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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何处是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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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节文试。

    安然萱儿始终是一副表情,淡在长案前一个人起笔作诗。

    像是裴阳第一次见她一般,在桌上做着字画。

    只是裴阳知道,这一日的安然萱儿,比起那时候的安然萱儿,是一模一样的,又是不一样的。

    她想要证明哪一件事的信念,始终没有改变。

    诗比第二节过得快。

    两方才子回屋,这次是安阳一方作的诗先被悬挂。

    以愁为题,众人望着安阳公主这一首诗,皆是惊艳不已,被那诗中满带的愁意给深深感染。

    有一时刻,他们始终觉得安阳公主写下的不是诗句。

    而就是一个血目惊心的愁字!

    安然萱儿回到了阁楼,坐在椅子上始终像是一个机器人,望着窗外始终动也不动分毫。

    地面的尸体,早早被姬峰处理。

    屋子里一场文试不到的时间,空旷得只剩下裴阳与她。

    裴阳望着那边悬挂出来的诗句,也是不断叹息。

    这大夏才人出什么题目不好,非要出这愁字为题。

    如今安然萱儿的境地,怕是这愁到了尽头,都快变成了恨。可是这些诗句里,哪里可还有恨意呢?

    安然萱儿,究竟是如何的一个人呢?

    “忘却夏都来十载,因君未免思量。”

    “凭将清泪洒江阳。故山知好在,孤客自悲凉。”

    “坐上别愁君未见,归来欲断无肠。殷勤且更尽离觞。”

    “此身如传舍,何处是吾乡!”

    裴阳摇摇头,相同的文风传承,熟悉的诗词名句。

    千古的感同,如同跨越时间、跨越空间的鸿沟,在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身上重现。

    忘掉了少时来大夏,那些事儿早已经有十多年了。

    但是因为不期而遇的将来,一些不堪入目的惊心遭遇,使我不得不再三思念以往。

    今日大家一别,请你们将安然萱儿的伤心之泪带回家乡吧,洒向江头一吊,洒在金山沙海。那些悲意,会被故乡的风景淡化,萱儿心里又能开怀起来。

    萱儿又何尝不知道故乡的好啊,自己飘零已久,赋归无日,自成天涯孤凉客。

    哪里悲凉的愁绪你不会知道,早已被萱儿吟断的衷肠已不会再过分伤愁。

    今日殷勤给大家送上离别的酒宴,希望你们能尽兴。

    萱儿的身躯就好像传舍一样辗转流离,寥寥没有归处。

    所以要到哪里去、要在什么时候,哪里才能是我的家乡!

    一手诗词悬挂而出,众人皆是唏嘘不已。

    就连秦老一众,也是对着诗词赞赏有加。

    “安阳公主这般年纪,心性却如飘零沧桑之者。自所见所感为诗词,感到难以为怀,明明只是一首与友人告别的诗词,于是又带国忧、乡思、家恨,统统融进了“别愁”之中,从而使这别愁的分量更有千钧之重。”

    “归来欲断无肠,是说这次相见之前及相见之后,愁肠皆已断尽,以后虽再遇伤心之事,亦已无肠可断了。殷勤且更尽离觞一句,意借酒浇愁,排遣离怀,而无可奈何之意,亦见于言表。”

    这时瞿家才子也是连连叹息。

    文人才子,本就能在文学中找到相同感同。从诗词文句间,他何尝看不住这首诗中所带的“愁”,却又不是愁,又是一种人生豁达,一种他看透的乐观之感。只是这结尾,却又是畅快倾诉,又不是倾诉。

    瞿才子道:“最后一句,定然有将人生看破之意。文风才气可比,心境风尘之感,我们早早输给安阳公主。”

    他再次抬头望向安阳使臣的阁楼间,这一次眼睛里多了很多东西。

    “安阳文学,竟已达到了大夏之境界了吗?”

    感慨之余,他却是又豪迈大笑起来。

    “我等自诩中原天下文风第一朝,却是不想这文学一风,能刮得了大夏,也能刮向了别处去。人非人,事非事,我等自诩高人一等,却又是不如人。可笑!可笑哉!”

    在众人的视线里,京都第一才子瞿家青年,大笑这挥袍离去。

    大夏这边的才人,皆是低着头不语。

    他们这些每日游离锦花玉食中的世家弟子,何来的人生大愁。

    无过于看一些文书,感怀伤秋无故生愁罢了。

    不比遣词造句,光是这文意,他们何不知道自己早早败下阵来。

    女帝望着这一副诗词不语。

    别人不知道词中写的是何物,她一个知晓真相的皇帝,还不知道安然萱儿这诗词中写的友人离别之愁,而是生死两茫茫之愁!

    大夏才子的诗词被悬挂出来吗,已经没人再做多少期许。

    这安然萱儿第二比,已经完全压过了七人。

    以一比七胜出,大夏已无颜面!

    评判环节,刘巨鹿这一派的文官自然四票投安然萱儿胜出。

    场中大儒四票投大夏才子胜出,他们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保证大夏能在文试中不出意外胜出。

    这第一场已经让了出去,刘巨鹿一派的文官本就是不顾优劣始终投安阳一方。

    这再让安然萱儿完胜,传出去大夏可真就没了脸面。

    几位大儒被皇帝叫来,又不是真正来评判诗词佳劣。

    这一场文试,只是政斗的一角阴影罢了。

    十人评判,又一人弃票。

    安阳对大夏第二节,四比四平,最后一票正是差在皇帝这里。

    皇帝投大夏,大夏胜。投安阳,安阳胜。

    女帝低下头,自嘲笑了一声。

    开口时候,或许连自己不清楚自己自讽的意味。

    “大夏胜。”

    正如裴阳说过的那样,无论安阳这一场文比,作出多少惊天之诗词,就算刘巨鹿从中作梗让大夏败下一节。

    但最终之比,女帝不可能放任安阳胜出。

    这本就是一场还未开始,结果早早定下的文试,完全不能称得上是公平。

    第三场文试的作出何须诗词,已经没有多少人关心。

    如今一比一平,女帝要让大夏胜出,最后一节安阳必败无疑。

    场下方才投安阳的文官,早早被女帝请去喝茶。

    直到第三节结束,诗词写出什么来,或许大家一句都没有记住。

    投票环节,大夏十票胜出。

    安阳诗比,惜败给了大夏。

    诗比结束回到屋内的时候,安然萱儿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裴阳从她的哭声里听不出委屈,只是伤心极了,像是为哭而哭,只是简单的发泄情绪。

    一向倔强坚定的安然萱儿,哭得像一个孩子。

    裴阳没办法,也见不得女孩子哭,只是轻轻抱住她。

    直到好久好久,哭声停止仿佛安然萱儿睡过去一般,裴阳才问。

    问那个问了无数遍的问题。

    “值吗?”

    安然萱儿说:“不值。”

    她又一下笑出来:“可我已经不能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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