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简直是戏精

    催收这个行业真是卧虎藏龙。软的、硬的、欺诈、威胁、恐吓，可谓是招招阴险，步步毒辣，总是让人不得安生。隔三差五的各个银行和借贷公司，发布一些威胁还钱的短信。甚至还上演一幕幕的连环大戏。可惜这些催收人入错了行，如果他们进入演艺圈肯定是一个牛叉的导演。

    一天，手机里突然跳出了一个外省的号码，凭感觉十有八九是催收电话。海军迅速的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接听。“程先生好!我是银行的委外催收小江，后面一段时间将由我为您服务！您现在方便接听电话吗？”听着这种说话的态度，他甚至有些感动了。

    “方便，谢谢你的体谅！”从来没有听到催收人员这么客气，海军发自内心的感激道。接着他把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以及自己的想法和对方讲了。

    “哦，您的遭遇我非常同情，希望早日上岸。你的案子我认真的看了，好像你已经被起诉了。你自己登陆网站看一下，这笔钱还是最好想办法处理掉。”海军听了，脑子嗡的一声，就像爆炸了一样。欠债起诉对于他来说就是一场终极噩梦。可是，就算想处理掉，钱从哪里来呢？

    “程先生还在吗？”电话那边催收小江仍然很有礼貌的说：“程先生不用太着急，每个人都有难的时候。您这边是被银行起诉的。如果能在三天之内把钱还了，请和我联系，我让银行撤诉。您先忙，我不打扰了。”说完把电话挂了。

    海军瘫坐在沙发里，仰头望着天花板。如果真被起诉了，别人都知道欠钱的事，生意做不成了，找工作也没人要的。那真是一辈子都无出头之日。更严重的问题是，如果向梅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说不定两个人的婚姻将会结束。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手机又响了，是外地的一个座机打过来的。

    “你是程海军吧，我是南海市法院的。这次打电话主要目的是处理你在银行欠款逾期未还的案子。你能讲讲相关情况吗？”

    海军像背书一样，又把遭遇和想法重新说了一遍。

    “你的情况我能理解，但是法律是不能讲人情的。我希望你能尽快把钱还掉，免得影响你的生意。银行已经把你起诉了，我现在主要和你庭前调解、沟通协调。

    “我一再重申，我愿意调解。但是我一下拿不出这么多的钱出来，我希望本金分期，因为这个方案是在我的偿还能力范围之内，也比较可行。”海军很坚决地说。

    “哦，这个方案我和对方沟通一下。这个案子的开庭将在月底进行，希望你到时候准时参加。我把相关网址发给你，你自己登陆查阅相关的案件进程。”说完对方把电话就挂了。

    很快海军就收到相关的网址的短信，他没有理。连续三天，他都收到了相关短信，并附有验证码，他还是没理。

    第四天，那个自称小江的催收员打电话过来。没有之前的客气，这次他怒气冲冲的说：“程先生，你什么意思？既不还钱，又不登陆法院的网站关注案件的进度。”

    奇怪，他怎么会知道我没有登陆法院网站呢？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于是，海军推说现在很忙不方便接电话，过两天给他回电话。

    第二天早上9点 左右，海军拨通了银行官方的客服电话。主动向对方表明最近的困难，以及想协商还款的意愿和方案。最后顺便问了一下银行是否已经起诉了他？银行客服回复说不知道此事，需要和催收部门核实再回复。

    上午10点左右，海军正在做一个展览馆项目的策划方案。妻子在摇床旁边带女儿玩，可能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小家伙很快就睡着了。妻子拿着遥控器，准备看电视。突然，她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你好，请问你是程海军的妻子吗？我是银行的，你老公欠了银行的钱没还。如果再不还的话，我们将到法院起诉他，让他坐牢！”说完恶狠狠地把电话挂了。

    向梅听完电话后，愣在那里。她不相信这是真的。海军在她的心目中一直是那么能干，那么优秀，怎么可能会欠银行的钱不还呢？这一定不是真的。但是联想到上次买鱼的事，以及最近他总是魂不守舍的样子，又感觉得有点像。

    经过深入的交流，海军也向她合盘托出了真实的负债和最近的遭遇。听完后，她感到了恐惧，第一次在他身上没有安全感。

    她哭了。不知道是恐惧，是伤心，还是迷茫？她是典型的江南小家碧玉，从小家庭环境优越，像一支温室中的花朵，从来不知风雨摧残的感受。海军欠了这么多的钱，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这样的男人，以后还值得相信吗？也许他们夫妻之间的裂痕由此开始，恐怕将永远难以愈合。

    海军也情不自禁的留下了眼泪，那是无尽的深深自责，也有对催收人员出奇的愤怒。

    他简单地安慰了一下向梅，然后拿起手机向银行官方客服投诉催收人员威胁恐吓紧急联系人。

    不到半个小时，催收小江给我打电话来了。“程先生，你不能血口乱喷。今天银行联系不上你，我才和你老婆打了电话，这是正常程序。”他还在电话狡辩。

    “放屁，今天早上9点，我准时和银行官方客服打了电话，都有记录的，怎么叫联系不上我。再说我的电话，你是知道的，我翻了通话记录，没有未接电话。你这个人我怎么越来越感到恶心。我跟你说，这事没完。”不等催收小江开口，海军直接挂掉电话。并且再次投诉催收员小江。

    革命的队伍里有好人，也会有坏人。同样银行也不例外。在第三天，该银行的办公电话打过来了。他自称是银行催收部的主管，操着南方口音。一上来就绕开主题，直接谈法院起诉的事，并坚称催收员小江是合理合法合规的催收，没有错。

    “有没有错不是你说得算。小江给我爱人打的电话有录音。我给你们银行打电话内容有录音，通话时间有截图记录。还有你们催收人员小江给我发虚假的法院起诉材料还保存在手机短信里。你不是要起诉吗？我等着。你要是不起诉我，我一定要起诉你们银行。”海军鄙夷的笑了一下，等着对方的抉择。

    大概安静了1分钟左右，话筒里终于传来催收部主管的声音，稍微带了点尴尬和不甘的口吃。“不好意思哦，可，可能我当时情况没有了解清楚。你觉得怎么处理这个事情呢？”

    “催收是你们的工作，但是你们要合法。我不会向你提过分的要求。欠你们的钱我一定会还。但是希望你们以后找个规矩的催收和我对接。不要让催收员小江这类人再找我，这个人心术不正。”

    在这一局博弈中，海军赢了，但是这种“赢”毫无意义。曾经“催收员”这个职业是一个许多人羡慕和敬畏的职业。如今，却成了一个藏污纳垢，见不得阳光，人人喊打的过街鼠。创业者，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都是英雄，都应该得到社会尊重。大灾之下，许多普通人都在为生计发愁，举步维艰，尤其注意的是还有一批创业失败的群体，更需要社会包容，而不是被侮辱和践踏。非法催收人员用阴险毒辣的伎俩来对付身无分文的负债人是没有任何意义，白白浪费负债人的时间和精力，甚至逼迫其走向极端，成为社会的不确定因素。这种现象应该引起关注。