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真相
如何？
自然是完全不如何。
亚摩斯的心情更加糟糕了, 他再次警告道：
“滚。”
“滚？小子，你也只有这个时候能说出这番话了。”
除开昏迷的贝丽卡和阿伽，亚摩斯的状态是最差的。
一来他连翻使用了不少治愈术和精神沟通术法, 在这样恶劣的条件下自然相当于在消耗自身。
二来嘛，比起其他人，亚摩斯的心理承受力是最弱的。
塞西尔是被贝丽卡吸引，艾伦对贝丽卡是信服，阿伽对贝丽卡是追逐，而他, 他对贝丽卡是依赖。
因而，看到这样憔悴的亚摩斯, 其他人当然是不怕的。
再加上他们可都看到了, 他只是个光明法师，并且似乎并不是光法中的武斗派，而是偏向于治疗系的牧师，压根没什么武力值，就更加没什么心理压力了。
而沉默寡言的艾伦，从一开始到现在, 很少看到艾伦出手，他们自然也不觉得艾伦多强。
再加上，就算强又如何, 他们有这么多人，还有那些嘴上说不愿意, 但其实只等着他们动手，趁机扑上来分一杯羹的人, 一个艾伦压根阻止不了他们。
“两个废物, 一个弱者, 还有一个小孩。怎么？说狠话？那么......”
其中一个冒险家站出来。
他是领头人，也有些见识，时刻防范着艾伦。也是他，观察到塞西尔离开寻找出路的路后，这才动了小心思。
而为了以防万一，他的想法是——这人闪身就到了昏迷的阿伽和贝丽卡面前，放弃在外围的阿伽，选择去挟持贝丽卡。
他可是知道，这个女人的重要性。
只要她在自己手里，就算那个出去找路的塞西尔回来了，为了这位小姐的性命，也只能乖乖听自己的话。
更何况......看着已经卸下伪装，在昏暗的光线下美的惊人的那张脸，他不是不心动的。
但下一秒。
“噗嗤。”
刀剑刺入身体的沉闷响声，让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
“噗通。”
那人面朝地倒下，恰好倒在贝丽卡三步开外的距离，鲜血从他的身下缓缓的流出，居然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动手的人正是艾伦。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越过亚摩斯，在众目睽睽之下，一秒钟，不，或许比一秒钟还要短的时间，就这样杀掉一个壮年甚至会些剑术的男子。
可他就是做到了，此刻，站在贝丽卡，阿伽和亚摩斯面前，以无法逾越姿态阻挡这些冒险者的人，是艾伦。
祭司大人说过，让他保护好贝丽卡小姐。
那是他们一族的恩人。
而就他本人来说，贝丽卡是朋友，也是上司，更是伙伴。
艾伦从小生活在人员很是单一的高山部落上，恩情，义气对他来说很是重要存在。
更何况他不能理解，明明贝丽卡小姐救了他们不是吗？这些人怎么能这么做？
背信弃义？这样的人，在他们部落是要被吊死的！
“亚摩斯说过了，让你们滚。”
刀子刺入一人体内，抽出来，血液滴答滴答。渐染了前面的一块土地。
“可你们既然不滚，那么，只能我代劳了。”
沉默，全场沉默。
过了不久才爆发出求饶和哀嚎。
在整个昏暗的底下洞穴内，格外渗人，更是传出去很远。
直接让不远处的塞西尔变了表情，赶紧往回赶。
这群冒险家实力低微，可他们自己却没有这个自觉。只认为自己算是中等偏上。岂不知中等偏上乃是世界上最大的谎言和自欺欺人的借口。
刚刚的那下攻击，所有人都没有看清楚艾伦是怎么出手的。谁都不知道这个话少的小伙居然这么强，还一言不合就动手，完全是一个狠辣不又讲情面的人。
艾伦不讲情面吗？
不，他很有自己的一把道德标尺。
或者说，在贝丽卡的队伍里，他才是最为纯洁善良的人。
只是再纯洁善良的人，也有自己的逆鳞。
“饶，饶了我们。”
只要不要脸，能屈能伸可以活下来，这些人做什么都可以。
卑劣，低级，狠毒......无数反义词都能堆砌在这些人身上。或许他们身上的确有闪光点，但是艾伦不在乎。
对自己同伴动手的人，必须要彻底杀死。
他看向不远处，那些眼神明灭不定的冒险家。
对于那些狠毒的鬣狗，就要彻底剿灭，不然这些记仇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反过来狠咬你一口。
兽语者艾伦是能够沟通兽的人，自然，他的灵魂上也带着兽性和野性。
就在这些人绝望后悔为什么要对贝丽卡一行人动手的时候：
“你们在做什么？”
之前不见的塞西尔出现在那扇被长虫破坏的门后。
和那群冒险家想的不一样，他的确是去找路了。
毕竟他们一行人也困在这里，正如消灭长虫一般，就算是为了自己人，也要尽心尽力。
只是救援需要时间，这里是地底千米之下，就算和外面的人搭上了消息，地面上的人想要营救他们 ，也需要时间来突破厚厚的土层。
再加上地面上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波尔多侯爵研究禁术，投入黑暗的怀抱，变成怪物等等后续处理问题也很繁琐，自然就更是耽误时间了。
因此直到现在，在精灵族的帮助下，这请来了魔法师工会的土系半神，才通过土系魔法，建立了一条稳定的，能够供给这些人逃生的路线。
塞西尔一直是笑脸迎人，更何况在这种环境下，保持伪装也没必要，因此现在的他恢复了精灵的面容，美的惊人。
在这样的环境下，看上去温柔和蔼的塞西尔似乎就成了救世主。
甚至他还说：
“我知道大家在这里呆了一周都很烦躁，但别担心，我找到上去的路了。”
正准备祈求他帮忙说情的冒险家们突然愣住，转移了注意力？
“找到了？”
“没错，我已经和精灵族联系上了。”
就算塞西尔并没有说自己精灵王储的身份。可这世界上谁不知道精灵族护短的厉害。
哪怕是一个普通的精灵，为了救他，精灵族的确有可能费时费力的建造通道。
知道能出去的他们喜不自胜，感觉开口道：
“太好了，带我们一起去吧。”
“当然可以，不过攻击我同伴的人......还请留下来吧。”
塞西尔依旧是温柔的笑着，一步步走向艾伦，再转身看向那些人道：
“总没有以德报怨的道理吧，我们精灵族，只知道以牙还牙呢。”
他，他知道了？
本打算向塞西尔求情的人震惊的瞪大眼珠子。
而塞西尔却全然不看他们，只是看向那些墙头草，嘴角到这意味深长的笑容；
“大家在这里已经耽误的够久了，早一点解决掉碍事的人，也就早一点回去，大家觉得呢？”
碍事的人，谁是碍事的人？
在地底这么久，先是怪物，再是黑暗，饥饿和恐慌，谁不想离开这里？
听着那些人的哀嚎，和其他冒险家脸上疯狂的神色，塞西尔只是拍了拍艾伦紧绷的脊背，开口道
“好了，别担心，解决了。”
在某种程度上，塞西尔和贝丽卡很像。
有的是兵不血刃，杀人不见血的招数。
解决了面前的困难，他们身上倒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
神域
看着神明伸过来的手，阿伽心中一动，那种亲切感和别扭感再次浮上心头。
“我......”
“嘘，我感觉到，你似乎有一个秘密。”
神温和的声音开口。
“是不想让吾知道吗？也对，是秘密嘛。”
“应该保守。”
阿伽一顿，似乎是没想到神明居然是这个样子的。
但说保守，其实也不是。
“我只是，不清楚那是真的，亦或者是我的一个梦。”
其实，若这能借此弄清楚，也是一件好事情。
这是神，庇护着贝丽卡大小姐的神，看着躺在神的膝头，睡的正香甜的贝丽卡，阿伽心头一动。
然后他的手，缓缓的，缓缓的抬起。
“我希望您能，帮帮我。”
伴随着实力增长，阿伽渐渐开始触摸到一些以前感知不到的东西。
比如原本以为那是梦的东西，他渐渐意识到那是记忆，自己很久很久之前的记忆。
那是一条很古怪的路，平坦干净，路上有各种奇形怪状的魔兽，硬邦邦的，比起魔兽，见过矮人族傀儡的阿伽，更愿意称之为那是什么傀儡。
然后，他被救了。
被一个黑发黑眼的少女救了。
然后那个少女......不记得了，接下来的事情，他拒绝去回想。
这是从小到大，一直盘旋在他心底的梦魇。
他并不是没有意思，只是他的意识常年困在这场噩梦中，导致对外界的反应并不大。
直到当年被贝丽卡救了后，他才开始逐渐认识外界，也渐渐忘记了这段记忆，甚至觉得这是一场梦。
直到变强后再次找回这段记忆，阿伽这才恍然，这就是他对贝丽卡越发执着的原因。
梦中的那个黑发少女，他直觉那就是贝丽卡。
尽管不管是身高体型，还是话语，贝丽卡都和那个少女相去甚远。
他甚至觉得那是他们的前世。
“所以，吾神啊，您能给予我指引吗？”
阿伽将手放入神的掌心，同时，那段熟悉的记忆在两人面前一同闪过。
闪过后，阿伽则是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这和拯救世界，亦或者是其他伟大的事业完全无法相提并论，只是他个人的私事，第一次见面就拿这种事情，去询问神，实在是太让人羞愧了。
可这对他很重要，他真的太想要知道真相了。
并且，他直觉神不会介意的。
神当然不会介意，看到这个画面的那一瞬间，祂终于懂了。
神没有情绪，被异世界少女拯救的那一刹那，那一刻的心软和同情留在了这句身体里，与此同时，这具本就属于贝丽卡的身体，也和贝丽卡产生了千丝万缕的关系。
但仅仅如此，也不至于产生自己的神智，最关键的是.....贝丽卡身上带有的奇迹之力。
原来，她的力量那么早就开始发挥作用了吗？
难怪法则和祂都没有感觉到。
因为勇者未出世之前，她的一切，都是未知。
包括因为被她影响，而产生了自己神志的阿伽，也是未知。
一切的一切，都有了理由。
心里这样想着，神看着阿伽，却给予了他答案。
这是他承诺的，阿伽帮祂探寻事实的真相，而祂，则是给予阿伽回答。
“那不是你。”
神的语气平缓。
“及早抽身吧，哪怕你爱的人是贝丽卡，将所有未来都寄托在她身上，在吾看来也是不明智的。”
比起狄安娜那个化身，阿伽简直就是小可爱，神也不介意多给他几分耐心。
更何况.....身为阿伽误认为是自己记忆的那段记忆的主人，神觉得自己有必要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