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一群可怜的土匪
“被注意了，那就不好了。”李栀无奈，他没想到叶尘居然也在做着和他一样的事情。
见到同窗的表现之后，李栀和叶尘几乎同时放弃躲闪，像其他人那样，被鞭子抽了好多次，然后开始失去理智一样与傀儡对攻。
莫了然借来这三十个傀儡，目的就是锻炼他们的观察力和敏捷力，进而培养他们的神魂。只有能够观察到齿轮转动规律，并且身手敏捷能够从缝隙中躲过长鞭的人才不会受伤。
在莫了然的构思里，即便他们都无法做到洞若观火，动如灵猴也没关系。傀儡还是可以锻炼他们的抗击打能力和心志嘛。
刚开始学生们还谨记莫了然吩咐，就算被打也不会反击。但是那可是沾了荆花花液的鞭子，被打得多了，谁也顾不得了。
如火焚身，如蚁噬心。
学生们在这种折磨下能保持冷静多久呢？
李栀和叶尘一直保持冷静！
他们拥有躲开长鞭的眼力和灵活，他们在躲闪之余还能够分出神魂观察同窗，他们随后猜测出了莫了然的用意，然后如同其他人一样，忍受痛苦，保持理智，并且，挨打！
终于，章执虫拳如长枪，将傀儡打穿。仿佛江水决堤，学生们也出现了一个发泄口，一个接一个将那傀儡打爆。
莫了然收回了冰囚笼，那一瞬间，章执虫、、阳如烈、牧集昊等数个兵家出身的学生居然疯魔一样，对着莫了然冲了出去。
拳如枪，穿喉！
掌如刀，断头！
指如箭、贯目！
腿如鞭，腰斩！
数个兵家子弟丧失理智，对着莫了然痛下杀手！
仿佛早就料到第一次课程结束后会有人彻底崩溃，莫了然不急不缓抬起双手，两条鲲鱼凭空而生。
拳枪穿入鲲鱼头颅，鲲鱼炸裂，又在章执虫身后重组。鲲鱼挥动尾巴，如同瀑布倒流，一道水光将章执虫冲上半空。
掌刀还没有斩到鲲鱼，就被鲲鱼吐出水流刺中，一刀如同砍在棉花上，牧集浩的手也深陷鲲鱼之中。
指箭趁虚而入，那条冲飞章执虫的鲲鱼摇曳生姿，让章家附庸阳如烈飞到天空和章执虫肩并肩作伴。
腿鞭眼看就要扫到莫了然，那条衔着牧集浩右手的鲲鱼晃晃悠悠，一口咬住了方子言的腿，让他大头朝下和牧集浩撞在了一起。
这是北冥莫家祖传秘技，名为天翔九灵。修炼到最高境界，能够同时召唤出九条水灵根组成的鲲鱼。
莫了然控制鲲鱼将四名兵家子弟撞在一起，然后大喊一声。
“给我冷静！”
随后莫了然随手甩出一片安心宁神的方术，洒在了学生们头顶。李栀只觉得心头清凉，十分舒适。
“你看看你们，这堂课真是一塌糊涂。接下来一周，你们上午的技击都是这个。要么手眼通明躲开，要么皮糙肉厚忍着。今天你们把傀儡打坏了，每个人给我五十枚铜钱当做赔偿！”莫了然在最后还是没忘记收钱。
莫了然虽然嘴上对他们很不满，心里却满意得很。
他其实早就料到这种课程在最开始几周都不会有太大的进展。按照他的估算，第一个月所有人都会忍受不了痛楚将傀儡打坏；第二个月开始，他们会在痛楚中保持理智，只挨打不还手；第三个月，总会有人能够躲开所有攻击了。
照这样计算，每天都会有三十个傀儡被学生们打坏。每天莫了然都会收到一千五百枚铜钱。一个月下来又该有多少？
莫了然搓搓手，内心万分期待。
由于不到三刻钟，甲等学生们就把所有傀儡打坏，莫了然也就没有继续教学，让他们在广场休息一会，等到了午时直接去吃饭。
广场上甲等学生瘫成了一片。章执虫和阳如烈等人目光凶狠盯着莫了然，恨不得把他吃了。
唐笑和胡凌凌抱着肩膀低声啜泣。
淤握奇龇牙咧嘴，居然还有心情夸赞这道服是真结实，被抽了那么多下一点没破。
李栀则装作低头抽泣，实则暗中观察那个就算一身是伤还保持着君子做派的叶尘。
午时一到，经历过技击磨练的黄字班全体学生饿虎扑食一样，浩浩荡荡冲向了枕溪楼。
“杨兄，往年我们……也这样吗？”玄字班学生目睹黄字班的疯狂，暗暗咋舌。
杨铭双手各拿着一个馒头，抬头看了一眼黄字班学弟们，嘴里咽下一口咸菜后说道。“哪有啊，过去几年黄字班的技击课都是理论课程，连广场都没去过。”
“那真是奇怪了，今年黄字班第一天上课就在广场了。”
杨铭嘴角勾起，露出了一丝羡慕。“赶上好时候了，这帮小家伙赶上了学宫改革的春风。不仅如此，据说教授黄字班甲等的是莫了然上师。”
听闻杨铭此言，他身边的玄字班学生都无法保持淡定了。
“莫了然上师？我还以为学宫只是把他调过来负责纳新呢，居然真让他教学？”
“学宫是疯了吗？莫了然上师去年在溪湖洞府硬是把一位天字班师兄练得自闭郁闷，不敢再谈修炼。学宫居然让这样一个断送过他人修行的人来教黄字班？”
“你看，那群浑身是血、目光呆滞的就是甲等。”
“真惨，他们的道服为什么是红色的？学宫特供吗？”
“并不是，据其他师弟所说，莫了然上师把他们关在笼子里和傀儡对打，不许他们还手。那些红色……是血。”
“锻炼手眼协调能力而已嘛，至于这么惨？”有那玄字班学生不以为然。
“莫了然在傀儡武器上涂了荆花花液。”回话的人语气阴冷，连“上师”尊称都不叫了。
“真……可怜。”
当你经历了非人的折磨，你就会格外珍惜普通。普通的饭菜变得更香了，普通的水也更加甘甜润喉。
黄字班甲等三十人毫不在乎自己的吃相，三十个人如狼似虎，就连两个女孩都加入了抢夺食物的阵营。
一时之间风卷残云，甲等所过之处，连一粒米都没有剩下。
“莫上师这是……带出来一群土匪吗？”其他学生分明从那三十人身上感受到了阵阵杀气。
饭毕，没有参阅资格的丁等学生三三俩俩离去，甲等、乙等、丙等学生前往枕溪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