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预感
陈西寒瞳孔骤然紧缩, 被他这话吓到了，两眼发愣，怔怔地盯着他半天没回过神。
洛曦看他这表情, 抬手拍了下他脑袋，“发什么呆, 问你话呢, 你千万别告诉任何人我今天说过的话。”
陈西寒揉了揉头，眉间微凝, 冷眼踹了他一脚，像两个幼儿园的小朋友打架。
洛曦催促道：“快回答。”
陈西寒垂眸，随后摇头：“没听说过, 这……这不正常吧？两个男生还能在一起吗？”
洛曦托着腮帮子忧虑道：“哎，我坦白告诉你吧，我遇到过一个男孩，他总是对我献殷勤, 连我私人感情都要管，他不是喜欢我？”
陈西寒毫不犹豫回答：“那肯定是变态，你要离他远点。”
“……”
洛曦两眼愤怒，突然炸毛再次拍了他脑袋一巴掌，“他不是变态！他……他人挺好的……就是最近不正常。”
陈西寒捂着脑袋抬眸看向他，瞳色深冷, 缓缓捏紧拳头，他已经忍了这个人很多次了。
洛曦见状立马道歉：“诶，你别动怒, 对不起，我刚刚太激动，我只是不喜欢有人说他坏话……”
陈西寒沉思片刻, 低声问：“难道……你就是那个喜欢男孩的人？故意推脱找理由，说是别人，所以来咨询？”
“怎么可能！”
洛曦有些语无伦次，心里莫名紧张，“不是不是这样的……”
陈西寒凝眸眼睫颤了颤，托着下颚思考问题，他没太多时间在这里听小屁孩倾诉，任南谦可能在找他，于是长话短说。
“其实……我也觉得这事情有点吓人，毕竟都是两个男的，如果发生在我身边，也会觉得可怕。”
“但是，如果是真心相爱的两个人，和性别是没有关系的吧……”
洛曦：“所以你觉得很正常？”
陈西寒沉默片刻，摇头，然后又点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事情。
“洛曦，洛曦！”
“陈西寒！”
洛曦抬头，静下心来听声音，很熟悉，是祁舟晨，他不是出去吃饭了吗，
现在来这里干什么。
率先入眼的是那个安城一中的高个子，他眼神带着慌张，飞速跑到陈西寒身边来：“你散步为什么不打招呼？明知道自己是个路痴。”
陈西寒性格直，觉得是好朋友之间的关心，“没事，我们走吧。”
“等会。”
任南谦抬起他下颚，看见男孩子唇角的淤青，顿时脸色沉下来：“谁打你了？敢欺负我同桌，找死是不是。”
祁舟晨也过来了。
洛曦垂下脑袋，将受伤的脸遮掩着，每次破相时，他总是不想让别人看见。
祁舟晨嗓音一如既往清冷：“抬头。”
洛曦站起来，匆匆忙忙准备离开：“走吧走吧……排练比赛去……”
祁舟晨攥住他胳膊，强行把他拉回来，看见他脸上的伤，眼眸骤然凌厉森冷，洛曦好久没挨打，这是被谁欺负了。
“他打你？”
任南谦已经勒起袖子，目光凶狠：“早就看你们两个不爽，趁我不在，欺负我同桌？你是不是看他弱小？”
洛曦“啧”了声，他可不觉得陈西寒弱小，眼前这人看起来也不好惹，懒得跟他们纠缠。
陈西寒拉住他：“走吧，他没打我，我自己摔的。”
任南谦：“……？”
洛曦附和道：“我也是自己磕墙上了，没打架。”
祁舟晨：“？”
显然这两位小朋友关系已经处好了，不想再继续闹事。
洛曦对陈西寒印象挺好，说他们刚刚只是吵架，已经讲和，以免祁舟晨和任南谦再打起来，影响比赛时间。
走的时候，祁舟晨说完带他去医务室处理下，他还在想刚刚的那些话，心生余悸，目光走神。
祁舟晨如果真的喜欢他……
不行不行，这绝对是什么新的惊悚事件。
下午。
篮球决赛开始。
观众区域沸腾，红旗飞扬，全场聚集关注点都在球场，有校领导发言，他们在等候区上场。
洛曦走神发呆，被程苑拍了下才反应过来，“洛哥，该我们上场了，你干嘛呢？”
体育老师指挥了
半天：“快点别墨迹，洛曦你怎么还不动。”
“没什么。”
祁舟晨回头看向他，发现洛曦的目光闪躲，扭扭捏捏，这小屁孩又抽什么疯。
“曦宝。”
洛曦抬头：“嗯？”
祁舟晨轻轻扬起唇角，对他温和而笑：“别担心，哥帮你赢。”
洛曦愣了愣。
他刚刚不是在想这个问题啊，虽然自己很想赢，但现在心思也不在比赛上面。
一声口哨响起。
由蓝队发球，决赛圈打得更激烈，明显比上午还认真，连中三球，拉开比分。
任南谦那边不甘示弱，很快追逐上来，双方不相上下。
洛曦从陈西寒手里夺过篮球，飞快两步跑开，趁他们还没拦住，快速传球给祁舟晨。
祁舟晨纵身跃起，稳稳接住篮球，避开任南谦，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退出三分线弹跳力惊人的投篮，正中篮筐。
有细微的阳光照进来，洒落在他身前，五官眉骨侧影掩在轮廓下，男孩子正值年少，清隽英俊。
他眼睛很漂亮，看起来很冷，像深沉大海，澄澈透明，洛曦第一次这么用心打量他，祁舟晨真不愧是校草……
嘭——
“嘶啊——”
洛曦忽然清醒，捂着脑袋，篮球抛过来的时候，正好砸到他，按道理自己应该接球投篮，刚刚发呆去了……
他是不是神经病。
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哥们，还没看习惯吗？
裁判吹哨停止，重新归位发球，问道：“那边的同学还行吗？能不能继续打！”
洛曦立马回答：“能。”
“哈哈哈哈哈哈——”
“那谁啊，静安高中？”
“笑死人，刚刚那个球那么好，居然没接住。”
程苑尴尬退后，戎许盯着洛曦，连林邢也觉得他很不对劲。
洛曦揉了揉头：“意外……”
祁舟晨拧眉，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笑他，反而心情不爽，因为那些人嘲笑洛曦，可能小孩今天吃错药了，状态不好。
任南谦挑了挑眉：“行不行啊你们？？”
重新开始发球，全程高能，祁舟晨疯狂投篮，戎许配合很好，打的对方措手不及，僵持不下，越来越沸腾。
“静安高中！加油！加油！”
“祁舟晨！加油！冲啊！！”
连女孩都卖力喊起来，这局反推，最后，祁舟晨投中三分球，口哨声响起，比赛结束。
“蓝队！静安高中胜！中场休息。”
任南谦脸色变了，转身就走。
祁舟晨走出球场，沈昕竹递矿泉水给他，他给洛曦，顺便问了句：“有什么心事？谈谈？”
洛曦摇头：“没有。”
“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瞒不了我。”
洛曦沉默不语。
祁舟晨不强求他。
程苑围过来问：“洛哥，你怎么回事？平时实力那么厉害，还有你侧脸的伤，是不是和谁打架了？”
戎许：“有什么心事说出来。”
林邢：“谁欺负你，咱们报仇去。”
沈昕竹：“啧啧啧，谁敢欺负我们学校的校霸啊？”
方芮：“他欺负别人差不多。”
洛曦坐在旁边，抬眸看了眼周围的人，还有体育老师过来安慰他，忽然心里发酸，毕竟自己从小喜欢闹事，很少有这么多朋友集体关心他。
从始至终，唯有祁舟晨对他最有耐心。
陈西寒说得对，如果是喜欢，性别不是阻碍，他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对，也不确定。
更何况。
他好像不喜欢男的啊……？
洛曦突然笑起来，恢复正常，活泼开朗地趴到祁舟晨胳膊上去调侃他：“我没事！刚刚走神而已，再说，不是还有咱们舟哥，是不是？肯定能赢吧？”
祁舟晨：“有点困难。”
洛曦：“为什么？？”
“脚疼。”
“……”
“操！你可别给我关键时刻掉链子！！”
说着说着，他俩又打起来，祁舟晨扬起唇，映在眼底的笑意温柔，只有这样的洛曦，才是真正的他，小朋友不该装心事。
他希望洛曦永远无忧无虑。
安城一中那边气势半减，因
为输掉前面比赛，也不知道聊什么去了。
良久后。
总决赛开始。
如果再输，就直接淘汰，拿不了冠军。
“曦宝。”
“嗯？”
“输赢不重要。”
你才是最重要的，祁舟晨想让他开心，所以才来打这场比赛。
洛曦笑出声：“别废话，准备比赛，任南谦刚刚还很沮丧，应该是被洗脑了，你看他们多认真。”
口哨声响起。
场面再次喧哗热闹起来。
祁舟晨发现任南谦明显比刚刚状态好了许多，前面几次被抢走篮球，后来陈西寒也压制住洛曦。
“他们打了鸡血吗？”
“别废话。”
洛曦传球的时候，祁舟晨没接住，被任南谦给截胡，他刚迈出步子，脚裸忽然传来一股刺疼，轻皱了皱眉，眼睁睁看见对方再次投篮。
程苑擦了擦汗，吼道：“舟哥！加油，别灰心！”
祁舟晨往后退了两步，洛曦看出端倪来，他脸色微变，直接上前说：“咱们换位置，我打前峰，你守就行。”
“你在担心我？”
洛曦愣住，刹那间耳根发热，立马反驳：“呸！别自恋了！”
祁舟晨眼眸深沉，缓缓漾起笑意，以前的洛曦会说，咱们是好兄弟，当然会担心，可现在不一样，他害羞了。
“不用担心，现在换位有点急，我还能坚持，有希望的。”
时间太紧，洛曦来不及继续说，比赛继续开始，抢夺、防守、投篮、依然持续中。
不知道为什么。
看见祁舟晨刚刚坚持的那一刻。
忽然觉得输赢不重要了。
他现在才能明白，何为友谊赛。
…
嘭——
篮球中框的声音，伴随着尖叫声响起，时间仿佛定格，场面热闹非凡，安城一中的欢呼声震慑全场。
他们输了。
也不全是。
洛曦觉得自己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一下作家的话。
这场比赛，是在可爱里客串的，那边有具体描写，是任南谦陈西寒赢了，祁舟晨和洛曦状态都不对
，如果真的用心打，两边实力都是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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