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莲花小学1
还未到秋收，姜爷爷和姜大伯却反常地忙了起来。
姜珠塞了一颗夏福宝给的江米糖，腮帮子鼓鼓，含糊不清道：“夏福宝…你……爷爷……怎么也不在家？”
夏福宝嚼嚼嚼，又放一颗江米糖在嘴里，“咔咔”，“我…也…不知道…”
姜珠本来坐在地上，吃完了江米糖，站起来，从兜里掏出一把带壳的煮熟的花生。
姜珠分了一半给夏福宝，“给你，这是我爸给我煮的花生！放盐了，可好吃了！”
两个小孩坐在树底下，又开始吃东西。
“小珠？”
姜珠含着花生米扭头，眉眼弯弯，“谭姐姐！宋知青！”
夏福宝，“谭姐姐，宋知青！”
两人隔着两三个人的距离，姿态放松，迈着相同的步伐在路上走来。
谭琴笑容可掬，“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姜珠站起来，抖抖衣服，“我们在这里玩，谭姐姐，你们要不要吃花生？”
姜珠摊开手，手里放着三颗带壳的花生，和几颗花生米，姜珠递到两人面前。
谭琴拿了一颗花生米放嘴里，又拿了一颗给宋知青。
谭琴三两下嚼碎咽了，又掏了掏两个上衣口袋，终于掏出两颗大白兔奶糖，分别给姜珠和夏福宝各一颗。
宋知青见状也学着谭琴的样子，给了两个小孩一人一颗硬糖。
谭琴对待姜珠，也没有随便敷衍糊弄，“小珠，你爷爷今天不在吗？”
姜珠眨巴着大眼睛，“嗯嗯，今天爷爷和大伯去县里了！”
谭琴伸手摸了一下姜珠的小辫子，“好，我知道了！小珠回了家，记得和大人说，我今天晚上去你家有事说！”
姜珠忙不迭点头，“我知道了！”
谭琴带着宋知青走了，还不忘回头和姜珠挥手，“小珠，你可别忘了！”
姜珠也挥手回应，“我知道了，谭姐姐，不会忘的！”
姜珠把糖放兜里，看了一眼夏福宝，夏福宝心领神会，捡了两粒花生给姜珠，“给你！”
姜珠和夏福宝吃完花生，拿出毛线翻花绳，没翻几回。
“姜珠，夏福宝，你们在这里干嘛？”
姜珠和夏福宝同时抬头看，两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眨呀眨，看着靠近的人，异口同声道：“张知青！”
张知青笑得温婉，但是看起来有点假，语气温柔，“你们两个小朋友，在这里做什么呢？”
姜珠和夏福宝对视一眼，同时答道：“我们在这里玩！”
姜珠和夏福宝早就看见她了，和谭琴、宋知青说话的时候就看见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不过来，还要藏起来。
姜珠往她身后看，远远地又来一个，是以前的三个白衬衫中的那个。
张知青走近姜珠和夏福宝，把手里拿着的糖，分给姜珠和夏福宝。一人两颗，还都是大白兔奶糖。
张知青居高临下，低头看着姜珠和夏福宝，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刚才谭知青和宋大哥和你们说了什么？”
姜珠和夏福宝坐着抬头看她，阳光刚好从她背后照过来，明亮又刺目。张知青面色苍白，嘴唇红红，笑容大大，像是要吃小孩。
姜珠和夏福宝同时抖了抖没说话。
张知青看起来有点不高兴，笑容立刻就没了，不过立即又笑起来，“小珠，乖乖告诉姐姐好不好？姐姐给你们糖！”
张知青作势掏兜，姜珠和夏福宝一人一句。
姜珠，“他们问我爷爷在不在家！”
夏福宝，“还说晚上要去小珠家！”
张知青哦了一声，也不掏糖了，好像是打算离开。
“张慧敏，你在这里干什么？”那人大声询问，姜珠还以为他也要躲起来。
张慧敏也高声回应，“没说什么，就是和这两个小孩说说话，能说什么？谢宴，你去干嘛了？”
姜珠死去的记忆复苏了。谢宴，第一次下地，就受伤的知青。在莲花大队还是第一例。
谢宴爽朗一笑，甩了甩手里的东西，走得更快了，“嗨，去县城里拿包裹！这不是为了省力嘛，蹭了姜队长家的自行车！去得早，没来的及和你们说，怎么宋青彦没和你说？”
张慧敏表情僵硬了一瞬，言不由衷道:“说了，我给忘了！”
谢宴迈着大步走近，弯腰，空着的手一把姜珠薅到身边，使劲揉姜珠的脑袋。
姜珠感觉头发松了，就知道头发肯定是乱了。
姜珠使出吃奶的劲用力顶他的手，发出气咻咻的哼声，两只小手用力推。
夏福宝过来帮忙，推他。谢宴总算有眼色，停止了。
姜珠和夏福宝后退几步，姜珠气得脸颊鼓起，睁着一双大眼睛，咬牙，气愤地瞪他。
谢宴毫无自知之明，看着生气炸毛的姜珠，发出嘎嘎的笑声。
张慧敏善解人意道:“小珠别生气，谢宴哥哥和你开玩笑的！”
姜珠听见这话更生气了，像头小牛犊一样冲过去，用头顶他。
谢宴笑嘻嘻，抬手就治住了姜珠，谢宴的大手放在姜珠的头上，稍稍用力，任凭姜珠怎么用力，都靠近不了。
谢宴故意收力，让姜珠靠近，又使劲用力把姜珠推远，“用力啊！小珠，哈哈哈！”
两人争执的时候，夏福宝想帮姜珠，刚踏出一步，就被张慧敏一把抓住了手。
夏福宝用力掰张慧敏的手，“你你给我松开！你这个坏东西！”
这时姜珠被谢宴单手拎起来，转了两圈，放下。
姜珠一落地，蹭蹭跑到夏福宝旁边，小手一抬，“啪”，打在张慧敏抓夏福宝的手上。
姜珠大喊:“你给我松开！”
姜珠的力气可不小，给张慧敏手都打红了，松开了夏福宝，顺手推了两个小孩。
谢宴护住姜珠，一手揪住夏福宝的衣领，姜珠和夏福宝才没摔倒。
等两小孩站稳，面露不满，“你干什么？张慧敏！”
张慧敏神色慌张，嗫嚅道:“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她打得我好疼，你看我手都红了！”
张慧敏抬手撸起袖子给谢宴看，姜珠和夏福宝也跟着抬头看，看不到。
谢宴低头又抬头，哼笑，也不说话，拽着姜珠走，“走吧！我送你们回家！”
谢宴拉着姜珠，姜珠牵着夏福宝，谢宴走的快步子又大，姜珠和夏福宝小跑才能跟得上。
走出去十几米，姜珠回头对着张慧敏，“哼！”
夏福宝也回头，对着张慧敏也是，“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