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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掉的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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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则看看他。

    “你汤喝完了吗?就又要。”

    傅选噘着嘴看看自己碗里的汤, “太烫了,我喝会烫到我的。”说的理直气壮。

    卫树林是宠爱孩子的,“没事, 小孩子嘛,这吃饭才热闹。”说完就给傅选夹了一块不大的骨头放在他的盘子里,“这个还好, 你拿着啃吧。”

    傅选两个袖子都编起来, 自己捧起来就开始啃。

    傅寻跟卫盛安都会自己吃, 不麻烦别人, 自己吃就自己夹。

    饭桌上都是他们在说话, 卫煦自己吃饭, 时不时的照顾一下坐在旁边的傅言, 然后又看看不说话的卫盛安。

    卫洲对于凤是时刻都照顾着, 完全没注意到他们还有个孩子。

    傅则看她有些发呆,给她夹了一筷子菜放在碗里, 小声跟她说话。

    “别看了,让孩子再察觉到。”孩子内向敏感,就更不能他们这些外人额外的照顾,最终还是要他亲爹娘来看的。

    卫煦无奈的看他一眼。

    傅则完全明白她的,“没事。”

    吃完饭,卫延卫成,傅则他们收拾桌子,在厨房里刷碗筷。

    卫煦走到卫洲的身边, “大哥, 你跟我来一下。”

    卫洲看她严肃的表情还以为是有什么大事, 跟着她到外面, 外套都没穿, 冻的一直晃。

    “大哥,你跟嫂子又有孩子是个好事,但有了新的,也回头看看这个大的,我听娘说你们两口子好久没回来了,盛安都没来看看?”

    卫洲没想到是这个事情,“这不是你嫂子前三个月的胎不稳吗?我们就没来得及回来呢。”

    卫煦皱着眉头,“大嫂不能回来,你不能回来吗?大嫂身边是需要时时刻刻有人吗?那你去上班的时候,大嫂怎么办?她现在不是还在上班吗?”

    卫洲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当然要先紧着小的来。

    卫煦一看就知道他没上心,“那刚刚你们回来,怎么也不提盛安啊,他自己一个人躲在厨房里,硬是都没出来玩。”

    卫洲觉得这个可冤枉他了,“我们一来就找他了,但瞅了一圈没见着,以为大过年的,孩子出去跑着玩没在呢。”

    卫煦真的是有够不想说话的。

    “孩子在厨房呢,我一开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直劝他出去玩,结果都不动。”她本来是不想说的,但她在孩子的事情上经历过很多不好的事情,所以才想劝劝,再加上看见也觉得真的不行。

    卫洲这会是真的冷。

    “行,我跟你大嫂以后会注意的,你放心吧。”

    卫煦没好气的挥挥手,“进去吧。”她是穿着外套呢,不觉得冷。

    傅则看见卫洲进来,他在厨房里洗好碗,也出来了。

    “说完了啊?”

    卫煦嗯了一声,“大哥是觉得不算是啥大事,但我觉得这肯定不成。”

    傅则也这么觉得。

    “估计过会就好。”

    屋子里卫洲暖和了一会,跟余凤小声的说了下。

    余凤也没放在心上,觉得孩子没短着吃没短着喝,其实也没啥,跟在爷爷奶奶身边比跟在他们身边看起来更好。

    “你去把他叫过来,我问问他最近咋样,怎么的也不能不说话吧。”

    卫洲把人叫了过来。

    余凤瞅着穿的也干干净净的,小手小脸都没冻着伤,也长高了不少。

    “你最近怎么样?娘给你怀着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呢,等出生,你就可以带着他们玩。”

    卫盛安本来就内向,这会也没多少话说,只是点点头,说嗯。

    卫煦是看出来了,这就是无效沟通,她还不如跟她娘说呢。

    陈淑梅刚刚给孩子们发完压岁钱,正乐呵呢,就被卫煦叫走了。

    “你咋了?”

    卫煦把事情跟她说了下,“这现在怀孕都顾不上,我觉得以后生下来就更顾不上,还是得您好好的照顾盛安。”

    陈淑梅有过多少孩子,又带过多少,心里有谱。

    “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带的,现在我瞧着都生份了不少,你也跟他提过醒了,不管他,我现在也没精力管他了。”大儿子的孩子第二个都要出生了,她这个当娘的也只能管到这里。

    下午三点多,卫煦才带着他们回家。

    “来吧,照旧。”

    傅寻几个人都已经习惯了,把钱直接就上交。

    卫煦看着傅选不情愿的表情,“大人先帮你们放着,等到你长大就会给你的。”

    傅选气的哼哼的,“那我们几岁,才给我啊?”

    卫煦手里拿着钱,啧了一声,“那我得好好想想,可能到时候得看我心情。”

    傅寻跟傅言一听就知道他们娘在逗傅选,偏偏傅选还认真。

    傅选哼了声,“娘耍赖。”

    卫煦伸手揉揉他的脸蛋,“你可算是聪明一回了。”

    大年初四晚上他们就准备返回豫中了,所里是初六上班,明年他们也不一定能回得来,因为所里的值班是轮着来的。

    卫延本来是要留下来参加卫桌的婚礼的,但他那边也不好请假,但留下来份子钱了。

    返程的火车上倒是人少了些,至少他们上车的时候不是拥挤的。

    回去的包多了好多,主要也都是放的吃的比较多,各种干货。

    卫延的更是过分,他娘是使劲装。

    “傅选,我跟你说,我包里有很多好吃的,还有柿饼,你想吃不?”

    傅选当然想吃,但他看着堂舅舅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个好人,皱着眉头想了好久。

    “我想吃。”

    卫延就知道他肯定会说想的,“那你叫我堂舅舅,多叫几遍。”

    傅选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容易,“堂舅舅,堂舅舅……”

    卫延听到甚至觉的有些吵。

    “停停,我给你拿。”他伸手就把盒子给拿了出来。“吃吧吃吧。”就是后悔没有手机,可以录音,虽然这样很不好,但很刺激啊。

    傅则本来无聊的看窗外面的风景,听到他说的话,就直接看向他,本来是没啥的,顶多就是让多叫几句,是哄人的,但他一旦有了猜疑之后,就会觉得不对劲,处处都不对劲。

    卫延也发现他爷爷在看他,透过眼镜看的他有些心虚,特别是刚刚干了一件心虚的事情。

    “爷……姐夫,你这么看着我干啥?”说完就想打自己的嘴,被这么一看,就吓的直接想喊爷爷,自己真的是非常没出息了。

    傅则皱了皱眉头,“你刚刚叫我什么?”

    卫延心跳突然加速,手心疯狂出汗。

    “姐……姐夫啊,咋了?”理不直气不壮,他是不是要露馅了?天啊,想完又突然自信了起来,不对啊,爷爷不知道他是谁啊?爷爷又没有见过他,心虚什么?卫宴,你给我振作起来。

    卫煦也扭头看看傅则,“怎么了?”

    重新找回信心的卫延还敢直勾勾的跟傅则对视,看起来毫不心虚。

    傅则看着他自信的眼神,“没什么。”

    傅选已经在开心的吃柿饼了,这个甜甜的,又软软的,吃起来是真的好吃。

    三天两夜,到达豫中的火车站,然后坐公交车回去,下了公交车进家属院。

    卫延带着他们三个人走在前面。

    傅则跟卫煦提着行李走在后面,坐火车是真的累,这会正是中午。

    卫煦看着天气还不错,“正好回去家里通通风,晒晒被子。”

    傅则看着前面走着的卫延的背影,他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想念卫宴那个臭小子了,总觉得卫延走路的姿势也很像他。

    卫煦没听到回应,扭头看看他,“你想什么呢?”

    傅则如实交待。

    “他们实在太像了。”

    卫煦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这样,你找个机会试试他,比如说只有你们两个人知道的。”她因为没有见过卫宴,所以并不能确定,但也不能因此就觉得傅则是错的。

    傅则嗯了下,“行,我想想,”不测卫延他是不放心的,如果这个臭小子真的过来,他是一定会揍他的。

    卫延只觉得自己眼皮在快速的跳个不停,还跳的心慌。

    隔壁的胡荷娟他们一家都没走,因为科研所里今年安排的是秦向前值班,明年就到傅则。

    “你们一家回来了,这家里的鸡都给你们每天喂着呢。”

    卫煦笑着道谢,“真是谢谢嫂子,等我家里收拾好了,再专门过去道谢。”

    胡荷娟站在自家墙头边上笑着摆手,“客气啥,一点小事。”

    卫煦到屋子里就把东西放到桌子上,“打开窗户,卫延,你把自己屋子里的被子晒了啊。”

    卫延哦了一声,就赶紧开始干活。

    卫煦把他们几个的屋子里晒了,傅则把屋子里的炉子升起来。

    傅选饿了,就开始打开他们回来带的包。

    “娘,我能吃饼干吗?我饿了。”

    卫煦看看一时半会也不能做饭,大家伙都很累。

    “你先吃,我一会到国营饭店买点饭,今个不做了。”

    傅选又把饼干放下,“娘我不吃饼干了。”

    卫煦一猜就知道他是咋想的。

    “不吃就再等会吧。”

    傅则点好炉子后,又开始重新收拾家里门帘,还有窗帘。

    “卫延,你在家里給 你姐夫帮忙,我去买饭。”

    傅选赶紧也跟上,“娘,我也去。”

    卫煦把饭盒刷干净,这会也不知道饭店里还有啥。

    国营饭店这会刚刚过饭点,人也不多,看到卫煦过来显然是认识的。

    卫煦看看黑板上写的饭菜。

    “那就来上六个包子,五碗馄饨吧。”说完把钱跟粮票都递过去。

    傅选不识字,看不懂黑板上写的什么,来一趟也没想点的,但是听到他娘点的,也都想吃。

    同志收下来票据,然后撕下来小票转身递给后厨,其实上面都有特殊的标记。

    “您这是过年回来了?”

    卫煦笑着点头,“是,今天刚刚到呢。”

    同志又看看旁边站着的傅选,“你这过年长高又吃胖了。”

    傅选是最能跟唠嗑的一个,“是啊,阿姨也变好看了。”他记性也好,过年之前还见过这个阿姨呢,小嘴是挺会哄人的。

    同志甭管咋的,心里是很高兴地。

    “你这个小同志,很会说话啊。”说着话,里面也把他们打包的饭菜给端了出来。

    “六个包子,五碗馄饨的。”

    卫煦伸手接了过来,“谢谢。”

    傅选还跟人挥手。“再见阿姨。”

    傅则跟卫延在家里干活,他有心想试探一下卫延,仔细想了一下上辈子的事情,只是他们俩之间吵架比较多,他见天的不爱学习,还老学人家,好好的校服不穿,偏穿自己的衣服,好不容易穿上校服了,上面还画了各种图案。

    “卫延,再给我递个钉子。”

    卫延实在是有些饿,扶着梯子哦了一声,没精打采的。

    “姐夫,还需要多大一会啊?”

    傅则把这个钉子给钉上就完事。

    “马上。”

    卫延实在饿,他这个年纪还饿的很快。

    “傅寻,你给我拿个饼干过来。”

    傅寻没听见,他在收拾自己的衣服,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到衣柜里。

    傅言给送来的。

    “堂舅舅给。”

    卫延觉得这姑姑是真的好,“等我发工资了,单独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傅言摇摇头,“不行的,有好吃的要大家一起分享。”

    卫延哎了一声,“那好吧。”

    傅则把帘子给挂上,从梯子上下来。

    “好了。”

    卫延一口吃完手里的饼干,把梯子给搬到放杂货的屋子里,可算是收拾完了,他只想吃饱躺下来好好的睡一觉。

    卫煦正巧回来。

    “吃饭吧,包子加馄饨。”

    卫延伸手接过来打开盖子,“就这几个包子啊?”

    卫煦看他一眼,“今天没有烩面,我再去切个腊肠,你先等等。”带回来的肠都是自家做的,干净料又多。

    傅言自己吃不了一个包子,顶多就半个。

    傅寻一个,傅选也一个。

    卫延自己吃了一个半,又吃了一些饼干啥的。

    卫煦都担心他撑着,“你别躺着,到院子里走两圈。”

    卫延现在有一米八,人也逐渐长开,长的是不错,就是一看就知道年纪不大,一张嘴就更是,跟个孩子一样,也很听话,站起来就去了院子里。

    卫煦看看傅则,“你问了吗?”

    傅则摇摇头,“我还没想好怎么问,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只有两个人知道的事情。”上辈子跟卫宴说句话他都能自己气的一天吃不下去饭。

    卫煦看着对面三个小孩。

    “没事,再等等,慢慢来,这人都在身边,又跑不了。”

    傅则嗯了声,“不过如果真的是他,那他肯定是出事才过来的。”

    卫煦也是,他们都是死亡之后才来的,那卫延呢?虽然跟他素未谋面,但肯定还是会担心的,更何况如果傅则猜测的是真的,那这个跟自己相处了那么久的孩子,也是很有感情的。

    “不会的,你别太担心。”

    傅则是越着急,还会越冷静的人。

    “我知道。”

    卫煦扭头看看在院子里溜达的卫延,她希望他不是,跟他没有什么关系,这样最好。

    吃完饭,一家人又去澡堂里洗澡,澡堂就在所里隔壁,这几个地方的几乎都去那边。

    下午三点多,卫煦把被子又都收回来,床也铺好,然后提着从家里带回来的东西去了胡荷娟家里。

    “这是从家里带来的。”

    胡荷娟看着这饼干,“做的这好看啊。”图案瞧着就不舍得吃了。“快进屋坐。”

    卫煦回家也没啥要紧事,跟着过去坐下来正好说说话,她之前都是在院子里说话,还没进去过,一进屋子就知道这家人是个干净利落的,都收拾的很好。

    她家里的三个孩子也都在。

    “快叫卫婶婶。”胡荷娟总觉得自家三个孩子跟傅家的那三个差距有些大,特别是哪个傅选见了人,嘴特甜,还会主动打招呼,一点都不怯场。

    “卫婶婶好。”三个人一起叫的。

    卫煦知道她家的三个孩子,“瞅着你家大闺女应该比傅寻要大一些。”

    胡荷娟点点头,“她上二年级了,就是学习不咋地,有些像我,脑子笨。”

    卫煦觉得挺秀气的,“那可不是的,闺女多贴心啊,而且现在可看不出来呢。”

    谁不喜欢别人夸自己孩子,胡荷娟听着也觉得好。

    “是,也就是平时干活很勤快,基本不用我操心。”

    卫煦说了一会话,看看时间也到点了,中午他们都吵着没吃饱,晚上得早点做。

    傅寻在家里又拉着卫延陪他下棋,不过这次下的是围棋。

    卫延会下这个啊,他的围棋是他爷爷教的,虽然好多年没下,但基本功还在。

    “不对,下之前,我得问问你,你这次没琢磨什么谱吧。”

    傅寻摇摇头,“我就是在家里的时候跟我爷爷学习的。”

    卫延觉得挺好的,大家都是跟爷爷学的,这样也公平。

    “那来吧,我可不会让你的,输了可不能哭,男子汉大丈夫。”

    傅寻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堂舅舅就是话太多。

    “下吧。”

    卫延前期是很占上风的,但是慢慢的就有些力不从心了,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傅寻,你不是才学吗?”

    傅寻边捡棋子边点头。

    卫延觉得他在骗自己,“那,那你为什么下的这么好?”

    傅寻一本正经的看着他,“不是我下的好,是堂舅舅你下的太不好了。”

    卫延这就不愿意了,你是你爷爷教的,我是我爷爷教的,大家差在哪里,你爷爷还没我爷爷聪明呢?

    但他爹比自己爹聪明,这一局输在遗传上。

    卫延是个识时务为俊杰的人。

    “我不来了。”

    傅寻瞅着他。

    “堂舅舅,男子汉大丈夫,不要哭鼻子。”

    卫延冷眼看着他,气的哼了下,“我怎么会哭鼻子。”

    傅则下午去了一趟所里,这会一进门就看到他们两个人好像在置气。

    “你们俩干啥呢?”

    卫延现在很生气,为什么他爷爷教的围棋还下不过傅寻。

    傅寻还是很规矩的,“我跟堂舅舅一起下棋,堂舅舅输了,他还生气。”

    傅则看看还没收起来的围棋,他倒是突然间有个方法,卫宴的围棋是他一手辅导的,傅选根本就不会下。

    “是吗?我正好有空,你们俩谁愿意跟我下。”他知道卫宴的习惯。

    卫延没有兴趣,他肯定也赢不了爷爷,毕竟是他教的。

    傅寻一如既往的积极,“爹,我来。”

    傅则把包放下来,坐下来跟傅寻下了起来,卫延坐不住,也凑到一边看。

    傅寻肯定是会输的,但输的并不惨烈。

    卫煦在外面院子里弄菜地。

    卫延看他大伯输了,才高兴起来,毕竟这算是间接的帮他报仇了。

    傅寻倒是没啥,他一定会输给他爹的,“堂舅舅,你来下。”

    卫延眼神怀疑的看着他,总觉得他是在搞事情,但他也不是不可以,“好,我来试试。”

    傅则没想到会这么容易,挑挑眉。

    一开始,傅则就在观察他,卫延其实做起来事情还是很稳的,下棋的时候他会习惯性的抠棋子。

    傅则默默的看看他,然后手下就开始设局,好不费劲的把他引进来。

    傅寻在旁边看着,这会已经看出来堂舅舅必输了。

    卫延下棋需要思考的时间越来越长,自己的下意识小动作也越来越多,只是他自己都没注意到。

    傅则悄悄的观察他,也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他,基本上抠棋子跟眯眼的动作一出来,他就已经知道自己的猜想是真的了。

    “好了,不下了。”既然已经得到自己确定的事情,怎么可能还会陪着他玩。

    卫延没想到会这么快,“别啊,我这马上就能赢。”

    傅则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这段时间没人管着他,是真的上天了。

    卫延一看到这个眼神,瞬间就结巴了起来,就是这样的,他爷爷这么多年的眼神,从年轻到年老,一直都没变过。

    “那个,那个,我觉得我能赢。”他不怕。

    傅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拍拍他的肩膀,“堂舅舅你已经输了,别倔强了,我爹再下一个棋子,看,这里。”

    卫延还没反应过来,“好吧,我输了。”

    傅则一句话没说,站起来就走了出去。

    卫煦在院子里把烂菜叶子都给剪掉。

    “你们刚刚在堂屋干啥呢?我就听到卫延一会愿意一会不愿意的。”

    傅则看着她,眼神中有些伤感,“是他。”

    卫煦皱着眉头,原来还有些不相信,但现在傅则既然这么说了,那必定是真的。

    “怎么会?那他是出事了。”

    傅则也不想这样揣测,但很遗憾,好像就是这样的。

    两个人坐在外面的院子里。

    傅则心里还是很看重这个孙子的,毕竟他是唯一一个跟着自己长大的。

    “我离开的时候,他考上大学没多久。”

    卫煦握着他的手,“那怎么办?直接摊开来说?”

    傅则还没做好准备。

    卫煦又听到他在屋子里跟傅寻斗嘴的话,

    “但他这些日子过的挺滋润的,心态什么都没什么变化,挺不错的。”

    傅则被她说的还逗笑了。

    “你这话说的,我又有些想笑了,不过他一向如此,在哪里都能活着。”

    卫煦抿抿嘴,“所以别担心,儿孙自有儿孙福,既然已经这样,就是缘分。”然后又想了一下,“还是想想要不要揭穿他?”

    傅则轻轻磨了磨手指,“不用,但也不能不管教他了,学习什么都要抓起来。”

    卫延在堂屋里打了一个大喷嚏,“傅寻,你还是离我远点吧,我怕我感冒了。”

    傅则给卫煦一个眼神,“听到了吗?我可不是这么教他的,规矩都没守好,胆子倒是挺大的,也挺聪明的,一来到这里,就知道先投奔你。”

    卫煦没忍住笑了起来,“那不然呢,也是难为孩子了,恐怕在那会都没受过这么大的罪。”

    傅则点头,“他日子过的好着呢,孙子辈里,他年纪是最小的,上面几个哥哥姐姐都十分疼他,傅寻的老二,自己创业搞了一个公司,做的还不错,他把自己这些年的压岁钱拿出来做了投资,老二分给了他一部分股份,他每个季度都有不少分红。”

    卫煦静静的听他说,这些都是她没经历过的事情,那个时候的傅家定然是热热闹闹,兄弟姐妹和睦。

    “真好。”

    傅则扭头看看她,伸手握着她,“这一辈子,我们一定会白头到老,儿孙满堂。”

    卫煦眨眨眼睛,“你还是看看现在里面那个孙子吧。”

    傅则没眼看。

    晚上吃饭的时候,卫延就觉得有啥事发生,他心里很是不安,总觉得哪里不对。

    卫煦只是觉得同情。

    “我觉得是这样的,咱们家目前工作的有三个人,但是吃饭的有六个人,所以卫延,从下个月开始,你的工资一半寄回家,一半上交,作为你的伙食费。”

    卫延正在喝汤,差点呛到,一半这样一半那样,那他就没钱了?

    “为什么啊?姐夫,我们不是一家人吗?”

    傅则听到他叫自己姐夫,也只能暂且忍了下来,“一家人更是要算清楚账。”

    卫延又看向卫煦。

    卫煦轻轻摇头,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傅寻他们三个小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知道堂舅舅以后都没钱了。

    卫延不死心,他心里只想啃老,“我还没做好准备,能不能再等等。”

    傅则觉得教育孙子这个事情是不能缓和的,“你觉得呢?”

    卫延觉得可以啊,“姐夫,你这样我就觉得你多少没有人情味了,不用算的那么清楚。”

    傅则想了一下,“也行,那你搬到医院的宿舍去住吧,每天就吃食堂。”

    卫煦听到觉得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了,毕竟这个孙子也是姓卫的,而且多可爱啊,桌子下面用脚踢了一下傅则。

    傅则看她一眼。

    卫延是个多机灵聪明的人啊,他迅速就捕捉到了,肯定有事情,他爷爷要整他啊,太惨了。

    “堂姐,我每个月的工资多低啊,我都有给家里买好吃的,我真的没钱啊,不然饭店里的牛肉就真的吃不到。”

    卫煦听着也觉得是那么一回事。

    “要不?”

    傅则转头看向卫煦,满是问号?

    卫煦是觉得孩子已经很可怜了,要不就别那么严格?

    卫延就在对面看着他们俩,似乎是在用眼神交流。

    傅则最终叹气轻摇了下头,“那你上交三分之一。”

    卫延立刻就点头了,如果被他爷爷拿着小棍揍的那些年,有奶奶的话,他的日子一定会好过的。

    卫煦给卫延悄悄眨了眨眼睛。

    晚上洗漱完,各回各屋。

    卫煦洗完脸进来,就看到傅则拿着书看自己一眼。

    “真的,你刚刚在饭桌上,把孩子都吓到了?”

    傅则把书直接合上,“我在管教他。”

    卫煦点头表示赞同,“但是不是可以把握一下度,慢慢的来是不是比较好。”

    傅则伸手推了推眼镜,“你说的对。”

    卫煦坐在床边,“我觉得吧,他不是个胆子大的,你再逼逼他,他就能自己招了。

    傅则对这点也很赞同,卫宴虽然在外人面前看着人模人样的,但是到了自家人这里,不会撒谎,平时也很规矩,就是来到这里,皮了不少。

    “前几天坐在火车上,还让傅选一个劲的叫他堂舅舅,我看他过的挺滋润的。”

    卫煦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但人家目前的身份确实如此啊,你也不能因为这个怪他,没事的,傅选不知道。”

    傅则叹了一声气,摘掉眼镜,揉了揉鼻梁,“一个比一个难管,不过卫宴见到傅温一般是不敢说话的。”

    卫煦也挺好奇的。

    “其实卫延一直都有改变,现在也能吃苦受罪,也能干活,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傅则对他的要求也不高,不说跟几个姐姐哥哥一样,能规规矩矩的考上大学就很好了。

    卫延罕见的失眠了,躺在床上翻来复起的睡不着,奇怪太奇怪了,他爷爷变得好快,下午的时候他们还是和睦的像一家人,晚上吃饭的时候,他就让自己交钱,还有那个居高临下的眼神,想着就坐了起来,不会是露馅了吧,可是他爷爷不知道他是谁啊?

    可如果,如果他爷爷不是他现在的爷爷,那就吓人了?拉开灯,拿出来一个包,把自己的衣服都放了进去,真的不敢想,他爷爷知道他是谁,知道他做的事情,他要跑路了?但他能跑到哪里去?他还要照顾家里,跑是跑不掉了?不过静下心来想想,他得试试,他爷爷是不是知道?不能慌,要冷静,又把自己收拾的行李塞进到柜子里,上床,盖上被子睡觉。

    他自己可真是个大聪明。

    第二天一大早,卫延就起床了,自己洗漱好,又把院子的地都扫好,鸡圈里的鸡也都喂上,勤劳了一大早起。

    傅则早上起来准备出去跑两圈,一开门就看到他在堂屋坐着喝茶。

    “你今天怎么起来这么早?”往日里早饭不准备好,是一般不会起来的,全家数他起来的最晚,之前倒是可以惯着,但现在知道他是谁了,就不能再惯着。

    卫延立刻就站了起来,“我睡不着,昨天晚上我想了很久,咱们是一家人,不能总让你们养我。”

    傅则嗯了一声,静静的看着他表演,卫延跟卫宴那么像,怎么之前就没发现呢?只要撒谎必定眼神乱飘的下意识动作。

    “然后呢?”

    卫延笑嘻嘻的,“然后我就起来干活啊,姐夫,你这是干啥去啊?”

    傅则挽起来袖子,“跑步,你跟我一起去。”

    卫延最讨厌的事情之一,就是大早起跑步,这是什么奇怪的习惯,“那个,我要不就不去了?”他爷爷可是最听不得这句话的,上辈子只要他不愿意出去跑步,他肯定会说的。

    傅则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那你在家里吧。”没有说什么就出去了。

    卫延讨好的笑笑,“姐夫慢走。”然后看着他的背影拍拍自己的胸口,自己是多想了?不是他。

    傅则到院子里外面还笑了起来,这个臭小子,居然还跟他搁着互相试探呢?也不看看谁是爷爷?不过也间接说明,这孩子还不傻,只要动动脑子,还是有那么一点智商的,就看他啥时候能自己投案。

    卫延紧接着也起来了,她晚上没睡好,得知了这么大的事情能睡好才怪,起来的时候脑袋就昏昏沉沉的,穿上衣服出来,就看到卫延。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卫延深刻明白此时此刻应该抱谁的大腿。

    “堂姐,你累不累啊?我给你捶捶肩膀。”

    卫煦倒是还挺喜欢他的,“我一大早起的累什么,你有事就直说。”

    卫延笑笑,“我就是谢谢昨天堂姐的仗义执言,帮理不帮亲。”

    卫煦听着这话,乱七八糟的不知道说啥。

    “你难道不是亲?”

    卫延喝水掩饰尴尬,“是亲,堂姐,我姐夫怎么了?他昨天跟变了一个人一样,还让我交钱。”

    卫煦仔细看看这张脸,不知道那会他长什么样?

    “你说呢?”

    卫延看着她的眼神,他不知道啊,这怎么猜?

    “这个,这个,我也不清楚。”

    卫煦把头发挽了起来,“既然你也猜不到,那就自己想想,我去做饭。”

    卫延赶紧跟上,“我烧火,我烧火。”

    卫煦没跟他说有的没的,早饭做好,傅则已经提前去上班,她还在家里收拾,他们所里的研究到现在还停着呢,去也没用,还浪费电。

    卫延从吃完早饭开始就很拧巴,特别是爷爷走之前还跟他说要好好看书,过几天就考试。

    傅寻也在家里写作业,是卫煦给他出的题目。

    卫延凑到他的身边。

    “你爹最近不正常?”

    傅寻学习起来是很投入的,并不想跟人说话。

    卫延看他不理自己,又坐在一边自己琢磨。

    跟昨天晚上想的一样,如果他爷爷跟他都是从未来来的,那他肯定是已经曝光了,而且是很光的那种光。

    但凡事都要讲究一个证据。

    卫延准备想一个没有一点点纰漏的主意来试探他,昨天的围棋,他爷爷年纪大了之后是很会琢磨围棋的,而且喜欢自己跟自己下,还自己破自己的局,他曾经教过的一招是他年纪大的时候琢磨出来的,现在自己还记得,那就用这个,攻其不备。

    他想好之后,整个人就松了一口气,一天的时间里都很开心。

    卫煦是没有办法这种十几岁男娃的想法,她给他们几个在做鞋子。

    “卫延,来,你比划一下,看看小不小。”

    卫延过去坐下来,伸手接过来比了一下。

    “这是给我做的吗?”

    卫煦嗯了声,“过年回家的时候,我跟我娘学的,但针脚估计还有些糙,不过后面肯定会慢慢好的。”之前的鞋子更多的都是她娘从首都寄过来,还有她大伯娘,现在她学会了,当然要试试,而且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工作也不忙。

    卫延是有些感动的。

    “堂姐,谢谢你啊。”

    他从出生就没见过奶奶,但他从出生就被定了卫姓,然后又从懂事起就被人时刻念叨着他有这样的一位奶奶。

    卫煦笑着看他一眼,“你跟我说什么谢谢啊,去玩吧。”

    卫延鼻头有些酸酸的,如果爷爷不那么凶就好了,他奶奶多好的人啊,温柔聪明。

    “我是认真地,真的谢谢。”

    卫煦答应了一声,“好,我知道你谢谢我。”

    卫延看着她,等确定可以说出自己身份之后,他肯定好好的跟奶奶说话,但现在不行,他要跟他爷爷斗争到底。

    下午六点,傅则就下班到家。

    卫煦做的手擀面,去割了一块猪肉,又把从家里带来的干货蘑菇泡开,做个香菇肉丝面。

    先把肉丝爆炒,再把香菇切成碎粒,加上酱油,盐开始爆炒。

    手擀面下水煮开,只放盐,然后盛到碗里,再把香菇肉丝一勺一勺的分到每个碗里。

    香菇肉丝炒的香味迅速进入到面汤里,颜色也很好看,看起来非常好吃。

    卫延吃了两碗,吃完跟傅寻俩人主动到厨房里去洗碗。

    “傅寻,一会咱俩下棋吧。”

    傅寻正在洗筷子,看他一眼,“堂舅舅,你不是已经输给我了吗?”

    卫延哼了一声,“那又怎么样?再下一回还能输给你不成?”

    傅寻不是很想跟他下,但看在他是个长辈的份上,还是答应了下来。

    “那好吧。”

    卫延想好了,如果这次他爷爷还没有上当,那只能证明一件事情。

    就是现在年轻的爷爷就是年轻的爷爷,发生的一切都是他多想的,就是这么简单明了。

    俩人收拾好厨房,就到堂屋里下棋。

    “来来,我这次可是有新招,你肯定不会。”这句话说的很大声了。

    傅则跟卫煦正在看书,傅则听到这话就转头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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