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写不完一张卷子
11班的教室在四楼，沈十霜才爬到二层就体力不济了，她小口小口地将冷空气呼吸进肺腑里，嗓子眼火辣辣疼着。
一抬眼，傅岁晏正站在三层楼的台阶看她。
“我平时不这样的，真的。”
虽然体育课成绩也只是在及格边缘徘徊，倒不至于爬个两层楼就气喘，沈十霜不好意思让傅岁晏等，她缓慢挪动脚步，“你先上去吧。”
傅岁晏“嗯”了一声，真的就走了。
少年脚步飞快，一下就没影了。
沈十霜呼了口气，手背抚上额头，有点烫，估计又开始低烧了。
“霜霜，你怎么不在医务室休息呀？”
沈十霜寻声看去，穆萌萌正快步从楼上下来。
“你怎么来了？”
“傅岁晏~让我来的。”穆萌萌揶揄地往沈十霜身上贴，满脸八卦地追问：“老实交代，被他扛在肩上的感觉是什么？！”
沈十霜轻轻拍了她一下。
没想到傅岁晏回了班级会帮她把萌萌叫下来，是担心她爬不稳楼梯吗？
沈十霜心里甜甜的，嘴角也流露出丝丝笑意，“没什么，头昏脑涨的，能有什么感觉。”
穆萌萌搀着她往楼梯上爬，“你就装吧你，晚上裹被子里能睡着我跟你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爬着楼梯，回到教室时，几个女生围在窗户口向沈十霜投来不善的目光。
“我看她刚才就是装晕的。”
“没错，怎么现在就好好的，真心机绿茶。”
“才分班几天啊，就开始勾引男生”
三个嚼舌根的女同学都是原先11班的，沈十霜和她们不太熟，这些人总莫名其妙摆着一副地头蛇的姿态，好似新来的同学们是侵略者一样，抱团排斥。
穆萌萌哪里忍得了沈十霜被这么编排，她刚要怼过去，但被沈十霜拉住了。
沈十霜的手滚烫的惊人。
她摇头，让穆萌萌别理她们。
虽然说文理分科已经过去了一星期了，但是11班里本班的人还是居多的，所以这些女生才会抱团起来，而她们这些从外班分进来的，则还没有融入进来，这个时间发生冲突，只会给班级里的其他同学留下不好的印象，以后更难相处了。
“没关系的，随便她们说。嘴贱的人你还见得少吗，要一个个理睬？”
沈十霜拍拍穆萌萌手背。
她耳目口鼻都在冒火，身上忽冷忽热的，她情绪不高，回到座位坐下，自顾着往桌子上一趴。
傅岁晏抱着物理老师发回的练习本时，注意到前座的人跟着受了寒的兔子似的，窝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直到晚自修的铃声响了，前面那团人影慢悠悠地从桌子上撑了起来。
晚自修的第一节课，傅岁晏没写完一张卷子。
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走，女孩摇摇晃晃的脑袋，一会就从手肘上掉下去。
轻叹了口气，还没下课，他直接进了年段办公室。
回来的时候女孩已经直接扛不住地趴在课桌上了。
他坐在后座，眸底隐藏着烦躁。
沈十霜被班主任摇醒的时候，以为自己又要被批评了，她捂着发热的头主动承认错误。
没想到班主任却说：“起来收拾下吧，你爸爸来接你了。”
沈十霜马上清醒了不少。
她往教室的窗外看去，果然看见一个风尘仆仆赶来的身影。
·
沈十霜被沈爸直接带去了医院。
医生说是她免疫力比较弱，换季穿的少引起的高烧，好好休息一两天就好了。
直到深夜，沈十霜退烧之后，意识慢慢恢复过来，看见床边高大的男人蹲坐着，佝偻着背趴在床侧。
“爸”她的喉咙剧痛，说话时刀片般切割。
沈爸爸立刻醒了过来，他赶忙上前递给女儿一杯温水，“霜霜醒啦，好多了吗？”
沈十霜艰难地吞下温水，虚弱地点头。
父亲粗糙的手掌心拂过她额前的碎发，心疼地看着女儿憔悴的模样。
“是不是新分班，待的不开心啊？才几天感觉我的宝贝瘦了一圈。”
原先分到11班的喜悦被傅岁晏的冷淡还有听不懂的理科课冲刷的一干二净，听不懂就算了，老师上课还总点她上黑板做题目，她偶尔做对，常常做错，就说下午的物理课，几道题目她全写错了，在她下黑板的那一瞬间，物理老师问大家：“沈十霜做的对不对啊？”
几乎半个班的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全错！~”
黑板到自己位置的路就那么几步，沈十霜却走了半个世纪那么长。
脸都丢尽了。
尤其是傅岁晏就坐她后排，她的失落尽数写在脸上，也都尽数被他读取。
十霜陷在柔软的枕头上，脑海里却不是这些不快乐的记忆。
傍晚的黄昏，静谧的医务室，温暖的晚饭。
结实的后背，清冽的皂香，男孩额角的薄汗。
她否认，“没有不开心，只是刚换了个环境，有点不适应。”
沈父担忧地揉了揉她碎发：“现在刚分班，还可以调回去，霜霜要好好想清楚哦。”
沈十霜点头，“爸爸你快去睡觉吧，这么晚了。”
“好。爸爸看着宝贝女儿睡着了，就去休息。”
家里的夜晚比学校宿舍的不知道要安静柔软了多少倍，床头的小兔子灯可爱的亮着，沈十霜再次闭上眼，期待自己明天就好起来，她想快点回学校，快点见到那个人。
·
沈十霜在家躺了一天半，中午的时候就接到穆萌萌用公共电话给她拨来的电话。
“我的饭搭子，你啥时候回来啊。”
沈十霜笑嘻嘻地捧着电话说快了快了。她退烧之后又好好休息了一整天，精气神回来了不少。
“我和你说啊，还好你昨天不在。物理老师拿着你交上去的作业本大骂特骂”
“整个班最想把我赶出11班的就是他了吧。”沈十霜闷闷不乐地掐着电话线。
“呦，这就不高兴了，当初劝你从文别从理，你可不是这么气馁的啊~我再告诉你一件事，你绝对会乐得从从家里跳回学校~~~”
“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