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脸心术不正
“凭什么？我不干！”
颜青琥扭向一边，一脸不情愿，“丫鬟小厮都有，我就还是扮幼弟就好了，凭什么还要加个呆傻。”
“还有他！”
颜青琥指着叶兰旌，“还扮夫妻，你看他一脸心术不正，让他扮管家，不行，扮小厮！只能在外院待的那种！”
“你看看。”
桃李子掰着颜青琥的脑袋转过来，看向长身玉立的叶兰旌，“说他是管家，你信吗？”
颜青琥气结，“那就当小厮，小厮总管那种！”
菘蓝好声好气劝道：“五公子你照照镜子，你不撒泼的时候，跟小姐至少有六七分像。”
颜青琥：“你几个意思。”
颜青幼失去耐心，开始寻找趁手工具。
叶兰旌一个眼神，桃李子赶忙动手帮颜青琥改头换面，“颜小哥儿你不了解情况，若是遇到盘查少不得有疏漏，这种情况下装傻是最好的办法，乖了哈。”
在路上走了大半日，终于到达西林郡城门。
“看病？”
城防官兵看着这一行人，油毡布的小马车，颜青幼同叶兰旌扮作夫妇，桃李子与菘蓝则是丫鬟小厮，车里面还有个颜青琥。
“瞧着你们各个面色红润，哪里像有病的样子。”
桃李子握住官兵的手，悄咪咪塞了块银锭子过去，赔笑道：“有病的不是主家，是我主家的弟弟，听说西林郡的山中有位神医，这才千里迢迢跑来。”
“这样。”
官兵把银锭收到袖中，抬手用刀鞘戳向颜青琥的脸颊，“看病拖家带口这么多人，我看是装病吧！”
“啊！”
颜青幼尖叫一声，躲到菘蓝怀中，叶兰旌赶忙解释：“官爷，内人体弱，可受不得惊吓。”
“嘿嘿。”
颜青琥傻呵呵抱住刀鞘，张嘴就要啃，“我饿。”
官兵收回刀，还真是个傻子。
马车顺利通行，颜青琥得意一笑，“还是靠小爷才过去。”
颜青幼抬手欲打，没你，根本没盘问这件事！
因是西林郡外围，这城内并不繁华，找了半天才寻到唯一的一家客栈，小二抹了把脸，将几人带到一间客房。
“下人可住地上，铺盖餐食费用另算，若是不住地上，后院有草房，也得另算钱。”
客房地上满是飞灰，桌上更是油腻腻一层，不知道沾了什么痕迹。
桃李子拦下小二，问道：“可否再开一间房，您看我们主家有三个人，总不能让小公子睡地上。”
小二：“没房。”
颜青琥几欲发作，放屁的没房，一路上来，窗纱都是破的，空空荡荡鬼影都没有，这叫没房？
小二啪的一甩汗巾，说：“瞧你们就是外地来的，明天可是天尊圣诞，晚上得来不少人，你们若是来的晚点儿，这间房也没了。”
什么天尊，根本听都没听过。
前朝倒是盛行佛法，也没有什么天尊的称呼。
颜青幼在窗口望出去，果然瞧见有人在往树上结彩花，奇怪的是这些人身上穿的灰扑扑一片，补丁摞补丁，有布为何不留着做衣服，反倒弄这些无用的花头。
“我睡这里。”
颜青琥在地上铺开被褥，一股子霉味儿扑面而来，“大爷的，比地牢里那股味儿还难闻，这还敢收钱？要搁在京城，小爷非得收拾这奸商。”
颜青幼点点床铺：“你睡这里。”
那怎么成？
颜青琥：“虽说你凶了点，终究是个女子，怎么能睡地上。”
看到桃李子把被褥放到一起，他瞬间警觉，“干什么，你放到一起，是不是想让他跟我姐，不，跟她睡一起啊？我不允许！”
脑后挨了一下。
颜青幼把颜青琥扇到床上，“今晚我有事，你睡你的，别胡闹。”
当夜，客栈内不停有脚步声传来，颜青琥在床上辗转反侧，桃李子同菘蓝轮换值守在窗边，直到凌晨，他才朦胧睡去。
再睁眼已是锣鼓喧天，外面人声鼎沸。
颜青幼与叶兰旌将窗户打开一条缝隙，看着外面的情况。
长街两边站满了人，随着高昂的乐声，无数彩纸飘扬，一队人缓缓行来，领头的是几个道人，边走边喊，“天玄道人，无量仙尊，济世救人，福泽万民。”
随着口号声，围观人群的情绪越来越亢奋。
队伍的正中央是一座莲台，当中坐着一个白胖浑圆的东西，之所以称之为东西，是因为这人犹如一摊白泥，胖得从莲台中溢出，连五官都被挤成几条细缝。
“天尊度化我！”
“天尊救苦救难！”
随着队伍经过，众人脸上都露出如痴如醉的神情，仿佛真的到了极乐世界。
几片彩纸飘落到窗棂，一股油香气传来，叶兰旌只觉得头痛不已。
忽闻淡淡茶香，唇上一片温热，叶兰旌眼前多了一只手，颜青幼捂住他的口鼻，示意他不要用力呼吸。
“彩纸上被浸了药，难怪这些人如此狂热。”
菘蓝收集了几片彩纸装入竹筒，具体是什么药物，还得查了才知道。
“你们昨天去哪儿了！”
颜青琥取了餐食回来，看见人便是一脸质问，“还有你，姓叶的，你脸红什么？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隔壁咚的一声闷响，随即便是几声哭喊。
几人过去一看，见是一个丰腴妇人，正抱着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哭泣。
帮忙把人扶到床上躺下，女子哭声稍止，解释道：“我是带夫君来看病的，过几日省城就有天女献礼，正巧看到这里也有游行，夫君想硬撑着瞧瞧，没想到这使者的福泽他都受不住，更别提天女了。”
床上的男人浑身哆哆嗦嗦，不停打着摆子，眼见是要背过气去。
桃李子见状掏出一个小瓶，说：“官人情况紧急，若是不嫌弃的话，不如让我试试？”
妇人呆呆望着他在男人身上按了几下，最后捏住颈下许久，那男人才突然活了一般，一个大喘气过后，缓缓平静了下来。
叮嘱了几个注意事项，几人在妇人千恩万谢下回了房间。
颜青琥一把搂住桃李子，“你小子，还是个神医啊。”
桃李子摆摆手，“什么神医，那家伙准是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我老家就有小孩跟他一模一样的症状，乡下的土法子，扼住气门别憋死，撑会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