语的背后,都是对方已死的悲伤。

    他们想象不到少女是带着怎样的心情写下足以寄出去十年的家书。她在每一封家书上都写下了思念,那该是重复了多少遍的思念,多么令人心碎。

    他们也想象不到,将军是如何拉住自己义弟的手,对他嘱咐此后大军计策,临死前说出:代我向她寄去家书,我想家,想念她的时候就会写家书,慢慢的就攒下了许多,你省着点寄送,可以拖许多年的。

    如果《十年》还不够人们悲伤痛哭的话,那么初见的下一篇《错过》,则将听客们直接给整崩溃了。

    话本并不长,半个时辰就能讲完一本的那种短篇。

    但是每一本,都让人心里直抽抽就连说书先生这样说过了许多回的,每每声情并茂得说到这里都会红了眼眶。

    《错过》比《十年》更让人揪心。

    “当年我穷酸落魄,自知没有资格迎娶她,于是发誓日后必要出人头地,发奋读书。”

    “她的父亲,将她许给了高门大户做妾,说她日后一辈子都能衣食无忧。”

    “我与她约定鹊桥相会,带她远走高飞。她没有来,我只当是她拒绝了我,却不知她被父亲发现后锁在了家中。”

    谁都不知道,鹊桥的人来人往中,男子等到黄昏落寞离去。一身狼狈逃出家中的姑娘跌跌撞撞跑来,未见男子身影,夕阳拉长了她的影子,她跪在桥边痛哭出声。

    随后,她便被找到她的父亲抓回了家中待嫁。

    “丞相大人,您喝醉了。”

    “我没有醉,”男人又灌了一口酒,双眸迷蒙地望着天空中的残月:“我终于金榜题名,回到家乡,她却连尸骨都已经寒了。”

    “我若知道她过的不好,我若知道她被迫嫁给一个比她父亲年纪都大的男人……我为何不冲去她家里,将她强硬带走呢!”

    酒壶碎裂的声音敲打在地上,飞溅的瓷片划伤了他的手心,鲜血从手心滑落,滴在青石台阶上。

    “男人怔怔地想道:‘她当年自尽时狠狠对自己胸口扎的刀子,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红?’”

    说书人说到这一句,声音低沉中透着悲凉,很有男子悲伤诉说的味道。

    他放轻了声音,那声叹息像是响在所有人的耳边清晰可闻。茶楼中的听客们鸦雀无声,雅间之中,胤禩听见了三声哽咽。

    嗯?哪里来的三声哽咽???

    胤禩微微侧目,带来的下属眼眶微红,而郭络罗氏带来的丫鬟,一个劲的抹眼泪。

    他往边上看了一眼郭络罗氏,无声给她递过去一张帕子。

    这帕子一递,她哭得更放肆了,一边抹眼泪,一边委屈巴巴地哽咽:“怎么能这样啊!”

    胤禩听她可怜兮兮的,心里一阵荡漾。

    更加忍不住欺负她了怎么办?

    胤禩轻声问她:“之后的《成全》还要听吗?”

    郭络罗氏心情低落,伤心又赌气地回他:“不听了!”

    过了片刻,等她稍稍平复一些,胤禩站起身来。

    她伸出手轻轻拽住了他,带着鼻音道:“还是听一听罢。”

    像是有羽毛,飘到他心间般,轻轻得挠了挠。

    胤禩哑然失笑,一屁股坐了下来,依着她道:“好,再听一听。”

    到了第三场《成全》,原以为是一个人的痛苦,眼睁睁看着爱的人另娶他人,倒头来结局竟是一切都是假象,爱人心中有她,却因身患不治之症自知命不久矣,于是将她推远。甚至为了让她死心,假装另娶她人。

    她的成全,不过是他想让她放下。

    “她是金枝玉叶,她值得更好的人,下嫁给我这个病秧子只会拖累她。”

    一个将她推走,一个成全他另娶她人,究竟谁更煎熬,听客们已是给刀得说不出话来。

    听完话本后,郭络罗氏哭着对胤禩道:“以后再也不看初见的话本了,我看见她名字日后都绕道走!”说到这里,她咬牙切齿。

    胤禩后背一寒,打了个哆嗦。

    他心里就闪过一个念头:日后可绝对不能让福晋知道我就是“初见”!

    情绪低落的郭络罗氏,唯有好好玩一场才能散去郁气。

    她挽住了胤禩的手,神神秘秘道:“思颖姐姐,我带你去个好地方散散心。”

    胤禩疑惑问道:“好地方?”

    她比了个嘘声的手势,悄悄道:“先去换上男装,然后我带姐姐去。”

    胤禩正好奇着呢,这就是钻入自家马车中快速换上男装,带上帽子,匆匆与她汇合。

    于是,他就跟着郭络罗氏到了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地方。

    胤禩:“咳咳咳咳——”

    未来福晋带我逛花街!

    郭络罗氏还与他介绍今日有花魁表演,可以听歌看舞,还熟门熟路地要人叫来了一排花娘。

    胤禩深深看了一眼未来福晋,她还让丫鬟花重金包下了二层最好的天字上房。

    花楼的人向她们鞠躬,一脸歉意道:“客官,二层今日已经有贵客包下了。”

    郭络罗氏横眉道:“谁家那么有财力?若是京城哪位勋贵,去三层不行吗?”

    “确实是位贵人,三楼那儿人多嘴杂,贵人不喜那边,这才重金包下了二层。”

    “你去说说,我是安亲王府的,若是方便,让贵人让一间雅间出来,今日我带朋友来散心,总不能无功而返。”

    这是郭络罗氏第一次在胤禩面前展现她的娇蛮任性,她还悄悄在胤禩耳边道:“若真是地位高的贵人,早去三层了,不然那个人就是担忧让人知道了身份这才远离三层,我猜测他定会为了安抚我,给我们留一间上房。”

    胤禩点了点头,对那陪他们来的花娘道:“我自辅国公府来,姓爱新觉罗。”

    花娘吃惊地多看了他两眼,忙恭敬道:“奴婢这就去与贵人说。”

    都是皇亲国戚,他们可不好得罪,既然都是姓爱新觉罗,还是让里面的贵人亲自来应付两位娇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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