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第 146 章
第一百四十六章、谢礼与“和解”
【名称：冠位之种
类型：增益类装备（？？？）
说明：一个已经具备了相当自我觉醒程度的世界意识在你成全祂的心愿以后, 割肉送出的谢礼。持有并配备此“装备”，你将永久获得不限职阶的“冠位”称号——或者换个通俗点的说法，此装备将为你任意一项能力提供短暂[超越极限]的临时威能。它同时将在你的意识海内自发形成持续性防护，自此之后, 所有低于“世界”级别的精神类攻击, 包括但不限于幻术、思维读取、思维操纵、意识绞杀……都将被你永久免疫。
评价：虽然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并没有痛下血本送出本源之力, 但这份谢礼足以被判定为弥足珍贵。它弥补了你当前能力的最大不足，令你的能力上限有了被拔高的可能，让你拥有了不单足以自保，甚至能凭此威胁到世界的存在本身的能力。奇特的是, 送出这份谢礼的家伙并没有提醒你在使用这份谢礼时注意分寸。或许是祂太过信任你, 也或许是祂自己也根本搞不懂适当的“分寸”为何物。而身为你的母亲，我的立场与前者大致相同——好好运用这份礼物吧，吾之子，我的目光与祝福正如那半梦魔所言, 将一直伴随着你。】
接收完这段信息的乔温：…………
他神色微妙地沉默数秒，才顺着意识连接向自家陛下发过去一串：………………
金色噩梦之王：【呵。】
那是既愉悦又柔和，充满不加掩饰的看戏意味, 又从中再清楚不过透出了重重爱怜的，让乔温乍听之下, 直有种头皮发麻感觉的短促笑声。
尽管除了这声轻笑，某位陛下再没回复乔温只言片语, 可乔温分明从这笑声中get到了他家陛下想要传达的讯息——
【随便浪, 一切有我在。】
乔温：…………
虽然他心中也早有这样的猜测，但猜测是猜测, 一旦被他家陛下本人亲口证实, 那就……
【您就不怕折了我的心气儿？】
乔温嬉皮笑脸。
金色噩梦之王又是一声轻笑：
【你敢。】
乔温：_(:3)∠)_
行叭。
【那是, 有您看着呢，我哪儿敢啊。】
他小嘴儿简直抹了蜜。
【我非但不能因此折了心气，还要因为有您的目光一直跟随，而在接下来的旅程中加倍努力，让自己成长得更迅速、更早一步达到您的预期。】
【——毕竟，我可是您的孩子啊。】
金色噩梦之王：【知道就好，跪安吧。】
乔温：【嗻~】
这娘俩（？）在意识连接里闹了一通，某位陛下如今是个什么表情乔温没法预测，他自己嘛……
某人笑得像只没心没肺快快乐乐的小狐狸。
“御影！”
他大叫着自家老父亲的名字。
“御影！陛下刚刚又夸奖我啦！”
正在庭院里和瑞希一起摆弄花草的金发神明：……
他和身边的白发神使交换了一个眼神。
后者无奈地撇了撇嘴，看着他家神明大人笑容满面地站起身，张开手臂，做了个迎接什么的动作……
几乎就在他张开手臂的下一秒，某个已经成年多时的人类就丝毫不顾忌自己的身高和年龄，像颗横冲直撞的小炮弹一样，将自己duang地一下砸进了神明怀里——
“御影！我跟你说！我这次拿到了超级厉害的东西！”
“是吗？我们小温真了不起。是什么东西呀？”
“就是就是……”
“哦哦，那的确很厉害呢……是吗？连那位陛下也这么说？”
……
两人的交谈声随着御影怀抱着某只愈发受宠的人类转过回廊拐角而渐渐听不真切，瑞希伸手摸了摸眼前开得正好的一簇绣球花，绷脸绷了半天，到最后却还是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鬼切！虎彻！”
他大声召唤着两个鬼火童子。
“走了，跟我一起出趟门。”
鬼火童子们闻声飘飘悠悠，从厨房的方向飞了过来。
“瑞希殿下。”
两个小家伙在白蛇神使身边落下。
“您要现在出门？”鬼切看了眼即将落下天边的夕阳，面具脸上露出明显疑惑不解的神情，“可天就快要黑了……”
虎彻也在旁边顶着一头问号：“而且我们还要准备晚餐，虽然巴卫殿下说他会帮忙……”
但有他们两个鬼火童子在，总不好让巴卫这个神使将所有人的晚餐一手包办。
瑞希翻了个白眼。
“你们以为我是为了谁啊？”
他点着两个不开窍的小笨蛋的脑门儿。
“巴卫君和小乔这次去的时间比前几次都要久，虽然御影没表现出来，但是……”
但是家里这位老父亲内心，多少还是有点寂寞了的。
瑞希看到过御影对着冬日神社庭院里落了一地的梅花自言自语——“小温上次说了想试试看自酿梅花酒的，这要是让他看见了，一定要心疼坏了。”
言罢还勉勉强强笑了笑。
那笑容瑞希敢保证，要是他第一次见到御影时他脸上带着的是这样的笑容，那他绝对不会生出想要和这个人一起离开的想法→_→
瑞希还看到过御影守在沉睡的巴卫身边，细致而温柔地整理妖狐发丝和耳朵上的小小绒毛的样子。
不同于无法自由往返的乔温，因为是将意识投影到人偶娃娃的身体中，巴卫时不时会回到自己的本体，为了防止某些人起疑，陪御影一起出席高天原的神明聚会。
御影每到这个时候都会变得开心一点，尤其是从巴卫那里听说乔温的任务进度以后，老父亲总是会为小儿子有了能更早一点回到自己身边的可能而情绪振奋半天。
瑞希当然也会嫉妒。
明明他和巴卫才是御影的神使，明明乔温严格说起来只是巴卫的伴侣，是与御影几乎全无干系的，住在同一片屋檐下的人类青年罢了。
可御影在他们三个中间，却对乔温偏爱得最厉害。
就连在他身边做了几百年神使的巴卫，在这一点上也是难望乔温项背。
瑞希从前总是用“没办法，谁让他是我们之中唯一一个人类，御影对人类的偏爱我又不是不清楚，自己选的神明大人还能怎么办？只能随他去啦！”之类的说辞安慰自己。
可随着与乔温的相处，随着在距离最近的地方不断观察着御影和乔温之间的相处，瑞希忽然有一天，就完全不会再嫉妒了。
他想他终于明白了御影为什么会那么偏爱这个小鬼。
为什么曾经风光无两的大妖怪妖狐巴卫，会愿意付出那样巨大的代价，只为换回对方的灵魂。
白蛇神使深深叹了口气，越发感觉身为兄长（？）的自己实在太不容易。
“一起去一趟妖怪集市吧。”
翠色眼睛的神使对两个鬼火童子微笑起来。
“怎么说也是久违的全员齐聚的晚宴，只凭家里原本的那点存货，别说巴卫君了，就算是你们两个，也完全施展不开拳脚吧？”
鬼切和虎彻闻言对视一眼，下一秒，两个鬼火童子齐齐欢呼出声。
“我们明白啦！瑞希殿下！”
接着两个小家伙就十分有默契地一个跑向厨房，一个跑向御影和乔温离开的方向——
“巴卫殿下！您刚刚说想用到家里又没有的食材都有什么来的？列个清单出来，瑞希殿下要带我和鬼切去妖怪集市采购啦！”
“御影大人！乔温大人！之前夜斗大人说过想要带日和小姐来神社玩的，只是一直没敲定好时间，现在乔温大人和巴卫殿下正好在家，要不要顺便邀请夜斗大人他们？乔温大人上次也说了想见夜斗大人和日和小姐的！”
瑞希：…………
绿眸神使独自站在院子里，沉默数秒，忽然低低笑开——
这才对嘛！
他边笑边想。
这样人气十足的御影神社，才是他们的“家”。
“……瑞希？”
白蛇正兀自低笑间，就见某只狐狸正被虎彻拉着，一脸莫名地从厨房的方向走过来。
“你在笑什么……不对，怎么突然想起要去采购了？”
妖狐一身寻常家居装扮，为了在厨房里活动更方便，他甚至还在腰间围了一条粉蓝色的带花小围裙，那风格，一看便是出自某人的审美。（乔温：？？？好像有被内涵到？）
瑞希没急着收起脸上的笑意。
“巴卫君，你一回来就急吼吼钻进了厨房，这会儿却来问我为什么要去采购？”
白蛇笑容促狭。
巴卫嘴角抽了抽。
“……我可不完全是为了乔温。”
他干巴巴地辩解。
瑞希笑眯眯看他：“嗯，我信。”
巴卫：…………
啧，有段时间没见，这条蛇怎么还是那么欠揍！
他凶巴巴瞪了瑞希一眼，就在后者以为这只从不肯吃亏的狐狸要在语言上找补回来的时候，就见对方忽然撇了撇嘴，接着压低声音，像是很不情愿似的说了句：
“……谢了。”
瑞希：…………
瑞希：？？？？？
白蛇严重怀疑自己刚刚是听错了。
那只性格恶劣，尤其爱与他打擂台的银毛狐狸，竟然主动对他道谢了？
这可真是……
“太破天荒了吧……”
瑞希忍不住将心中的想法嘀咕出声。
巴卫却只是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像瑞希习惯的那样与他呛声。
“这段时间……多亏有你陪着御影。”
妖狐既然已经开了这个话头，就断不会有中途退缩的道理。
他脸上那种不情愿的神色不知什么时候尽数消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严肃郑重：“我曾经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说服自己接受你的存在。”
因为瑞希的到来，意味着对于御影来说，巴卫不再是唯一的，特殊的那个神使。
若不是有乔温在身边不时插科打诨，巴卫恐怕没办法一直表现得相对平静。
可是现在……
“我认可你了。”
妖狐平静地说。
“你是御影神社不可缺少的一份子。谢谢你在我和乔温不在的日子里，一直守在御影身边。”
瑞希：…………
瑞希：………………
白蛇呆滞地与嘴角竟带上了一丝笑容的妖狐对视数秒。
然后……
白皙的脸颊蓦地染上一丝晕红，瑞希抿紧嘴唇，用力瞪了巴卫一眼，转头，飞也似地跑出了神社大门。
巴卫：？？？
……什么毛病？
妖狐袖起双手，满是不解地转头，看向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廊下的金发神明与黑发的人类青年：
“他跑什么？”
御影和乔温：…………
这父子俩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齐齐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