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同意合作
方清霖看了一眼开口的祝且月，倒是没有接过她手中的帕子。
看着女人的神色忍不住开始打量，说的话也是意味不明。
“摄政王也是好福气，王妃居然愿意陪着你颠沛流离一路，一个闺阁女子有这样的气魄也确实难得。”
祝且月笑了笑，对于方清霖的赞赏并未放在心上。
“方大人说笑了，女子男子本没什么不同，在大局势面前一样能够有作用。方大人若是不信我，这手上的伤口倒可以让我一试。”
祝且月的眼神坚定，明白方清霖现在也是不相信自己的能力。
觉得她不过是恰好在祁盛羽的身边，蹭到了属于摄政王的光，才能够如此。
她定要证明给方大人看自己的价值，才能多争取几分一同合作的机会。
“老夫倒是拭目以待。”
方清霖主动将手伸了过去，就见女人在怀中的瓷瓶子中取出一些粉末。
只是轻轻撒在自己的伤口上，那伤口上的刺痛居然在这个时候奇迹般的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清凉。
“这……”
“方大人是不是觉得手中的疼痛消散了不少？这药粉拿回去之后连续敷上三日，手上的伤口就会愈合。”
方清霖若是刚才还在看不起祝且月，现在只对面前的女人心服口服。
果然能够待在祁盛羽身边的确实不是什么普通人。
“刚才是老夫轻视摄政王妃了，没想到王妃医术了得。”
方清霖看着面前两人，心中同他们合作的念头也加强了几分。
“解决江南流寇一事，单单只有账本不够，根本还出在皇帝那边。”
祝且月主动开口，见到方清霖没有反驳的意思，便接着乘胜追击。
“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那账本直接通向的人就是皇位上的人，但现在朝堂的形势复杂，能够将秦宇救出来已经是难得，更不要说借着这件事情让皇帝倒台，很明显做不到。”
祝且月一番话简明扼要的点明他们现在的处境，方清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朝堂上现在无非也分为两股势力，一方是帮着皇帝做着那些肮脏事，为了自己一己私欲的贪官，还有一派也在为民办事，现在两方互相制衡，朝堂才保持住平衡的态势。”
方清霖说完，忧心忡忡的看了一眼祁盛羽和祝且月。
“你们决心想要改变是好事，只是怕这样也会打破了这原本的平衡，免不了一阵腥风血雨。而且那些老东西也一样经验丰富，手上沾了不知道多少无辜的鲜血但是依旧没有留下半分的证据。”
方清霖一想到自己在朝堂上的无力，也叹息了一口气。
“我能够感觉到皇帝有慢慢想要架空我的趋势，但是毕竟我是前朝老臣，怎么说在这朝堂，在百姓之间也算是有威望，他不敢太快的就对我下手，可是在那么温水煮青蛙的态势下，我现在也慢慢说不上话了。”
方清霖说着，无奈叹息一声。
祝且月听明白他的弦外之音，是担心他没有办法在此事上发挥作用。
反而还会被皇帝借机盯上。
“方大人在朝堂上威望高，对于朝堂的局面也更加熟悉。若是有方大人的助力，相信我们的努力不会付诸东流。”
祁盛羽语气坚定，朝着方清霖伸出手。
“方大人，不仅仅是我们需要你，这天下饱受苦难的百姓也需要你，那些因为权贵的私欲丧命的百姓也需要你，我堂堂大朝的名誉也需要你。”
祁盛羽语气铿锵有力，让人没有办法反驳。
“那江南流寇之所以敢这么放肆，也不过是因为朝堂之上没有人能够镇压住他们。现在他们祸害完江南渔民，已经有往内陆深入的趋势。若是不将他们的苗头掐灭，只担心会惹来更多的祸端。”
方清霖听完祁盛羽这一番话，有些犹豫。
望着茶汤中自己扭曲的倒影，思绪忽然穿梭到二十年前殿试那日。
那时他同样壮志酬酬，先帝握着他写的《万民策》赞叹“此子有宰辅之才”。
一路兢兢业业为朝堂为百姓，竟然已经二十年有余。
从先帝在位到现在，方清霖自认为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为民为朝，也曾以为这天下同自己眼见一般安宁。
没想到在京城之外的江南，百姓深陷水深火热之中，京城中的官员却都浑然不知。
方清霖只觉得自己浑身颤抖。
官袍依旧，腰间玉带却浸透了百姓血泪，这是方清霖最不愿看见的事情。
思索片刻，最后还是回握住男人的手。
祁盛羽却一改刚才的说辞，对着方清霖询问。
“方大人可真的抉择好了？若是您不愿，以您在朝堂上的资历，皇帝必然不可能会过多的为难，您或许可以告老还乡，守着一方麦田过好自己的日子，想必也不用卷入这是生是死都是未知的漩涡里。”
听着祁盛羽的话，方清霖笑的爽朗。
“我会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今日就不会同你们坐在这里。那流寇若真的深入腹地，我们又有谁真的能够独善其身？与其守着那一寸麦田不知所归，倒不如让我再为了朝政燃烧自己最后一丝气力。”
说到最后，方清霖的眼眶甚至有些湿润。
似乎透过祁盛羽的脸看见了先帝一般。
“摄政王有先帝当年的风姿，若是先帝看见自己拼命打下的江山，护住的百姓，还有摄政王在真真切切的守护，必然感到欣慰。”
方清霖一句话，祁盛羽的眸光有些深远。
那个因为三言两语便误会了母妃，从此不复相见的仇恨。
但论起作为一个君主，先帝确实可以算得上是兢兢业业。
祁盛羽对于这个男人，心情很是复杂。
“摄政王有什么需要我的尽管开口，只要是我方某做得到的，必然不会马虎！”
有了方清霖这么一句话，祁盛羽也放心下来，对着男人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