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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番外·重回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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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叔的生辰, 我怎么会忘?”

    迟阮凡将长寿面放到锦竹面前,自己在旁边坐下,催促着锦竹赶快趁热吃。

    锦竹拿起筷子, 卷起面条送入口中。

    比起小皇帝当初给他做的那碗面饼状物体, 这碗长寿面,从色香味各个角度来说都要好太多。

    应当是御膳房的手艺。

    锦竹这样想着,心里却丝毫不在意。

    对他来说, 只要是皇帝送来的, 就是皇帝的心意,别的不重要。

    迟阮凡撑着下巴在旁边看。

    “如何?我的手艺没退步太多吧?”

    自从那一世的王叔去后, 他就再没煮过长寿面, 算来也有五六年了。

    时间隔得太长,熟练度大减, 迟阮凡这次做起长寿面来事故频发,还差点给做砸了。

    锦竹微顿, 吃下口中的面条, 抬起头来,诧异问:

    “这是陛下做的?”

    “当然。”

    迟阮凡说这话时, 锦竹注意到迟阮凡手上红了一块。

    “陛下伤着了?”锦竹忙放下筷子, 伸手去检查皇帝的手。

    迟阮凡的手之前被烫了下,灼烧感已经消散, 红印却没消。

    他含笑抽回手,道:“无妨,已经敷过药了。”

    锦竹确实嗅到了草药香气,提起的心稍稍放下, 眉眼间带上写不赞同。

    “陛下万金之躯, 莫要再做这些了。”

    迟阮凡笑笑不答, 只道:

    “王叔先吃面,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他也就摄政王生辰这一天下厨做碗面,平时又不去御膳房。

    总不能为了这一次失误弄出的小伤,就不让他再做长寿面。

    锦竹一见皇帝神情,就知道皇帝不会听他的话。

    以他此时身份,没有资格劝说陛下,只能换种方法,比如……在龙榻上吹吹枕边风。

    “王叔的耳朵怎么红了?”迟阮凡疑惑问:“可是面汤太烫?”

    再烫,还能把耳朵烫红吗?

    着实令人费解。

    “……是有些烫。”锦竹放下碗,垂着眼没敢看皇帝。

    一碗长寿面被他吃得干干净净,连面汤都喝完了。

    迟阮凡忙给锦竹倒了杯温茶。

    锦竹接过茶,垂眸喝了口,悄悄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般道:

    “陛下,臣已数月未曾沾过酒,可否赏臣一壶酒?”

    吹枕边风这种事,锦竹实在做不来,便想着借酒装醉壮胆。

    皇帝和摄政王都不是好酒之人,朝阳殿里自然没有酒。

    迟阮凡听了这请求也没想太多,只当是摄政王一时想起酒,就想喝了。

    迟阮凡差人问过御医,确定摄政王的身体情况能饮酒,便让宫人去取了贡酒来。

    “我与王叔共饮。”

    迟阮凡倒了两杯酒,将一杯交到锦竹手中。

    锦竹来接他的酒时,迟阮凡有突然想跟锦竹来一个交杯酒。

    这太疯狂了。

    可能会刺激到摄政王,也可能被摄政王发现他的心思。

    迟阮凡按捺下冲动,静静陪摄政王共饮。

    只是摄政王饮得有些快。

    迟阮凡才刚喝了半杯,摄政王就将那一壶都喝完了。

    候在一旁的魏总管立刻上前,呈上新酒,换下空酒壶。

    锦竹拿起酒壶,就往杯中倒酒。

    迟阮凡按住他的手,道:“王叔,慢点喝,别急。”

    王叔实在不是嗜酒之人,今日怎么这般……

    迟阮凡正想着,就见锦竹侧头看他,神情略有些茫然,眼里带着微醺的醉意。

    迟阮凡微有些诧异。

    王叔的酒量,应当没这么差啊。

    锦竹随即身子一歪,软若无骨地倚靠到了迟阮凡身上,还在他脖颈间蹭了蹭。

    迟阮凡顿时把那些许不对劲抛到脑后,抬手揽住身上的人。

    他垂眸看着肩头倚靠的人,心想,王叔绝对是醉了。

    若非喝醉,又怎会这般与他亲近,还用那柔软得不可思议的目光注视他。

    这般模样,竟像极了当初那个宠他疼他的摄政王。

    仿佛他们从未有过争斗。

    “王叔……”

    迟阮凡低声唤着,喉结滚动,他拿起锦竹倒了小半杯的酒,塞到锦竹手里,放轻声音哄道:

    “再陪我喝一杯。”

    锦竹顺从地接过酒杯。

    迟阮凡悄然伸手,端着酒杯绕过锦竹的手臂,做出交杯的姿势。

    “喝了这杯交杯酒,就是定了终身。”迟阮凡说着,注意到锦竹端酒的手颤了下。

    他以为摄政王已经醉得失去了平衡,忙分出一只手,托住摄政王手中的杯子,两人同时饮下了酒。

    饮了这杯言不正言不顺的交杯酒,迟阮凡心情愉悦,只想和锦竹好好亲近一番。

    “真好,王叔这辈子都是我的了。”

    迟阮凡见锦竹呆愣愣地看着他,显得有些傻,他含笑凑近,用脸颊在锦竹脸侧蹭了蹭。

    顾忌着殿内还有宫人,迟阮凡没做太出格的事。

    一番贴贴抱抱后,他就将醉酒后一动不动宛如木头的摄政王抱起,带入了内殿。

    魏总管带着宫人们静静退出殿内,关上门。

    殿内,迟阮凡将锦竹放到榻上,自己则虚伏在他身上,用手指描摹他眉眼。

    锦竹不知何时闭上了双眼,大概是酒后犯困了。

    只那睫毛还在轻轻颤抖,似乎睡得不太安稳。

    迟阮凡不愿打扰锦竹,只克制地亲了亲锦竹的唇,低声道了句:

    “王叔,我好爱你。”

    锦竹的呼吸顿了住。

    并非习武之人,注意力又都放在了其他事物上的迟阮凡,并没有发现这一点微小变化。

    迟阮凡在榻边坐了许久,直到锦竹“熟睡”了,他才放轻动作,悄悄离开。

    当迟阮凡离开房中,原本闭目熟睡的锦竹猛地睁开了眼,不再刻意压制的呼吸变得急促,心如雷鸣。

    皇帝说爱他?

    这怎么可能……

    锦竹一时间想了许多。

    皇帝将他带到朝阳殿,表面是禁足,实则对他关怀备至。

    皇帝很信任他,将奏折交由他整理,许他自由出入御书房。

    还有那些荒唐。

    皇帝同他行那事,真的只是为了享受征服他的快感吗?

    如果只是如此,大可不必在意他的痛苦与否,可皇帝每次都照顾着他的感受。

    甚至他有时为激起皇帝的征服欲,故意说“不”“别这样”“停下”之类的话,皇帝真会下意识停下,等他适应过来再继续。

    几次下来,锦竹都不敢胡乱刺氵敫皇帝,就怕皇帝真听了他的,不继续了。

    锦竹心乱如麻,又听到了皇帝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他理应闭眼装睡,却下意识朝声音传来处看了去。

    醉酒后容易情绪不稳,迟阮凡不敢把锦竹一个人丢在朝阳殿,就趁其睡着,去御书房将奏折带了过来。

    哪知刚一回房,就见锦竹静静看着他,那黑白分明的眼里,没有半点醉意。

    联想到锦竹之前表现出的酒量比往日差了许多,迟阮凡哪还不知道自己被骗了。

    又回想起以为锦竹醉酒后做的事,迟阮凡身体微微紧绷。

    他沉默的走到桌案前,放下奏折,深吸一口气,转身朝锦竹所在的榻走去。

    “王叔。”迟阮凡在榻边站定,看向锦竹的目光有些复杂。

    他并不是要刻意隐藏自己对锦竹的爱意。

    最开始,他去摄政王府将锦竹接回来,就从未掩饰过爱意。

    当他发现自己的爱,没法让锦竹留恋人世,才转变了方法,转而让锦竹恨他。

    这个方法很成功。

    其实,他爱锦竹,和锦竹恨他,并不对立。

    想通这一点,迟阮凡俯身,手指摩挲着锦竹的脸侧,柔声道:

    “王叔都知道了,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我爱你,所以我不会让你寻死,我要把你留在身边,让你恨我一辈子。”

    锦竹张了张嘴,有些无措道:

    “可臣不恨陛下。”

    “我知道,你一直恨……”

    迟阮凡顿住,双眼微微睁大,面上的平静镇定消失不见,只剩下惊疑不定。

    好半响,他才愣愣问:“你,刚刚说什么?”

    锦竹握住皇帝停在他脸侧的手,坐起身,直视着皇帝琥珀般透彻的眼睛,缓缓道:

    “臣不恨陛下,臣……心悦陛下。”

    最后几个字,锦竹说得很轻,但足以让迟阮凡听清。

    迟阮凡人傻了,磕磕绊绊问:

    “怎么会?你、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对我有意?”

    “很久很久之前,”锦竹放轻声音道:“在陛下带我回宫前。”

    更久远的心意,锦竹已经无法追溯。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开始,有了这般大逆不道的感情。

    “回宫之前……”

    迟阮凡倒抽一口凉气,也就是说,在他重生之前,摄政王就对他有意了。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迟阮凡拥住锦竹,手臂收紧。

    他重生后,都做了些什么啊。

    迟阮凡没法想象,那些年里,锦竹是怎样怀着对他的爱意,被他禁足于摄政王府。

    也没法想象,锦竹被他带回来后,是怎样在心爱着他的情况下毅然寻死。

    他还那样对待了锦竹,让锦竹恨他。

    那时他就该知道的。

    摄政王不是会为了对付他,而甘愿雌伏、忍辱负重的人。

    他愿意和他同榻而眠,做那些事,都是因为喜欢他。

    “臣起先也不知,被陛下宠幸后才知晓自己的心意。”

    锦竹回抱住迟阮凡,动作有些生疏。

    他们虽然很多身体上的接触,可大多都是皇帝碰他,他始终克制,不敢有所回应。

    这是他第二次这般回抱住皇帝。

    第一次是在摄政王府,皇帝闯入他房中,拥着他说“王叔,我好想你”。

    想到这,锦竹落在迟阮凡背上的手指微颤了下。

    莫非……皇帝在那时就对他有意了?

    锦竹强忍震惊问:“陛下喜欢臣多久了?”

    若是锦竹问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迟阮凡怕是答不出。

    情意这种东西,总是不知何时就产生了,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情根深种。

    但若是问喜欢多久,迟阮凡能数上之前的两世加现在。

    可惜他没法这么回答,只能说一句“很多很多年”。

    ·

    互相明白彼此的心意,迟阮凡便一日没处理奏折,锦竹的手也搭在迟阮凡后背,抱了一日。

    最后,锦竹在迟阮凡怀里沉沉睡去。

    锦竹少有地做了一个梦。

    梦里,小皇帝从未和他争权,反而同他在一起了。

    小皇帝声称只爱华服美食和他,不爱权力。

    梦里的他信了。

    他一直掌控着朝政,还和小皇帝恩爱非常。

    直到一日,他与皇帝微服出巡,遇上突厥刺客,他为救皇帝,受了重伤。

    御医将他救了回来,半年内只能卧床休息,不得劳累费神。

    自此,皇帝接手了朝政,从上早朝到批阅奏折,皇帝都处理得井井有条,完全用不到他。

    锦竹以为,他和皇帝的关系完了。

    他珍惜每一刻和皇帝共同度过的时光,把每一天都当最后一天来过。

    这样的“最后一天”,他过了半年。

    半年后,他的伤彻底好了。

    皇帝顿时如释重负般把所有东西丢给他,也不再去早朝,每天睡到日上三竿。

    他和皇帝就这般过了一辈子。

    ……

    锦竹觉得这个梦太荒唐了。

    皇帝怎么可能挚爱华服美食,不爱权势,怎么可能这样彻底地放权?

    可梦中的一切,又真实得过分。

    尤其是梦中的皇帝,一抬眸一侧头都那般灵动,仿佛是真的陛下出现在他眼前。

    这个梦,让锦竹一整天都陷在恍惚之中。

    迟阮凡发现了锦竹的异样,为了陪着他,特意没去御书房,将这两天的奏折都带回朝阳殿批阅。

    迟阮凡批阅奏折。

    锦竹则在一旁盯着皇帝的脸出神。

    在迟阮凡放下一本奏折,轻捏鼻根之时,锦竹眨了下眼睛,试探着道:

    “陛下太过辛劳,臣帮陛下批阅一部分奏折吧。”

    原本埋头看奏折的迟阮凡瞬间抬头。

    锦竹一惊,正想告罪,却见皇帝双目亮得惊人,满是欣喜。

    这样闪亮的眸子,锦竹只在昨夜皇帝同他恩爱时看到过。

    迟阮凡立刻将奏折分成两半,准备将一份交给锦竹,忽地想到锦竹频频出神,怕是昨晚劳累过度。

    让这样的王叔给他批阅这么多奏折,他良心不安。

    将一半奏折又分了一半,迟阮凡将分出来的那份交给锦竹,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这些就先拜托给王叔了。不过王叔也要注意身体,别太累着,看不完直接放一旁,我批阅完这些就来处理。”

    锦竹看着皇帝分出来的奏折,再看皇帝的神情,有些相信梦中的事了。

    “日后,臣都帮陛下批阅奏折,可好?”锦竹问。

    “再好不过!”

    迟阮凡恨不得放一场焰火庆祝,他握住锦竹的双手,感动不已,道:

    “我能遇到王叔,实在是三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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