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第二百六十二章
“因为小玉之前说的, 现在是第四轮的圣杯战争，而圣杯战争的开启周期是60年一次，所以第一次的圣杯战争应该在240年之前。”吃过晚饭, 江户川乱步啃着手里新鲜出炉的小鸡馒头, “我在听到这个的时候，就有一件事情很不理解了，那就是这样典型的魔术仪式，为什么会在日本进行, 而不是在伦敦又或者罗马之类一听就很魔术的地方举行。而且还一连四次都在这边举行。”
一旁的福泽谕吉也跟着点了点头, 确实, 这一点在他听玉藻前解说圣杯战争是个什么东西，圣杯战争里涉及到的特殊词语是什么意思的时候, 也产生过这样的疑问。
“呃……”因为是本土英灵, 还是本土加成非常巨大的英灵, 玉藻前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江户川乱步也没去看他们的眼神, 继续说道：“所以我就判断出来, 并不是圣杯战争不想换地方举行, 而是没办法变更举办的地点。”
“会出现没办法变更举办地点的理由只可能和冬木市这个城市的地方有关系, 早在两百多年前, 第一次圣杯战争开启的时候, 就由最初开启圣杯战争的人刻印在冬木市这座城市之中, 以至于之后的人没办法将圣杯战争转移出这座城市。”江户川乱步丝毫不在意地说出了很多人根本就不曾细想过的东西。
“我去翻了冬木的地方志, 从里面看到了好几个有趣的事情, 其一就有两百多年前的江户时代里, 本来是冬木本地华族的远坂家忽然开始转投西学的怀抱, 并且引起了当时的冬木城主的刁难, 故事的结局自然是远坂家当时的家主通过智慧扭转了这一危险局面。”江户川乱步说起了他先前在市民中心看到的本土地方志上记载的逸闻, 那份逸闻只有不到半页纸，可是他还是很准确地抓到了其中蕴含的重要信息，“最有趣的是，这个逸闻之中首次出现了间桐的名字，但是并不是写成汉字的‘间桐’，也不是平假名的‘まとう’，而是片假名的‘マキリ’。”
因为桐这个字在日语里可以被读作tou也可以被读作kiri，所以江户川乱步十分肯定，这个マキリ就是现在的间桐。
谕吉大猫吃瓜吃的十分紧张，它看到江户川乱步几口啃掉了手里的小鸡馒头，赶紧给他倒了杯茶，让他喝了好继续讲。
这个曾经的传闻发生在距今（1994年）接近两百多年前的文政年间。
也是在这个传闻之后，间桐这个姓氏才逐渐地出现在了冬木市的地方志里，最后在明治初期年间成为了冬木市的一个可以算得上名号的家族，等到昭和初期，间桐彻底成为了这个城市里极有分量的一个大家族。
而这期间的时间分布也很有意思，间桐的崛起似乎也和圣杯战争举办的时间很接近，都是将近时隔60年左右来一次崛起，简直就像是之前的60年都在积蓄和发展，等到了圣杯战争开启的前夕一口气将这份发展全部发挥出来，就为了备战圣杯战争一样。
“可是现在的间桐家不是连个继承人都没？”玉藻前像是个学生在课堂上提问一样高高地举起了手，这段时间玉藻前也没有真的就只是白天和谕吉大猫一起玩毛毡，也有在认认真真调查冬木市的，毕竟曾经在日本这片地区上有着赫赫威名的大妖怪，虽然现如今是被以英灵的方式而非恶灵的方式召唤出来导致实力下降了很多，可到底也是一个强悍的servant，她可以通过驱使管狐将自己的符咒贴在不起眼的地方来达成监视监听的效果。最近这段时间，她查探到的内容里就包括间桐家现任的家主间桐鹤野本来没有继承权，然而在次子间桐雁夜离家出走之后，才勉强继承了间桐家。
这个消息如果从魔术师的角度来看，就是间桐鹤野只怕没有成为魔术师的才能，间桐雁夜虽然有魔术才能，却拒绝成为间桐家的继承人。
江户川乱步拍了下手，“但是间桐家的小儿子回来了哦，berserker的御主就是他。”
玉藻前忍不住地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她都没探查到的消息，江户川乱步是怎么，哦，他知道好像一点都不奇怪。小玉一脸秒变淡定脸。
江户川乱步继续说他的发现，城外的爱因兹贝伦的城堡的土地交易发生在100多年前，但是绝对没有两百年，也就是说那片土地实际上第二次圣杯战争之后才被爱因兹贝伦的人买下来的。
这就说明了第一次和第二次的圣杯战争接连失败，应该还暴露了那个时候圣杯战争技术的不成熟，正是因为前两次圣杯战争的失败，本来就是外国人的爱因兹贝伦才会干脆选择在冬木市购买土地修建自己的城堡。
而到了60多年前，当时的地方志里有描述因为昭和初期的金融恐慌，日本当时全民陷入了某种很奇怪的狂热状态里，所以当时的人对于外国来的人都有一种很莫名其妙的狂热心态，所以对于当时居然会前来日本的外国人记录得尤其详细。
大概是第三次圣杯战争期间，不光来了爱因兹贝伦家的人，还有从芬兰、英国和德国赶过来的魔术师，其中因为芬兰前来的那两个魔术师是一对双生子姐妹，所以在地方志的记录里特别清楚。
虽然地方志里将这些人都当成了前来旅行的游客，并且自豪于冬木市在这么早的时候就有这样的名气，但是在江户川乱步的眼里，这些所谓的游客全部都是过来参加圣杯战争的魔术师。
就是这个第三次圣杯战争最后也落了个无疾而终的结局，江户川乱步虽然很好奇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本来就连圣杯战争都不可能被记录下来的普通人的记载里，当然也不可能会有关于第三次圣杯战争的记录。
综合这些情报来看，能够确认的事情就是，远坂、间桐还有爱因兹贝伦这三家的人就是最初的圣杯战争的设计和缔造者，而圣杯这东西不能移动的真正原因，只怕就在于圆藏山。
圆藏山本来就有山腹中有龙的传闻，再加上明明附近都有灵脉，摆明了这边应该也是灵脉所在，至不济也该是个魔力充足的地方，然而玉藻前的探查结果却是柳洞寺没有任何异常。
没有异常在这里就是最大的异常。
而且自从玉藻前解说圣杯战争的结束条件就是七组人员之中最后只剩下来一组这样的说法，就让江户川乱步觉得很可疑了，到了那个时候，圣杯会怎么出现？直接出现在最后胜利者的面前么？
如果通过层层厮杀，那么出现在最终获胜者的面前也就算了，可万一真好的就有人运气逆天，全程躺赢呢？
圣杯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那一组人的面前吗？
如今结合了冬木的实际情况，江户川乱步判断，七组御主和从者之间最后的获胜者只怕需要前往圆藏山领取这份奖励。
但是由于截至目前，江户川乱步所能够获取的消息几乎都来自普通人的世界，唯一的几个信息还是来自于玉藻前和昨天看到的那场乱战，所以他也不能肯定自己的判断一定就没有出错，不过大体上应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玉藻前已经听得有些呆了，这么多事情，江户川乱步只靠着自己的能力就查出来了，他甚至还不是一个魔术师！
“所以如果我们想要以最快的速度直接夺取到圣杯的话，我觉得我们等一下可以直接去圆藏山。”江户川乱步肯定地说道，“虽然具体要怎么操作我也不知道啦，不过如果是caster的话，你应该知道该怎么操作的吧？”
玉藻前连忙点头，虽然不是非常正宗的魔术师，但是她好歹也是掌握了ex等级咒术的servant，如果那边真的和圣杯相关的话，以她的实力也是可以做得到的。
只不过这一次被召唤出来的战斗情况和自己一开始所猜测的有太多的不一样就是了。
自己居然会遇到可以躺赢的情况，而且还是被普通人带着躺赢，玉藻前只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但是一定要说她有什么不满或者不高兴之类的，倒也还真没有，毕竟对于玉藻前本人就不是多有所谓“魔术师尊严”的家伙，而且她的愿望还是成为贤妻。虽然因为这一次的召唤对象是只非常可爱的大猫而无法达成这个愿望，可是跟猫交流家政经验，甚至从大猫这边学习如何照顾孩子也是一件很令她觉得高兴的事情。
所以在听到江户川乱步的安排之后，玉藻前非但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反而觉得有种很刺激很兴奋的感觉。
能不刺激么？其他人还在打成一团的时候，他们已经跑去偷家了，这种经历就算是其他英灵也不可能体会的到好么？
“所以我们现在先睡觉吧，等一下晚上过了十二点再出发。”说到这里的时候，江户川乱步的脸上露出了明显不高兴的神色，对于他来说，这么冷的天气居然连睡觉都不能平平安安地睡，可是为了能尽快回去，就算没办法好好睡觉也只能认了。
福泽谕吉轻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会在旁边看着你的，所以放心休息吧，到了点我会叫你们起来的。”
听了这话，谕吉大猫点了点头，便快速地跑去给他们铺床，很快一人一猫就抱在一起睡着了。
“caster，你不休息么？”福泽谕吉靠着墙壁坐在江户川乱步的被褥旁边，他的衣角被那边的一人一猫压住了，不过他没有去抽出来的意思。
“不，毕竟如果乱步先生的推测没有出错的话，搞不好今天晚上就能结束这次的圣杯战争，所以我要好好准备一下呢。”玉藻前十分认真地说道。
“你的愿望，十分抱歉。”福泽谕吉认真地对面前的女士说道，他们似乎没办法帮这位女士完成愿望。
“没关系啦，本来我的愿望就没有想要通过圣杯来实现。”玉藻前一点都不介意地说道，她边说边整理着自己手边的符咒，想要整理出等一下可能用的上的功能性符咒来，“而且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我也算是已经感受到了啊。”
master和servant之间可以通过魔力的流转而在梦境之中看到对方的记忆，玉藻前在谕吉大猫的记忆里好好地体验过了一位贤妻的生活日常，虽然给猫冠上贤妻之名有些奇怪，但是以这只猫的贤惠程度来说，真的抗议算得上是贤妻了。
这只猫一只猫养了这么大一个家庭！
虽然记忆之中没有一个可以相亲相爱的“阿娜达”，但是就算是这样，也算是完成最起码她一半的梦想了。
虽然平淡却异常温暖的生活，吵吵闹闹却又非常懂事的家人，这可是要比自己以前在种花家的时候，在鸟羽天皇的皇宫里的时候都要来的更值得羡慕的生活。
温暖而柔软，是一直以来向往的生活。
所以玉藻前并没有任何的不满，甚至还觉得这一次来的很划算，超级划算，不但体验到了这样美好的生活，还体验了一把被人带着躺赢的感觉，这么爽的事情简直够她回去对着清姬和刑部姬她们吹上很多年了。
等到十二点一过，福泽谕吉直接叫醒了睡得香甜的一人一猫，谕吉大猫倒是很快就起来了，可是江户川乱步反而像是一只没有睡醒的大猫，迷迷糊糊地反应不过来，还是谕吉大猫去拧了块冷毛巾过来，才将江户川乱步彻底唤醒，就是唤醒之后的江户川乱步显得像是背后被放了根黄瓜的大猫一样紧张。
从他们现在所在的藤村宅前往柳洞寺并不算远，两人一猫选择徒步前行——没办法，他们没有交通工具来着。
来到柳洞寺的石阶之前，这一次他们没有选择走上去，而是任由玉藻前召唤出本地的“灵”来给他们带路，带他们前往圆藏山的山腹之中。
圆藏山的山脚下确实有着许多类似地缚灵一样的“灵”存在着，被玉藻前使用咒术召唤出来之后，这些没有什么力量的存在给他们指个路却还是做得到的。
顺着这些存在给他们指的路一路前进，他们果然就发现了隐藏在山间的巨大空洞，当他们走进去之后，玉藻前立刻就发现，这个空洞的里面布满了结界。
这个发现无疑就是肯定了江户川乱步的推测，玉藻前一脸兴奋地带着身后的两人一猫朝着那边大步跑了过去，没多久就来到了山腹的深处。
“这，这就是……圣杯？”看着面前巨大的黑红色的魔术阵法中包裹着的东西，一行人都有些愣神。
那是纯粹的力量的结晶体，是人的肉眼很难直视的东西，就像是人无法用眼睛直视太阳一样。
这个东西的态令福泽谕吉和江户川乱步都想起来了以前曾经见过的，黄金之王和青之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你知道那里有什么，你知道在那里的是什么，可是你就是没办法直接看清楚。
不过相比起达摩克里斯之剑而言，这里的能量团现在还很平稳，只不过周围那红黑的光芒，像是在昭示着这东西并不是人们想象中的万能的许愿机。
“开什么玩笑啊！”玉藻前忍不住地发出了愤怒的吼声，“这东西，这个大圣杯，不是早就已经被污染了吗？”
“污染？”一旁的两人都朝着她看了过去。
“这里面已经全是恶了。”玉藻前肯定地说道，“这个东西，根本就不可能拿来被使用了！”
“caster，请冷静一些。”福泽谕吉伸手按在了狐耳巫女的肩上，“请用我们可以理解的方式解释一下吧。”
“唔……”玉藻前用力地揉了揉额头，“怎么说呢，现在让我来看还是只能看个大概，具体的操作原理恐怕要把它给拆开来我才能清楚，总之，这个东西如果不出意料的话，应该就是圣杯的核心，而圣杯来实现人的愿望的方式，恐怕就是利用庞大的魔力来进行实现，具体要举个例子的话，大概就是相当于给你们一笔超级多，多到数不清的钱的样子。但是那应该是本来的圣杯的运作模式，如今里面被恶意污染之后，无论什么样的愿望投入其中只怕都会以最糟糕的方式来实现。依然用我刚刚举的那个例子，圣杯虽然依然会给你们钱，但是圣杯给你们钱之后会告诉你们，这些钱都是从各个银行里抢过来的，在银行里都有登记，你一旦使用就会立刻被银行、警察等机构抓到，差不多就是这个感觉。”
“你的例子举的不对吧！”一旁的江户川乱步忍不住地提出了反驳。
“确实好像不太对。”一旁的玉藻前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说法好像哪里不对，“总之，圣杯会用最恶劣的方式来实现你的愿望，比如你许愿自己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有钱的人……”
“圣杯就会把世界上比你有钱的人都干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玉藻前跟“钱”过不去了，江户川乱步还是飞快地捕捉到了她的想法，“就是这个意思么？”
虽然他不觉得他们许愿“回家”有什么问题，但是既然玉藻前都这样说了，他也不得不防着万一这个圣杯给他们开个通道去别的世界就糟糕了。如果是自己世界的平行世界，好歹还能联系上鬼灯，让他想办法送他们回去，可是万一是其他的世界呢？
这几次他们都还算幸运地出现在了本来就有各种不同能力的世界里，可万一这一次被送过去的世界是个没有特殊能力的地方呢？他们难道要被困死在那边？
江户川乱步忍不住地摇了摇头，“我就知道，这种什么万能的许愿机什么的都是骗人的。”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算啦，既然都这样了，那就只能想办法把这玩意儿拆了吧？小玉，我们回去吧。”
“哎？这就回去了？”玉藻前忍不住地看向他。
“总不能将你始终放在这里吧？明天我就去广播一下找找那些家伙。”江户川乱步摆了摆手，“你们不是都在说，魔术是要隐秘的存在么？我去吼那一嗓子，他们要是不想被我把魔术的老底揭出来，肯定会来找我的。”
他说着，忽然回头看向身边的福泽谕吉，“社长，你会保护我的吧？”
“啊。”福泽谕吉肯定无比地说道。
这边的江户川乱步他们去抄了圣杯的老底，虽然因为没能将大圣杯拆解开来来了解这个大圣杯，所以玉藻前也不确定这个大圣杯到底是怎么样的运作机制，但是有一点她却是清楚了，那就是圣杯运作起来需要的魔力到底是来自哪里，恐怕就是他们这些servant。
所以怪不得圣杯战争最后只能有一组胜利者。
玉藻前眼眸微垂，却并没有将这件事情说出来，毕竟圣杯都没办法使用了，所以这些东西说出来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于是等到第二天一早，电台里就来了两位不速之客，江户川乱步的声音很快就通过电波传递了出去，“你们想知道圣杯战争的真相吗？想要了解的话就来找我吧！”
虽然只是一句话而已，但是他买了好几个时间段播送，确保每隔一个小时就能让整个城市收听电台广播的人听到。
这一播放那还得了？对于一般人来说，这一句话不过像是小说家的宣传词语或者是某个新游戏上线的广告宣传，甚至还有人专门打电话去广播电台咨询过这件事情，但是对于魔术师来说，这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甚至可以说，在这个不知道名字的家伙放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全部其他参战者的敌人了。
就连本来刚刚在晚上结束了一场战斗的卫宫切嗣，甚至是因为和卫宫切嗣进行了一场战斗而导致自己身上的魔术回路混乱，而被自己的未婚妻夺走令咒的肯尼斯都知道了这个广播。
“那个家伙，caster的御主疯了吗？！”
圣堂教会里，言峰璃正立刻发出了暂停圣杯战争，找到caster的御主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