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四号房客01
四号房客01
今天真人的心情很不错，因为他准备搞事情。
自从与伽椰子打到两败俱伤，真人只能暂时躲起来休养。
好不容易出个门，就遇见了一些专门冲着他来的咒术师。
其中有一个名为“七海建人”的家伙，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毕竟差点把他打死。
七海建人拿着那把绑着布条的刀，用可以在他人身上强行制造弱点的术式——十划咒法——砍他的时候，还说这不是他现在应该承担的工作。
“我现在的工作可不是祓除咒灵，这比加班更可恶！”
虽然这样低声抱怨着，但七海建人砍他的时候可没有手软。
跟咒术师们交了手，也收集到了足够信息，还打的很爽的真人，利用可以随意改变自己身体的能力，在被打死之前跑了。
这一次的战斗真人再次负伤，却也让人对自己的能力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果然，在酣畅淋漓的战斗中能够了解到更多东西。”
站在人类少有关注的角落中，真人将几个原本应当是人类的家伙，改造成了“咒灵”。
——身体扭曲、咒力高涨、意识混乱，嘴巴里呢喃着散乱而又贫乏的简单词句，连控制肢体都需要花费许多力气。
这些就是真人在跟咒术师们战斗，加深了对自身力量理解后的产物。
普通人不是没有咒力，而是身体无法存贮。逸散的咒力以负面情绪的形态沉积，最后形成咒灵。
如何让普通人掌握咒力的存贮与运转，对咒术界而言一直是一个巨大的难题。
然而真人做到了。
他把人类改造成了可以运用咒力的“咒灵”。
“虽然看起来非常糟糕，但是……也可一用。”
心情愉悦的真人准备把这些改造好的试验品拿去给七海建人一个“惊喜”，算是打个招呼。
然而在他将一切就位，等待好戏开始的时候，却被一个个头矮小背着巨大包裹的婆婆堵住了去路。
“年轻人……需不需要脚啊。”
真人：“……”
真人不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婆婆，脚下一转，绕开继续走。
结果两步没走，又被堵住了。
依旧是那种突然出现在他正前方的堵法。
“年轻人，需不需要脚啊。”
这一次，问着这样问题的婆婆，仰起头微微睁开了眼睛。
真人莫名产生了一种……
自己被盯了上了的感觉？
停下脚步的真人同眼前的婆婆对视片刻笑了起来，他的那张脸若不去看交错的缝合线，倒是显得阳光又开朗，“要不你来看看，我是否需要怎么样？”
说着，真人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婆婆也跟着看了过去。
能够随意改变自己身体的真人，就在这位婆婆的注视下表演了一把什么叫做“我的身体想怎么变就怎么变”。
不管是有脚没脚还是多几只脚，变成鱼尾、章鱼腿、昆虫腿、鸟腿等等，对真人来说都很简单。
婆婆好似看呆了，两只眼睛睁得老大。
面对怎么看都不太对的婆婆，身为特级咒灵的真人丝毫不怂。
虽然他才跟伽椰子打过，又被咒术师揍过，但这并不能让他收敛丝毫，他倒想看看这个婆婆想要对他做什么？
正思考间，真人突然发现不知何时，原本站在他眼前的婆婆将一只手朝着他的脚伸了过去，在真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脚少了一只。
真人：“……！！！”
将真人脚摘了一只的婆婆，看着在手中扭动的章鱼腿腿尖，略显茫然，“你的脚不太对。”
卖脚婆婆在人类社会中游荡多年，身上背着的巨大包裹里，装得全是她摘来的脚。
她摘过许多许多人类的脚，也给许多人类接过脚，她对人类的脚了解程度不可谓不深。
但她从来没有摘到过这种脚。
不过没有关系，只要摘到脚就好。
摘到脚的卖脚婆婆显然对真人失去了兴趣，她拿着那节扭动的章鱼脚，一边废力的把它往背后的包裹里塞，一边转身准备离去。
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老人。
如果不是她先前作为，于人群中相遇，真人都不一定能够看出她与普通人有何不同。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真人的八条章鱼腿融合在一起，片刻就变回了原本的人类双腿。
卖脚婆婆摘去了他的一只脚，对他并无多少影响，但是……
这一次，真人挡住了卖脚婆婆的路，“阿婆，你要去哪里？”
卖脚婆婆根本不理真人，双眼直视前方，绕过真人继续往前走。
“阿婆，你觉得你需不需要脚呢？”
真人再次拦住了卖脚婆婆的路，一把抓住了卖脚婆婆的胳膊。
如果他所预料的那般，这个婆婆根本不是人类，改变人类灵魂的能力无法起到作用。
卖脚婆婆抬起自己的眼皮，看着笑眯眯的真人将另外一只手朝着她的包裹探去，似乎想要从她的包裹中拿什么东西。
卖脚婆婆没有给真人机会。
卖脚婆婆将真人抓住自己的那条胳膊也给摘了。
她能摘脚，自然也能摘其他地方。
真人：“……”
真人被摘掉的胳膊重新恢复，但他脸上的笑容没了。
真人觉得自己今天也许不用着急去搞事，他现在对这个婆婆很感兴趣。
……
忙了一天的天河源睡得很香。
心踏实、有事做，每天开开心心，能吃能睡，天天一觉到天亮。
原本天河源想着，在伽椰子再来找他之前，他应该都不会半夜醒来。
可他还是醒了。
看了一眼手机，凌晨一点多。
一个对于当代主修仙的年轻人们来说不算晚的时间，但是天河源所在的街区，还在外面走动的人已经差不多没了，就连道路上通行的车辆都变得极少。
白日里的热闹全都不见，只余寂静。
就连小猫咪都安静无声的蹲在黑乎乎的阴影中，好似不存在一般。
醒来的天河源按亮了起夜的床头灯，柔和的灯光将房间填满。
天河源看了看卧室的各个角落，正准备走出去，想了想又把角落里蹲着的小猫咪捞了过来。
还没有在这个点被天河源捞过的小猫咪：“……”这个人类的黏糊程度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吗？
小猫咪不是很情愿的动了动自己的四肢，却被天河源往怀里一塞，直接镇压。
不能动的小猫咪已经开始认真考虑“私喵空间”的问题了。
也是在小猫咪思考的时候，多了点“安全感”的天河源揣着小猫咪离开了卧室。
原本在卧室中隐约听见的奇怪脚步声，走到玄关处听得更明显了。
“咚咚咚……”
“咚咚咚咚…………”
好似赤脚踏在地上的声音，一阵响起，隔一会便会又响一阵。
天河源透过窗户，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许久，才看见就在夜晚有些昏暗的马路上，一个矮小瘦弱的身影在奔跑。
也许是个体育生晚上在联系跑步？
可是哪个体育生会在这个时间，跑到马路上赤脚练跑步的？
而且……这个身影看着是不是太过瘦小了？
等那身影跑得近了些，天河源借着路边的灯光才看清，那在马路上跑个不停的，不仅瘦小，驼背也挺明显的，还有那个扎起来的花白头发……
这哪里是练习跑步的体育生，分明是个老人！
一个老人，大半夜凌晨一点多，在无人的马路上赤脚跑来跑去？
这个脚步声听着也不太对的样子……
天河源摸了摸怀里又凉又软的小猫咪，继续盯着马路上的那个老人看。
越看越觉得哪里不对。
这个老人虽然是来来回回的跑，但是她距离自己这两栋楼是不是越来越近了？
夜晚路灯光线昏暗看不太清，但天河源对老人身上那件衣服却越看越眼熟，怎么看怎么像是白日里的卖脚婆婆。
可是卖脚婆婆不是被他介绍给真人了吗？
而且卖脚婆婆走到哪里应该都会背着她的巨大包裹吧？
还有……
这个老人的腿……
是不是……
多了一条？
天河源：“……”
以为自己眼花了的天河源揉了下眼睛，再次盯着马路灯光下跑个不停的老人看了会，终于确定不是自己眼花。
这个疑似跟卖脚婆婆穿着同款外衣的老人，她真的有三条腿！！！
他就说这人怎么跑步声音不太对？！
多了一条腿，三只脚踩在地上的声音能对吗？！
这老人显然对自己三只脚的状态不是很习惯，跑起来也不是那么顺畅，但看得出来，她还在努力适应自己三只脚的情况。
天河源深吸一口气，看着在路灯下来回跑的三只脚老人，开始在脑子里回忆上辈子看过的各种奇奇怪怪的知识，希望可以从中找到什么启发。
很可惜的是，他什么都没有找到。
一只脚和三只脚的怪物倒是有，可是三只脚的老人还真没想到。
果然在这样一个充满鬼怪的世界中，真的很容易遇见奇奇怪怪的东西。
他现在只希望这个跑来跑去的三只脚老人，可以离他的楼远一点。
好在这个三只脚的老人，在靠近天河源的双子楼后，就没有再乱跑，只是在不远处的马路上来回奔跑，习惯自己的三只脚。
来回跑了许多次，老人偶尔还会不小心摔在地上。
这摔的……
若非这确实是一个充满鬼怪的世界，天河源都想出门扶老人了。
好在那老人并非普通老人，在地上趴一会就能站起来，然后继续奔跑。
天河源盯了半晌，确定这个奇怪的老人暂时不会带来危险，睡意袭来，两只眼睛逐渐睁不开。
想了想，天河源的视线落在了睁着一双黑洞洞的大眼睛，完全看不出来犯困的小猫咪身上。
小猫咪：“……？？？”
最后，小猫咪代替了天河源蹲在窗户边上盯着不远处马路上来回奔跑的三只脚老人，而天河源就在一旁的沙发上睡着了。
小猫咪：“……”
有的时候，它真的搞不懂人类这个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