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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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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显逼仄的屋内,开始出现一阵长久的寂静,不多时,突然爆了一声烛花。

    许是听见声音,秀秀慢慢掀开眼帘,隔着被汗潮湿的发丝,望向不远处晃动的烛火,眼神有些空洞,问:

    “……结束了么?”

    她平日的嗓音总是清亮爽脆的,如今却染上一股难以忽略的暗哑,应当是方才放声喊叫所致。

    喜鹊以为秀秀这幅模样是高兴傻了,毕竟能得二爷亲近,那可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

    将来不管是被抬作姨娘还是出去嫁人,都能得个好前程,于是轻脚走过去,道:

    “是呢,二爷才刚走,恭喜姑娘了,咱们二爷身边一向是没个亲近的人,姑娘是头一份儿呢,往后可有好日子过了。”

    前段时间秀秀逃走的事阖府上下都知道,满以为依二爷的脾气,她怕是凶多吉少,没成想峰回路转,二爷竟赏给她这么大个恩典。

    好日子?

    秀秀愣愣地想,会有好日子么?

    想起方才如同噩梦一般的经历,秀秀慢慢蜷起双腿,将自己往袄子里缩。

    在河州时,她曾经想过若是自己嫁给崔道之,他们二人的洞房花烛夜会是什么样子。

    她想过千百中,可是却从未预料到会是如今这中情形。

    他牢牢禁锢着她,左右她的一切,仿佛一座山,叫她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她好疼,疼到连哭都没有了力气。

    那边喜鹊还在说:“姑娘,今儿是姑娘的好日子,可惜太晚了些,明儿咱们几个作东,好好摆一桌席,庆贺庆贺才是。”

    后头的春茗也在跟着应和。

    然而只听秀秀道:“不是什么高兴事,就没必要摆席了。”

    两人皆是一愣,喜鹊要问,被春茗拉住,摇了摇头。

    半晌,秀秀呆愣愣的,说:“……我可不可以洗个澡,全是汗,我好难受……”

    身上的味道叫她觉得反胃,她想全洗掉,然后把方才的一切全忘了,好好睡一觉。

    她太累了。

    喜鹊听闻她的话,连忙掀开袄子往她身下看了一眼,脸红之余,也不禁轻声‘啊’了一下。

    怪不得说难受呢,二爷下手也太重了些,姑娘这回开脸,瞧着可是受了好一番苦楚。

    春茗也上前看,随即拉着喜鹊道:“你这小蹄子,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跟我去打水来?”

    喜鹊点头。

    两人一起去提水来给秀秀洗澡,事后,喜鹊又跑到西院老夫人那儿找李婆子,李婆子应当是在里头当差,喜鹊等了好些时候,方才等到她出来。

    “好妈妈,姑娘如今疼着呢,妈妈可否拿一些去血化瘀的药来?”

    李婆子乍一听喜鹊的话,还以为自己年纪大了耳朵不好听错了。

    “你说什么?二爷当真给秀秀开了脸?!”

    说完,连忙捂嘴,左顾右盼,怕惹着主子的清净。

    这不能怪她大惊小怪,实则是前儿老夫人还疑心二爷身上有毛病呢,眨眼他便同秀秀那丫头成了事,这怎能不叫人惊喜?

    看见喜鹊点头,李婆子喜不自胜,连忙道:

    “有!有!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拿去。”

    李婆子捏着帕子转身,左脚刚跨过门槛,便似想到了什么,道:

    “二爷可曾给她喝药不曾?”

    喜鹊一愣,面色有些迷茫道:“妈妈,喝什么药?”

    李婆子于是敛了神,怪道这些丫头们不知道,一则她们年轻,二则算上去了的大爷,这府里原先也只有两位爷。

    大爷娶亲早,婚前因怕伤了身子,老夫人也未曾敢给他安排通房,婚后,他与大奶奶感情甚笃,也不愿纳妾,因此那药便用不着。

    二爷从前身边连个贴身丫头都没有,到了如今才有了头一回,家里的丫头们自然不曾听过那些防止人有孕的药。

    暖床的丫头,连个妾都不算,若是在主母过门前有了身子,那对他们家来说,可算是丑事一件,哪个好人家愿意把女儿嫁到他家来?

    他们崔家如今才刚起复,外头等着拉崔家再次下马的小人可不少,二爷的婚事自然马虎不得,势必要娶一位家世才貌都得力的妻子才好。

    是以,在此之前,不管是为了崔家,还是为了秀秀自己,她的肚子都不能有任何动静。

    这些事二爷应当知晓才是,怎么却没有动作?难不成是忘了?

    李婆子进去回了老夫人,老夫人自然是欣喜非常,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总算是虚惊一场,老国公到底还是保佑着咱们家……”

    只不过,那个叫秀秀的丫头不是被老二送进了狱里?怎得又接回来了?

    看来到底是舍不得。

    她这儿子难得对什么人上心,老夫人便想见她一面:

    “明儿把那孩子叫到我跟前来,瞧瞧模样。”

    李婆子应了,犹豫片刻,还是将心中顾虑说了,老夫人一听,犹如醍醐灌顶,道:

    “亏你想的周到,我竟险些忘了,你们二爷此前从未有过男女之事,怕是也没想到,这样,你去找人快去外头配一副药来,往后但凡二爷同她亲近,都送去。”

    “是。”

    李婆子掀帘出去,将祛瘀化血的药扔给喜鹊,随即招了小厮到外头买药。

    半夜三更,秀秀正睡着,被人叫醒,她以为又是崔道之,吓得连忙起身缩在墙角,只是一动,身上便酸疼难当。

    “姑娘怎得不熄灯?”李婆子拿帕子去擦秀秀湿汗的鬓角,道:“别怕,是我。”

    等瞧见是李婆子,秀秀方才仿若从水中钻出一般,猛地松了一口气。

    这丫头,怎么总是这样一惊一乍的?

    李婆子看着秀秀,心中暗自思衬,半晌,收回思绪,笑了下,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给她:

    “姑娘把它喝了吧。”

    秀秀看着碗中升腾的热气,问:“妈妈,这是什么?”

    李婆子将实情说了,最后安慰她道:“好孩子,你如今还小,有了身子怕是对你不好。”

    她本以为自己势必要废好大的口舌方才能劝服她将汤药喝了,没成想秀秀听后,起身接过她手中的汤药便一饮而尽。

    满嘴的苦味迅速弥漫整个口腔,秀秀将碗递还李婆子,擦了擦嘴角,问道:

    “妈妈,太苦了,有糖么?”

    李婆子一怔,随后道:“糖是没有,不过我那里有几块从厨房拿来的合欢饼,姑娘吃了,也许能压一压。”

    “合欢饼?”

    “正是呢。”李婆子把碗放在桌面上,道:“听说是厨房的掌厨特意跟南方的师傅学的,前儿拿给二爷吃,谁知他不喜欢,今儿我到厨房去拿了几块,尝着倒好,既然姑娘想吃甜的,我这就叫人给姑娘拿过来。”

    秀秀听见她的话,倚在墙上半晌,喃喃道:“……原来他不喜欢。”

    她想起从前自己拿了合欢饼给崔道之,他点头说喜欢的模样,慢慢将脑袋放在膝上。

    这个人,当真是让人厌恶得紧,她当初是中了什么蛊,竟然喜欢他?

    —

    翌日上午,老夫人用罢了膳,便叫李婆子把秀秀带过来。

    秀秀着一身水红织锦小袄,掀帘进去。

    “老夫人,秀秀姑娘来啦。”李婆子在前头带路,走到一位面容慈祥,保养得宜的老妇人身边。

    秀秀只低着头轻缓走近,在丫头放置的蒲团上跪下,按照李婆子教给她的,磕头行礼。

    “好,好。”老夫人抬手让她起来,只是等见到她的脸,神色不由一愣。

    这丫头怎得生得如此妖娆?

    这便罢了,更奇怪的是眼角眉梢间,还有几分像宫里那位……

    深怕是自己老眼昏花,老夫人又叫秀秀走近些,仔细瞧了瞧,这么一瞧,倒觉得又有些不像了。

    末了,老夫人道:“好孩子,怎得穿这个颜色的衣裳?太过轻浮了些。”

    秀秀只低着头,李婆子见状,连忙适时开口:

    “老夫人不知,这是二爷给姑娘置办的衣裳,二爷的人,自然是他自己怎么喜欢怎么打扮。”

    老夫人听罢,点了点头,穿戴不过是小事,只随他高兴便是。

    只是望着秀秀这张娇媚非常的脸,她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大舒服,心中对秀秀便不如未见面时喜欢,只叫人赏赐些东西便罢。

    今日,崔家的宴席还得照旧摆上,老夫人便要前往前院去招待来往的官员女眷,秀秀跟在身边送她过去,等她们一众身影接连消失在角门,秀秀才慢慢停下。

    她站在那里,望着前头一重一重的小门,慢慢蜷起手指,将衣裳攥紧。

    前头便是二进院落的角门,她从这里出去,再往前走,便是一进院落,再就是大门。

    门外熙熙攘攘,是另外一番天地。

    她的胸腔慢慢跳动起来,开始不自觉抬脚往前头走,渐渐的,脚步便快了起来。

    芙蓉花样的鞋面因为走动,不时从裙摆中露出来。

    就在要踏出角门的那一刻,忽听身后一道声音在喊她:

    “站住!”

    秀秀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脊背上沁出冷汗。

    那脚步声很快到她身边,“你这丫头,跑什么?你可见着我的丫头不曾?”

    听闻是个不熟悉的女声,秀秀方才转过身来。

    一个面生的妇人出现在秀秀眼前,看打扮,瞧着像是来赴宴的官员女眷。

    秀秀一颗心猛地松下来。

    她此刻才知道自己方才做了什么,这宅子这么大,那么多双眼睛,像她方才那样走,根本不可能走出去。

    幸亏看见她的是眼前这个陌生的妇人,否则……

    一想这里,秀秀心中便涌上一股后怕。

    秀秀只道没瞧见什么丫头,见那高贵妇人身上的衣裳不知怎么便破了一道口子,这样出去怕是不能见人,便将她领到不远处的一间厢房,自己找来针线为她缝补。

    那妇人瞧见她不多时便将衣裳缝补好,还一点痕迹都无,不禁笑道:“好个手巧的丫头,我府里的绣娘竟还不如你。”

    秀秀只是顺手帮忙,也没将她的夸赞放在心上,只道要领她出去。

    妇人道:“正是呢,薛姑娘还在前头等我,瞧我,偏不认路,这时候还没过去。”

    说着,便提裙出去。

    薛姑娘?薛昭音?

    秀秀愣了片刻,起身送妇人出去,不多时,便遇见她的两个丫头,秀秀听着妇人数落她们不顶事,行了礼,转身回去。

    等到夜间,秀秀被召进了崔道之屋子,他满身酒气,在她身前伸开臂膀。

    起先,想起昨夜的事,秀秀还有些怕,但知道反抗会带来更坏的结果,于是干脆心一横,跪下,给他宽衣。

    秀秀正在解他的腰带,她头一回做这中事,不熟练,加上心中抗拒,便有些慢,下巴却被崔道之抬起。

    他的脸依旧冰冷,像是很厌恶见到她似的,可他却没有动作,甚至还用手指在她下颚处慢慢摩挲。

    “今日做什么了?”

    秀秀身子一僵,拼命稳住声音,道:“见了老夫人,然后便回来了,奴婢身子不舒服……”

    “就没有瞧见其他人?”他的大拇指轻轻在她嘴唇上抚摸。

    秀秀知道瞒不住,便道:“看见一位官夫人。”

    上头传来一声轻哼,“你倒是好本事,丞相夫人走时还特意夸了你。”

    丞相夫人?秀秀抬起了眼。

    “奴婢不知——”

    她还未说完,便叫崔道之单手一把扛在肩上,甩到床褥里。

    他不说话,伸手就来扯她的衣裳,将她牢牢握在手里。

    “我奴婢疼”

    崔道之只掐住她的腰,一点点进入:“闭嘴。”

    下一刻,秀秀便猛地拱起身子,不住打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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