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爸爸希望你们把订婚宴补上。”
慕云漫：“什么！”
慕伯言：“爸爸与你傅伯伯商量了一下，还是希望你们能尽早结婚，但你现在还没毕业，可以先对外宣布订婚，先把订婚宴给补上。等你大学毕业就举办婚礼怎么样？”
“不是，爸，”慕云漫声音微微拔高，“为什么啊？”
“咱家资金链断裂了？要破产了？”
“还是遇到什么危机了？”
不然她实在是想不到什么事情会让老爸反常地想要把她在大学毕业的时候急急地嫁出去。
“还是”慕云漫仔细打量着慕伯言的神情，道：“难不成是你在外面有人了？想赶快过二人世界？”
慕伯言：“胡说八道什么。”
慕云漫：“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慕伯言：“都没有。”
“只是我们幕天集团和傅家的浮海集团最近打算合作一个大项目，若是你们能尽早结婚，会更有利项目的推进。”
“哦”慕云漫道：“吓我一跳。”
既然不是集团出现危机，慕云漫松了一口气。
“订婚结婚是吧，我知道了，”慕云漫站起身，“我先上楼了，您早点睡。”
慕伯言叫住慕云漫，“漫漫。”
慕云漫脸上其实没什么表情和语气的变化，但是以慕伯言对慕云漫的了解，根本不需要这些外在表现慕伯言也知道慕云漫现在不开心了。
联姻是慕云漫的责任，她不会拒绝，但这并不表示她不会不高兴。
慕伯言：“你是个有主见的孩子，爸爸知道你一直想做品牌，爸爸支持你。”
慕伯言从桌上拿过一份文件递给慕云漫，“就当你的订婚礼物了。
慕云漫接过文件看了眼，转身看向慕伯言，“我怎么不知道集团旗下还有这么一支产业？”
慕伯言实话实说：“因为不受重视。”
慕云漫真的是从来不知道，自家旗下还有一只名叫lithe的女装品牌，哪怕慕伯言说是因为不受重视的原因慕云漫也不大相信。直到慕云漫真正的了解过lithe才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家集团旗下有一支女装品牌自己还不知道了，那岂止是爸爸说的‘因为不受重视’，它根本就没有一点儿存在感。
慕家产业涉及那么多领域，其中最具存在感的当然是几大规模大又暴利的支柱产业，像那种收入一般规模一般的产业都不太受重视，更何况lithe这种情况。规模极小，名气也不大，盈利若能填平那一年的支出已经算是不错的一年了，甚至有连续几年都是集团在拿钱养着这品牌，可见的，这支女装线的规模被一缩再缩，成了如今这幅局面。
其实慕云漫一度想不明白，一向精明的老爸为什么会同意集团这些年拿钱养着这支小小的女装线，后来听人说起才知道，这缘结还在她妈身上。
这支女装品牌之所以存在还是当年她妈和她爸没离婚的时候搞的，后来离婚了，她妈撒手不管了，她爸也没让裁掉，一直还留着，然后传给了她。
慕云漫原本以为，她爸把这个名为lithe的品牌交给她是为了对即将英年早婚的女儿进行补偿和安慰，同时也是对她喜欢事业的一种支持，可当慕云漫拿到lithe的财报并了解了lithe的经营情况之后，才发现自己是想多了。
她爸也可能只是单纯想要把这个烂摊子甩开，并且刁难她。
于是慕云漫的心情从原本的不开心的档位又往下宕了几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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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棠丽觉得奇怪，慕云漫从家回学校后，她的情绪仿佛就陷入了一个低谷期，明明前一晚上分别的时候还挺开心的，怎么回来就这样了？
一连几天，慕云漫除了上课就是窝在宿舍对着电脑苦大仇深地研究着什么，别说姚棠丽，就是学弟学妹都察觉到了慕云漫心情不好。
姚棠丽在食堂打饭时遇见学生会的学妹席小雨几个，一起聊天时他们还问起慕云漫，“云漫学姐最近在忙什么啊，好几天没来找我们玩儿了，前两天我遇见滑板社的一个学弟还问我说云漫学姐怎么不来玩滑板了。”
姚棠丽摇摇头，“她最近心情不好，已经在宿舍窝了好几天了，我是真不习惯。”
学妹关切道：“云漫学姐是遇见什么麻烦了吗？”
姚棠丽：“没有，好像最近在研究什么新东西，我看她跟手上一份报告杠上了。我这两天正想着带她出去玩玩，她整天这么反常搞得我也很压抑。”
学妹：“我也好想念学姐活泼爱玩的样子。”
席小雨：“学姐，这两天大学生文化节，我们不是在校内摆摊吗，昨天听说文化路广场旁边的那河边步行街最近开放允许免费摆摊，有不少同学不想在校内摆摊了，想组团去那边试试，棠丽学姐你带云漫学姐一起来吧，这种热闹的活动她一定喜欢。”
席小雨贼贼地笑了笑，“而且，我上次跟你说得那个设计首饰很厉害的同学也会去。”
姚棠丽双眼一亮，“这么好？那一定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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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云漫也在宿舍郁闷几天了，实在待不下去了，正好这时姚棠丽带了席小雨说的消息来，慕云漫一下子就精神了。
“去啊。怎么不去，这么好玩一定要去。”慕云漫眼睛亮晶晶的，已经开始计划了，道：“小雨他们卖什么？”
姚棠丽：“我没细问，好像就是一起在网上批发了点儿小玩意儿卖。”
慕云漫道：“我们也带点儿，就让小杨从库存里挑点。”
姚棠丽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姚棠丽和慕云漫不同系，两人这宿舍算是混合宿舍，姚棠丽是美术学院学设计的，各种比赛的奖项拿过不少，履历很漂亮，肚子里满是才华。
在慕云漫鼓动下，两人在大二的时候合伙在淘宝上开了个小网店卖些耳环戒指项链衣服，慕云漫和姚棠丽自己搞原创设计，设计出了稿子在网上找厂家制作，然后通过自己的网店售卖。
设计大多是姚棠丽在做，慕云漫更多的是管别的方面。两人在线下有一个工作室，招了三五个人，但因学业比较忙，在生意上投放的精力也不多，就玩票性质，但这么久下来店铺也攒了一两万的粉丝。
那小工作室虽然场地不大，但却是在好地段，在不知道慕云漫身份之前，姚棠丽还以为这工作室是慕云漫从亲戚那租来的，其实这工作室所在的整栋楼都是慕云漫的。
慕云漫道：“那我让小张翻一下库存，到时候直接送去河边步行街。”
姚棠丽：“行啊，这样我们也不用费劲往那搬了。”
慕云漫长这么大没有摆过摊，对这次摆摊的期待让之前的郁闷一扫而空，甚至接下来几天都处在一种兴奋开心的状态中。
摆摊的时间定在大家都有空的周五下午，两人收拾好东西出去跟席小雨他们会合，慕云漫脚步轻快，笑容灿烂，对摆摊极为期待。
姚棠丽：“慕云漫，你至于这么开心吗？你知道你这样像谁吗？”
慕云漫：“谁？”
“像小学生。”姚棠丽道：“我上小学的时候，有一天让朋友下午上课的时候帮我带一块小熊橡皮，那一天啊，我只要一想到下午就会有小熊橡皮我就开心得不行，就跟你现在的表情一模一样。”
慕云漫皱着鼻子凶她，“你是说我幼稚吗！”
“说你可爱。”姚棠丽道：“你这个人可太矛盾了，有时候简单天真的像是小孩可有时候冷酷现实得像是老油条。”
“我就是这么美丽又迷人的存在，不要爱上我，”慕云漫拍拍姚棠丽的肩，道：“还有，你这什么破形容词”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和学妹们约定的学校西南门口，学妹席小雨远远看见两人，招手喊道：“云漫学姐！棠丽学姐！”
两人走过去，看了眼，“怎么就你们四个，其他人呢，还没来？”
席小雨：“他们提前过布置了，怕去晚了好位置就被占走了。”
慕云漫看她们每人手上都拿着东西，有拎着袋子的，有搬着纸箱的，“东西不少？我帮你们拿一个吧。”
学妹邹静道：“不用学姐，我们手上都是些轻便的东西，拿得了，不过你和棠丽学姐怎么没拿东西啊？”
姚棠丽道：“我们让人提前送去了。”
席小雨：“学姐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们也走吧。”
河边步行街两边没有商铺，但是紧邻商场，靠近河岸，环境清幽，人流也不算小。慕云漫等人赶到的时候还不到五点，正是下班和吃晚饭的时间，但街上人也不冷清，街道两旁已经全被准备摆摊的人占满了。
“哇偶，”慕云漫站在步行街入口叹气，“幸好王晁他们来的早。”
姚棠丽：“摊位竞争竟然这么激烈。”
远处王晁几个看到了这边的几人，站起来朝他们挥手。
慕云漫看到了王晁几个的位置，拉着姚棠丽钻进人群就跑了过去。
“不错呀小伙子，”慕云漫拍了拍王晁的肩，看了看四周环境，“还占据了黄金地段啊。”
王晁得意笑道：“那是。”
慕云漫转眼就看见了旁边的小张，笑着跑过去，“张阳阳，怎么这么勤快呀，竟然已经把摊子铺设好了。”
张阳阳是工作室的员工，跟两人关系很好，笑着道：“来的早，也没事，就跟着他们一起把摊子铺开了 。”
慕云漫手背在身后又去几个学弟学妹已经铺开的摊子处转了一圈，打了招呼。
姚棠丽在一旁翻白眼，“你别巡视领地了，快过来干活。”
慕云漫又笑嘻嘻地跑回来把肩上背的包随意往地上一放，帮着学妹把没铺好的摊子铺开。
慕云漫从一个纸箱里摸到一团塑料绳，拖出来一看是一排led小灯泡，她整理着缠在一起的线，“怎么还拿了这个？”
学妹刘紫枫道：“好看还能照明，到时候顾客看见我们这边这么好看，不都往我们这来。”
慕云漫比了个大拇指：“有道理。”
趁着光线还好，两人把led 灯挂好，他们占的这摊位是靠河边一侧，这边一排接连五六个摊位全是他们的人，身后是一排粗壮的松树，led灯就缠在松树繁茂的枝杈间。
一切收拾好，天也渐渐黑了，小张把东西送来，帮他们铺设好摊位就下班离开了。说是摊位就是在地上扑了一蛇皮袋子上面再扑一层布，然后把东西整齐地排列在上面，简单得很。这河边步行街上的摊位都是这样铺设的。
刚开始还没生意，这一排的年轻人就三四人坐在一起，拎着小马扎边磕瓜子边聊天。
刘紫枫：“云漫学姐你这瓜子味儿不错，哪儿买的？”
慕云漫：“学校大超市称的。”
席小雨抻脖子朝这边看了眼，喊道：“云漫学姐！这边也要。”
学弟陈律也跟着嚷嚷：“学姐还有这边！”
慕云漫拎着瓜子走过去，“就你们眼尖，一共拿了这点儿。”
“哈哈哈，不管，见者有份。”
慕云漫分完瓜子回来刚坐下，摊子前就站下一对情侣，女生蹲下从摊子上拿起一对耳环，对着摊位上放的镜子比了比，转头对男朋友道：“好看吗？”
男朋友点点头，“好看。”
女生：“这个多少钱？”
“59，”慕云漫：“你这条碎花裙很漂亮，这耳环配你的裙子很显气质，这款就剩这一个了，喜欢就拿着吧。”
女生眼神有些犹豫，像是想要讲价又不好意思开口的样子，她看了看男朋友又对着镜子比了比，才道：“这个我要了。”
“不看看手链和项链吗？”慕云漫从摊上拿了一条手链，在女生手腕上比了比。
手机支付宝想起一阵清脆的到账声，情侣买了耳环和手链离开，慕云漫拿着手机得意洋洋，“怎么样，第一单是我的。”
姚棠丽：“厉害呀，不知道的谁能看的出你是第一次出摊呢，这三寸不烂之舌牛批。”
“云漫学姐这也太厉害了吧。”
“学姐生意不错呀。”
慕云漫站起身，一副荷包鼓鼓的满足样，“第一桶金到手了，想吃什么喝什么尽管说，学姐有钱，学姐请你们。”
“哇哦~”
“学姐万岁！”
“学姐太好了吧。”
“我要喝百事。”
“我要雪碧。”
“奶茶！奶茶可以吗？”
慕云漫：“可以啊，怎么不行，我挣了一百三呢，有钱！”
学妹：“哈哈哈哈，可是棠丽学姐已经开始用眼神杀人了。”
慕云漫：“那我得赶紧走了，不然被她抓住你们可什么都没有了。”
慕云漫点了两个学弟溜了，姚棠丽骂了句“败家娘们”又引起一片哄笑声。
慕云漫估摸着那些早早出发来占摊位的学弟学妹怕是连晚饭都没吃，就买了点儿零食饮料三明治饭团回来，三个人六只手提了五个大袋子。
这边一群年轻人热热闹闹得说笑分零食，引得路人和附近摊贩频频看来。
这晚的人流量真的不少，每个摊上都有收获，天一暗各个摊子上就点起了灯，慕云漫这边不但点了小台灯还亮起了身后的led灯，星星状的led灯隐没在松枝间十分漂亮，果然这边的人流就要比别的地方多上一点儿。
席小雨在自己摊子上待了一会有些无聊撇下同伴跑过来找慕云漫姚棠丽聊天。
席小雨贼贼道：“学姐，你这卖的是女生的东西，怎么老有男生往这跑啊？”
姚棠丽：“今晚上已经有七八个男的过来要她的微信了”
姚棠丽的声音戛然而止，慕云漫正低头把摊子上的东西摆放整齐，奇怪地回头看了姚棠丽一眼，却见姚棠丽愣愣地望着一个方向，呆了。
接着慕云漫就觉袖子被席小雨拽了拽。
不止如此，慕云漫甚至明显感觉到，几乎一瞬间，他们这边的交谈声突然就小了，像是这边都被按下了消音键。
慕云漫边往姚棠丽视线所在处望去一边纳闷，这是怎么了？奇奇怪怪的。
只见摊子上出现一只手，慕云漫看过去，是一位挺漂亮的女生，慕云漫更纳闷，心道这小美女也不值得身边这俩人这么大反应吧。
直到慕云漫的视线穿过那女生投放到她身后这才明白，那有一个巨他妈帅的男人。
帅到离谱，帅到在人群中都自带光芒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