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还是你认为他这个人不老实，觉得我们之间不应该再交易？”
关秀婉自然不知道楚天玄满脑子想的都是前世的相关法律道德。
还以为是对这个人牙子有意见。
“没什么，秀婉。”
“我只是不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
楚天玄斟酌再三，还是和关秀婉讲了他的一个想法，这让关秀婉低头沉思了一会儿。
“人牙子也是受律法限制的。
若非本人签下卖身契，人牙子擅自把良家的人卖到，譬如兰桂坊或者其他府邸都是犯法的。”
“要受到剥皮种草之刑的。”
人人平等，在古代是不可能的。
关秀婉的想法在于本朝的律法，沿袭了前朝，并且有所改进。
尽量把一些糟粕去掉，留下了精华。
所以在她眼里这个职业虽然说不上是什么特别有道德的高尚的职业，但也并没有违背本朝的律法。
更何况。
在这个朝代有着很多过得穷苦的人家，卖儿卖女都是常见的惨事。
想要这样的事情不再发生，那必然是整个国家都强大富足起来以后。
家家户户都有钱，都能够生活下去，那也就没有必要卖儿卖女了。
“我知道，我只是……算了，以后人牙子的事情还是交给你们处理吧，我就不出面了。”
楚天玄只是淡淡的叹了口气，却也并没有在这件事情继续执着下去。
天底下的可怜人多了去了，他一时有感慨也是正常的。
因为他始终怀有赤子之心，这不代表他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
“好我还有一事并不明白，希望你能告诉我。”
关秀婉略一停顿，眼底似乎在刚刚那一瞬间闪过羞涩的眼神。
楚天玄歪着头看她，等她继续说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叫我娘子呢？”
关秀婉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声音里面带了些许的颤抖。
看来对于她来说要直白的问出这句话，还是有些情绪波动。
只是她一直以来控制的非常好，没有仔细听她说话的人，一定察觉不到尾音里的颤抖。
这份颤抖也不是因为害怕，确实是因为娇羞。
楚天玄很高兴，乐呵的差点手舞足蹈，清清嗓子认真的解答。
“因为你是关秀婉啊，你确实是与我有夫妻之名的娘子，你是岳父岳母的宝贝女儿，你是外面的人都知道的经商天才。
可你就是关秀婉啊，你有名有姓，你是你自己。
我以为我日日叫你的名字，既是在尊重你，也是……亲昵你。”
楚天玄笑着，很是爽朗。
他坦然的说着自己的想法，只是他不知道他的这个想法对于这个朝代的人来说，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而他给予关秀婉的是完全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丈夫对于妻子的尊重。
即便楚天玄才是入赘的那个人，可是谁又不知道，在这个时代如果不是当今圣上是女子，做出了律法的改变，或许女子的地位还要更受压迫。
关秀婉也没有机会接触到经商，甚至有可能会被剥夺继承权。
县衙里面会强行要求关岳父找到自己宗亲的子弟继承，也不允许他的女儿继承。
女子拥有继承权这件事情，在这个朝代是女子登基为帝以后才有的律法。
听到他这样说关秀婉心里一阵悸动。
又想到红楼就是出自他手，暗自感慨确实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懂得女子的不易，才能写出那样的史诗。
“谢谢。”
“既如此，以后我也叫你的名字吧。”
关秀婉别过头去，并没有让楚天玄看到她的脸。
如今也在询问楚天玄的意见，是不是要改一个称呼。
“不不不，外面的人都是叫我楚哥或者叫我全名。
就连我姐姐也是叫我二弟，就只有你叫我二郎，以后我也希望你能这么叫。
再不可以这样叫别人，好吗？”
楚天玄懵逼。
怎么突然一个好好的称呼，说了几句话就要改变了，他可不允许。
叫二郎多好听。
还记得前世人人都称赞的凤凰帝后，也就是李世民李二凤和他的妻子长孙皇后观音婢。
即便是两个人已经成为了天下最尊贵的人，私底下见面的时候。
长孙皇后依然会亲昵的叫自己的丈夫为二郎。
楚天玄可不希望自己和关秀婉之间的关系变得疏远，而是希望他们两个之间越亲越好。
只是关秀婉依然看向另外一边，让楚天玄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好，我答应你，只这般叫你一人。”
关秀婉的语气当中透露着无比的认真，随后站起来离开了前厅。
楚天玄并不会知道，他只是在短短的几句话之中，就用别人所达不到的力量非常强有力的给了关秀婉的心脏一击。
这几句话比起天下最让人想要得到的礼物还要令关秀婉高兴无数倍。
家中来了那些十几岁的孩子，一时间也显得有些热闹。
耿直每天都会过去教他们打拳，让他们强身健体。
关秀婉也特意请来了教书先生，让这些孩子读书明理。
剩余的时间楚天玄就会过去把他们带到厨房，教他们怎样做那些小吃。
这些事情说起来，对于家大业大的关家来说，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可是对于这些孩子们来说，是他们从来没有体会到的关爱，以及从来没有机会接触到的层面。
对于自己能够读书，他们感到无比的感激。
而且还能够学到真正的本事，知道怎么样制作一些特殊的小吃。
一颗小小的叫做感恩的种子，就这样种在了他们的心里。
楚天玄也在这些细节里发现。
整个关府上下，没有任何一个人是文盲，就算是认识的字比较少，那也终究还是识字的，量的多少而已。
由此可见。
关家一直以来都在做善事，只不过他们的善事并不会张着一张嘴巴到处去说，而是用实际行动去做。
他们不像是主人，而且收养的家人一样对待。
没有打骂，没有呵斥。
至于其他人能否察觉得到，会不会对此心怀感恩，关家并不会考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