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为解烦忧

    民兵早训结束后，卞献金的心里特别不踏实，他真的害怕村里人去公社告状，把他告下来了，眼看着就要到手的美差因此泡汤了。

    卞献金知道妈妈已经到医务室上班了，早训一解散，他赶紧跑到医务室，把自己在早训时说漏嘴而引发的担心告诉了妈妈汪丽霞。

    汪丽霞听完了卞献金述说的事情经过，连声责怪卞献金得意忘形沉不住气，公社领导还没有和大队领导通气之前，就把消息透露出去了，现在搞得满村风雨，大家有义愤、有看法，局面十分被动。

    看到儿子后悔不已、手足无措的样子，汪丽霞觉得儿子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如果不采取紧急补救措施，这件事真的会泡汤。

    汪丽霞连忙催促卞献金赶快去公社，抢在村民告状之前，把这边的情况告诉康吉宝，让他有思想准备。

    汪丽霞觉得自己也要马上行动，找到大队领导解释清楚，变被动为主动。

    汪丽霞看到冯国华和汪先兰抬着训练器材走进大队部，连忙招呼冯国华到医务室，把公社准备抽调卞献金的事情向冯国华做一个说明。

    汪丽霞满怀愧疚地对冯国华说：“真不好意思，冯连长。支书和大队长都不在大队部，有件事我只好耽误你时间，向你汇报。公社田主任和康副主任打算把我儿子卞献金抽调到公社驻村工作组，因为正式通知还没有下来，我们也没主动向你们报告。我儿子今天的早训表现不好，我作为家长应该向你道歉。对于我儿子选调的事，还希望你看在我们同村共事的面子上，多多包涵，高抬贵手。”

    冯国华回答道：“卞献金能被公社领导选中，说明公社领导必然是看中了卞献金的优点和长处。对于这件事我是抱着乐观其成的态度，我相信大家的心情会和我一样。谁不希望我们龙口源多走出去几个年轻人，因为这是我们全大队村民的光荣。至于卞献金今天早训的表现差强人意，这是客观事实，也是他故意而为的，特别是他不但不认错，还口出狂言，让大家很气愤，在场的人当时说了一些气话，他们的心情，我们应该理解。不过，话说回来，谁不希望我们龙口源走出去的个个都是好样的，如果是一个不求上进、不学无术的人走出去，丢的不仅是自己的脸，还会丢龙口源所有人的脸。卞献金已经二十多岁了，你不必为他的过错自责和道歉。”

    冯国华的回答很到位，柔里藏针，汪丽霞听了一阵脸红，不知道怎样回答才好。

    汪丽霞只能对冯国华乐观其成的态度表示感谢。

    汪丽霞走后，冯国华和汪先兰一起离开大队部，准备回家吃早饭。

    汪先兰边走边问冯国华：“卞献金的事情要不要向汪支书汇报？”

    冯国华说：“今天早训的表现就不要汇报了，公社抽调他的事必须要汇报，让汪支书提前有个心理准备，不然村民们问起这件事来，他就不好解释。”

    汪先兰点点头，觉得有道理。

    汪先兰接着告诉冯国华：“刚才在下山的路上，卞桂花小声地告诉我，她可能也要离开龙口源，去化工厂上班了，我问她是谁帮的忙，卞桂花没有告诉我，她还叫我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任何人。”

    冯国华听了，眉头立即紧锁起来，冯国华不无担心地对汪先兰说：“如此说来，卞家两兄妹的父母还是为子女的前途花了不少心事的。如果真是这样，对于老老实实在生产队好好劳动的其他青年人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就像不少人说的那样，流血流汗不如送鸡送蛋，这不是一个好的导向，好的势头。我们应该报告给汪支书，看他有什么好的应对办法。”

    汪支书近来一直奔忙在北干渠工地。

    北干渠是连接龙源水库，确保龙口源大队一千多亩稻田旱涝保收的灌水工程，汪支书想抢在早稻抢收晚稻抢插前完工。

    冯国华和汪先兰顾不上吃早饭，急着去北干渠工地找汪支书汇报情况。

    看到冯国华和汪先兰来得急，汪支书连忙停下手头的活儿，静心听取了冯国华和汪先兰的情况汇报。

    汪支书看到俩人十分担心的样子，连忙安慰道：“你们不要担心和着急，卞家俩兄妹要走，我们是拦不住的，没有后台背景，他们是走不成的。人各有志，我们任由他们走吧。你们俩接下来的主要工作就是要稳定人心，做好其他人的思想工作，不要闹情绪，不要因为卞家俩兄妹的离开，而灰心丧气，感觉没有奔头。你们今天早上在勇士墓前开展的教育活动，就很不错，这样的活动一定会有效果。”

    听了汪支书的一席话，冯国华和汪先兰心里有底了。俩人告别汪支书，连忙赶回村里去了。

    再说卞献金急急忙忙跑到公社，找到康吉宝，把他的担心告诉了康吉宝。

    康吉宝一听，立刻皱起了眉头。

    康吉宝说：“你把公社抽调你到驻村工作组的消息自己向外官宣了，你太不知天高地厚了，现在引起了群众的义愤，让我和田主任多么被动，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反正事情我已经给你办了，现在成不成与我没有一点关系，是你自己搞砸的，咎由自取吧。”

    康吉宝说完就要走出办公室，卞献金一把拉住康吉宝，在他面前双膝跪下，可怜巴巴地乞求道：“康叔叔，你就看在我爸爸妈妈的面子上，帮帮我吧，我话都说出去了，你要是不帮我，我今后在龙口源怎么做人，那不要被别人笑话死了。”

    康吉宝看到卞献金一副可怜又可气的样子，摸着头想了一会儿问：“你现在是不是很担心冯国华会把这件事告诉汪支书，让你出不来？”

    卞献金想都不想回答道：“是的是的。”

    康吉宝把卞献金拉了起来，对他说：“谁叫你是我最要好同学的孩子，我不能眼看着你被别人笑话。我现在给你出一个主意，你按照我的主意认真去办，说不定这件事还有挽救的余地。我能做的，只能是给你出主意，最终成不成，就看你自己接下来的表现。”

    听康吉宝这么一说，卞献金立马来了精神。

    康吉宝接着伏在卞献金的耳朵边，小声地给他嘀咕了一阵子。

    卞献金听了，心事重重地回家准备实施康吉宝的主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