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夜深人静, 皎白色的月光透过窗户在地上，把深色的地板显得很白，除此之外, 只有床头柜上的台灯亮着微光。
两个人似乎已经好久没有睡在一起了, 因为之前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五条悟待在玛奇玛身边还是个危险的状态，在没有“六眼”的情况下, 五条悟不敢坦然地睡在她旁边，不然说不定会被悄悄地抹掉脖子。
倒不是说现在就完全不用担心了，只是在重新得到“六眼”，变回最强之后, 五条悟做什么都有恃无恐了。
或许还可能是因为他刚刚确认的一些事情，才能理所当然地和玛奇玛恢复以前的关系。
人们都说碎掉过一次的盘子即使粘上也还是会留下裂纹, 发生了这种事情想要关系恢复如初好像又不是特别现实, 可这在五条悟看来，就只是多了解了玛奇玛一些。
了解到了他曾经一直都不知道的另一面，虽然第一次知道的时候可能对心脏不太好，但五条悟现在早就已经习惯了。
他会接纳玛奇玛，即使她是支配恶魔。
毕竟这又并不代表着什么, 玛奇玛就是玛奇玛，支配恶魔只是她的身份, 五条悟知道，至少他还活着的时候, 玛奇玛是不会继续她的计划的。
等他死了之后, 他倒也就管不着了。
而且他是最强, 是唯一可以阻止玛奇玛, 让玛奇玛感受到平等的存在, 除了他还有谁可以去接纳她呢？
五条悟的怀抱是温暖又舒服的，有着玛奇玛所熟悉的味道，充斥着浓郁的男性荷尔蒙气息，他会环住她的腰，然后再将脸埋在她的颈窝中。
这是个十分熟悉的感觉，因为最近在换季，天突然冷了起来，盖在身上的一床被子的新的，纯棉的，柔软极了。
玛奇玛吸了口气，充斥在鼻尖的是好闻的柔顺剂的味道。
大抵是因为离得实在是太近，两个人此时完全贴在一起，几乎是零距离，玛奇玛会不受控制地清晰地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和心脏有力地跳动的声音，血液从心脏开始流经全身的声音也一清二楚。
少见地，五条悟今晚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安安静静地抱着她睡觉，或许是因为这几天太累了。
可玛奇玛知道，从对方的呼吸频率来看，虽说是均匀的，但她也可以十分明显地知道他还没睡着，一直醒着。
或许五条悟也知道她没睡，只是两个人都没有说过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玛奇玛感受到将脸埋在她的颈窝中的人突然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热气顺着衣物传递到她的皮肤上，部分温度的变化明显极了。
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问道：“玛奇玛喜欢和我一起睡吗？”
玛奇玛睁了睁眼：“大概吧。”
要是放在之前，玛奇玛一点会毫不犹豫地说喜欢，只是现在的心境有了些许的变化，玛奇玛突然就不想像之前一样不假思索地说出标准答案，而是跟着自己的感觉来。
玛奇玛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喜不喜欢和五条悟在一起的时候，如果喜欢的话，那么她能够喜欢到什么程度？
所以她的本心便是：不知道。
她觉得自己大概是喜欢的，她之前一直都觉得，五条悟是她应该铲除掉的人，只是因为她从来不了解的感情变化错失了良机。
而现在她也不再有那个机会了。
五条悟倒也不意外会听到这样的答案，只是又开口问道：“那玛奇玛喜欢我吗？说真的。”
玛奇玛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哈啊，看来是真话了。”五条悟叹了口气。
以前的玛奇玛从来都挂着那副一成不变的浅浅的微笑，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让人看不出真实的情绪的。
玛奇玛说是，他就只能相信，他做不出什么其他的猜想，因为她身上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
说实话，比起以前毫不犹豫的肯定回答，五条悟还是听到对方的真心话要来得更爽快一点。
五条悟决定当个恋爱教师，从零开始指导玛奇玛同学谈恋爱：“玛奇玛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会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吗？”
玛奇玛说：“不会。”
只是有时候想法或许会变得很奇怪。
“嗯……按照我自己来讲的话，想到玛奇玛的时候会觉得心跳变快，体温升高之类的，看到你就会从心里往外地开心，见不到的话心脏就会很难受。”
五条悟说话的声音很小，他凑在玛奇玛耳边，温热的呼吸不停地喷洒在对方的耳廓处，皮肤不知为何泛起几丝痒意。
“比如说现在，我碰你的时候会不会有什么奇怪的感觉？”
大抵是因为刻意压低了声音，那声音低沉好听，对方用修长的手指描摹着她耳朵的形状，玛奇玛已经习惯了这种触碰，倒也觉得没有什么。
玛奇玛感受了一下：“……好像不会。”
可能人类的生理现象与她不相通吧，说到底都不是同一个物种，也没必要让五条悟一个人类这样来教她。
“哦，”五条悟有点失望，但并没有气馁，“那这样呢。”
说着，他微微张开嘴，薄唇便贴上了玛奇玛的耳垂，随后又照着那处的软肉轻轻咬了一口。
“嘶……”玛奇玛忍不住出声，“做什么？”
显然五条悟控制好了力度，虽然不疼，但还是会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被对方咬过的地方还有些湿湿的，皮肤又因为水分蒸发而微微泛凉。
但好像那莫名其妙的感觉并不止步于此，五条悟不仅没有放开她，还顺着刚刚咬过的地方舔了一口。
玛奇玛皱了皱眉，她只觉得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像是电流传遍了全身，让人十分不自在，就连心跳似乎都跟着变快了一瞬。
五条悟将脸向后撤，昏暗的灯光下，那双湛蓝色的眼睛被照得柔和极了，就像是两颗透明的蓝水晶。
“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玛奇玛回忆了一下：“有……”
“应该是有你刚刚说的那种感觉的。”
人类的正常生理现象，玛奇玛也有，这样的话事情就好办了。
白发男人眨了眨眼，银白色的睫毛被灯光投射出一道淡淡的阴影，把那水晶艺术品一般的眼睛称得更加好看。
五条悟打了个响指：“很好，那就还能救，玛奇玛你是喜欢我的，不用怀疑啦！”
玛奇玛：“……”
可能是这么一回事儿吧。
虽然她觉得一般要是没什么大病，被异性突然做这种事多多少少都会有点感觉的。
五条悟竖起食指，提议道：“玛奇玛要不感受一下？听说互相喜欢的人在对视三分钟之后心率会同步哦，这就是所谓的‘心跳的感觉’！”
玛奇玛可以同时听得清她自己的和五条悟的心跳声，当然知道两人的心率到底是什么个状态。
她失笑，无奈道：“哪有这种事，还是别想这些了。”
五条悟跟个小孩子似的：“那肯定是因为时间不够长，再等一会儿。”
好吧。
他似乎好久都没有这样认真地看她的样子了，玛奇玛还是那样漂亮，走在路上回头率高的很，在容貌上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什么瑕疵。
无可挑剔的样貌和身材，这都是从始至终都没有变化的东西，玛奇玛是不会变的，恶魔可以一直都保持年轻。
一头橙粉色的发丝就这样散开在柔软的枕头上，她的头发很长，有的甚至落到五条悟面前，偶尔擦到的时候会觉得很痒。
她的眉毛并不是说多么有型的，只是细细的，看上去很小巧，睫毛很长，眼睛是接近琥珀色的鎏金色，鼻尖翘又挺，唇线也不长，但却完完整整地勾勒出了较好的唇形。
整张脸看起来就是很嫩，如果只看脸的话或许会觉得她是高中生，可如果将视线下移的话，可能就会发现事实并不是这样的了。
不知道又是几分钟过去了，五条悟问她：“现在怎么样？”
玛奇玛微微蹙眉：“啊……”
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分明是有科学依据存在的东西，但放在他们这里好像就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见她根本不打算理他，五条悟咬了咬牙：“算了，既然这样，那我就自己来。”
玛奇玛并不是不想理他，而是她真的没有感觉到心率同步之类的感觉，但是说出来的话，又觉得对方可能会很失望。
而五条悟打算“自己来”的方式也十分朴素。
他握着玛奇玛手腕，开始把脉。
玛奇玛：“……”
好奇怪，这是她的问题吗？
五条悟闭着眼，神色认真严肃，似乎根本容不得别人打扰，好像是在完成什么大任务。
要是他平时做任务的时候能有现在一半的认真的话，咒术界说不定就有救了。
玛奇玛忍不住想道。
但是显然，五条悟的把脉技巧还不是很熟练，玛奇玛记得这是他以前有一次到中国出差的时候学到的，现在看来，他倒是没有学到其中的精髓。
一分钟过去了，五条悟还是没有说出个什么四五六来，玛奇玛垂着眸，抬起手放在对方的后脑勺上，又微微使力，整个头就被她按到了自己的心口处。
五条悟好像还吓了一跳，看样子应该是把脉的时候太认真了，所以没注意她的动作。
心脏不停地跳动的声音顿时变得清晰明显，整张脸都被埋在里面，不免会觉得呼吸困难，但看在埋胸的份儿上，五条悟打算忍耐一下。
好软哦。
而且她突然好主动。
玛奇玛还摸了摸他的头发：“这样听得到吗？”
五条悟不明所以地吸了口气，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她说什么：“……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