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刘继丰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专门为毛高提供写作素材，李栀就说那人是第一个散播谣言的人。如果说那人是针对胡云，刘继丰还能理解。
李栀看出了刘继丰等人的疑惑。“最开始的谣言，只能算是隐晦的谣言。也许就是在别人吃饭的时候某个人在身边多一句嘴，就可以让人无限遐想。
这些日子握奇兄算得上是整个溪湖学宫最出风头的人物，即便那风头不是他刻意制造的，但是所有人的目光还是会不自觉地凝聚在他身上。
同样胡师姐早就是学宫里人人皆知的雪莲花，冰清玉洁，傲骨铮铮。
这些年来，关于胡师姐的谣言其实一直都有，只不过那些谣言半真半假，并且人人都知道，只是权当一笑，无人在意。
而在握奇兄异军突起之后，关于他和胡师姐的谣言却甚嚣尘上。
这看似是针对握奇兄而来，但我想那制造谣言的人应该是瞄准了胡师姐。”
章执虫看不起李栀，同样他看不起李栀的这些猜想。“刘继丰，你的这条狗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以你的智商，听不懂才是正常的。”刘继丰嘲笑着说。“李栀是说为什么握奇兄获得国士称号之后不久就有人造他和胡师姐的谣言。那是因为毁谤胡师姐的人一直都有，只不过他们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对象去扩大影响。
如今握奇兄从私生子变成国士，围绕握奇兄再制造谣言，别人也就会更加关注。”
看着刘继丰那得意的神情，章执虫气不打一处来。“荒谬，如果哟造谣，那也是造我和胡云的！怎么轮得到那个私生子？”
“我们不叫谣言，叫你一厢情愿。”胡云冷冰冰地说道。
李栀点点头。“胡师姐和你的故事一直都有，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你对胡师姐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造你们的谣言没什么意义。握奇兄不同了，像那本小说里写的一样，他以私生子的身份，调动了胡家人。以私生子的身份守护了胡家。
我们这些当事人是知道，握奇兄是靠着一腔热血感染了胡家人，所以他们才会跟随握奇兄组成百人小队。
但是旁观者永远无法理解道义这两个词，旁人眼中全是利益。
我打个比方，一个强国侵占另一个小国的领土，在那小国旁边还有一个刚刚建立的国家。小国向新国求援，如果新国领袖是你章执虫，你会如何？”
“强凌弱，我为新。我国内百废待兴，哪里有心思去帮助那小国？自然是向大国靠拢，寻求庇佑。”
“太子殿下，你又如何想呢？”李栀似笑非笑地看着刘继丰。
刘继丰挠挠头。“你都这么问我了，肯定是想让我想到不一样的处理办法。
我想一下，如果我是当日胡家铺子的握奇兄的话。。。
孱弱的邻居遭到不公正待遇，而且一旦大吞小，我这新国国境也岌岌可危。卧榻之侧，怎能容许他人酣睡？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为了新国未来的发展，为了公理公义，打！
派百战雄狮支援小国！”
“这就是从利益出发和从道义出发的区别。”李栀下结论一样地说。“握奇兄当时是凭借舍己为民的大义才挺身而出，但在许多人眼里，握奇兄不可能没有任何获利就如此付出。
所以他们造握奇兄的谣言才能顺理成章，才能一传十十传百。”
房间内的那些章执虫的小弟听得头头是道，都不由得点头称赞。
章执虫却还是固执地否定李栀的想法。“你就凭借那私生子对造谣有利，就说那给毛高透露信息的人是最开始造谣的？我还是没听懂这里面的关系。”
李栀耐心地解释。“我并不是说因为握奇兄有利于传播谣言，从而断定透露消息的人是最开始造谣的。我是因为那个人不遗余力透露消息，才断定他是第一个造谣的。
因为最开始的传言并没有对握奇兄或者胡师姐的声誉造成任何损害，那造谣的人见到了和预想之中完全相反的结果。
气急败坏之下，他必须想办法让谣言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所以他才会主动选择联系这位师兄。
师兄你回忆一下，那个人和你交流的时候，是不是有一种迫不及待让你知道他手中内料的感觉？”
当时叶群的确是被胡凌凌催的火急火燎，他可是答应了胡凌凌要让胡云好看，但这毛高弄了那么久居然写出来一本爱情故事，这让叶群怎么能够沉得住气？
毛高回忆了一下，然后说道。“那个人上来就和我说，他手里有料，问我要不要。”
不等毛高说完，章执虫就又有些不耐烦。“不管那人是不是第一个造谣的，你们现在讨论这些对消除胡云的负面印象有什么作用？要我说，把这毛高送到官府，定他个毁谤帝君的重罪，将他斩杀。
然后再让学宫明令禁止讨论有关胡云的一切，谣言自然就消除了！”
李栀皱紧了眉头，以前他只是觉得章执虫身为十圣之子，为人跋扈一些罢了。但是现在他感觉这章执虫就是一个木头脑袋。
面对谣言，针对散播谣言的人是没错。但是还没有查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就着急定别人的罪，然后还要学宫禁止讨论，这么做肯定会得到适得其反的作用。
刘继丰也是不断摇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堵不如疏。你能堵住他们的嘴，难道还能堵住他们的心中所想？”
“那就给学生种下方术，严禁他们对胡云妄加评测！”章执虫怒吼着。
刘继丰也有些火气，他面对着章执虫叫道。“你吼什么吼？不是杀人就是控制学生，你以为学宫是你家开的？你这么做完全是在害胡师姐！如果你想不出好办法，那你就闭嘴！李栀既然想要询问清楚关于那个人的信息，那么他就一定想好了应对办法！你老老实实呆着听他说完！”
章执虫冷哼。“你说吧，如果你不能说出让我满意的方案，我现在就杀了你！”
李栀掏了掏耳朵，这两个家伙，吵起来声音是真大啊。“我的方法很简单，不处理。”
章执虫瞪大了眼睛，那双手真的要扑上来揪掉李栀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