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男朋友
两人最近的相处渐渐开始熟稔起来,虽然彼此间五年的空白还在,但对他们来说,已经不再只是令人难过的事情了。
夏然差点忘记傅嘉炀说要追他的事,闻言愣了愣,才抿着唇说道:“下午五点左右。”
“好,到时候带你吃好吃的,明天见。”傅嘉炀没有问夏然去a国到底是为了什么事,他清楚既然对方不想让他知道,那想来应该跟五年前的意外有关,怕夏然又躲起来独自舔伤,傅嘉炀决定等亲自见到人以后再问,顺便惩罚一下这个总是不听话,经常一个人冒险的小坏蛋。
挂断电话后,夏然继续埋头工作。
晚上,张择一亲自把夏然送上飞机,又选了三名身手最好的保镖叮嘱他们一定要把夏然安全送到目的地。
告别了张择一,飞机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中间又转了一次航班,在下午五点半才抵达s市。
一个小时前,傅嘉炀就发来消息说已经到了,夏然很快在机场大厅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不知为何,他的眼角有些湿润,就像是给自己这些年总是幻想着这番场景的一个完美落幕。
是孤独的结束,也是圆满的开始。
傅嘉炀大步走向夏然,上下端详了一番后才张开双臂把夏然揽进怀里抱住:“欢迎回来。”
夏然眨了下眼睛,缓缓抬手回抱住他,一直躁动不安的心也渐渐平和下来。
两人只抱了一下就克制的分开了,夏然表面还是一副从容自若的样子,只是耳尖染上少许微红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傅嘉炀在他的脸上轻轻地捏了下,笑着道:“累了吧?先吃饭我再送你回家。”
“嗯,好。”夏然答应着,转身对还没回过神的小张说:“公司的车已经在停车场等着了,你先帮我把行李送回去,再把张择一派来的人安顿好,就早点回家休息吧。”
小张闻言不太赞同地说道:“还是让我跟着您吧。”
一直默默充当背景板的保镖们也表示张总吩咐过一定要把人安全送到家才算完成任务。
夏然还没来得及拒绝,傅嘉炀已经先一步开口道:“是我设想的不够周到,那就辛苦你们了,行李也一起放到后备箱吧。”
无奈之下夏然只得同意让小张一个人跟着,其他人先回去。
上车后,一直在司机位等待的陈明明热切地朝夏然打招呼:“夏总好,我是傅总的助理陈明明,您叫我小陈就好!”
夏然点点头当作回应,陈明明又丝毫不见外地跟刚坐进副驾驶的小张作自我介绍,并且动作飞快地添加了对方的联系方式。
最后被傅嘉炀瞪了一眼,才老老实实地坐回驾驶座开车。
别看陈明明看起来有些不着调,但车技还是不错的,汽车很平稳的行驶在路上。
秋日的黄昏来的比较早,落日拖着长长的影子映照在一大片绛色彩霞之中,街边的树木和房子都铺上柔软的暖色柔光。
起先两人都没有说话,夏然有些紧张地看着窗外,直到发现自己身前的挡板缓慢的升起来。
“怎么……啊!”夏然来不及问,就被一股大力拖了过去。
夏然的双手慌乱中下意识地搭在傅嘉炀的手臂上,像被烫到了一般,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耳尖又迅速变得绯红,并向下蔓延开来。
两人的距离很近,夏然只要稍微侧一下头就可以轻易地碰触到傅嘉炀,这使得他不敢妄动,浓密的睫毛微颤地快速眨动了几下,看起来颇有些可怜兮兮的样子。
“乖,别动,让我抱抱。”夏然听到傅嘉炀有些低沉暗哑的声音,像难过又像是委屈,心里涌上一片细细密密的刺痛,搭在傅嘉炀手臂上的细白双手抬起来,圈住了对方的脖颈,就真的闭上眼睛听话地缩在他怀里不动了。
后车厢里的温度逐渐升高。气息交织在一起,热烈胶着。
浮躁的空气挂着稀薄的氧和热,堪堪停在一个危险的边界线上。
“抱歉,是我太心急了,忘记该有的正常顺序。”傅嘉炀面容俊朗挺拔,眼尾微微上挑,眸色很深,像掩藏着随时可能再次席卷而来的风暴,倒映在其中的全是夏然此时的情态。
夏然懵懂地睁开眼,浓密的长睫上还挂着湿痕,整个人都变成了粉红色。
傅嘉炀的眼底暗潮涌动,乌黑的瞳孔里有星星点点的光辉。
“嗯?什么?”夏然没有听清傅嘉炀刚才说的话,有些迟钝地问道。
傅嘉炀双手捧起夏然的脸,神情专注又认真地问他:“然然,做我的男朋友好不好?”
夏然揪着傅嘉炀领口的手不由地收紧,湿漉漉的眼睛终于续满了眼泪,滴落在对方指节上,温热的,眷恋的,依赖的。
嗓子里的酸麻感一路冲进鼻腔,这使得夏然的声音有些哽咽,但傅嘉炀依然听到他很轻地说了一声:“好。”
此时的夏然绝对想不到,仅仅因为这一个字,带来了怎样的后果。
空气徒然变得燥热起来。
夏然偶尔泄露出的声音全部被堵住,他的脑袋混沌迷离,思绪还停留在刚才突如其来的表白上,但那双水润的眸子却像是承受不住这巨大刺激似的,流出眼泪。
傅嘉炀终于暂时放过他,安抚般的轻吻他眼尾的泪珠:“乖,不哭。”
傅嘉炀流连许久,却在碰到一处不明显的粗粝时,突然停下了动作。
夏然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额头抵在傅嘉炀宽阔挺直的肩膀上大口喘气,长时间缺氧的肺部终于恢复正常工作,所以他这次很清楚地听到,傅嘉炀语气微冷地问:“这里是怎么受伤的?”
夏然手臂上的刀伤已经顺利结痂,不需要再绑着绷带,伤口周围的皮肤有些泛红,虽然并不严重但皮肉愈合的过程看起来还是稍显狰狞。
傅嘉炀的指腹小心地在结痂的地方轻轻抚摸,在确定夏然的其他地方都完好无损后,才抬起手把他的衬衫整理好,扣子一颗一颗扣紧。
夏然抬起头,眼里还有未散尽的情绪,傅嘉炀没有催促,而是很耐心地等着他开口,如果忽略两人此时的姿势和身上某些明显变化的话,也许会让人以为这是一场很严肃的对话。
夏然抿了抿唇,老老实实地把事情从头到尾地跟傅嘉炀讲了一遍。
讲到后面夏然忍不住有些泛起困来,连日的奔波和忙碌让他十分疲惫,再加上刚才的一番动作,心情大起大落后越发倦怠。
傅嘉炀眼见夏然越讲越小声,缩在他怀里揉着眼睛的样子,帮他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抱着,问:“还有哪里受伤吗?”
夏然摇摇头,半眯着眼睛瞥了一眼窗外,恍惚想起汽车好像已经行驶了不短的时间,于是问道:“我们去哪吃饭?”
傅嘉炀右手轻拍着他的背,没再多问什么,只是回道:“去我家,你要是困了就先睡会儿吧。”
夏然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要去家里,就在傅嘉炀熟悉又温暖的怀抱里睡着了。
傅嘉炀垂眸看了片刻,在夏然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
车窗外夕阳的余晖洒在街景两旁,橙黄色的暖光照进来,将傅嘉炀眼底的深暗减退了几分。
待确认夏然睡熟后,他才放下中间的挡板,前面播放器里的音乐声也随之传了过来。傅嘉炀捂住夏然露在外侧的耳朵,给了正朝后视镜偷摸看的两人一个眼神,小张才慌慌张张地把音乐关掉了。
陈明明这会儿见着夏总人已经累到在自家老板怀里睡着了,不知脑补到些什么,心里贱兮兮地给老板点了个赞。
小张想着刚才看到的画面,一时有些无言,他觉得自己需要时间慢慢消化老大已经有男朋友并且看起来关系已经非常亲密这件事。
二十分钟后,汽车停在傅嘉炀别墅的地下停车场,叮嘱陈明明和小张把夏然的行李送回去以后,他独自抱着夏然坐上电梯往家里走。
还是上次夏然睡过的主卧,傅嘉炀帮他脱去鞋袜,轻轻地放到床上,又从衣柜里拿出睡衣。
夏然睡的很熟,可能是知道在喜欢的人身边,也可能是太累了,中途并没有睁开眼。傅嘉炀帮他换上睡衣,又重新确认了一遍没有其他新的伤口才放下心。
这会儿天还没有彻底黑透,霞光的余晖中隐约可见一抹斑驳月色,傅嘉炀按下遥控把窗帘拉严实后,打开了床边的夜灯,出门前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把门关上。
他本打算自己做饭,两人在家里吃的,不过现在并不影响什么,只是等夏然睡醒后可能已经到半夜了,所以要准备些容易消化的食物。
粥炖好后放进保温锅里温着,傅嘉炀又去玄关的鞋柜里取出一双新的拖鞋拿在手里,才重新上楼回了卧室。
夏然侧身安静地躺在床上,两只手无意识地抓着怀里的被子,双腿弯曲,膝盖向上蜷缩起来,是很没有安全感的样子。傅嘉炀坐在床沿,慢慢地把夏然手里的被子拽出来,在他蹙眉想寻找时又迅速地把自己的右手伸了过去,十指相扣,夏然的呼吸重新变得绵长平稳起来。
傅嘉炀就维持着这样的动作,另一只手拿着平板,安静地守在夏然身边。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清润的白色倾斜,在地板上渡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一室静谧,时间仿佛定格,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很难得的是,他这次没有做什么不好的梦,虽然只睡了三个多小时,但质量意外的好。
半梦半醒间他捏了捏手里的被子,在察觉到不同于以往的触感时缓缓睁开眼,发现傅嘉炀的半条胳膊都被自己抱在怀里,两人的手心贴在一起并且十指相扣。
夏然微颤的长睫扫过傅嘉炀柔软的睡衣,心里有些许痒和热,再逐渐变得滚烫,鼻尖沁出一层细汗。
“醒了?”傅嘉炀摘下耳机,把笔记本合上放在床头柜,侧身看过来。
“嗯。”夏然的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整个人软绵绵的。他微动了动想把手指缩回来,傅嘉炀没有过多挽留,两人顺势松开了手,可不待夏然再有其他反应,一个高大的身影就压了上来。
“饿了吗?”傅嘉炀撑在夏然的身体两侧,黑白分明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身/下的人。
夏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回答,他看向傅嘉炀棱角分明的俊脸,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本来还有些惺忪的眼睛不由得睁大了点,两人的心跳声在这样静谧的房间里,在咫尺间的距离中彰显着强大的存在感。
傅嘉炀抬起手,拇指指腹在夏然的脸上轻轻滑动抚摸,从眼尾到嘴唇,最后捏住下巴,经过的每一处都像要烧起来,雾气朦胧,羞赧黏涩,嘴上却明知故问道:“怎么不说话?”
夏然的双腿被对方用膝盖夹在中间动弹不得,粉嫩的脚趾无辜地蜷缩起来,使细瘦雪白的脚背弓起,可以清晰地看到上面脉络清晰的血管。“嗯,有点。”
夏然艰难地开口说道,下午在车里被吸吮过度的嘴唇还有些红肿破皮,傅嘉炀盯着那处地方,眸色越发黑沉:“让我亲一下,就去吃饭。”话音刚落,就吻了上去。
十分钟后,收拾整齐的傅嘉炀把夏然拉起来,蹲下身帮他把新拖鞋套上。
"嘶。"夏然抿了抿唇,这才迟钝地感觉到疼痛,下意识地想去碰,被傅嘉炀握住手腕阻止了。
“有点肿了,别碰。”
夏然想谴责他说好的一下结果却亲了好久,中途有两次都差点让自己喘不过气,但在看到脚上那双跟对方款式相同的拖鞋时,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最后没办法,只得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站起身往外走。
可惜夏然并不知晓自己此刻是怎样的情态,这一眼像带着勾子似的缠人。傅嘉炀看着眼前人的背影,闭了闭眼,勉强压下里面藏得很深的欲望。
夏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对方的脑海里,重新回床上又滚过一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