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骗局
“怎么样，要继续赶路了吗？”丽丝走过来问道。
“呃，不好意思，稍微忘记了点时间。”我说道。
“赶路？这个方向，难道你们这是要去研究所吗？”叁原问道。
“嗯，我觉得有必要跟琉璃他们联系一下，所以就麻烦她带我去一趟那里。”我说，“对了，还没给你介绍呢，这位是丽丝。在这儿全靠她照顾我。”
“你好，我叫叁原。”
两人相视一笑。
“后面的路我来带你们去吧，能帮你们省不少麻烦。”叁原说。
“真的方便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还真是求之不得呢。”我说。
“当然了，我们可是老队友啊！”他拍着我的肩头说道。
眼前的人和我认识的叁原完全是两个人，说话稳重了很多，思维方式也发生了变化，总觉得有些别扭。
叁原给大块头交代了几句之后，就跟我们一起上路了。
果然如叁原所说，一路上遇上了好几个“小帮派”，不过基本上只要叁原露个脸就像刷过绿卡一样随意通行。
穿过了好几个街道，我们几乎是到了小镇的边缘地带。再往前就是一片荒郊野外了，但除了老旧的房屋以外，我压根就没看到研究所的影子。想比起来，丽丝待的地方是最热闹的，叁原那里比较混乱，而这儿就只能用荒凉来形容。
叁原没再往前走，而是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找着些什么，我们也只好一路跟着。
“找到了！”叁原在一个巷子里停下了脚步。
在我的帮助下，叁原打开了一个下水道的井盖。一股刺鼻的药水味道从里面传出，这味道和里昂研究室里的气味很像。
“你开这个干什么？”我问道。
“你不了解这里，研究所的正门是只能出不能进的，所以只会有实验品被送出来见不到人进去，就连那些改造者的后代也都是先由军队带到围墙外面然后再从外部通道送进研究所的。”叁原说。
“那和这儿有什么关系呢？”我问道。
“实验室唯一和这个小镇连通的地方就是这条下水道，而且只有一条通道。如果从这座城镇的中心开始找的话肯定找不到，但是从离研究所最近的这里开始就不一样了。”他说。
丽丝看着我，点了一下头。这么恶心的地方，看来今天是必须要走一趟了。
我们三人小心翼翼地下到下水道里，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下来以后叁原把盖子重新盖了起来。
除了味道难闻，下面的环境其实还不算糟。两米宽的通道里，一半是可供人行走的水泥地面，另一半则是排放污水的沟渠。可以看出，通向研究所那一侧的通道是新建的。通道顶部每隔五六米就有一盏灯，把整个下水道都照亮了。反观另一头的下水道，灯光昏暗不说，还坏了很多盏，几乎是一片漆黑的。
我们顺着灯光一路往前，除了较为平缓的流水声和刺鼻的味道以外，没有任何异常出现。
叁原自顾自地走在前面，怎么好像他比我还着急去那里一样？而且他毫不费力就找到了下水道入口位置，还有一路上的那些小帮派也都丝毫没有要阻拦我们的意思，感觉就好像是事先做好了准备一样。
我越想越觉得蹊跷。或许叁原已经便成另外一个人了，但不到最后我觉不能轻易怀疑他。
“叁原，跟我一起回新弥尔吧！”我说道。说这句话不是为了试探，而是希望他能明白我是把他当成自己人的。当然就算他对我回答是“不”，我也不会怪他。
“回去？你是要我回去见临多么？”他反问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解释道，“可新弥尔毕竟是你出生的地方，难道对你来说就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吗？”
“呵呵。”他一声轻笑说，“可能那地方根本就不适合我吧。”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转身向前，一副有什么话到嘴边了又没说出口的样子。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毕竟我们不是那种感情很深的好兄弟。要是顺这样的老好人在的话说不定还能劝他回去。
又走了一会儿，叁原停下了脚步。前面还是看不到尽头，但他也并没有要继续往前走的意思。接着，叁原便在墙上摸索了起来，似乎在找什么标记。
“就是这里了。”叁原指着墙上的一处说道。
“你早就盘算着进入研究所了吧？”我开门见山地说道。事到如今，我决定在进入研究所之前先跟叁原摊牌。好歹也要弄清楚他究竟是敌是友先。
“好吧，其实告诉你也无妨。虽然我不打算回新弥尔，但我可是时时刻刻都想离开这鬼地方的。”叁原说，“大门那边你应该也看到了吧，根本没机会逃出去。这里可能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不好意思啊，这个问题问的不大合适。不过你放心，只要有办法出去，我一定不会丢下你的！”我说。
“好意我心领了，只不过仅凭你一个觉醒者的能力要想出去可能真的不会那么容易。还是我带你出去吧。”他笑着说。
“哈哈，那有劳你了。”我说。
我是能力者的事情除了回到新弥尔后碰到的那些人和严本以外其他人都还不知道，叁原自然也是。可能是我天生就喜欢给自己留一手吧，我决定先不告诉他这件事情。丽丝这时候也帮了我一把，并没有在他面前揭穿我。
“好了，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叁原说道，“据我观察，这里是整个通道里最薄弱的地方。而且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已经是研究所内部了，所以只要打碎这堵墙就可以进入研究所内部了。”叁原说。
“啊？这会不会太招摇了……”
“轰！”
还没等我说完，丽丝已经一拳把墙给砸穿了。坍塌的面积不是很大，但也足够我们穿行了。而且幸运的是，这么大的动静里面竟然连个警报都没有响。
话说回来，丽丝这家伙隐藏的很深啊，和我交手的时候根本就没使出多少实力来。这样的怪力，除了能力者以外，怕是很少能见到吧。想到这里，眼前这个外表上看上去有些瘦弱的女孩，还真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墙壁的另一头很暗，几乎看不到什么光线，只有一排类似于显示器的东西在散发着微弱的光。令人奇怪的是，在一声墙壁倒塌的巨响以后这里居然安静的出奇！照理来说，这座研究所里应该到处是人才对啊。
“这里不是研究所吗，怎么黑的跟地窖一样。”我低声问道。
“不用担心，这里是地下一层，研究所的秘密实验室。而且这里是没有人的。”叁原说。
“秘密实验室？”丽丝显得有些吃惊。
“啊，没错。公主大人！”
叁原的语气变得反常起来，我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
接着，一阵脚步声响起，叁原消失在了黑暗中。
“叁原，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大声喊道。
“我说过会带你离开这里的，但不包括这个女人。”叁原在阴暗处说道。
“什么意思？”我问道。
“这是一笔交易，用这个女人换我们的自由。”他说道。
“别开玩笑了！你也知道她的身份，这么做没有任何意义。”我说。
“别绕圈子了，你想做什么就做吧。”丽丝说。
“那可不要怨我哦，公主大人。”
话音刚落，整个房间的灯突然全部亮了起来。一阵短暂的失明之后，我看清楚了这个房间里的东西。这地方竟然足有一个体育馆那么大。处于正前方的根本就不是墙壁，而是一个巨大的方形玻璃容器，占据了大约有整个空间三分之一的大小，在远处看更像是一个巨大的鱼缸。容器被底下内置的灯光照的透亮，里充斥着淡黄色的透明液体。而在那液体里漂浮着的密密麻麻的不是别的而是人！一百个，不，有好几百个！正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平台，由数不胜数的电子屏幕组成的控制台占据了整个平台，叁原正站在控制台里面。不计其数的电线从控制台向四周延伸，与容器底部相连。这个场景让我想到了在新弥尔的政府研究所里看到的东西。
“难道，这就是他们制造觉醒者的地方？”我说道。
“你再看仔细一点。”叁原冷冷地说。
我走近了一些，虽然觉得恶心，但我还是决定去看一看。
“这，这是？”
我吃惊地说不出话来。从外表上看，里面的人一律都是十七八岁女性，赤裸着身体漂浮在水中，再近一点我甚至能看到这些人呼吸时的胸腔变化。最令我不能接受的是，所有的人都是同一副长相，而且不是别人，就是丽丝！也就是说，这里不是改造觉醒者的地方，而是克隆人的储藏室！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丽丝向他吼道。
“你出生的地方啊，怎么，忘记了？”叁原说。
“骗人，这不是真的！我，我是……”丽丝已经变得语无伦次了。
“你只是一个复制品罢了，真正的丽丝公主在十年以前就已经死了！”他说。
“你给我适可而止好吗！”我喊到。
不能再让他说下去了，我径直向叁原冲去。
“你给我适可而止吧！她是帝国的人，那些杀死莱达的人的公主，有什么值得你同情的！”叁原冲我吼道。
在他说完话的同时，我的身体被定住了，全身的每一个关节像是被一跟绳子捆住了一样僵在原地。不论我怎么挣扎，任何一个部位都毫无反应，甚至连嘴都张不开了。我在心里暗自悔恨，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这家伙的能力是操控，任何物体都能被他像木偶一样随意操控。
只见叁原在控制台上按了几个按钮，然后玻璃容器内的灯一盏接一盏地暗了下来，漂浮在容器之中的克隆人一个接一个地沉到底部堆叠在一起。接着他跳下了控制台，将连接控制台与容器的电线全部斩断。
这一幕我曾今见过，只是他们没有像小寒那么好运。
丽丝像是中了叁原的异能一般，一动不动地呆在原地。可见她知道真相后所受打击有多大。我想叫她，可任凭我怎么努力都没法让嘴巴动起来。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呢？我真后悔当时让她跟我一起来。
这时候，外面的警报声响了起来，紧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这里遭到了这样的破坏，外面的人终于是有反应了。
叁原见状，控制着我的身体一起向来的方向走去。我努力地挣扎，却依旧浑身使不上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丽丝万念俱灰般地站在原地。
就在一群全副武装的人涌进大门的那一刻，我和叁原回到了来时的通道内。然后他扔了个东西在房间内的洞口附近，控制着我一起朝来的方向原路返回。两秒以后，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在身后响起，火光冲进了下水道，附近的电灯也被爆炸产生的冲击波震碎。
就这样，我被叁原强行带回了他的帮派驻地。还是在那个我和丽丝和那帮人发生冲突的地方，不过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叁原的小弟们都看着我，没有说话。
叁原撤了异能，我的身体瞬间变得活动自如起来。
“希望你能……”
他还没说完我就一拳砸在了他的右脸上，叁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倒在地。
“理解……”
叁原坐了起来，舌头蠕动了一下，从嘴里吐出一口唾液，里面全是血。
他的小弟们想围上来，但被他阻止了。
“理解你妹！”
我单手捂着原本受伤的部位，刚才的那一拳不小心把伤口弄裂了，但我也没空去管那儿有没有出血了。
“难道为了自己就可以毁掉一个和你毫不相干的人吗？叁原，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我说。
“那我难道应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兄弟被逼得无路可退，一个人偷偷溜掉吗？”他反问道，“你应该能体会这种感觉吧？”
“你什么意思？”
“一个叫佐伊的人告诉我，政府打算停止觉醒者制造计划。为了不被多余的人知道，所有的资料都将被销毁，包括这里的实验品们。他答应我，只要我帮他做到这件事，他就放过我的这帮弟兄。如果是你，如果这些人里面有莱达，你会怎么做？”叁原起身说道，“看着兄弟一个个死去的感觉很痛苦，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所以，这整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你们设计好的喽？”我压低了说话的声音，叁原的这番话让我找回了理智。
“差不多从你出门的那一刻起。”
“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呢？”我闻道。
“这个你恐怕要亲自问他才知道了。”叁原说，“他就在丽丝住的地方等你。”
我现在也顾不了这么多了，既然是这样，那我就非要会会这个叫佐伊的人不可了。
“别恨我啊，兄弟。”走的时候，叁原在我身后喊道。
为了节省时间，离开众人的视线以后我在确定了一下方向，直接使用异能在空中一路迁越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