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恋爱综艺是吧？”慕云漫爽快道：“我上啊，我上。”
慕云漫小声嘟囔：“一个恋爱综艺而已，你们难道还指望我会在恋爱综艺里喜欢上那个海王不成？”
慕伯言笑了笑，“爸爸也没指望你们就能迅速喜欢上对方。但你们要结婚，早晚要磨合，提前了解一下对方也是好的。”
慕云漫见爸爸又有长篇大论的趋势，连忙打住，“好啦，您不要再说了，我都答应了。”
慕伯言见状无奈笑笑，“别着急，爸爸还没说完。”
慕云漫坐好，“您说。”
慕伯言：“虽然上综艺这件事情你答应了，但还不行，还得让小傅答应。”
慕云漫：“您什么意思？”
慕伯言笑着看慕云漫。
慕云漫炸了，“你不会是让我去找他说吧！”
“凭什么呀，搞得像是我要求着他帮忙似的，这明明是给他收拾烂摊子好吧！”
慕云漫生气，“我不去！”
慕伯言哄女儿自有一套法子，得心应手，“诶，你怎么会这么想呢？爸爸怎么会让自己的女儿吃亏呢？”
慕云漫怀疑地看着慕伯言，小眼神仿佛再说：这老头子又要搞什么鬼。
慕伯言笑得一脸慈祥，“爸爸让你去是为了给他个机会向你道歉，让你撒撒火不是。你开口的事小傅肯定会同意，他要是敢不同意，你回来立刻跟爸爸说，爸爸立刻给你俩退婚。”
退婚？
慕云漫：“真的？”
慕伯言一脸正色，“当然。”
慕云漫半信半疑，“行吧，我去。”
退婚这样的事儿都说出来了，也不知道老爸又打的什么坏主意，去看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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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慕，我听漫漫说你哄着她和傅清河上恋爱综艺？”
季茹雪的声音哪怕在电话里也显得那么优雅，“先是慌不迭地订婚，又是让两人约会、上恋爱综艺。说吧，到底出什么事了？”
慕伯言笑了笑，“两家合作而已能有什么事。”
季茹雪嗤笑：“这话骗骗你女儿就罢了，骗我还不能。”
慕伯言沉默片刻，再开口声音有些沉，“我的身体出了点状况。”
季茹雪：“还能活多久？”
慕伯言却是笑了，“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季茹雪：“说吧。”
慕伯言：“情况还不明了，或许还有转机。”
他不肯细说，可季茹雪心中却有数，若不是很严重的情况他不会这么着急安置漫漫。
季茹雪：“傅家”
慕伯言没再说笑，声音透着一丝凝重和严肃，“若是我出了什么事…傅家会是漫漫强有力的靠山。”
“小傅名声是不大好听，但不是个糊涂孩子。感情嘛，就要慢慢培养，年轻人的逆反心理作祟，你不真正去认识，怎么知道对方到底是个什么人呢？外面道听途说的几分真几分假？”
季茹雪没再说，只道：“若是漫漫知道了你瞒着她会很生气。”
慕伯言：“我女儿快快乐乐的就好。再说或许结果也没那么糟糕，干嘛去吓她。”
季茹雪沉默了，半晌道：“要我回国吗？”
慕伯言：“若是不好，我会提前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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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云漫与傅清河见面的地方是在一家西餐厅，约的晚餐，慕云漫到的时候傅清河已经坐了一会儿了。这是两人第一次单独吃饭。
11月的天气已然入冬，餐厅内暖气温度适宜，傅清河穿着笔挺的西装三件套，一副商业精英的打扮，配着他的脸身材气质，随时可以来一组时尚大片。
爱美是人之天性，慕云漫更是颜狗，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而这时傅清河也抬起头来，视线与慕云漫相对，正好捕捉到了慕云漫的小动作，嘴角轻勾了一下。
慕云漫没有被抓包的不自在，大大方方坐下。
怎么了，好歹是未婚夫妻关系，多看一眼怎么了？
点完菜，服务生离开。
傅清河：“大小姐特地托了伯父的秘书约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但凡两人互称大小姐大少爷就是讽刺意味十足，这后面的对话就别指望心平气和。
慕云漫心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就这狗东西还能引得女人趋之若鹜瞎了眼瞎了耳朵了吧。
慕云漫：“倒也没有特地，只是金秘书恰好能够联系得上你，不知道傅大少爷有没有印象，咱俩，没有交换过联系方式。”
老娘也联系不上你，当然也不想自己联系你。
慕云漫这一提，傅清河微微有些诧异，想了想，自己好像也没有慕云漫的联系方式。
傅清河：“倒是我疏忽了。”
他拿出手机，“虽然可能没多大用处，但联系方式还是交换一下为好。”
慕云漫：她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不过他这话倒是不错，管有没有用，交换了再说。
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又加了微信，慕云漫直接给傅清河传过去一份电子文件。
傅清河点开文件看了眼，“恋爱综艺？”
慕云漫点点头，“这就是我这次来找你说得事情。”
傅清河快速将文件浏览了一遍，一直从容冷淡的脸上出现一丝诧异，表情也有些奇怪，“是”
傅清河看着慕云漫的反应，“是伯父的意思？”
慕云漫挑了下眉，没说话。
他想看看傅清河的反应，到底会不会像老爸以为的那样一口应下。
傅清河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这时服务生上菜，两人都没说话，傅清河端起一旁的酒杯抿了一口，待到服务生离开，傅清河放下酒杯，反问道：“你同意了？”
慕云漫：“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
对于慕云漫同意这件事，傅清河略感意外，傅清河对慕云漫的了解少得可怜，在这之前也就见过那么两三次，前几次还是两个月之前的事情，两个月的时间淌过，原本那点不深的印象就被冲刷得更为浅淡了，最近的印象则是前两天两人一起参加活动的时候。
透过这点儿仅剩的印象和他们之前两个月互不打扰的作风来看，慕云漫对这桩商业联姻与他抱有同样的态度，因此不太像是会同意参加这可笑的恋爱综艺的人。
傅清河拿餐巾优雅地按了下唇角，“我有些好奇，你为什么会同意这个要求。”
慕云漫假笑一下，“我会同意自然是因为有能打动我的地方。”
慕云漫既然不打算说，傅清河也没再问，傅清河微微垂下眸子半遮住眼中神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难道他要拒绝？
慕云漫好整以暇地看着傅清河，心道她可还记得她老爸的话，若是他敢拒绝，老爸就去退婚。他最好拒绝，慕云漫道想要看看到时候老爸会不会如他承诺的那样退婚。
傅清河抬眼见慕云漫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她似乎很有耐心，并不着急催他答案，也似乎并不怕他拒绝，她那双像是淬炼了这世间所有柔情才画出来的一双眼睛乍一看去满目是能溺死人的深情，可仔细看去，里面是疏离冷淡的，只是此刻还藏着一点儿狡黠，像是在打着什么小算盘，灵动又熠熠生辉。
莫非是她来之前与慕叔叔打了赌？
傅清河心思转瞬即逝，他注意着慕云漫的神情，给出了答案，“可以。”
傅清河确定自己从慕云漫脸上看到了一点儿遗憾的意味，他更加确信慕云漫在来之前恐怕与慕叔打了赌，大概是如果自己没有同意，慕叔会满足她的某个要求吧。
姜还是老的辣，慕云漫又怎么会知道她从一开始就不会赢。
就在一个周前，绯闻还没有被报道出的时候，傅清河秘密约见了慕伯言一次。
幕天和浮海的合作项目遇到了强劲的对手索桓集团。到不是说索桓集团的实力比两家强，若论实力幕天和浮海单拎出来一个，索桓也比不上。但索恒之所以能称得上强劲也有其原因。
一来幕天和浮海是首次进军新产业，而索恒有一定的根基，二来索恒上面有关系，最后也是最棘手的一点，索恒手脏。
看索恒过往的竞争对手都是什么下场就知道索恒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来对付他们。若是按保守做派，无非是被动接招然后出手化解。
但傅清河一向喜欢掌控节奏，不愿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干脆将计就计。
索恒向来喜欢来阴的，有黑料的挖黑料加以利用，没黑料的索恒善于制造黑料，总之翻来倒去索恒也就这些手段，傅清河决定干脆就主动出击，故意制造一个破绽给索恒，把索恒框在自己给它设定的发挥空间里，这样无论如何也翻不出花来，反倒可以为自己利用。
眼下慕家傅家最受关注的莫过于两家联姻这事了，这桩事太合适了，既能够掀起轰动，而控制得当又不至于伤筋动骨。
所以这装丑闻本身就是慕家傅家给索恒下的套，事先两家长辈都知道。
要拿联姻的事给索恒下套，就不得不经过慕伯言的同意，傅清河就去找了慕伯言，慕伯言同意了，但是有一个要求。
至于是什么要求，慕伯言当时没说，只说过几天会让慕云漫告诉他。
傅清河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一定要让慕云漫告诉他，后来慕伯言又提了一个要求。
慕伯言道：“漫漫会去找你告诉你我的要求，之后，你还要把新闻照片的事情跟漫漫解释清楚。”
想起此处，傅清河回神，对慕云漫道：“那条新闻是假的。”
傅清河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句，慕云漫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假的？
半晌她才明白傅清河在说那条丑闻是假的。可这更奇怪了，他在向自己解释？
慕云漫反倒更疑惑了。
傅清河：“新闻稿是假的，照片是很久之前的，哪怕是为了两家，订婚后我也会给你基本的尊重，所以”
所以什么，抬头去看傅清河，他却不说了。
慕云漫自己瞎猜，所以什么，所以订婚后并没有乱搞？还是所以这照片是假的，说话说一半是什么臭毛病。他这算是解释吗？
半晌没等到傅清河下半句，慕云漫慢吞吞地道：“哦。”
傅清河：“嗯。”
傅清河原本觉得没什么的，可是慕云漫的反应和眼神让他突然有些说不上来的不自在，而傅清河直到此刻才真正认识到了慕叔的用意。
他与慕云漫相识以来就是针尖对麦芒的，谁也瞧不惯谁。
订婚宴上话已经放下，约定已经达成，两人也认可了这陌生人一样的空间和距离。
他们婚姻的基调也会如当初在订婚宴上约定的那样，她尊重他的空间，他也对她的生活不闻不问，两人保持全然的距离和冷漠，他不屑向她解释什么，她也一定不会在意他的想法。可是现在让他去解释，让他主动打破当初定下的基调，这就像是一种服软，也像是一种示弱的食言，于是他天然地就在这场争锋中败下阵来，仿佛他很在意她的想法，仿佛他后悔了向她服了软，于是在这段关系的开头，他就落了下风。
一个出于下风的开头预示着送出了这段关系里的主动权，至于之后会怎样他已经不想去想。
傅清河这才认识到慕叔的高明之处，心中十分不自在，更不知该如何面对眼下的状况。
那个总是笑呵呵的儒雅男人有着春风拂面般的手段，雷霆般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