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不省心的爹

    李敬，仗着自己有个当丞相的儿子，整天在吴县胡作非为。

    这不，一早，李敬走进离家不远的一条巷子，那里有个云吞摊子，李敬大声道：“阿牛，来碗大碗的云吞，外加卤肘子，一盘牛肉，一壶烧酒。”

    老板面色为难道：“敬老爷，您两年多的账还没帮小的结算呢，我这也是小本生意，能不能先帮我结算了，我再给您拿吃的。”

    李敬一听，面红耳赤，一拍桌子，桌子上放在圆筒里的筷子都跳动起来。“我来你这里吃东西，已经算是给你面子了，别人请我去，我还不肯去呢。你还敢找我要钱！啊呸。”李敬啐了一口，这还不算，他觉得老板当众打了他的脸，快步走到摊子前，把摊子上的云吞，卤肉全部扔在地上，还踩上几脚。

    老板拦都拦不住，只能轻叹摇头，谁让人有个当丞相的儿子呢，惹不起惹不起。

    李敬得意洋洋正要大摇大摆离开，突然整个人往前倒去，接着传来一阵惨叫，“啊，他妈的，谁敢打老子？”

    李敬转身，看到老板儿子，小牛，怒气冲冲盯着自己。他老子正紧紧抓着他，不让他上前。

    “好啊，你，小兔崽子，竟敢打我，你老子对我一直低声下气，你小子有种，我回去找人来。”李敬正要爬起来，小牛听了他的话，更气了，挣脱开他老子，上前再踹了李敬几脚。

    “踢死你个吃白食的，有个当官的儿子了不起啊，有本事，你自己当去啊，狗仗人势的东西！”小牛想到这些年，他爹被李敬带一帮狐朋狗友，经常上门吃吃喝喝，不给钱，家底都被他们吃空，还骂老爹，就气不打一处来。

    “哎呦，要杀人啦，还不快去叫人啦。”李敬被打的跪地求饶，丝毫不见了往日的嚣张。

    看客越来越多，也有想巴结李敬的，赶紧跑去他家里叫人。

    邻居中，有忌惮李敬的，都上前拉着小牛，劝道：“小牛，别打了，他儿子可是当今丞相，要是打坏了，别说你，就连我们这些旁观的，都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众人怕受牵连，纷纷上前劝架。小牛被众人拉住后，咬牙切齿道：“以后，再敢欺负我爹，我见一次打一次。”

    李敬在地上滚来滚去，哎呦哎呦的哀嚎。

    没多久，一批牛高马大的保镖到了，为首的保镖道：“老爷，谁这么大狗胆，竟敢打伤你！”

    李敬指了指阿牛父子：“把他们给我杀了！”

    保镖们二话不说，抄起刀，就朝阿牛父子冲过去。众人怕伤到自己，纷纷四处逃散。

    小牛年轻，常干力气活，有力气，即使保镖们有刀，但是小牛身手敏捷，而且他很会借用身旁的物品，比如，锅碗瓢盆挡着，还把凳子椅子砸到保镖身上，倒也没有落下风。

    可是，小牛有个软肋，他爹，没多久，就被保镖们抓住了，其中一个保镖，一剑穿过他爹的腹部。小牛睁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抄起摊子上的菜刀，不要命般砍过去。

    那个捅伤了他爹的保镖被他砍了好几刀，小牛哭着抱着他爹。他爹有气无力道：“快跑，别管我了。”说完这句，他就闭上了眼睛，小牛把手探到他鼻子处，已经没有气了。“爹。”哀嚎声阵阵，非常凄凉，让人不忍心再听。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人赶紧杀了。”李敬气急败坏道。

    一群保镖冲过去，砍向小牛，小牛搂着他爹哭，早沉浸在悲伤中，没有注意那些保镖。“啊。”一声声惨叫后，小牛倒在了他爹旁边。

    李敬走过去，踹了父子俩的尸体几脚。“哼，狗东西，竟敢对老子动手！”接着他啐了一口，就走了，保镖们看到自家主子走了，也跟着走了。

    看客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摇摇头。人群纷纷散去。阿牛的邻居，张大婶子和她男人实在看不下去，找了张席子，把两人的尸体放在席子上。

    阿牛的女人，洗菜回来，看到汉子和儿子躺在地上，衣服满是血迹，手中的菜盆“哐当”一声落地。颤巍巍的走过去，跪下，扑到两人身上，痛哭。

    张大婶子把整个事情的经过跟阿牛老婆，阿牛嫂，全部说了一遍。阿牛嫂哭着去衙门告状，被衙门的人赶了出来。“别闹事，不然抓你关起来。明明是你男人和儿子先对李敬老爷动手的，李敬老爷是为了自保才动的手。李敬老爷不追究你，已经是天恩浩荡了，快滚。”

    阿牛嫂哭哭啼啼的回家去了，她拿一条麻绳挂梁上，再踢开脚下的破凳，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聂远来吴县的第一天，正好听到了阿牛嫂自杀的事情，以及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百姓们都不敢在大街上公然谈论，因为这些天，官府派人上街巡逻，只要谈论这事的，都被抓起来了。

    大伙只敢窃窃私语，不敢公开讲。

    聂远初来乍到，当地人自然不会讲给他听，但是他在吴县客栈居住的时候，出手大方，给小费充足，让小二把当地趣闻讲给他听，小二看在钱的份上，卖力的把李敬这些年的“光辉事迹”悉数讲给了聂远。

    李敬，没生李思这个儿子前，只不过是当地一个落魄的穷秀才。可他生的这个儿子非常了不得，6岁就考中秀才，8岁中举人，10岁就考中状元，11岁就入朝为官，天才中的天才。20岁就官拜宰相，现在还是皇帝的老师。因为有这个优秀的儿子傍身，他在老家，无人敢惹，有钱有权的人都来巴结他。导致他在吴县俨然一个土皇帝。反正做错事，有儿子帮擦屁股。

    聂远自然不会只听他一面之词，走访了不少人家，和地方，花了一些银子，得到的说法和客栈小二给的差不多。

    聂远感叹：“丞相李思的爹，可真能折腾啊，人家当官的是有个纨绔不成气的儿子，他倒好，有个纨绔恶贯满盈的爹。”

    聂远正要去李敬府上探访，却发现，李敬几日前离开了，原来，李敬自从杀了阿牛父子后，出门总觉得人们在背后议论自己，于是让县太爷派人到街上巡逻，把议论自己的都抓起来。

    于是人们大街上不敢议论他了，可是他上街的时候，总觉得身后有眼神在盯着他。但是他一回头，发现人们又赶紧转头，假装在谈别的事情。李敬非常生气，可是又抓不住那些人的把柄。

    为了转移自家老爷的注意力，李敬的管家，建议李敬上京去找丞相儿子李思，去京都玩上一段时间散散心，李思的生辰快到了，李敬可以去给儿子过个生辰。而且，管家从来没去过京城，还不知道京城的样子，就怂恿李敬去，好让他也能跟着去瞧瞧。不过，李敬确实半辈子都没离开过吴县，也应该去繁华的京都瞧瞧了。

    聂远在吴县收齐的信息也差不多了，就赶着回京复命了。

    进京城的时候，聂远和一辆马车相交而过，马车里的人刚好掀起帘子，聂远惊讶的看着那人，那人也惊讶的看了一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