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四目相对
“现在使臣队伍还在城外十里坡，城中老百姓便已经挤满了街道两边。京城几乎万人空巷。
“夫人，车队正好从银杏茶楼过，掌柜的已经留了一间地段最好的雅间。
“只要少城主从楼下过，定然能看得清清楚楚。”
云非晚拿着帕子，擦着额头的汗水。
“也罢，那便去瞧瞧。”
云非晚收拾妥当，出了门。
一路上都是人，马车好不容易挪到了银杏茶楼。
到了二楼雅间，刚刚坐下没一会儿，便听到前头有人大喊着：“少城主进城了。”
街道两边的老百姓，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城门口的方向看。
云非晚也看过去。
在一阵欢呼声中，一列队伍缓缓向这边来。
前面带路的，是二皇子和几个礼部的官员。
云非晚好生打量了二皇子一眼。
二皇子五官周正，但是比起四皇子，模样便普通了许多。
他一身书卷气，此时身穿蓝色锦袍，腰缠蟒带，上面镶嵌着颜色丰富的宝石，看着也一表人才。
二皇子脸上带着笑意，和老百姓们打招呼。神情亲切。
另外一边的雅间，四皇子坐在窗前的帘子后面。
他整个人靠在椅子上，手撑着下巴，表情随意。
四皇子的长相随了徐贵妃，很是清秀俊逸。
此时，他看着底下骑在马上的人，表情嘲讽。
一旁新来的门客，想要表现，上前一步道：
“殿下，这是二皇子惯常笼络人心的办法。”
“哼，他也只能装装孙子，才能捞着几个老糊涂的同情。”
四皇子明显不屑一顾。
在他看来，二皇子没有任何能和他争的能力。
那一日，二皇子来找他，表忠心，说要帮他对付太子。
呵，当他傻的吗？不知道不知道他打什么算盘。
“殿下，二皇子送了信来，里面是今晚会陪着四方城少城主逛灯会的人，让咱们注意些太子的人。”
“嗯，你们去办。”
“是殿下，这二皇子的投诚，看起来还算可靠。”
四皇子一双厉眼看过去：“什么脑子。”
门客见主子生气，诚惶诚恐当即跪了下来，大气不敢出：
“属下愚钝，请殿下责罚。”
四皇子瞥了他一眼：“那可不是什么好人，长了八百个心眼呢。可别被他的表相骗了。”
“是是是，属下往后一定注意。”
那位门客不敢起来，求救一般的看向一旁的王幕僚。
王幕僚上前，手放在背后挥了挥，示意他退下，指着银杏楼对四皇子说道：
“殿下，看，那边是银杏茶楼。”
四皇子顺着看过去，“银杏茶楼？好熟悉的名字。”
趁着这个功夫，门客赶忙退了下来，后背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那幕僚接话道：“是，上回的拍卖会，就是银杏茶楼弄出来的。还有白玉公子的诗，也是从银杏茶楼扬名的。”
“哦。”
四皇子一扬眉，目光落在银杏茶楼。
王幕僚趁机道：
“殿下，上回拍卖会咱们的人查过，是云家的产业。难不成云家投靠了二皇子？”
“云家？呵呵，云律那个胆子，哪里敢。”
“殿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四皇子脸色黑了一分，想到什么回头看向王幕僚。
“本王若没记错，王家和云家是有仇。”
王幕僚赶忙低下头：“是，殿下，但是属下只为了殿下，别无他意。若云家为四皇子办事，王家亦当云家是手足。若云家成了敌人，哪怕双方是姻亲，王家也要大义灭亲。”
“哼，谅你不敢。”
四皇子冷哼一声：“去查查，云家为谁办事。”
“是。”王幕僚嘴角勾起笑意，应声退下。
银杏茶楼。
云非晚看着二皇子离开，挪开目光，往后头看去。
后头是一队侍卫。
这些侍卫的长相，和大周人有些区别，看着要粗犷许多。
云非晚觉得有些像西凉人的长相。
不知是四方城那边的人生得便是如此，还是城主有意为之。
她更倾向后一种。
侍卫中，有耍艺的人手中举着火把，口喷一口气，那火便窜窜的往上冒，出现一条火龙，周围发出惊呼声。
还有一排三个侍卫，每人手中拿着五六个球，连续不间断的来回抛送，却无一球掉落在地上……
如此一样一样新奇的东西在众人眼前过，看得人眼花缭乱。
平时也有一些杂耍艺人表演，但是，眼前的这些类型，大家都没见过，眼中充满了新奇。
等这些侍卫一列列的走过，后头由十来个人抬着一面大鼓。
四周是一群蒙着面纱的女子，她们的长发是卷曲的，衣着有些清凉，里头是贴身流沙衣，外面罩了一层薄纱，若隐若现的更勾人心魄。
在这些女子围着的大鼓上，有一金色卷发，蒙着面纱的妙龄少女，在跳舞。
她穿一身深紫渐变色羽光裙，衣裳从肩头的浅紫色丝丝渐变到裙摆的牡丹深紫，舞动间，像一朵盛开的的鸢尾。
长裙上有金光闪闪的亮片，裙底是层层叠叠的花染，上衣齐短，整个细腰都露出来。
腰肢纤细，更显舞姿婀娜。
她一过来，周围那些男子一个个眼睛都直了。
云非晚的目光落在女子身上。
前世，她也听说有四方城的使臣进京。
但那是好几个月之后的事情。
这一次，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事情提前了。
难道是她让云律回京了？
跳舞的美人随着鼓往前走，后头是三匹汗血宝马引着一辆极其豪华的马车。
车身赤红色，柱子上盘着祥云金龙，车顶檐边镶嵌着各色宝石，宝石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马车四周挂着白色帐幔，里头坐着一位白衣公子。
底下有人高呼：“快看快看，那是四方城的少城主。”
众人纷纷往马车里看去。
一阵风吹来，撩起帘子，正好让二楼的云非晚看清楚了帘子里的人。
是江墨寒。
只是他这回子的模样，跟她之前见到的样子有些不同。
此时的江墨寒，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皮肤是正常人的肤色。
穿一件月色锦袍，外罩一件同色斗篷。
腰封琵琶扣，袖封如意纹，全用金线勾勒。端得矜贵无双。
他本就长得好，此时剑眉星目，丰神俊朗，一眼看去，公子世无双。
底下也有不少人见到了马车中人的模样，人群中传出女子的呼声。
有些姑娘只看一眼便红了脸，奔走相告，少城主俊美无俦。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云非晚的视线，江墨寒抬眼往这边看过来。
牵上云非晚的视线，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