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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一年和五年怎么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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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隽?”

    她记得言隽说过周末要去参加朋友的生日聚会, 回来时敲过门,没人在家,以为他会玩到很晚。结果不过一小时功夫, 这人就出现在她家门口。

    “你朋友的生日会结束了?”

    “嗯。”不是结束, 是他提前离开。

    “那你今天玩得开心吗?司婳抬手扶了下头上没缠好的吸水毛巾。

    “还好。”言隽启唇,不轻不重的两个字, 着实难以分辨真假。

    两人隔着门槛, 很近,司婳闻到一股酒气,从言隽身上传来。她向前一步,靠得更近,鼻子嗅了嗅, 确定来源, “你喝酒啦?”

    “嗯。”他单手扶着门槛,轻轻应声。

    “没醉呀?”司婳抬手在他眼前一晃。

    “嗯。”言隽轻点头。

    “喝了多少?”

    “不记得了。”

    “哈?”不记得喝多少, 那岂不是很多?

    司婳抓着他的胳膊把人拉进屋, 言隽反手关门,两人熟悉了,就不需要特意请人进屋。

    屋里开着暖气, 进来时有些热, 言隽脱下外套,司婳故意调侃, “好浓的酒味,都不香了。”

    他抱着外套,抿唇道,“婳婳很香。”

    司婳抬起胳膊闻了闻,“不一样, 我这是刚洗了澡,沐浴露的香味。”

    她一直记得言隽身上有一股特别的清香,每次靠近的时候,她都觉得很舒服,已经记住那种感觉。

    作为一个女生,她竟然羡慕起男人。

    “很香。”言隽坚持这么认为。

    司婳冲他笑了笑,“衣服给我吧,我先帮你挂起来,你坐着等我会儿。”

    也顾不得湿漉的头发,司婳双手捧着头顶的毛巾重新绕了一圈,拎起外套到阳台,拿衣架晾起吹散味道,又去厨房替他准备解酒的东西。

    她刚洗过澡,穿着奶白色睡衣,毛巾裹着长发,根根稀少的碎发露在颈窝处,脖颈白皙秀颀,线条优美。男人倚在厨房门口,落在那道窈窕身姿上的目光带着欲念。

    一心想为他缓解醉酒的司婳毫无察觉,把泡好的蜂蜜水递给他,“这是蜂蜜水,喝了这个会好一点。”

    “谢谢。”言隽伸手接过杯子,就站在那里喝起来。

    他的反应似乎没有平日灵敏,但会回答每个问题,司婳仰头盯着他,“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啊?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忘记了。”

    仍然是不清不楚的答案,不晕不吐也没其他反应,看起来还是蛮正常。

    司婳踮起脚尖,盯着他眨了眨眼,“你喝完坐下休息一会儿,我先去吹下头发。”

    她取下毛巾,湿漉的长发凝成一条一块,言隽启唇道:“湿的。”

    “刚洗了头还没吹。”司婳解释着,手指顺着湿漉的头发往下理顺,毛巾没拿稳。

    “嗯。”视线在屋子里环游一圈,言隽准确无误找到吹风机,放下杯子,径直走过去把东西拿出来,“吹头发。”

    “噢。”司婳捡起刚才不小心滑落的毛巾,听话走过去,有些搞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

    她伸手去拿吹风机,言隽却没有给她的意思,绕到她背后,手指拨动开关,一股凉风吹到她后颈窝,她下意识哆嗦。

    “抱歉。”言隽立即道歉,吹风口对准自己的手心,感受到温度适合之后才撩起司婳那头乌黑的长发,耐心吹干。

    “被迫”享受服务的司婳心跳莫名加快。

    怎么回事?

    那个人,在干嘛?

    不经过她的同意,就直接帮她吹头发?

    女孩子的头发能随随便便让人碰吗?!

    内心在叫嚣,可耻的是她居然没有阻止……

    堕落了。

    以前举着吹风机手酸,现在有人帮忙,而且言隽会很细心的感受温度,不让她冷到或者热到,手法很温柔,也不会扯到她的头发。

    摸到发根不再湿润,才关掉吹风机,房间重新恢复宁静,司婳真心赞叹,“你这技术堪比理发店的师傅。”

    “我不是。”他反驳。

    “啊?”司婳嘴唇微张。

    “不是理发店的师傅。”他垂着眸,重复纠正,表情很认真。

    正经的言先生今晚像是变了个人,较之平日更加可爱,他的反应令司婳忍俊不禁,“知道啦,你比他们厉害多了。”

    “嗯。”这句称赞他还比较满意。

    司婳从他手里拿回吹风机放归原位,拨弄着干燥的发丝,“我去弄一下头发,你先坐会儿吧。”

    “好。”言隽没有半点犹豫的听从安排。

    司婳拿起刚才的毛巾去洗手池,清洗一番挂起来,又从橱柜中取出一瓶护发精油,按压在手心揉搓,抹匀在发丝上。

    做完这些琐事只花了几分钟时间,出来一看,客厅没人。

    “言隽?”

    她以为那人已经离开,走近些才发现他躺在沙发上,司婳放轻脚步走过去,发现他睡着了。

    是因为喝多酒,困了么?

    没人回答她心中的疑惑。

    大多时候言隽在她面前都是理智的 ,掌控着一切的形象,到很少见他毫无防睡着的姿态。

    言隽的睡颜很安静,司婳弯腰靠近,看得更仔细些。他鼻梁高挺,闭眼时,浓黑的睫毛形成两道弯弯的弧度。

    司婳跪坐在沙发边,试探性的向前伸手,指腹轻轻地触碰到他纤长的睫毛。

    那人似乎有所察觉,反射性眨动睫毛,司婳顿时心虚不已,收回双手藏于身前,撑在软垫上,借沙发遮挡。

    过了会儿,她起身去房间抱出最暖和那床棉被,搭在言隽身上。

    接下来反倒不知该做什么。

    她干脆挪动软垫坐下,背靠沙发,抱着自己的 ipad开始绘画。

    她的位置正对言隽腰间,偶尔回头望一眼,又继续在屏幕上画画,最后把真人绘成漫画,还忍不住感叹:这张睡颜绝了!

    一张图画完,保持姿势太久略僵硬,司婳揉着肩膀换个坐姿,随手趴在沙发边缘,靠着靠着,不知怎的也睡过去。

    夜深。

    男人伸手,发现被子一侧被人压住,他放轻动作起身,把趴在沙发边睡着的人儿稳稳抱起,送回房间。

    他的动作很轻,但司婳并非毫无察觉,她无意识的睁开看了一眼,见到熟悉的面孔,又安心闭上。

    替她盖好被子,言隽才重新回到客厅。

    司婳平时带在身边的ipad的专用画笔忘记收放,言隽翻开保护外壳,屏幕智能亮起,新的屏保让他感到惊愕。

    那是一张漫画风的图片,原型是他……

    不知盯着那张屏保看了多久,他才慢慢的把笔放入卡槽,崩了一天的冷脸,隐约浮现一丝暖意。

    不过,想到她近两日行踪,心底那点念想又被强制压下去。

    -

    第二天早晨,司婳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记忆有些断片。

    她昨天什么时候回房睡觉的?言隽呢?

    司婳直接掀开被子下床去客厅,见沙发无人,以为言隽已经离开。揉揉脑袋,想不通,定时的闹钟已经响起,她这才回到房间穿衣服。

    时间宽裕,司婳一般会出门去吃早餐,然后再去公司,今天也是如此。先去洗脸刷牙,准备出门时,却听见厨房方向有声响。

    “要上班了么,吃点早餐再走吧。”言隽见到她,表情有些不大自然。

    “呀!我以为你已经走了。”司婳揉揉眼睛,没想太多。

    言隽勾了勾嘴角,弧度很浅,笑容消失得也很快。他没说话,只是把做好的食物端上桌。

    “昨天……”司婳启唇。

    “抱歉啊,昨天喝多酒失态了。”他抢先回答。

    “没,没关系的呀。”司婳想问的是,“你现在已经好了么?还有没有头晕什么的?”

    “没事。”

    今天的言隽似乎话少了许多,她反倒变成以前思虑周全的言隽,问东问西,担心他没睡好。

    “你睡着了,我就没叫醒你。”当时怕他着凉,拿了最暖喝的被子给他盖上。

    言隽点点头,“我知道,你也睡着了。”

    “我……”她拧眉回想,“好像是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房间的。”

    “是我把你抱过去的。”言隽拿起手边的沙拉酱,为早餐增色添味。

    “!”这么直接坦诚,司婳忽然有些招架不住。

    平时睡觉并不沉,这次居然毫无察觉?

    抬眸瞬间,却意外发现,言隽身上穿的那件米色毛衣背面印着一抹红,她指着后背出声提醒:“你的衣服蹭脏了。”

    言隽迟疑片刻,才说:“是口红。”

    “口红?”

    她跟着念了一遍,是反问句。

    什么口红会蹭到背后?

    肯定不会是他自己。

    言隽昨天睡在这里,没回家换衣服,那就是昨晚留下的痕迹,以此推算应该是生日聚会带回来的痕迹。为什么女性常用的口红会印在他的背上,那个位置……

    见她盯着桌面不说话,言隽身体轻微,双臂撑在桌边,“不问我为什么吗?”

    “总不会是你也想涂口红了吧,哈哈。”她的笑听起来就很假。

    以前的她也会追究每一个问题“为什么”,然后说服自己去信任,后来发现真相就摆在眼前。

    那现在,她还有必要刨根究底吗?

    她的沉默让言隽得到了答案,他自嘲般的笑了笑。

    “算了。”

    “不重要。”

    一年跟五年,怎么能比。

    情绪略有失控,言隽真怕哪一刻情感压过理智会在她面前失态,搁下碗筷,“还有点事,先走了。”

    她咬了下唇,提醒道:“你的早餐还没吃。”

    那人却说:“也不是很饿。”

    “喔。”头顶传来的声音很冷淡,司婳低头翻弄盘子里的早点 ,没去看他。

    直到听见听见关门声,她才缓缓抬头,手指拭过眼角,有一滴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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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到公司差点迟到,司婳踩点拿出特殊的工作牌打卡,动作毛躁时,银制的钥匙差点刮到手指。

    看到“打卡成功”的显示,她才重新把工作牌挂回脖子上,系在一起的钥匙几乎被遮挡。

    部门上午集中开了一场会,让大家对今年的工作进行总结,并对明年做出规划。

    会议结束后,anni单独留下司婳,“你的运气真的很好。”

    司婳表露疑惑。

    “有个好消息告诉你。”anni说:“明年春季有个培计划,公司会选出两名资历较浅,但具有潜力的新人去国外培训,为期半年。”

    公司有远见,培养人才,这对新人来说是多么好的机会。

    “名额是确定的吗?”司婳问到。

    “不,只是提前跟你说一声,如果你有这个意愿,等到时候公司正式下达培训推荐文件,你就填写申请书。”anni对职场这些弯弯绕绕已有深刻了解,之所以这么主动地“照顾”司婳,还是因为在她身上看见更加长远的价值。

    “这个消息太突然了,我可以考虑一下吗?”司婳没有立即回复anni。

    anni也很宽容,“不着急,这是内部消息,等正式通知还有一两个月时间,你可以慢慢考虑。”

    “谢谢。”

    离开会议室司婳还有些恍惚。

    这一年,她的运气似乎真的很不错,一路有贵人相助的感觉。但是,心情不好,好消息也冲淡不了心里的烦闷。

    旁边的同事问她在里面说了什么,司婳笑了笑,暂时隐藏光芒,挑拣完美的答案应付对方。

    下午。

    司婳准时下班,到家时间还早。从走进电梯那刻,心里就源源不断冒出许多乱七八糟的思绪,经过邻居门前,她放慢脚步,意外听见一阵钢琴声。

    谁在弹琴?

    这层楼只有她跟言隽,答案毋庸置疑。

    站在邻居门前,她犹豫半天才敲门,意外发现大门没关,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进去。

    循着声音,司婳准确找到那间房。

    言隽家中客厅环境她很熟悉,但平常关闭的私人房间她没有进去过,也是今天才知道,这里竟然放置着一架白色钢琴。

    男人修长灵活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跳跃,弹出的音律节奏却杂乱无章。

    说明他心情浮躁。

    琴声无法让他得到安抚,反倒成为他发泄的工具。

    这很不对劲。

    司婳慢慢靠近,来到他身后,正犹豫着打断还是任他发泄,言隽忽然转身扼住她的手腕,微微用力。

    手腕被人握住,司婳感受到温度和力量,但并不疼。

    在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睛注视下,言隽垂眸,手上力道渐松,“你学过琵琶,会弹钢琴吗?”

    “以前也会一点点。”她保持谦虚态度。

    “暂时当我的观众,听我弹一首曲子,可以吗?”言隽松开她的手,转身面对钢琴。

    司婳望着他的背影,却记得刚才,在那双茶色眼眸中看见的自己。

    她启唇,轻声道:“好。”

    坐在钢琴前,言隽没看乐谱,视线在所有黑白琴键上游览一遍,他抬起胳膊,十指搭上琴键。旋律刚响起,司婳顿时觉得耳熟,大约到十五秒的时候,她已经想起这首熟悉的曲目。

    十指互相揉捏着,司婳低下头,藏在鞋子里的脚趾都紧张的蜷缩起。

    熟悉的旋律飘荡在整个房间,耳朵泛起一层浅红,似火烧般的感觉从耳根处蔓延,身体热腾腾的,连心脏跳动频率都极其混乱,毫无规律。

    她知道,那首曲子的大意是……

    “嘟嘟嘟——”

    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划破安宁。

    司婳匆匆瞥了一眼。

    如果是其他人的电话,她或许会立即挂断,但这个不行!

    这是老家那边的邻居,除非与她父亲相关的事,一般不会打这通电话。

    琴声戛然而止。

    “对不起。”司婳连忙道歉,握着手机,就站在这接通电话。

    对方语气急切,“婳婳,你爸爸掉湖里了,刚送医院抢救,赶紧回来看看吧!”

    脑子里“嗡嗡”作响,心跳骤然加快,司婳赶紧点开手机软件查看机票,颤巍巍的输入,好几次都打错字。

    可当她输入地点,却发现,最早的航班要等到几个小时后。

    从起飞到落地,之后再从机场转到乡下,那将需要花费大量时间。以前回家没觉得时间长,直到此刻才发现,争分夺秒的心理多么恐惧。

    不知何时言隽已经来到她身旁,“地点告诉我。”

    司婳惊慌的望着他,唇齿哆嗦着,说不出话。

    言隽按住她的肩,盯着她的眼睛,认真道:“相信我,婳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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