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54
很奇怪。
苏格兰心里想。
自从刚刚过后, 就很奇怪。
因为要任务汇报，波本先回去编辑资料。而他则走进街边一家便利店，购买两份折诘便当作为晚饭。白糖和酱油调配出红烧味的满满当当便当, 可以非常好的补充能量。
在踏出店门的一刹那, 有一种穿过薄膜的轻轻的触感，让他一下子警惕起来, 然而却无事发生——路边行走着下班回家的人群, 带着疲倦与喜悦的交织。
“……”错觉吗。
带着审视的目光扫视四周, 总体还是熟悉的建筑、然而敏锐的头脑和记忆依然能够窥探出细微的变化。
来时街道旁的第三家店铺门口多了盆栽、转弯处头顶的横幅消失不见、脚下踏过的街道多出几道显眼的裂缝。
“……”发生了什么。
心里有些模糊的不安, 脑海中却没有什么猜测。苏格兰一边加快回去的脚步, 一边掏出自己的手机。
……没有信号。
无论是网络、还是尝试拨打出去的电话，都不可以。
被屏蔽了吗？是谁干的？为什么盯上自己？
是任务目标没有清理干净……还是组织的怀疑终于落在实处？
——身份……暴露了吗？
心里冒出一连串的疑问。苏格兰面色沉下来，手中紧握的便利袋随着加快的步速发出擦擦声。
“那个……”伴随着声音、肩膀上忽地搭上一只手, 神经紧绷的苏格兰条件反射来了个狠狠的横踢加压肘——
“啊呜呜呜痛痛痛！！”
“哎？啊、清、清川……？”
苏格兰微愣, 而后快速松开手：“啊……抱歉。”但对方走路和接近自己、为什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嘶……痛痛痛, 绿川君下手好重哦。”清川辰龇牙咧嘴揉着自己的胳膊，小小的泪目了。
“真是对不起。”苏格兰面上带着几丝歉意，不过并没有放下警惕，“清川君换上便服了, 现在是下班出来逛吗？”
“嗯，对啊。”清川辰笑笑, “看到你就上来打个招呼啊。这么有缘，一起吃个晚饭？”
苏格兰本想婉拒，因为手里正拎着两份便当, 但是眼下陌生又熟悉的场景实在是让人有些迷茫, 而眼前这个刚认识不久的人……算是他与周围环境中一个浅浅的连接线。
以及……如果真的被盯上的话, 自己现在还不能回去。
心头思绪百转, 面上还是温和的微笑，苏格兰微偏头回答道：“好啊——虽然买了便当，不过可以当夜宵吃。”
“中午说好请你们喝酒，结果并没有呢。”苏格兰勾起唇角，“晚上可以弥补下。”
“哈哈，好耶。”清川辰笑眯眯回答，“走走走，带你去吃一家超好吃的店！”
这是要对方引路的意思？目标是哪里？苏格兰本能地分析着，目光瞥见身边青年欢愉的脸颊，又停顿下来。
……算了，应该不过是普通人而已吧。
希望等会若真有人盯上自己，不要牵连到对方。
犹豫只是短暂，苏格兰清楚什么是此刻应该做的。他紧了紧背上的乐器包，武器是一种安心的保障。
然后抬脚和清川一起并肩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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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纸白字的页面上，铅笔字浅浅书写着字迹：【三个小时内，不要让对方对世界的怀疑度高于百分之五十。】
旁边是波动的倒计时。
『！！』
关键是他现在连对方在哪里都不知道，万一这段时间……等下、刚才那个熟悉的背影，是苏格兰吗？！
脑海极速运转，刚才的画面在倒带回放。
不管怎样必须先追上去看看，一定要尽快找到对方！
打定决心，清川辰把黑泽和赤井的东西放到榕树下，步速加快在人群中寻找连帽衫和乐器包的身影。
……不要怀疑，就不能让对方看到熟悉的人吧。只要喊出他的真实名字，基本上就会暴露。
所以不能让对方晃到熟人多的地方啊。
掏出手机想给黑泽打电话，接着想起那俩还在打架的家伙手机都在包里，只能发个短信留言说明下自己有事先走了，让他们早回家。
来自搜查一课的探寻能力，让他很顺利找到了那个背影，远远的在前面走着。
——上前打招呼，再带着对方向远处的餐馆去。他这么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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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餐厅的名字是什么？”苏格兰貌似无意中问起。
“……”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想带你走远一点。清川辰心里半月眼，表面上嘻嘻笑，“不行，要保密才有惊喜嘛～”
“……”苏格兰笑弯眉眼，“好。”
清川辰一边走着、一边在脑海中画着路线图，向远离警视厅总部和分厅的地方行走。
前方是一道分叉口，清川辰快速回想每条路上的标志建筑。
左边……等下、不能走左边那条！
他猛然回想起最近搞的【感动东京十大外国友人】宣传活动，那条巨大的宣传横幅就在左边那条路！
而宣传横幅上……他记得上面有赤井秀一的身影。
原因是他在东京一年的志愿公益时长最多，还有就是市民匿名投票占比比较高（赤井所住的公寓邻居几乎都投了赤井一票，因为他们或多或少，都找过技能丰富的赤井邻居帮忙修电灯泡/水管/找阿猫阿狗之类的）。
当时看到名单的时候他还好一顿吐槽：『身为FBI，可以这样直接暴露出来吗！』
赤井秀一倒是不太在意：『知道的人都知道，不知道的人还是不知道。再说……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身份。』
他瞥了清川一眼：『我又不负责卧底事业，没必要这么注意隐藏。FBI在外的形象塑造也是很重要的。』
好吧……还是很有道理的。
#热心市民赤井猫猫#
但这种感动东京横幅人物の赤井、绝对不能让苏格兰看到啊！
心头思转，脚下一拐，清川辰带着苏格兰走向右边的道路。
“大概有多远呢？”苏格兰温和地问道。
“唔……快了快了。”清川辰嘴上含糊着回答，视线扫过街道前方提前了解前方的事物。
前方似乎迎面走来熟悉的两个人影，黑长直发的女人侧头看着茶色短发妹妹，她们正和对方愉快地聊着天，还没有注意前方的清川辰他们。
“！”宫野明美和宫野志保！
她俩看到苏格兰，绝对会叫出他的真名吧！
清川辰探手猛地拽着苏格兰，转身就拐进最近的一家店铺。
苏格兰：“？”
“到了吗？……但这里似乎不是饭店呢。”苏格兰上挑眼看向清川辰，右手揣进衣兜。
满目是书架和摆放整齐的书本，前台趴着一只圆滚滚的招财猫，浅色发青年微笑着抬头：“嗯……警官们好啊。”
清川辰：“！！”是夏目！好巧不巧竟然拐进了他的书店！
“……”警官们？苏格兰心里一紧，接着反应过来，大概对方是认识清川辰的，而后将自己认成了他的同事。
清川辰暗中扫视苏格兰，下巴上有胡髭的短发男人表情不变，还是微笑的模样：“我不是他的同事哦。”
微愣一秒，清川辰立刻明白过来苏格兰对这个称呼进行了合理化脑补。在夏目回话之前，清川辰抢先一步开口：“啊对了，夏目桑！顺路来和你说一声，后天我来找你还书！”
“？”夏目微微偏头，“不用急，你昨天才借的。”
“后天我就看完了！”清川辰嘻嘻笑着，在更多对话进行之前，又拉着苏格兰快速离开书店。
街道上还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而刚才瞥见的姐妹两人已经不在前方。
……很好，宫野姐妹已经走过去了。
清川辰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太难了太难了！！东京熟人太多了QAQ
……早知道第一面就直接敲晕苏格兰好了。清川辰面无表情地想。然后守在旁边，醒了就敲，敲了再晕，这样度过三个小时。
当然也只是想想。
敲晕目前血量满格的苏格兰，在不暴露自己面目的情况下一击得手，还是非常困难的。
手机响起铃声，清川辰在看到屏幕上【黑泽阵】几个字时，就毫不犹豫按下了红色的挂断键。
——就算苏格兰不认识这个名字，如果接起来也会听出黑泽的声音的。
“怎么了，不接吗？”苏格兰注意到清川辰挂机的动作。
“没事，广告电话。”清川辰轻描淡写的回答。
话音刚落电话铃声再次响起，屏幕上显示【赤井秀一】几个大字，清川辰秒速挂电话。
“这个广告推销真不懂礼貌，不停打电话。”清川辰表情自然，把手机揣进衣兜。
“哈哈。”苏格兰轻笑两声，意义不明。
停顿几秒铃声再度响起，清川辰连拿都没拿出来，便毫不犹豫挂断。
——这俩人到底怎么回事！明明都留言了还要给自己打电话吗？
是有什么事情吗……？不过这种情况下，他也不能编辑短信回复就是了。
“……真的没有什么事吗？”苏格兰脸上露出关切的神情，“不会是警察紧急通知吧？”
“没有，小广告而已。”清川辰弯弯眉眼，揣在兜里的手操纵着直接把手机关机，“我们放心吃饭就行。”
“这样吗。”苏格兰蓝灰色的猫眼笑眯眯起来，他再次提了提肩上的乐器包。
……到三个小时了吗？好像还差一段时间。在大街上走碰见熟人的概率占比太高，清川辰思绪流转片刻，觉得干脆到一家餐厅角落坐着更安全。
“到了！”清川辰随意指着一家出现的西餐厅，标牌的霓虹灯已经闪烁着亮起，“我们去这家。”
“嗯，好啊。”苏格兰抬手，将手中的两份便当随意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哎？”清川辰微怔，“扔了？你不是当夜宵来着吗？”
“这种餐厅应该不允许自己带食物进去吧。”苏格兰回眸笑道，夕阳最后一缕余晖落在他的眼底，沉淀暗色的蓝灰，“而且……不方便。”
不方便？清川辰眨眨眼睛。不方便什么？
没等清川辰继续思考，苏格兰已经走过来，带着微冷的晚风：“进去吧。”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