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乔阮问他：“你的小时候, 是怎样的？”
沈负听到她的话，很认真的想了想：“可能不太好。”
乔阮在他怀里躺着，声音沉闷：“是哪种不好呢。”
“精神折磨吧。”
太久远了, 沈负其实早就开始慢慢的遗忘那些过往。
他并不是一个大度的人，而且童年所受的阴影大概是整段人生中最难让人忘却的事情了。
不过沈负不太记得了。
和乔阮在一起后，他就释怀了从前的种种。
不算原谅。
而是想要变成一个干干净净的自己, 这样才能给乔阮干干净净的爱。
乔阮将他抱的更紧了一点：“如果我能早点认识你的话就好了。”
虽然她的童年也不怎么幸福, 但至少她是快乐的。
如果他们能早点遇见的话, 是不是也能把自己的快乐分一点给沈负。
那么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多的事情。
他不会变成心理扭曲的沈负，也不会深受疾病的折磨。
更加不会因为他那可怕的反社会型人格, 而让他被打入怪物的行列。
“沈负, 你知道我为什么爱你吗。”
沈负知道, 但还是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乔阮在他怀里调整了下姿势，头枕在他肩膀上：“因为你值得。”
值得被爱。
她的声音温柔, 落在他耳边，像羽毛一样, 隔着挠痒。
沈负笑了笑, 低头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谢谢你爱我。”
乔阮问：“就口头感谢？”
沈负笑说：“行动感谢也行。”
乔阮正准备狮子大开口提要求的时候，沈负关了灯, 俯身过来。
确确实实的用“行动”感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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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 乔阮全身酸痛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这哪是用行动来感谢她，分明是她在肉偿。
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乔阮感觉自己跑个八千米都没今天这么酸疼。
胳膊和腿轻轻动一下都酸的厉害。
沈负从外面进来，已经洗漱完, 穿戴整齐了。
见乔阮正费劲的开着衣柜, 他非常贴心的过去, 询问她今天要穿哪件。
乔阮见到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完全忘了昨天晚上口口声声说要爱他的那个自己。
她伸手推他：“滚远点，看到你就烦。”
沈负靠着衣柜，轻声笑笑：“别生气了，大不了今天晚上我肉偿回来。”
乔阮更恼火了：“你还有脸提！”
她抬手对着他的肩膀捶了几下，沈负怕她捶不到，还贴心的微微屈膝。
“下次我轻点。”
每次都这么说，每次都没做到。
明明从来不和她撒谎，在她这儿也是说到做到，可唯独这件事。
乔阮也懒得继续和他计较了，她今天还要去工作。
手往衣柜里指了指，挑了件浅蓝色的裙子。
“就这件吧。”
沈负看了眼那条裙子，迟疑道：“会不会太短了点。”
乔阮皱眉：“沈负，你今天是不是故意想惹我生气？”
沈负立马摇头，安静片刻，他犹豫的指了指她的腿。
提醒她：“可能盖不住。”
乔阮低头去看，这才看到上面错落遍布着的红色吻痕。
乔阮：“......”
她走到落地镜前照了照，不光腿上，脖子和胳膊上全都是。
......
沈负一副我知道错了，但我下次还敢的温柔笑脸。
他拿出一件长袖长裤递给她：“过几天就消了，到时候再穿裙子也行。”
乔阮没理他，接过衣服换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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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天她都没和沈负说话，有什么事情也是让沈乔在中间充当传声筒。
但小孩的记忆是很短暂的，也只比鱼的七秒记忆多出几秒而已。
乔阮让她去和爸爸讲：“舅舅今天放月假，待会去外婆家吃饭。”
沈乔抱着自己的娃娃屁股转了个方向，和坐在她右手边的爸爸传话：“外婆要吃饭，舅舅家里放月假。”
沈负表现的非常殷勤：“几点去？”
沈乔和乔阮说：“爸爸问几点去。”
“四点半吧。”
沈乔：“四点半吧。”
“好。”
“爸爸说好。”
乔阮起身走了。
沈负也起身，跟了过去。
沈乔想了想，觉得自己好像也应该跟过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跟过去，但她还是跟过去了。
抱着自己的沈冰泪梦二代。
沈冰泪梦一代早就被爸爸不小心拧掉头，埋了。
当初因为这个沈乔没少和爸爸生气，整整一个星期没和他讲话。
沈负在家基本上处于食物链的低端。
沈乔走过去拉爸爸的袖口：“妈妈是生气了吗？”
沈负点头：“好像是。”
沈乔学着妈妈平时教训她的语气，教训他：“你怎么总惹人生气。”
沈负轻声笑笑，缓蹲下身，替她把衣领扣子重新扣好：“可能是因为爸爸不太乖。”
“那你为什么不乖呢。”她问的一脸认真。
所以沈负也答的一脸认真：“因为妈妈平时对爸爸太溺爱了。”
沈乔单手撑着下巴：“所以还是妈妈的错，老师说过了，溺爱会毁掉孩子的一生。”
沈负笑笑，把她抱在怀里：“待会去帮爸爸哄哄妈妈好不好，她更疼你。”
“不行的。”沈乔摇头，“老师说过，自己犯的错要自己承担，你是大人，你应该勇敢一点。”
或许是怕爸爸难过，她还是很讲义气的保证了一句：“放心吧爸爸，我会帮你的。”
乔阮从洗手间出来，沈负还等在外面。
她没看他，转身就走。
沈乔磨磨蹭蹭的过来，手背在身后。
“妈妈，爸爸要是不听话，你就好好管教他，不要不理他，他很可怜的。”
乔阮其实也不怎么生气了，就是觉得沈负这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挺可爱，想多看一会。
听到沈乔的话，她轻声笑笑：“怕爸爸难过？”
她点头，然后从身后拿出一根擀面杖：“妈妈，你用这个打他吧，打完就不生气了好不好。”
......
沈负垂眸，低笑出声。
“是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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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望的学校四点放学，有校车接送，直接送到家门口。
原本乔阮是想让沈负每天去接他的，但沈望不愿意。
他大约是怕这样会麻烦到别人，非常坚持。
心里自卑的人，总是下意识的会怕麻烦到周围的人。
因为害怕被嫌弃。
这种感觉乔阮很明白，所以她没有坚持。
听到校车上的音乐，沈乔激动的往外跑，手上还拿着那根擀面杖。
“小叔叔！”
激动的小奶音都在破音边缘。
沈望怕她跑太快摔倒，伸手扶着她。
见到她手里那根擀面杖了，疑惑了几秒，最后还是将东西收走。
“慢点跑。”
沈乔激动的不行：“今天要去外婆家，我外婆做的红烧肉好好吃，还有卤猪蹄！”
沈望点了点头：“嗯。”
沈乔太开心了，围着他转圈，腿虽然短，但是扑腾的很快。
“我今天要吃两大碗米饭！”
沈望不语，犹豫了很久，还是去牵她的手。
因为怕她摔倒。
院子里的路是石子铺成的，旁边是花圃，不是平地，很容易绊倒。
沈望回到房间后，把书包放下，换了身衣服。
出来的时候乔阮正看着沈乔穿外套。
她穿的慢，手总从错误的袖子里伸出来。
然后再重来一次。
乔阮的家教不算严厉，却也不纵容着孩子。
这么大了，总该慢慢学会自己穿衣服。
好不容易穿好了，沈乔累的叹了口气。
“妈妈，人类为什么要穿衣服，小动物都没穿。”
乔阮见她扣子扣的歪歪扭扭的，蹲下身解开，替她重新扣好：“因为御寒，而且光着身子多不雅观。”
她看了眼院子里正晒太阳的葵花籽，她是小梨花的孙女。
“可是葵花籽也没穿衣服，她还露着肚皮晒太阳呢，我昨天还看见她尿尿，客厅门还开着。”
“葵花籽是猫，不一样。”
沈乔眼神向往的看着葵花籽：“我也好想当一只不用穿衣服的猫。”
好不容易整理完了，沈负的车从地库开出，就停在门口。
刚下过雨，地上都是积水，沈乔穿着雨鞋，专找有水坑的地方踩。
甚至还怂恿沈望和她一起踩。
乔阮听到动静往这边看了眼，眉头紧皱：“沈乔！”
沈乔抿了抿唇，委屈巴巴的躲在沈望身后。
乔阮摇头叹气，和沈望说：“小望，你别搭理她。”
沈乔小声和沈望说：“我们才是好朋友，你别听我妈妈的。”
第一次玩“孤立”终于得到了回应，沈望沉默良久，然后轻轻点头。
“嗯。”
来到外婆家，夏依然看到沈乔了，高兴的抱着她就不肯放。
沈乔的表现欲很强，别家的孩子都得家长再三要求才会不情不愿的表演才艺。
她不等别人开口，直接把自己最近学会的英文歌唱了一遍。
外婆乐道：“我的乖乖这么聪明啊，都会唱英文歌了。”
她抬头挺胸，从A唱到Z，把字母表唱完了。
乔阮笑容无奈：“唱个字母表都能跑调。”
夏依然维护外孙女：“我们乔乔唱的这个版本才是最好听的。”
沈乔那张小脸抬高，得意的不行，重复外婆的话：“我们乔乔唱的这个版本才是最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