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量炁
以李栀的耳力，很轻易知道了各种隐情。原来章执虫在营口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心上人。只不过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女子并不喜欢章执虫。
那女子出身于营口东侧东坟山胡家铺子，姓胡名云，如今正在学宫黄字班就读。入学宫之时胡云的修为引炁，如今其修为已经是培精。
按照溪湖学宫旧有制度，培精境界为地字班，需要到长白山溪湖洞府修炼。为了接近心上人，章执虫这才以化炁境界来溪湖学宫纳新。
只是没想到学宫改革，胡云按新规矩只会升入玄字班。虽然再过一年胡云就会到溪湖洞府，但怎么说两个人还是有一年多的时间同在桓仁城学宫的。听到上师肯定回答，章执虫也知道自己不宜继续咄咄逼人，没有继续问其他问题。
其实溪湖学宫纳新早在这些人入门之时就已开始，纳新共有三重考验，第一项就是筛除那些还没有进行修炼的修士。
“能入我学宫大门，已经证明了你们有资格参加学宫纳新。接下来量炁，一个一个到我二人面前，尽全力将真炁注入我二人面前斛中。”
二人身后凭空出现檀木椅子，面前则是一张桌案和桌案上的一只斛。
那只斛形态和普通农家所用并无二致，只是通体通透，如同碧玉，又有点像那西来教门徒手中权杖。
广场众人窃窃私语，有那不明所以的不知道纳新拿一只斛出来干什么，有那胸有成竹的跃跃欲试。但队伍前面有那三人，又有谁敢为人先？
“哼，我先来吧，省得还要在这傻站着！”章执虫冷哼一声，冲上去用手盖住了那只斛。
毫无意外，“章执虫，十斗！完美！
“不愧是十圣之子！”
“大将军教子有方！”
“他可是城主之子，资源肯定比我们普通人多！”
“那可是北冥深渊章南渊，就算他儿子再不济，根基也差不了！”
那一声声赞叹之语，章执虫却觉得分外刺耳！为什么所有人都把他的成就归功于其父？难道他自己就没有努力吗？十五年来拼死修炼的是他章执虫，不是章南渊！
“我通过了吧！”章执虫大吼一声，把两位上师都吓了一跳。
“当然，请入我二人身后听枫阁稍候。”
“上师好。”第二位，叶家少主叶尘温文尔雅迈向前，伸手摸了摸那斛。
“叶尘，九斗，上佳。”莫了然淡然报出叶尘结果。
叶尘打开手上折扇，风度翩翩走入后面的听枫阁。
“啊！叶郎太帅了！”
“不仅帅，而且修为通玄！青年俊彦！鸿蒙大千年轻修士领军人物！”
淤握奇吓了一跳，看向了李栀。“李兄，若不是我学过数学，我还以为九比十大不少呢。刚才出了一个十斗，也没见这帮女修士称赞章执虫啊。”
“颜控的世界，我不懂。”李栀无奈。
三位“领头羊”上去了两个，第三个必然是刘继丰了。只见他将手放在斛上，斛中光芒超过一半有余。
“上师，我通过了吧。”不等莫了然开口，刘继丰急忙询问。他希望莫了然只说“通过”二字即可，可莫了然不会如他意。
“太子刘继丰，六斗，尚可。”
刘继丰骂骂咧咧走入听枫阁，广场上莫了然继续为后来人报出修为。
“赵泰，五斗，还行。”
“陈俊，六斗，尚可。”
“何明，四斗，准入。”
“龙告辰，三斗，逐出。”
“萧炎，二斗，滚！”
四斗以上，长舒口气，欣然入阁。
四斗以下二人，一人跪在地上高呼“上师，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能通过的！”
另一人横眉冷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聒噪！”莫了然挥挥手，两个人直接被一袖之力挥出了溪湖学宫。“我承认有些天才第一次测试基础有些紧张，很可能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就会表现出彩。可是我们学宫不会对任何人搞特殊！你第一次都没有想办法全力而为，凭什么要让别人再给你第二次机会？难道你在荒野遇到妖兽，身临死地，还能和妖兽商量饶我一命，下次见面再吃我？下一个！”
“胡凌凌，六斗，尚可。”紧随其后的那女子眉眼如风，腰肢如柳，一扭一摆走入了听枫阁，惹来男性修士一片嘘声。
虽然今年来到桓仁城参加纳新的人少了些，但是通过初次测验的人却很多。除了那卑微求情的龙告辰和妄自尊大的萧炎以外，再无基础低于四斗的。
“学宫好像只招一百二十人，可是眼下听枫阁内已有百人，这外面还有百多人，学宫该如何处置？”淤握奇难得有些紧张。
李栀想了想，猜道。“估计进了听枫阁也未必能进入学宫，事后定然还有其他测试在等着我们。”
“说的也是，我们先在这量炁环节拔得头筹，想来以你我二人，入学宫定然不成问题。”淤握奇笑道。
在淤握奇身侧，一人用手肘狠狠撞向淤握奇心窝。李栀眼疾手快，不动声色将淤握奇向自己这边拉了一下。
“呵呵，不好意思，没打中你！”来人虎背熊腰，恶狠狠地盯着淤握奇。
淤握奇冷笑。“呵呵。真有趣，唐老三你伤好了？”
“拜你所赐，在床上躺了两个月！你小子从村子里逃跑，我还以为你死在荒郊野岭了，没想到你还敢来桓仁城！”
李栀看出来了，眼前这位，就是淤握奇老家私塾里面的学生。当初淤握奇打伤那些讥讽他的学童人，然后才开始流浪。
“唐老三，过了这么久，你还是只会下黑手用暗器？还在我这傻站着？上师那边等着你呢！”论口舌之争，淤握奇可不怕谁。
“唐三，六斗，尚可。”
唐三傲然瞪了一眼淤握奇，走入听枫阁。
淤握奇双手抱怀，冷笑连连。“一群蠢货，因为太子是六斗，所以刚才有些人就故意将结果限制在六斗，生怕得罪了那太子！我淤握奇可不怕！”
李栀摇头，他知道淤握奇才不在乎刘继丰的结果，他是要赶在唐三之后，给他点颜色。不得不说，淤握奇这种想法，实在太幼稚了。
果然，淤握奇跟在唐三之后走上前，摸了一下斛。
“淤握奇，七斗，不错不错。”莫了然看向淤握奇的眼神都带着欣赏。
“淤？是个私生子？”
“没想到一个私生子能有七斗基础。”
也许是因为淤握奇的身份，许多人都不甘心弱于他，所以在淤握奇检测之后，接二连三出现了五个七斗。
李栀在人群中暗暗思量，经过白寻教导，他自然是十斗基础。可是他又转念一想，前几天自己实在太冲动，还是不可太过高调的好。
九斗十斗分别是上佳和完美，李栀定然不会如此冒尖。六斗尚可太多了。太平凡也不好，毕竟他希望自己能够进入甲等。好早日得以进入学宫书库。
既然如此，不如稍微比七斗强出一点。
“李栀，八斗。上佳。”
听到莫了然的话，李栀只觉得自己脑袋里“嗡”地一声，怎么九斗是上佳，八斗也是上佳？
为了便于区分，人们人为将修炼基础分为十斗。但是李栀不清楚，溪湖学宫将一至三斗视为基础极差，需要回家重新静神领炁，从头再来，否则就干脆断了修炼的念想。
四至五斗为入门基础，学宫对这类人还是有希望的，经过学宫教导，未来也未必不能飞升。
六斗七斗为普通人能达到的最好基础。因为普通私塾不能针对每个人制定针对个人特色的问题，导致无法在静神领炁上做到完美，所以七斗已经是既有天分，又刻苦努力的寻常修士能达到的最好基础。
八至十斗为世家子弟才能达到的基础，世家大族都是针对每个家族成员专门设计一套针对其个人的修炼内容。比如章执虫幼年时读的最多的是兵书，想得问题也是如何以少破多，以弱击强，以寡敌众的战道。
李栀在登记的时候写了他是五女山下李家村人，一个小村庄出来的十二岁小孩，居然有世家大族才有的八斗基础，这是学宫都从来没遇到的事情。
“你是人类吧？”莫了然直视李栀双眼，充满不信任与疑惑地盯着他。
李栀呆了片刻，居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我……我也不知道啊，这个大箱子……坏了吧……”
莫了然皱着眉，问他。“你在私塾之时，是哪位先生教得你？他是怎么教得你？”
李栀暗中无奈，看来装傻是混不过去了。他哽咽着，像是在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我……我是人类，可能是我们村里小孩太少了，先生教我们的时候，让我们一边读书，一边思考，他说，不能死读书，要真正了解书里面的内容。因为我们村靠近那片大雾，先生让我们思考该如何离开家，该如何有好的发展……”
“原来如此，想来是无心插柳，反而让你小子年纪轻轻，读了不少书，基础也比别人强些。”听过李栀的解释，莫了然虽然没有完全打消对李栀的怀疑，却也放松了不少。
只因他刚才问李栀的时候，也暗中用方术证明了李栀说的是实话。
李栀神魂异常灵敏，自然发觉到莫了然对他的探查。不过李栀现在身上有玄甲，能够伪造任何修为境界，让那测谎的方术失灵更是简单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