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
第六十一章、养小孩和乔温不了解的世界【双更合一】
乔温暂时还不知道自己被两个超级麻烦的人物盯上了。
彼时他正抱着已经熟睡过去的两个小孩, 身上拍了隐身符，背上扇动着翔之牌化形而成的翅膀，顺着树之牌的指引, 一路飞往这个世界岛国的东京。
正像此前有网友曾经在弹幕里调侃过的那样，无论在哪个二次元世界, 魔都东京都是最有可能成为“世界中心”的地方。
在暂且不了解这个世界真身的当下，前往东京，无疑是现阶段最明智的选择。
东京这样鱼龙混杂的大都市也更方便乔温找门路置办假身份——嗯, 三人份的。
“你还真打算养小孩啊？”
巴卫虚着眼。
“我还以为你会找家靠谱点的福利院……”
他看了看倚在乔温胸口, 睡得十分安稳的两个孩子，终究没将剩下的话说出口。
乔温叹了口气。
“我原本也是那么打算的。但是……”
这两个孩子有很高的可能，拥有着某种这个世界所特有的“特殊才能”。
就算不是这样, 能看到常人所看不到的“怪物”，也注定了她们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样，在普通的环境里，普普通通、无忧无虑地长大。
“就算有了村子里的那段经历，她们大约已经明白了应该要在人前掩饰自己的特殊，装作和其他人一样，看不见什么怪物。”
但这毕竟是两个刚满四岁的小朋友, 在乔温主动提出要带她们离开那座村子以后，再不负责任地中途放手, 将两人丢到全然陌生的环境里，让她们维持着谎言与假象, 孤独无助、毫无安全感可言地长大……
这怎么想都很不合适。
乔温苦笑着去蹭肩上的妖狐：
“至少在完成世界意识的委托之前, 暂时由我们照看一下这两个孩子吧？”
巴卫：…………
妖狐重重叹了口气。
“老好人！”他伸出小小的手掌，“使劲儿”去捏乔温的脸蛋：“就你心软，就你心善, 就你见不得小孩子受苦是吧？”
其实乔温一点都没被捏疼。
可他还是十分配合地在妖狐捏自己的时候哎哎呀呀哼唧了两声，给足了巴卫面子。
巴卫：…………
这什么蹩脚演技。
当大爷他是瞎的吗？
妖狐悻悻放下捏某人脸蛋的小软手（巴卫：不用特意强调这一点吧？！）。
他也不是真的反对乔温的这份温柔。
只不过……
这个世界的状况，实在太过异常了。
世界意识至今没有冒头。在无法与世界意识取得联系，完全不明白祂到底想要乔温做什么的情况下，就算他们这边收集到了足够多的情报，了解到了这个世界的部分真实，结果也是枉然。
毕竟乔温每到一个异世界，他的一切行动宗旨，全部都是基于“完成世界意识给出的委托”这个大前提。
失去了这个最重要的目标，可以说乔温自己眼下都是前路难卜，再加上两个才刚满四岁的小姑娘……
巴卫皱紧了眉头。
——他实在没办法不为乔温操心。
“别那么神经紧绷嘛，巴卫。”
片刻的安静过后，那个让人操心的老好人、小混蛋嬉笑着又凑了过来，习惯性地和他蹭蹭脸颊。
“车到山前必有路。就算再怎么装死，世界意识终归还是会来找我们的。”
乔温的语气依然是巴卫所熟悉的乐观开朗。
只不过……
妖狐狐疑地看向身侧的人类青年，却只从对方嘴角，看到了一丝柔和的笑意。
然而，不知为什么，这丝本应与以往没有任何不同的浅浅笑意，却无端让巴卫尾巴毛都直竖了起来。
他听见乔温用那种平静而柔和的语气继续说道：
“毕竟，如果祂真的打算一直拖着我，让我既不能完成委托离开这个世界，又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的话……”
“那我接下来，可就要按照陛下的建议行事了。”
巴卫：？？？
那位陛下什么时候给乔温提出过这种建议了？他怎么不知道？
妖狐先是疑惑，接着细细回想了一下，才从记忆里翻出这次短暂的休整时间里，那位抽空回了一趟御影神社来送温泉馒头做伴手礼的陛下在留下吃晚饭时，在饭桌上混着酒气的某段发言：
“遇上麻烦的世界意识不要怕，大闹一顿祂就老实了。反正留下的烂摊子又不需要你去收拾，祂如果不想自己觉醒的进程因此而被推后成百上千年的话，最好会老老实实不搞事，好好配合你的行动。所以明白了吗？你根本不必有太多顾虑，遇上任何棘手的情况，都尽管放手去闹！还记得我教过你什么吧？一味的退让可不是我的孩子应有的样子。遇上想搞事的家伙就给我狠狠打回去！无论如何，还有我在。”
巴卫：…………
陛下！你都教了他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陛下！
想到当时瑞希被喝空了半个酒库库存的神酒；
想到脸颊带着红晕，一反常态高谈阔论起来的某位陛下；
想到醉醺醺在旁边鼓掌叫好、笑眯眯附和着她的言论的御影，以及受教般郑重点头，眼神却已经被酒意熏染得有些迟滞的乔温……
巴卫抬手，啪嗒一下捂住额头——
喂喂。
不是吧。
乔温这家伙……不会真将那位陛下的酒后戏言，给当真了吧？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巴卫的错觉，在乔温说出这番话以后，周围的空气似乎都降低了好几档温度，不知是在向他们传达某种警告，还是某个世界意识自己正在瑟瑟发抖，因而产生了有点冷的错觉，于是又将这种错觉无意识地传递了出来→_→
……
……
乔温在这之前也没想到，自己才刚刚踏入东京地界，还没等真的着手去调查什么情报，世界的真相竟就这样直愣愣地骑脸撞了上来。
事情是这样的。
因为是夜间飞行，身上又有隐身符的遮掩，乔温并没有飞得太高，而是一直维持在一个适当的高度——至少能让视力良好的他大致看清地面上的状况。
不过因为是在赶路，乔温的飞行速度很快，快到在此之前，他都没有余力去欣赏下方的风景，直到进入东京都市圈的范围，已经能够将速度适当放慢下来，乔温才抽空向下面比之前的森林耕地更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或者准确点来说，是霓虹闪烁的都市夜景看了过去。
这一看不要紧。
下面那些时不时就从大楼的阴影处、学校的操场中、医院的顶楼、商厦和旅馆的外墙——总之几乎可以用“城市大大小小的角落”这样的说法来形容的各种地方——冒出来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乔温差点没被这一幕惊到从半空中摔落下去！
……还真是丑得各有各的特点啊你们这些家伙！
用“怪物”来形容你们感觉都是在侮辱这个词……还不快点向全世界的怪物道歉啊混蛋！
乔温实在没忍住，狠狠对次元另一头的网友们吐了个槽。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乔温才发现，弹幕好像又炸了——
“这基本可以确定了吧？乔小二这回到的的确是咒回世界吧？下面那一个个一群群的，不是咒灵还能是什么？”
“其实刚刚在那座村子里面对那群虐待小孩子的无能人渣的时候我就想说了，这俩孩子不会是咒回里的美美子和菜菜子吧，结果竟然还真是……”
“如果是咒回的话一切都解释得通了。乔小二之前不是说这个世界给人的感觉特别不舒服吗？好像空气里都充满了恶意似的，想想咒灵和咒力都是怎么来的，实在不难理解整个世界的环境为什么会糟糕成这个样子→_→”
“说起来乔小二那时候没立刻反应过来这是咒回世界，或者说直到现在看他那样都不像是已经反应过来了，不会是因为他穿得太早，没赶上咒回动画开播吧……”
“可能性很高啊前面这位朋友！记得乔小二开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好好搞直播那段时间我们为了吸引他的注意，让他勤快点开播都干过啥不？其中一个就是疯狂给他安利各种新番嘛！从《在魔○城说晚安》到《总之就是非常○爱》，从《咒○回战》到《黄金神○》……”
“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不好意思开个玩笑。我get到你想说什么了。乔小二当时也的确接受了不少安利，不过他那边情况特殊，也没办法实时追番，只能是等日本那边出了dvd，有人买来寄给他什么的……”
“我也记得这事儿。当时咒回动画播放量过亿的时候，还是我们劝乔小二先别急着看漫画，因为jjxx不当人，漫画更一话就多一把刀，我们还是心疼乔小二，不舍得他也一起被刀，就劝他等涩谷篇结束了再一起看漫画，谁想到……”
“惊了，小丑竟是我自己？？？”
“……不，也没到小丑那种程度吧……”
“反正就是我们自己把乔小二耽误了呗？那他这啥也不知道的在这个糟心世界也太难混了吧？快快快科普群那几个大佬呢？赶紧来给乔小二紧急补补课，让他先知道知道这世界到底怎么回事啊！”
……
乔温：…………
乔温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啥玩意啊，怎么这世界就成我知识盲区了，还得现在立刻马上就接受补课才行？？
我看你们是在为难我胖虎！
边这么想着，乔温边理直气壮：
“那还等啥？补课的大佬呢？快来快来！孩子都无知傻了，急需科普！求速成！求知识点概述！求打成糊糊一勺勺喂我嘴里！”
巴卫：…………
弹幕：…………
弹幕：“……我单知道乔小二皮，但我从没想过他能这么皮……”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一副‘你们在说什么瞎话小爷我用得着科普吗我看你们是在为难我救世之人乔小二’的表情说出这种话合适吗？你怎么不□□戏精学院修个博士回来啊你？！”
“跟我们搁这儿耍猴儿呢是吧？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皮！再皮你看我不……看我不给你刷满屏的小心心么么哒~~~~~”
“……不是，我寻思着平时交流的时候你们都挺正常的啊，怎么一转眼都成沙雕了？什么？从最开始就都是沙雕了？那没事了→_→”
……
直播间顿时一片欢声笑语，之前那种几乎要溢出屏幕的急切和担忧也都跟着减缓了不少。
乔温得意地冲巴卫济了下眼睛，换来妖狐的一声轻哼。
网友们没有了之前的急迫感，这会儿也不着急催科普群大佬连夜加班了，都在给乔温出谋划策，让他先找个地方落脚——两个小孩还在他怀里睡着呢。
虽说乔温从死神世界归来以后因为拥有了灵力，灵魂之力反哺肉体，身体素质比原本强了不知多少，抱着两个小朋友飞了这么久，手也没酸到哪里去，但总归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乔温和两个小孩都需要休息，也需要清洁和进食。
尤其是两个孩子，她们还有身上的伤口要尽快进行治疗。
“总之先要找到一个落脚点，之后再来解决身份问题。”
乔温在远离东京市中心的某个区域解除了翔之牌的效果，又在转进一个无人的小巷后揭去身上的隐身符，而后若无其事地抱着被他用毛绒绒的毯子连同身上的伤痕和残旧的衣物一起包裹起来的两个小姑娘从巷口转了出来。
他耳朵上别着蓝牙耳机，装作在跟人打电话的样子，实则是在和网友们嘀嘀咕咕讨论着接下来的待办事项。
“落脚点的话暂时没问题。”
虽然远离市中心，不过乔温刚刚降落的时候有注意到，这附近有座相当不错的高级酒店，他可以找个空房间借用拔之牌的力量穿墙进去“借住”一晚，只要离开前留下足够的房资，想来最多也就是被当成都市传说稍微让工作人员受到一点惊吓，应该不至于会造成什么更大的损害。
如果只是乔温自己的话，他绝对不会这样去做——毕竟只是一个晚上而已，不找到住的地方对他也没有太大影响。
“这不是还有美美子和菜菜子她们在么……”
乔温用从弹幕的剧透中得知的双胞胎姐妹的名字称呼着她们。
“我想好好给她们治疗一下身上的伤口，要使用回道进行治疗的话，最好还是有个相对安静舒适的环境。”
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乔温也没什么可矫情的。
他先是去了附近的商场，给两个小姑娘买了几身换洗衣物，之后便按照计划“借住”进了那家高级酒店某间空闲着的房间。
两个小孩在这整个过程里都没有醒来。
这帮了乔温的大忙。
他从浴室里洗了澡出来，探头进卧室看了一眼。
被放进柔软床铺中的两个孩子还在面对面熟睡着。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离开了乔温身边的缘故，明明把她们放进被子里之前，两个小孩还只是挨在一起而已，乔温这时候再来看，就发现她们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紧紧握在了一起，就像他最初在牢笼里见到她们时一样。
乔温笑了笑，没打扰睡得正香的两个小朋友，拜托梦之牌留下照看两人，如果她们醒了第一时间通知自己，他边擦着已经半干的头发，边将直播间视角从卧室里正熟睡中的两个小孩那里转回到了自己这边。
“小气鬼！刚刚洗澡的时候干什么去了！那时候不直播给我们看，现在又要我们来看你了？略略略！才不要！”
“对啊对啊！放我回去！我能看菜菜子和美美子的天使睡颜看一年！”
弹幕疯狂抗议。
乔温对网友们日常耍宝的沙雕言论视而不见。
他打开起居室桌上自己刚刚进浴室之前就处理好的自热小火锅。
边开始享用起自己迟来的晚餐，他边对直播镜头的方向勾了勾手指：
“来吧。下饭时间到了。朋友们，说出你们的故事。”
弹幕：…………
弹幕：………………
“到底是谁在直播啊？”
“不应该是我们拿你的直播下饭才对吗？！”
“反向操作，最为致命→_→”
……
虽然是毫不留情地吐槽了某人一番，但在乔温拿起筷子真的开始吃起小火锅以后，还是有不少之前被沙雕网友们千呼万唤的考究党大神自觉站了出来，开始将从刚刚起就一直在紧急整理准备着的有关乔温当前所在世界的情报，一一通过弹幕科普给他——甚至为了给这几位大佬创造良好的科普环境，其他网友都自觉闭麦了。
半个小时以后。
乔温推开面前已经吃空了的自热火锅包装盒。
“诅咒啊……”
他若有所思。
“难怪那些东西长得都那么丑……”
从罪恶的土壤里能开出什么美丽的花啊，果然毒鸡汤都是骗人的吧。
巴卫：…………
你的感想就只有这样而已？
乔温眨眼：“不然呢？”
“嗨呀！”他戳戳巴卫软嘟嘟的肉脸颊，“时代变了啊，大人。十年前jump还是‘友情！努力！胜利！’，十年后就变成了‘残酷！黑暗！地狱！’，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巴卫：…………
弹幕：…………
弹幕：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觉得乔小二此言有理……我果然是哪里坏掉了吧_(:3)∠)_”
“不，坏掉的不是你，是那群不当人的漫画家！根本就不是我们的错觉，最近的漫画家发刀发得真是越来越不手软！”
“球球了学学你们的前辈们吧各位老师！你们看当年宁次死的时候，艾斯死的时候，银死的时候，那简直就是全网崩溃！那种悲伤过去多久都缓不过来。可再看看你们！你们写死第一个人的时候我们崩溃，写死第二个的时候我们心脏紧缩，写死第三个的时候我们已经没力气再掉眼泪，写死第四个……第n个的时候我们甚至已经能笑着跟朋友打赌到结局的时候主角团还能剩下几个……这就离谱我跟你们讲！”
……
网友们群情激奋。
乔温点了这把火，当然没准备自己再来做什么消防员。
他淡定地起身，放任网友们在弹幕里哭诉大骂，自己则溜溜达达过去推开卧室的房门，正巧撞见菜菜子揉着眼睛坐起身来，另一只手还牢牢牵着正也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的美美子。
看见乔温推门走进来，两个小孩眼睛都是一亮。
乔温走过来在床边坐下。
“睡得还好吗？饿不饿？”
他问两个小姑娘。
在得到两人“睡得很好，有点饿了”的回答以后，他跑去套间自带的厨房，热了两杯牛奶，又准备了适合小孩子入口的食物，一起端来房间里，让两个孩子就坐在床上将这份晚餐吃完。
吃饱了的菜菜子和美美子像两只满足的小动物，依偎在乔温身边，没多久又变得昏昏欲睡起来。
乔温摸着两个小孩的脑袋，直到她们再次睡着，才收回不知什么时候覆上了一层淡淡白光的手掌。
躺在床中央的两个小姑娘早已经不是遍体鳞伤的模样。
乔温不着痕迹地使用回道的力量治疗好了她们身上的伤口，没有让两个孩子感觉到一点疼痛。
“洗澡的话……等明早她们睡醒再说。”
乔温毕竟是个成年男性，实在不适合帮两个年幼的女孩子洗澡。
他想着如果菜菜子和美美子自己没办法洗好，就拜托女性样貌的库洛牌帮忙……说起来水之牌好像正合适的样子？
或者泡之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尤其泡泡本身的能力再加上她活泼开朗的性格，应该能在清洁的过程中，将两个孩子照顾得很好吧？
第一次尝试当奶爸的乔温有点烦恼地想着，一边感叹养孩子真不容易，御影之前可真是太辛苦了（御影&巴卫：？？？），一边走进隔壁的另一间卧室，在跟直播间的网友们道过晚安、关掉直播以后，也准备好好休息一晚……
……
……
乔温是被巴卫拉扯着头发从睡梦中唤醒的。
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也换上了一身睡衣，头上还因为他自己的恶趣味，戴上了一顶带着猫咪耳朵的睡帽的巴卫正一脸严肃地盯视着窗外的方向。
乔温立刻清醒过来。
“有敌人……？”
他压低声音询问。
巴卫眉头拧得紧紧的，神情之中既有戒备，也有不解，乔温怔了怔，将小小的妖狐捧在手心，正准备先去孩子们所在的房间查看一下她们的状况，忽然，在他的感知之中，有什么东西以这栋大楼楼顶为中心，正像一只倒扣下来的巨碗一样，将周边数百米内的空间，整个包拢在了其中……
“莫非……”
乔温和巴卫对视一眼。
这就是传说中的——
“……‘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