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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李思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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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含卉收下陆安送的蝴蝶木簪,立马就戴在发束间,臭美地问陆安她好不好看。

    陆安夸她的技能已经很熟练了,一顿夸赞后把人哄进了寝间里睡觉。

    只是温含卉前脚才躺上床塌,后脚又翻身下了床,急匆匆地把准备回房的陆安逮住了,拧着眉头道,“不对啊,买簪子是要钱的,你花了多少钱买簪子?”

    陆安眨了下眼睛,诚实地说自己是把做童工赚的钱都拿来买了簪子。

    温含卉不赞同,“崽崽,娘亲让你自己支配做童工所得的钱,一方面是尊重你,另一方面是因为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以有钱去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吃。你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我们家并不富裕,簪子只是用以装点身外之物,可有可无,外面野花那么多,我每天都可以摘两朵来戴,头饰这个东西不值得你用所有的钱去购买,知道了吗?”

    陆安也不认同她的观念,“可是我觉得花一百二十文钱买这支簪子很值得,因为你刚刚收到簪子的时候很高兴,嘴角都要挂到耳后根去了。”

    温含卉心一梗,“那是因为我不知道这支木簪要多少钱!”

    陆安撅撅嘴皮子,“我只是经过摊铺前,瞥见了这支蝴蝶木簪,上面的蝴蝶好像是展开了翅膀在飞翔,我就想起了你,所以才给你买的。我花自己的钱,买一支簪子送给你,这有什么错吗?”

    他委屈完,又忍不住去看温含卉的眼色,服软道,“好嘛,我知道你的用心良苦,我不再买就是了,但是这支簪子你可不许退掉,这是我第一次送你礼物,你退掉我会伤心的。”

    温含卉眼眸沉沉地看着他,半晌,摸摸他脑袋,叹口气,“好啦,我答应你。之后我也会一直把这支木簪别在发间,一直记住我们崽崽这份孝心,但是下不为例哦。”

    然后她将他身体转了一个向,对着西边寝间,轻推一把,示意他可以回房睡觉了。

    陆安听话的踱步往寝间里走,忽然回头道,“温含卉,你等着,以后我一定会赚很多的钱,给你买所有你想要的东西!”

    他撂下话,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耳根红红。

    那个挂在寝间外的木牌终于派上了用场,陆安迅速把木牌由“欢迎光临”的一面翻转变成写着“暂时勿扰”那一面,眨眼间就溜进了房间。

    留温含卉独自伫在原地,垂眸看着手里抓着的簪子。

    半晌,她把蝴蝶木簪戴回发束里,对着西边陆安所在的寝间道,“那我们一起努力,以后生活一定会越过越好的。”

    “嗯!”西边寝间传来陆安坚定的回答。

    到底是奔波了一整夜,温含卉倍感困倦,回房一觉睡到了天明。

    翌日起床,撩开寝间布帘,一股猛烈的秋风灌了进来,经过昨夜的秋雨,天气彻底冷了下来。

    温含卉从木柜里翻出做好的两件袄子,一件穿在自己身上,系好盘口,另一件拿给陆安。

    两人用完早膳后出门,温含卉却没像往常那般朝南去风华纺织坊,而是与陆安一道进城送他去煦阳院上学,她手里提着一个木篮子,在路上絮絮叨叨,说他受到了惊吓,所以她想陪他上下学堂几日。

    幸福来的太突然,陆安受宠若惊,可是又担心温含卉会因为去纺织坊晚了挨黄超骂。

    温含卉摆手道,“你别管那么多,我自己会跟黄超哥交待清楚事情缘由。”

    两人出发进京。

    到煦阳院后,温含卉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先去拜访了欧阳靖羽,她知道昨日欧阳靖羽替陆安做了口供,证明了那五个寻衅滋事的孩子在学堂里与陆安有过节一事。

    谢过欧阳靖羽后,温含卉请求说她想要见一见陆安的同窗们。

    欧阳靖羽应允,亲自带着温含卉来到学堂里。

    原本三五团聚着辩论的学堂因为她的闯入而安静下来,陆安更是局促的坐在其中。

    温含卉向众人笑了一下,阐明来意,“抱歉耽误大家时间。我是陆安的娘亲,因为我儿子平日里总是端着姿态,在我面前只报喜不报忧,在学堂里挨欺负了也不说,做了好事也是默默不声张,直到昨天他在街上被学堂里其他几个孩子恶意挑衅,士官找到我,让我去大理寺把他领回家,我才知道他在学堂里的真实境况。

    我想说,他是一个很有礼貌,且刻苦勤劳的孩子,相信大家了解他的为人秉性后,都会喜欢上他。但他也真的不擅交际,希望大家多给他一些时间,他一定会融入大家,和你们成为朋友。

    我不指望从陆安嘴里问出些什么,他一定会为了让我放心,说自己在学堂里和大家都相处的很好。

    我也理解世界上有脾气秉性相差甚远的孩子是天生就相处不来的,但是我希望大家能够恪守书生礼仪,相互尊重,也不要去欺负我们家陆安。

    不然的话,你要知道,陆安也是有家人给他撑腰的。”

    陆安坐在案几后,耳朵红红的听温含卉讲话,眼睛看着她一动不动。

    温含卉说完,从木篮子里拿出一沓崭新的帕巾,分发给每一个学子,“我是一个织娘,平日里会织些手工,这张帕巾,就当作是我贿赂你们的礼物咯。”

    经过陆安时,他也伸手想拿一张帕巾,被温含卉直接无视,“你已经有一张帕巾了,加上你弄丢的那一张帕巾,你已经拿过两张了,做人不能贪得无厌。”

    陆安:“……”

    这时,欧阳倩文开口和学子们说了一件事,“几日前,我在四合院旁的竹林里和其她女书生踢毽子,因为我马大哈,忘记了来月事的日子,因为弄脏了衣袍也不知道。温尚风一行就躲在假山石后笑话我。那时我与陆安并不熟识,他却特意告知我此事,把外裳褪下借我遮挡,我觉得他真的是很好的人。”

    “当然,我第一反应是慌张的。只是后来我也想清楚了,来月事是人之常情,根本不需要避讳。我鄙夷温尚风一行人的龌龊,却也赞美陆安的勇敢正直。”欧阳倩文强调道。

    学堂里,数双眼睛落在陆安身上。不知是谁率先鼓掌,而后是一阵大过一阵的掌声,既是对陆安的赞许,也是一种不言而喻的接纳。

    温含卉见状,欣慰的笑了一下,没有再逗留,悄悄退了出去,她还赶着去纺织坊干活呢!

    陆安眼睛依依不舍的追随着她走出学堂的身影。

    温含卉跟他打口型道,“你放课我还会来接你。”

    她摆摆手,再没回头。

    当天放课时,温含卉如约而至。

    陆安一路都乖乖跟在她身旁,时不时就偷瞥她一眼,然后害羞地说道,“温含卉,我好高兴呀。平日里,其他孩子都有家长接送,今天我也有家长接送啦~”

    只是他话锋一转,又说,“但是你明天不用来了哦,我体会过这种滋味就好了,我很知足的。像我这种独立的孩子是可以自己上下学堂的。”

    他才不希望她两头跑,那么辛苦。

    “那我之后就不来咯,以后有什么事你要告诉我,我替你做主。”温含卉摸摸他脑袋,从袖袋里摸出铜板,买了两个肉包子,他们一人一个。

    新鲜热乎的肉包子还没进口里呢,温含卉目光所及处,出现了一支红彤彤的送亲队伍,挑着嫁妆的送亲队伍浩浩荡荡绵延不绝,侍者吹响喜乐,响彻街头巷尾,引得周围百姓伫足围观。

    晨迎昏行,新郎一袭喜庆红袍,坐在高耸的骏马上,意气风发,不紧不慢的架马走在长街上。新娘坐在八抬大轿里,准备跟着新郎归家。

    温含卉拉着陆安往街边靠了靠,以免挨着人家送亲的队伍。

    她身旁有看客问,“这是谁家女儿出嫁,竟是如此气派?”

    包子铺的老板应道,“这是户部尚书家的女儿刘思涵出嫁,驸马爷是新科状元李思居,在榜下接住了刘家女儿抛的绣球,因此才有了这桩姻缘。”

    那看客露出艳羡的神色,“这状元郎运气也忒好了,被刘尚书给相中了,那仕途之路还不得是平步青云啊,过几年就是人人仰望的大官了!”

    周围议论纷纷,温含卉垂头不语,在送亲的队伍正面经过她所处的街口时,看客们都蜂拥而上去抢喜钱。

    温含卉和陆安忽然就被抢喜钱的人流冲散了,她一路被推搡着撞在一匹黝黑乌亮的骏马上。

    温含卉站稳脚跟后,回头朝着马背上那人道歉,一张她曾经无比熟悉的脸庞却映入眼帘。

    只一眼,两人都认出对方。

    几月未见,李思居墨发紧束,剑眉星目,气色红润,红袍下背脊笔挺,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志得意满的模样。

    相较之下,温含卉的日子却过得比以前还要紧巴了。

    温含卉怔然,心里却也明白:他是新科状元,又是户部尚书钦定的驸马爷,前途无量,想要巴结他的人都要踏破门槛了,又怎么会过得不好呢?他早已不是当年的李思居了,亦不是那个自幼与她定亲的男人,他很快就要成为别人的丈夫,两人早已是云泥之别,他走他的阳关道,她走她的独木桥,他们早就不可能回到过去,将来也不会再有瓜葛。

    思及此,温含卉置身于瑟瑟秋风之中,双目竟是被风吹得有些酸涩,一颗心怅然若失。

    瞧见温含卉,李思居的眼里亦是流露出错愕,他与她对视一瞬,低声喃喃道,“含卉……”

    这一声令温含卉从恍然中回神,她抛下一句祝福,匆匆拂开人流离去,找寻起陆安身影来。

    喜钱发完后,送亲的队伍继续前进,人流慢慢散开,温含卉在街口找到了守在原地的陆安,拍拍他脑袋,“走吧。”

    陆安敏感的察觉到温含卉情绪不对劲,问她是不是因为被人挤到了不高兴。

    温含卉摇头,沉默的朝前走,视线里的路却越来越模糊,像是糊了一层厚重无法抹开的雾。

    见她不想说,陆安没再追问,安静跟在她身旁走了一段路后,他停下脚步,摸出帕巾,递到她眼前,“温含卉,给你擦眼泪。”

    温含卉这才发觉自己已经是泪流满面,而陆安的话像是一根划开的火柴扔进她心里的那片荒野里,点燃了她所有的情绪。

    她不管不顾的蹲下,以手捂面,大哭出声,近处有行人投来讶异的眼神,而远方是渐行渐远的送亲队伍,直到消失在长街尽头。

    陆安焦急地不知所措,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得挨靠着她一并蹲下,哄着她说,“温含卉,你到底怎么了呀?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发生了让你不高兴的事情,你要和我说呀。我们是家人。不仅你是我的家人,我也是你的家人,你出事了,我也可以替你分担,也会为你做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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