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上师的评价
“莫……莫……莫……”刘继丰大口喘着气，一个“莫”字说了三四遍也没听清他要说什么。
莫了然烦躁地一挥手，神魂如春雨，渗入刘继丰身体。霎那间，刘继丰觉得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舌头也不麻了。“莫上师，我呢？”
“你？纯粹用体力在跑，不会将真炁和精血融合……”莫了然冷哼，点评却没有结束。“神魂涣散，跑步的时候魂游九天不知道在想什么！精血亏空，纵欲过度！”
怪不得莫了然一开始不愿意说，一是顾及他毕竟是太子，二是莫了然对这个太子极其失望。
从在松江客栈第一次见到他，直到现在他成为自己的学生，莫了然由始至终都很厌恶刘继丰。
“念在这是你们第一天做功课，今天就到此为止。你们还有一刻钟，想干什么随你们的便。辰时时分到枕溪楼吃饭，吃完饭就去上牧之敬上师嗯讲义课程。”
莫了然来去如风，将三十个学生就那样抛在了广场上。
卯时四刻，乙等学生还在跑着，丙等学生刚刚集合，丁等学生呼呼大睡，甲等学生则是在广场不知所措。
“李兄，跑步的时候，还要动用真炁？不是精血充沛就够了吗？”淤握奇挪到李栀旁边，歪着头问他。
李栀想了想，挪到了刘继丰身边，故意有些大声又特地抑扬顿挫如同背书地说。“剧烈运动的时候会消耗精血，当精血消耗殆尽，你就会觉得疲惫。休息能够快速回复精血，所以人们通常在动弹不得之后多多休息，书上管这叫养精蓄锐。
其实在恢复之外，还有一种方法延缓精血的消耗。以真炁与精血融合，如同在精血流失之上建造了一座大坝。消耗得慢了，坚持的时间自然就长了。”
“哼，这是修道吗？能多跑几步又有什么？你个书呆子掉书包的！”刚才被点名不会融入真炁的方子言不服地说着。
“愚蠢，你真以为修道直接飞升？”章执虫冷眼看着方子言。“鸿蒙大千那么多修士，飞升的有多少？大量修士只能在鸿蒙大千生存，战斗就是他们生存之道。修士精血最好是绵绵不绝，像你们不会融入真炁，精血耗尽就是个死！”
身为兵家子弟，对于精血的作用自然更加清楚。而且他在章家的时候，每天早起第一件事也是如这般跑步。
唐笑凑过来的同时还不忘“不故意”地踩了一脚淤握奇。“啊，不好意思啊，我没注意。李栀，真炁能够延缓精血消耗，那在跑步的时候神魂又有什么作用啊？刚才跑步的时候我确实在想其他事情，但是没觉得我跑得慢了或怎样啊！”
她有些不甘心，明明她跑在第五名的位置上，却还是被莫了然点评出问题。
“跑步需要消耗精血，真炁融入精血能够延缓消耗，神魂专注能够更加精准，不至于浪费精血。神魂不凝，小动作太多，精血在那些不需要的地方消耗了。”李栀简单地说。
“不愧是八斗之才，理论知识很夯实啊。”唐笑眯着眼睛称赞道。
李栀脸色有些腼腆。“书本里的，多看书就记住了。”
众人看他脸红了，怕他又哭了，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既然已经是自由活动，学生们三三俩俩向着枕溪楼走去。
“莫上师说你跑的慢了，你如果认真跑，能超过章执虫吗？”淤握奇在路上问他。
李栀苦笑着看着淤握奇。“人家毕竟出身兵家，常年锻炼，我怎么可能啊？不过超过牧集昊还是可以的。”
李栀有些发愁啊，明天怎么办呢？莫了然看出他会融合真炁，神魂也很专注，但就是跑在队伍中等位置，这显然是李栀故意的。
可是经过一天李栀就跑到班级第三？这也不太科学啊！
“晚上陪我跑步，教教我。”淤握奇笑道。“我跑阳如烈后面，你去跑在牧集昊后面！”
李栀感激地看了看淤握奇。如果有两个出风头的人，那么人们往往只会盯着更优秀的那个。
上午的义理课有些乏味，牧之敬上师只是照本宣科将修炼顺序说了一遍。
课堂之上，章执虫愤然站起，和上师当堂对吼。“这些连私塾小屁孩都知道！我们来到溪湖学宫却还要从头再来吗？”
“安静，知识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些知识是基础不假，但是你们必须时刻牢记。”牧之敬也不着急，慢吞吞地说。
“这些东西老子学了八、九年了！”章执虫愤怒地说。
“你就是学了八、九十年，再来我溪湖学宫，也得学！”牧之敬拍了一下教桌，瞪着章执虫。
“基础学的再好又怎样？像李书虫那样在纳新当日哭出来吗？”李栀低下了头，早知道不哭了，真是无妄之灾。
“曾经学宫教学方针是速成，学生能够以最快速度达到定炁化鼎境界。可是之后呢？根基不稳，空中楼阁，镜花水月。学宫改革之后，一切以基础为优先，务求让你们在定炁化鼎之时，炁量都在八成以上。”
“敢问上师，何为炁量？”李栀不懂就问，反正问得多了没坏处。
牧之敬上师说道。“炁量和基础差不多，都是用来评价一个人修炼的水准的。你们知道真炁修炼到极致为九鼎，但是这鼎与鼎也是不同的。
有的人的九鼎那是实打实的九鼎，有的人的九鼎恐怕连别人的七鼎都不如。
换句话说，那些实打实拥有九鼎真炁的炁量为十成，那些连别人七鼎都不如的九鼎真炁的炁量只有八成左右。”
“上师，这样说来，岂不是还有炁量一成的？”刘继丰半开玩笑地说道。
牧之敬瞪了他一样。“你要是继续这么不学无术，我估计你定炁化鼎的时候，你的炁量就是一成！你的九鼎恐怕还不如别人一鼎！还有你！你别以为你爹是十圣就可以在学宫耀武扬威！给我坐下！”
章执虫无奈坐下，牧之敬却还有话要说。“学宫虽然极其宽松，只要你不懒散即可。但是我们上师有权评价学生，如果你再随意顶撞上师，我不介意调低你的评价，甚至把你降到其他等次。”
章执虫咬咬牙，又站起来恭敬执学生礼。“学生鲁莽，上师海涵。”
其实牧之敬也只是敲打敲打章执虫而已，如果上师真的能够轻易将学生降级，莫了然早就把刘继丰扔到乙等了。
学生在学宫内生活、学习、修炼，上师则负责传授、指导、评价。评价作用不是很大，却也和学生生活息息相关。
溪湖学宫作为久负盛名的学宫，一切开销都由北冥皇室和计都神殿支付。甲等学生每月可领取供奉十两白银，合计万枚铜钱。乙等、丙等、丁等依次递减三两白银。
学宫每月进行一次小考，每年辰月初一和戌月初一进行两次大考。这些考核分数再加上上师评价就是学生一年下来的成绩。
那些成绩优异的，不仅会得到额外供奉，还会有学宫赠予灵宝、仙丹等物。
而那些成绩惨不忍睹的也会被降低供奉，降到一定程度的话，他们反而还要给学宫补偿。
成绩不可作假，但评价却很随性。上师的评价并没有统一标准，有的上师甚至会因为看你顺眼，就给你好评。
如此看来，刘继丰在莫了然那里是定然差评了。
“继续上课！”牧之敬甩了甩衣袖，指着书本说道。“我已经讲过了，开蒙是修炼基础，动神望炁能看到他人修为，封神锁精是巩固人体精血，随后的引炁是确定自己的灵根。
那么谁知道接下来的凝精、衍炁、培精都有什么作用？”
此时身为“学霸”的李栀当仁不让举起了手。“上师，凝精为凝结精血，能够将精血凝聚在一点，可以初步掌握技击。
衍炁为衍化真炁，真炁有先天后天。我们出生时自带先天一炁，后来吃的五谷杂粮都是维系生命的后天之气。衍炁就是要将后天衍化成先天。
当我们把体内后天之气都衍化成先天一炁，自然在体内形成炁海丹田，日后真炁尽在丹田。
至于培精，学生愚钝了。”
李栀并非不知，他在白寻教导下已经牢记人类的修炼顺序。如果有必要，他完全可以一直说下去，直到飞升。他现在在溪湖学宫毕竟还只是个学生，说这些也仅仅是巩固一下自身“学霸”形象罢了。
牧之敬很是欣慰，毕竟他传授的东西的确都是基础，几乎没有几个学生愿意静下心来认真听他的课。“培精为栽培精血，将精血凝聚在下丹田，令精血从此处循环自身，达到强健体魄的作用，也算是在封神锁精之后，再次强化肉身。
李栀回答得很不错，值得大家多多向他学习。”
好听的话谁都会说，但大家更愿意看到更为具象的奖赏。为了真的让大家向李栀学习，牧之敬手指一指，在李栀道服太极图上出现了一道金丝，具体体现出了上师评价的作用。
上师称赞为金丝，上师指摘为银丝。每年年终，学宫都会对学生们道服上的金丝银丝进行统计。每根金丝增加每月十文钱供奉，每根银丝减去每月十文钱供奉。
简单说来，李栀现在每个月已经比别人多了十文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