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第 142 章
第一百四十二章、万事俱备
“……哼。”
吉尔伽美什嘴角的笑意微微加深, 然而口中发出的，却依然是令人怎么听怎么觉得不爽的傲慢哼声。
“全力一战？”金发从者恶劣一笑，“那要看你有没有本事让本王使出全力了。”
……
“master, ”梅林悄悄跟乔温咬起耳朵，“保险起见，我们还是退远点儿吧？”
英雄王和征服王这两个家伙, 给人的感觉都是那种一旦全身心投入战斗，就根本不会去顾虑其他人的安危的类型。
正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就算梅林能放出护盾, 乔温也有足以应付英灵级别攻击的防护手段, 但他们主从两个, 也实在没必要逞这一时的英雄。
“总归这场战斗与我们无关, 以英雄王的骄傲, 也不会需要我们作为盟友从旁协助。”
所以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梅林笑容灿烂：
“再说躲在安全的大后方悠哉看戏……不对，是观战，这才比较符合我们术阶的设定嘛……你说对吧？master？”
乔温：…………
魔法梅莉果然并非浪得虚名，你还真没少在网上冲浪啊这位朋友。
连法爷远程dps的神这种梗都get到了是吗。
不过不可否认, 梅林说的的确也有道理，乔温确实没有非要近距离观战的理由（毕竟有系统出品的悬浮摄像机，又有世界意识无处不在的“眼睛”, 乔温实在不必担心自己会因为远离战场而错过这场战斗的任何一丝细节），于是自然也就没有留在原地等着被战火波及的必要……
乔温冲梅林抬了抬下巴：
“你看好征服王的御主。”
他自己则用锭之牌的金色锁链一边一个，将还保持着被捆成粽子姿态的卫宫切嗣和依然被六杖光牢牢牢束缚着的言峰绮礼两人拖拽着, 向着远处, 爱丽斯菲尔倒下的海岸边快步走去。
梅林眨眨眼睛, 转身去邀请刚刚被征服王看似粗暴, 实则力道柔和地扔过来，被自己顺手接住以后，放在了旁边的韦伯·维尔维特：
“rider的御主，一起吧？”
韦伯看了他一眼。
梅林微笑脸：“放心吧，我的御主既十分讲信用，又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既然答应了rider要看好你，就不会把你丢在这里不管，更加不会出手伤害你的。”
——即便袭击所有圣杯战争参与者中实力最弱的韦伯，其实是最简单的解决征服王的办法。
不过这感觉可真奇妙啊……
梅林看着眼前这个还带着显而易见的青涩和稚嫩，只差将心中所思所想全部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在脸上的黑发少年。
——韦伯·维尔维特。
或者也可以称呼他为埃尔梅罗二世，又或是……诸葛孔明。
继承了他曾经最厌恶的讲师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其波卢德所拥有的君主之名，成为了埃尔梅罗家的下任君主，不过几年的功夫，就生生将自己从一个芊芊美少年磨成了苦大仇深、眉心深凹的标准社畜……
这等经历虽也十分离奇，但比起某些平行时空之中，他莫名成为了拟似从者，还被迦勒底的御主召唤，从此踏上了打工人打工魂，日夜加班的究极社畜的不归路的这个可能来，那还远远不够看。
想到那些世界里的“自己”在孔明被成功召唤之前，也曾经被迦勒底的御主和某位奇迹之人揪着连续加班过……
梅林看向韦伯的眼神，便不自觉带上了几分同病相怜（？）的亲近与同情。
他笑眯眯拉过还有些茫然的黑发少年：
“就算你不相信我们，好歹也相信一下你的从者吧。”
拉着韦伯努力跟上前方乔温脚步的半梦魔声音轻快。
“若没有相当的把握，征服王又怎么会轻易将你托付给我家御主呢？”
韦伯：…………
刚刚才被自家从者毫不犹豫地一把丢到caster主从身边的少年深深看了梅林一眼——
“……rider也不是真的信任你们的品格。”
大家都是陌生人，谈信任不信任，那就有些言重了。
只不过……
韦伯看着前面被乔温用两根金色锁链拖着走的两名已经失去竞争资格的御主。
——只不过，是见这个人的确不会对已经失去威胁的御主下杀手，rider才会放心将他交给他们“看顾”罢了。
韦伯攥紧了拳头。
“……我说。”
“嗯？”梅林侧头看他。
少年的嘴唇抿得极紧。
“那个金闪闪……rider说他是‘吉尔伽美什’，他很厉害么？在你们英灵之中，也算是很厉害的那种？”
“这个嘛……”梅林抬手摸摸下巴。
他想了想，回答：“很厉害哦。”
韦伯：…………
为什么用你的语气说出来，就感觉这个结论这样不可信呢？
梅林像是看穿了他无声的吐槽，十分愉快似的笑弯了眼睛——
“你也听见征服王是怎么形容他的了。‘最古之王’。古往今来，能冠以‘最’字，又升格为英灵的，你认为能有几个？”
便是不久前才退场的那位有“光辉之貌”之称的迪卢木多·奥迪那，头衔里也没有个“最俊美之人”的称号吧？
韦伯：…………
这……
这就有点涉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
要知道他对圣杯战争的了解也是从拿到肯尼斯的圣遗物之后，去时钟塔的图书馆疯狂查阅了大堆的资料以后，从书本上纸上谈兵得来的。
对于圣杯战争本身也好，对于无数有资格成为英灵的昔日人杰们也好，韦伯的了解委实算不得深，或许梅林说的这些在他们英灵眼中应该算是某种常识，但对韦伯而言，却十分陌生。
不过这并不妨碍少年人抓住梅林话中的重点——
“也就是说，那个金闪闪果然很强么？”
梅林笑而不语。
说话之间，一行人已经来到了爱丽斯菲尔倒下的地方。
乔温蹲身查看起她的状况。
银发女子双眸紧闭，虽然脸上并没有太多痛苦之色，但在乔温的回道探查之下，反馈而来的有关对方身体状态的情报，却并不多么乐观。
“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向小圣杯的状态转化了。”
乔温看向紧张地注视着自己的卫宫切嗣。
“短时间内连续吸收四名从者的灵魂所带来的冲击绝不是她能抵抗的，没有干脆失去人形化作小圣杯的形态，这已经算是个不错的结果了。”
可若再多吸收一名从者的灵魂，爱丽斯菲尔还能不能保持现在这样的好运，那就不好说了。
卫宫切嗣目光沉郁下去。
他呆怔许久，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远处伊斯坎达尔和吉尔伽美什交战的场所忽地传来一声巨大的声响，才似乎堪堪拉回他的心神。
男人凝眉注视着乔温。
“你好像……并不打算把rider也送回英灵座？”
他虽是用的疑问的句式，语气却十分肯定。
乔温挑眉，不答反问：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卫宫切嗣深深看他一眼，“你说你不是魔术师，原本我是不信的……”
看看这人从头到尾计划之周密，行动之迅捷，好像打从berserker与saber同归于尽那一刻开始，今晚所发生的一切，便统统都在他所写下的剧本安排之下，尽在他的掌握……
——还真是好一场运筹帷幄的大戏！
有这等算计功力，对此次圣杯战争的参与者——无论魔术师还是英灵——又都是如此了解，甚至对远坂时臣与圣堂教会之间的交易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说他自己不是魔术师，谁又会相信？
可乔温提到伊斯坎达尔时的语气，他看向梅林时的眼神，说到吉尔伽美什时，那虽然与恭敬毫不相干，但绝不会给人轻蔑不敬感的复杂神情……
哪怕是魔术师中相对性格比较好的家伙，也不会有这种完全就是“一般人”一样的反应。
可这人偏偏又掌握着相当奇妙的术式，甚至能以一己之力对抗英灵……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又到底是什么人？
卫宫切嗣眉头紧皱，看向乔温的目光中，带着深深的忌惮和探究。
“你说你有必须要实现的愿望……”
那这个愿望，又是怎样的呢？
乔温笑了笑。
“放心。”
他摆摆手。
“虽然我志向没那么远大，没打算像你一样许愿‘世界和平’。”
“但是……”
乔温说着，手指一个翻转，指间变魔术似的夹出了一张库洛牌——
“但是，我也没准备许个会让世界毁灭的愿望。”
边说，他边解放了手中库洛牌的力量：
“【双】。”
双之牌解放后的形态是非常可爱的两个小娃娃。
他们穿着几乎一模一样，看上去有点马戏团风格的宽大衣裤，长相也如同双胞胎般几乎难辨你我，唯有额前那一缕微微卷曲的刘海，一红一蓝，是区别两人的唯一标志。
两个小娃娃现身以后立即一左一右抱住了乔温的手臂，仰头冲他笑得甜蜜。
乔温摸摸小朋友们的脑袋，两个小家伙于是就满足地边蹭着他的手，边露出了美滋滋的笑容来。
两个小朋友和乔温亲昵够了，不用乔温吩咐，就主动松开抱着乔温的手，双双跑到了被乔温放置在了远离海浪的沙滩边缘的爱丽斯菲尔身边。
“……你想做什么？”
卫宫切嗣的语气不自觉地焦急起来。
“你说过不会伤害爱丽的！”
乔温没有多做解释。
毕竟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本身，就是最好的解释。
两个小娃娃凑近了昏迷中的爱丽斯菲尔，一模一样的两张小脸上，满满都是好奇和跃跃欲试。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对对方点点头，随即又扭头回来，用两双流淌着蜂蜜般的琥珀色眼睛看向乔温。
乔温也笑着对他们点了点头，两个小家伙这才笑逐颜开，双双伸手——
在那两只小手同时点上爱丽斯菲尔额头的瞬间，一道刺目的白色光芒猛然从双之牌身侧炸开！
而在那光芒炸裂的中心处，一道与爱丽斯菲尔别无二致的身影，正缓缓自消散的光辉中浮现……
“这……”卫宫切嗣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是……”
饶是见多识广的魔术师杀手，在这一刻也不禁有些瞠目结舌。
乔温笑吟吟道：
“不愧是她的‘丈夫’。你感觉出来了？”
“这是【双】的能力，以特定的某人或某物为目标对象，完全复制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复制体’来。”
——其实不是的。
双之牌所拥有的，是将某个人或物直接变成两个的力量。
但若实话实说，造成的冲击并非人人都能接受，所以不如委婉一些，就让他们认为这只是一种复制吧……免得再牵扯到一些不必要的争执。
乔温伸手接住任务完成以后，又双双撒欢似的向自己怀中扑来的两个小娃娃。
边小声夸奖着撒娇卖乖的两个小朋友，他手腕边轻轻一抖——
数条锭之牌化形而成的金色锁链交织缠绕，形成了一个金色的锁链结界，将爱丽斯菲尔的本体包拢进了其中。
“这样一来，就不用担心再有人去打她的主意了。”
乔温对卫宫切嗣解释了一句。
他抱着双之牌走到静静躺在沙滩上的【爱丽斯菲尔】身边。
“以【双】的能力，复制出的这个‘小圣杯’应该各方各面，都与本体完全一致……”
也就是说，用这个复制体，也同样能达成召唤小圣杯降临、利用其中积蓄的魔力进行许愿的结果。
“接下来么……”
乔温的目光转向遥远的海岸另一头。
在那里，金色与赤色的辉光正猛烈撞击在一起，掀起的巨大冲击将平静的海面激荡出一阵阵汹涌的巨浪……
“——就要看征服王和英雄王，到底能打出个什么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