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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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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菀走过去, 从盘子上拿下那把左轮,左手仍在微微地抽搐着,显然是无法忍住这疼痛, 喻夏盯着她的动作,不知道怎么也觉得自己的双手都跟着痛起来。
    十指连心。
    她为什么要为自己做到这一步?
    黑色的眼眸里都是怔然与心痛, 喻夏惶然地退后一些, 又被身后的人按住,薄菀神色微动,登时转头看她,又冲她安抚地露出个笑容。
    平日里在床上一碰就哭, 动不动就装可怜的人, 今天却一声不吭, 反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唯有从下巴上滴落的水珠越来越多, 整个人看着像是刚被人从海里捞起来的。
    “规则都由你定——”
    薄菀转回目光,琥珀色的、颜色十分浅淡的瞳仁看向面前的塞西莉亚,丝毫没顾上去擦一擦脸侧的湿汗, 声线依然十分稳, 倘若不看她从头到尾垂落的左手,谁也看不出她竟然还被钻心的疼痛折磨。
    “这道具我却觉得不合适,不如换一下吧?”
    “哦?”塞西莉亚扬了下细长的眉头, 而后倏然笑出来, 从她的手中接过那把左轮,指尖拨动弹匣,发出利落的响动:“你看出来了?”
    她把武器放回旁边的托盘里, “所以上次你在赌场, 果然是在演我, 对吗?”
    薄菀垂下眼睛,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所幸塞西莉亚只是为了确认答案,而后又一拍手,让周围的人都将腰间的武器亮出来。
    “来,挑一挑你最喜欢的。”
    方才薄菀拨动机扣,察觉到那柄左轮的玄机,故而提出换一个新的,如今见塞西莉亚的身边人各个身上备的武器都是左轮,方才明白,这一局她是彻底地落入庄家的手里,翻盘的概率极低。
    塞西莉亚就想让她死在这里。
    不论她挑的是哪一把左轮。
    分明薄菀的神情还是淡淡,仿佛不受到面前困境所扰,可是喻夏却清楚,赌场里出-千就像是变魔术,总是需要具备一定的条件,现在薄菀来到对方的地盘,掉入对方所设的局里,没有丝毫准备的情况下……
    她哪里有机会赢?
    喻夏不知道她怎么敢来孤身赴这场鸿门宴,挪开目光,转头去看船舱外面的海面,先前清晨初亮起来的水雾已经被太阳晒散了,海蓝色的暗潮涌动,水面翻出小幅度的波浪,引得所有人都在轻轻摇晃。
    她忍不住在心中叹气。
    塞西莉亚见薄菀踟蹰,十分有闲情逸致地去看旁边的喻夏,见她的视线不在她俩身上,反而看着外面的风景,忍不住朝她开口:
    “已经在看自己下半辈子的归宿了吗?”
    “是啊,”喻夏随口应她,“本来以为自己的归宿是哪天饿死在路边,无人问津,没想到黄泉路上竟然还有个这么漂亮的情人作伴,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薄菀神色微动。
    但她控制住了自己的心思,走到塞西莉亚的那群下属旁边,随手又从对方身上抽出一把左轮,在右手掌心掂了掂:
    “算了。”
    她说:“反正下场都是一样的,挑来挑去也没什么区别。”
    塞西莉亚微微弯唇,忽而道:“外面天气不错,这船舱又窄又小,到时候弄得血淋淋收拾起来也麻烦——”
    “咱们去外面吧。”
    *
    日光盛烈。
    喻夏往日性子懒,不喜欢在这大太阳底下奔走,阴天是她最爱出门的天气,其余无论晴雨,她都只喜欢坐在屋檐底下,看外头的行人奔走匆忙。
    但现在她却迎着这海风里的日光,看着薄菀手里的左轮,明明已经不信神佛的她,竟然忍不住再一次地心生希冀——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仙,神仙从来不眷顾她也就算了,可能是她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可是像薄菀这样家世好、长得又漂亮的天之骄子,不该和她一样这样倒霉,神仙应该看一看她。
    喻夏甚至默默许愿,她其实愿意下辈子还是这样的人生,甚至更糟糕也无所谓,或者是一块石头、或者是一棵树、一条鱼、一朵花,神仙愿意拿走多少都行,她愿意用接下来几世的好运气,来换薄菀今天的平安。
    黑色的弹夹反射着光芒。
    一枚金色的子弹早被装填进去,在塞西莉亚的手中被拨动,像是命运□□被拨弄的声音,轻易决定了一条生命的来去。
    喻夏喉间动了动,此刻她正站在船舷的边缘,看守她的人也同样对这一场赌局十分关注,只并肩站在她附近,毕竟她身上还有绳子绑着。
    她先前在那船舱里时,趁着看守不备,用脚将附近的渔网弄了过来,想找点用得上的东西,无意间从那地面上看到一片细小的绿色碎玻璃。
    破碎的鳞片腥臭混着不知名的红色,险些让她看不清楚这玻璃碎片。
    现在她正慢慢地用这东西割着手腕上的绳子。
    “咔。”
    随着薄菀扣下扳机,身体颤抖的更厉害了,不知道是怕、冷、还是疼,她盯着对面的塞西莉亚,听见对方吹了声口哨,仿佛在为她庆祝逃脱。
    左轮到了塞西莉亚的手里,她垂眸看了看手里的枪,露出个格外灿烂的笑容,对着自己太阳穴的方向,食指轻轻扣动。
    “砰!”
    一声动静在所有人的耳边响起。
    喻夏心跳的快了一瞬,睁大眼睛看去,却见女人毫发无伤地将左轮挪开,枪-支被她的食指勾着,自然地倒挂在上面,她左右看了一圈,极其恶趣味地又笑出来,漂亮的裙摆在日光下亮起光,整个人犹如从海底跳上来的美人鱼。
    “真可惜……”
    她望着薄菀笑,把左轮递给她。
    只剩下四次机会。
    死亡概率已经提升到了百分之二十五。
    薄菀照例用右手接过左轮,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扣下扳机。
    喻夏屏息,甚至没注意到自己的手腕已经被麻绳勒出血痕,掌心里也被碎玻璃的边角扎出血痕。
    “咔。”
    是幸运之神又一次眷顾她的声音。
    左轮继续到另一人的手里,塞西莉亚盯着手中的武器,美甲上的碎片仍旧熠熠生辉,不知是她的手更亮,还是这被擦得干净反光的枪-身更亮。
    只剩下三次机会。
    喻夏盯着她,舌尖顶了顶上颚,她隐约猜到了结局。
    塞西莉亚自己准备的东西,她肯定是不会中招的,即便这一次她空了,下一次轮到薄菀,哪怕薄菀有本事仍然也打空……
    在里面只剩下最后一枚真子弹,轮到塞西莉亚,她还会将这场游戏坚持下去吗?
    倘若她要毁约,要求重来一局,又或者是直接调转她的武器方向,仍然让薄菀吃下这颗子弹,她们俩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喻夏低下头去,恰好此刻船有些晃动,她一个没站稳,引得周围看守她的人跟着一惊,也让其他人的目光朝这边看来。
    她重新稳住了自己,指尖深深掐进掌心里,在今天之前,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成为另一人的软肋是什么样的感觉,可在这只船上,她却深深明悟。
    无能为力,又很是悔恨。
    不知道自己哪里能帮上忙,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能帮薄菀摆脱这危机,生平头一次,她后悔自己的选择,后悔当初在酒店里要跟着这个人走,去开启这么一段缘分。
    塞西莉亚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露出个笑容,她这辈子最讨厌别人违逆自己,所幸喻夏并没有这个能力,与此同时,她回头看了薄菀一眼,唇角的笑容犹在。
    “你们俩倒是心意相通——”
    她掌心仍旧握着左轮,对薄菀微微一笑:“可惜咱们的游戏当然是不会被打断的,对吗?”
    薄菀冷漠地看着她,有心想往喻夏的那边走去,然而周围的武器却都指向她的脑袋,她一步步后退,却没有机会去到喻夏站的位置,而是被堵在船的甲板中间,塞西莉亚将左轮指着自己,笑吟吟地说出威胁的话。
    “对你,我可对她不一样。”
    “你若是违背了规则,正好合了我的心愿,我会有另外的理由夺走你的生命,反正今天盼着你要走的人那么多,而我总是想带着你的尸体离开的。”
    薄菀喉咙动了动,轻声答了句:“继续吧。”
    她稳稳地站在原地,目光却总忍不住往喻夏的方向看去,仿佛很贪恋这人世,想要再看看对方最后的模样。
    塞西莉亚摸着左轮冰冷的金属外形,露出个饶有兴致的笑容,她知道子弹在最后一个弹夹里,那是最开始拨动的时候,声音就已经告诉她的答案。
    但那又如何?
    她的局,她想怎么玩都行。
    大约是很乐意见到薄菀被庄家折磨的样子,她哼着歌儿,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又一次扣动扳机。
    “砰!”
    有硝烟从枪口缓缓冒出来。
    巨大的响动引得之前已经将快艇开出去的下属忍不住停下,回头来看,却见原本胜券在握的主人脑袋侧面溅出细碎的血花,临死前只来得及瞪圆眼睛,仿佛想不到自己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她明明……
    场地、玩法、道具都是她准备的,除了一开始是由薄菀将左轮交给她,后来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里,这究竟是为什么?
    难道只需要最开始的触碰?
    薄菀看着她倒下,周围的人都冲过去查看情况,正想不管不顾地冲到喻夏的面前,耳畔却响起了巨大的爆-炸声!
    “砰!!!”
    整艘船起了火,甲板从中间断裂,她睁大了眼睛,瞳孔里是对方被绳子绑着落到海里的模样。
    “扑通——”
    “咕噜噜噜……”
    远远地、天边有直升机的声音传来,应该是之前她联系的海-警部门已经抵达,可惜晚到一步。
    落进水里的时候,薄菀脑子里闪过的,却是那天在酒店里,自己拉着喻夏非要找刺激。
    将人抱到泳池里,结果把喻夏弄到腿抽筋。
    小小的池子,对方尚且连挣扎都显得辛苦,这么大的、无边无际的海洋,喻夏就这样跳下去了,她又该去哪里再将人找回来?
    甲板、坠落的人,浑身是火砸下来的碎片,让粗通水性的薄菀寸步难行,她很快被砸中,失去意识。
    水从耳朵、鼻子里面钻进去,薄菀忍不住呛咳,却导致更多的水涌入自己的鼻间,她逐渐闭上眼睛,海面上只有一串细小的水泡,证明她的痕迹。
    红蓝色的灯光闪烁,船只被包围,M国的人注定无法接到他们的拉斯维加斯小公主,但那已经不是薄菀该考虑的事情了,她只觉得冷。
    也许是快要死了。
    喻夏也是这样冷吗?
    *
    浪花拍打在岸上,浅滩上的淤泥里有细小的动静,眼前都是亮眼的光,薄菀再醒来的时候,只觉鼻腔、喉咙里都是苦涩疼痛,身上也都酸软乏力,只动了动指头,恢复意识,就觉得又有水要从自己的鼻子、嘴里涌出来。
    “咳咳咳……”
    她趴着转过来,生理泪水大滴大滴地往下掉,脖颈上有青筋冒起,指尖抓着浅滩的淤泥,又被里面细小的石头扎得生疼,可她什么都顾不上,只觉得自己下一秒又要死去。
    直到后背被一只手轻轻地拍着。
    薄菀眼睛通红地朝着旁边看去,丝毫没顾上自己此刻的狼狈模样,直到见着来人,眼中的执拗才消失,而后又化作更多的水光,沿着那张沾了点泥的面颊往下落。
    “姐……”
    喉咙沙哑到几乎发不出声音。
    喻夏叹了一口气,如今她的样子也比薄菀好不到哪里去,头发乱糟糟的,只被一根岛上别来的树枝扎着,身上裙子真成了印花涂鸦,红一块、蓝一块、灰一块的,还被她绑到自己的腿边,似是为了不影响行动。
    “怎么样了?”
    她将手心在衣服上抹干净,去揩薄菀眼尾的泪痕,明明以前见她哭过许多次,可依然对这张漂亮的脸梨花带雨的容貌没有任何的抵抗力,一看薄菀哭,胸口就跟着发闷。
    薄菀用脸颊蹭着她,也没问自己怎么跟她一起出现在这个地方,更没有庆幸自己还活着,只执着于先前的事情。
    “对不起。”
    嗓子里仿佛卡进了沙子,随着声带的每次震动,都磨砺出血腥味的疼痛,她只能动唇,以口型跟喻夏说这句话。
    抬手将她从这滩涂上拉起来,喻夏刚才给她做了溺水的紧急处理,只不过是想去想办法弄点干净水源,谁知刚走出没几步人就醒了,正好一块儿看看这荒芜海岛上有什么能果腹的东西。
    “好了,”她说,“发生这种事情又不是你想的,况且——”
    “你已经来救我了。”
    垂眸看着薄菀又红又肿的手,她们俩都不会什么接骨的技能,连野外生存的常识都只能靠喻夏小时候在山野村子里打转摸索出的那些破碎知识拼凑,如今在这岛上待着,还不知道要遇到什么危险。
    太阳又热又辣,喻夏穿成这样不敢进丛林,决定只在外面的沙滩上打转看一圈,顺便研究怎么生火,只要能把火升起来,淡水、煮熟的食物就都好说。
    她刚往前走一步,人就被薄菀抱住,掌心蹭着泥的手都贴上她的裙子,将这裙子弄得更加无法拯救。
    滚烫的泪滴落在喻夏的颈间。
    薄菀抱她抱得很紧,整个人颤抖的幅度,比起之前在船上跟塞西莉亚玩左轮的时候还要厉害,这种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拥抱,让喻夏没忍心推开她,叹了一口气,同样环住了她的腰身。
    “还好你没事……”
    “吓死我了。”
    再低哑的声音,也压不住里面揪心的痛。
    薄菀甚至以为自己要在黄泉路上跟对方相见。
    喻夏猜到她在担心什么,清了清嗓子,随意道:“我会游泳,之前在酒店只是体力消耗太多,又没做热身运动,所以抽筋了。”
    “这次运气好,她给我吃了点东西,我补充了能量,而且在水里又往下潜了一段,正好避开了那些掉下来的东西,只不过确实太久没游了,找了你半天,实在没劲儿,只来得及把咱俩绑一块,就顺水飘这里来了,也不知道怎么求援,唉。”
    薄菀张嘴去咬她的脖子,力气并不小,可惜啃了一嘴的咸味儿,明明在高兴,画风却这么凶狠。
    吸了一口气,喻夏将她的脑袋挪开:“下次再遇上……算了,这种事还是别有下次了。”
    她本来想说,要是这种事情还有下一次,薄菀不要再来救她了。
    互相连累着死去,听起来也太奇怪了。
    薄菀在她身上啃了个牙印,舌尖抵着牙齿里又苦又咸的味道,低笑着应:“好。”
    不会再让你有事了。
    喻夏拉着她,想让她暂时松开自己,两人在鬼门关前面绕了一圈,现在总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是面前有生存困境,没法怎么大肆庆祝。
    薄菀由她牵着走,难得没有管自己身上脏兮兮的痕迹,她俩就像流浪猫在这海滩上兜兜转转,翻找着吃的、生火的东西。
    在树林边缘捡了几根干柴。
    喻夏艰难地想着古人的钻木取火法,可惜坐在那里将树杆子都给磨断了,也不见有任何的起色,反而是旁边薄菀抱着膝盖坐着,看她上火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哈——”
    “哈欠。”
    笑声没出来,先打了个喷嚏。
    身上衣服都**地贴着身体,又被海风这么吹着,不感冒才怪,况且薄菀这身娇体贵的,估计也受不了这风餐露宿的困苦。
    没法点火,也生不出烟,搞不出来淡水,顶多搜罗两个生蚝来吃,喻夏皱着眉头,在薄菀抱着她取暖的时候,认真地转头问她:
    “你觉得我等会儿在那个浅滩上画个米老鼠有用吗?”
    薄菀忍俊不禁,明明什么都不会,却也不参与这场拯救自己的行动,就只会干等着吃,连尝试都没兴趣,仿佛对她来说,能跟喻夏在这荒无人烟的孤岛上一起死也是不错的选择。
    “姐姐试试。”
    喻夏真就拿着枯树枝过去了。
    可惜刚画好个歪瓜裂枣似的假老鼠,海浪正好涌上来,潮水一退,什么痕迹都没了。
    “……”
    薄菀抱着她,从后面看地上刚留下的痕迹,啧啧叹:“好一幅人间孤品,可惜没有手机,记录下姐姐这部传世大作。”
    转头看她,几秒种后,喻夏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对待在这里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
    薄菀睁大眼睛看她,“有姐姐陪我的地方,不管刀山火海,我都不会害怕。”
    油嘴滑舌。
    油腔滑调。
    喻夏翻了个白眼,反手去捏她的脸,“说吧,留了什么后手。”
    薄菀眨了眨眼睛,仿佛看不懂,有意还想吓一吓她,可惜这时候海上有快艇的声音乘风破浪而来。
    两人齐齐朝那边看去。
    船头的人风衣在海风里翻滚,仔细看去,旁边还有个努力抓住扶手的另一道倩影,正在努力跟她们俩挥手:
    “夏夏!”
    “我们来救你啦!”
    薄菀靠在她的肩头,笑得眼眸都弯了起来,此刻有日光有长风有海浪,还有心上人,她好像没什么不知足的了。
    *
    坐在快艇上。
    猛灌了水,将自己的口渴解救,喻夏体力消耗过大、先前又太紧张,如今一朝松懈下来,整个人困得不行,薄菀也靠在她身上打盹。
    两个人互相靠着,在这颠簸的风浪里,一路往岸边的方向去。
    林灏站在柏月旁边,回头看她们俩这副模样,忍不住露出个笑容来,想了想,她悄悄地往柏月的方向凑近一些,两人的体温也互相触碰。
    以为她冷,柏月将船的速度放慢了一点。
    一个多小时后。
    靠岸回到蒙城,第一件事就是将两人都送到医院检查,最好的医院、最详细的检查,已经在快艇里睡了一觉的喻夏现在扛不住总有人进进出出的动静,坐在椅子上看医生给薄菀接手指头,同时固定夹板。
    等到柏月林灏去买晚餐,护士医生都离开,她拎着瓶子,去在薄菀的床边,看着她手上固定的板子,却被人按在胸口,一同往床铺里倒去。
    “再陪我睡会儿。”
    薄菀轻声对她说。
    喻夏小心地避开两人输液管缠绕,将她双手拉出来放好,小心地躺在她旁边,空余的手描摹她眼角的青黑色,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她:
    “为什么这么不要命地来救我啊?”
    微微睁开眼睛,琥珀色的眼睛里流转着温柔的光,薄菀轻轻牵了牵唇,反问她:
    “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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